从别墅的铁门可以看见二楼阳台上发生的一切,薛天气得都快自焚了,一直嚷嚷着要杀了谢闻。
阳台门的隔音很远,但薛天毫无形象地大吼大叫,整个人都处于狂暴状态,陶叙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解:“他怎么只杀你,不杀我?”
他单手按上谢闻的胸口,抓了抓,故意道:“他不会是喜欢我吧?”
谢闻从陶叙带笑的眼中读出一个讯息:陶叙在玩火。
不等他回答,陶叙就打开了阳台门,懒洋洋地靠着栏杆,看了薛天一眼:“这你也能忍得住?”
“阿叙、阿叙……”薛天的目光逐渐变得黏腻,贴着陶叙一寸一寸往上移。
陶叙冷了脸色,他不想等叶显出来了,他现在就想收拾薛天。
手被谢闻抓住。
他气道:“做什么?”
谢闻挑了挑眉:“刚才不是还气定神地问他不会是喜欢你?”
“我低估了他。”陶叙呕了一声。
没等上面的两个继续这样一唱一和地演下去,铁门前便又出现了一个人。
大热天,那人却披散着长发,他扬起头,阴暗潮湿的视线落到陶叙身上。
陶叙脊背窜起一股冷意。
三个人之中,他最怕的就是叶显。
他自问,他从没得罪过他们,却没想到,因为他当时一句玩笑的“A与A会有排异反应,不好意思啊”,他就会被叶显他们安排人抓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等待改造成为O。
之后又是等待出售。
改造和出售之前,叶显都来看过他。
叶显告诉陶叙,无论如何,他都可以得到他。
A与A有排异反应,A与O就不会了。
“谢闻。”陶叙可怜巴巴地看向谢闻,他是真不想和叶显对上。
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谢闻从二楼翻了下去,打开铁门,干脆利落地给了叶显一拳。
这还是陶叙第一次看见谢闻出手,他以为谢闻这么擅长谋算的人,早就为这两人量身定做了惩罚。
就像是安阑,他不信安阑被捅刀,没有谢闻的算计。
但谢闻这么简单粗暴,上去就是一拳。
谢闻是生气了吧?
陶叙有点兴奋,谢闻一定是生气了吧?
苏凌带着警察赶到的时候,谢闻和陶叙正与两个变态酣战——其实就是谢闻和陶叙单方面殴打。
薛天和叶显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苏凌看见两个血刺呼啦的人的时候,都害怕谢闻将人打死了。
现在苏凌相信了,谢闻确实没必要捅人,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人打死嘛。
被人活活打死可比捅死痛苦多了。
但幸好谢闻一直收着力气,最后警方判定两人为正当防卫,而关于不正当改造的事情,他们会通知另外的部门,过来彻查。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陶叙上了谢闻的车。
苏凌也不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他开着自己的车,跟在谢闻的车后面,打算和谢闻一起回别墅。
主要是想看看谢闻和陶叙身上有没有伤。
一无所知的陶叙甩了甩擦破皮的拳头,在车上翻箱倒柜,他问谢闻:“你的那些玩具,都是次抛的吗?”
他明明记得那天,谢闻就是从他刚刚找过的地方,拿出来了东西,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陶叙抖抖抖,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天之后,谢闻换了垫子,但陶叙没料到,他连玩具也换啊,而且还是不带补充的。
谢闻正目不斜视地开车,“次抛安全。”
陶叙想掐死谢闻。
谢闻又道:“这么会儿都等不了了吗?”
“嗯。”陶叙现在已经没脸没皮,丝毫不觉得羞耻,“一刻也等不了。”
“等会儿再把你车淹了,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陶叙懒洋洋地说,手已经在撩T恤了。
没办法,谢闻带着陶叙拐进了一家酒店。
只有他一个人回了别墅的苏凌:“???”
“那我怎么办?”
谢闻告诉了苏凌密码,让他不嫌弃,可以先在别墅住下来。
如狼似虎的好友,还有看家的他。
委屈是不可能委屈的,苏凌找了一个看起来最豪华的房间住了进去,并决定继续搜刮一些值钱的东西。
而此时此刻的谢闻,怔住了,“这也太多……”
陶叙的脸也有点烫,他环住谢闻的脖子,含糊不清:“是后遗症。”
打架的时候,肾上腺素一飙升,就总是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
更过分的是,在陶叙想起谢闻的时候,那更是止也止不住。
他个始作俑者有什么好震惊的。
谢闻照旧先吻陶叙,却被陶叙偏头躲开了。
谢闻揉了把他的脑袋,问:“怎么了?”
“这会儿又没人,你还需要用吻气谁?”陶叙盯着谢闻的脸笑嘻嘻地继续说:“气死我啊?”
谢闻当时亲他,他确实是高兴的,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闻根本就是在利用亲吻,好让叶显忍不住露面。
谢闻根本把他当工具人。
陶叙装腔作势地扬了扬自己的拳头,谢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出拳的时候,跟着出洋相。
谢闻轻笑,也不着急去哄陶叙,他只是问:“你这是,喜欢上我了?”
不然为什么会对一个吻耿耿于怀,嚷着只是把谢闻当工具的不是陶叙吗?
他还无数次地说过,哪怕谢闻这个工具他用起来越来越顺手,越来越舒服,他也不可能把谢闻当人看的,也不可能因为永久标记就对谢闻屈服的。
现在怎么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不要在心里骂人。”谢闻卡住陶叙的下颚,让陶叙没办法躲避他的目光。
“要骂我也是开口骂啊。”陶叙不耐烦:“还要不要做,等会儿都干了。”
他的腿不老实地往谢闻身上蹭,吻的事情他等会儿再跟谢闻算账,他现在很迫切。
“不做。”谢闻气定神闲地起身,一颗一颗地扣好已经被解开的扣子。
“你改行当和尚了?”陶叙瞪着他。
“不是,”谢闻笑着说:“我改行当人了,不当工具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陶叙看谢闻这副样子就来气,他直接将谢闻刚刚扣好的扣子全都扯落了,一颗不剩。
谢闻的衬衫敞着,陶叙环着手逼近,他幸灾乐祸地问:“这下,你还有办法,继续道貌岸然吗?”
“我可以穿你的。”
谢闻打量着陶叙身上的衣服。
陶叙嗤笑:“撑得开吗?就穿我的?”
或许是为了附和他的话,下一秒,陶叙那件黑色的T恤便被撑的炸开了。
第一怪他的胸肌,第二怪谢闻。
陶叙可没忘记,谢闻刚才对着他又亲又啃,脆弱的衣服能经得起谢闻这么折腾吗?
好到爆的身材在谢闻的面前晃过,陶叙问:“真的要走?”
他做不出来那些扭捏的姿势,但光是跪在这里,性张力就已经爆棚了,除非谢闻真的做了和尚,不然不可能不对他感兴趣。
“陶叙,”谢闻挑起陶叙的下巴,“说你喜欢我。”
陶叙扭过脸,觉得听见了笑话,“我喜欢你干什么?”
“那好吧。”
谢闻耸耸肩,找出酒店提供给顾客的浴袍,裹在身上就朝外走。
陶叙将他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他什么时候走进浴室,又是什么时候将浴袍套上,衣料摩挲的声音,他都没放过。
等到谢闻将手放到门把手上,陶叙才意识到,他将牙齿咬的发酸,此时不由得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下巴。
兴致正在消失,偏偏谢闻还在门口说话。
说个屁话,他要么过来和他做,要么直接滚蛋,陶叙烦躁地想。
但谢闻还在继续说——
“……都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安全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用再和我待在一起。”
这是什么话?
陶叙下了床,就将谢闻往里拽,“你都把我永久标记了,让我不用再和你待在一起?”
这不是神经,还有什么是神经。
早说要散伙,谢闻咬他的时候他一定拼死抵抗。
谢闻沉默了一瞬,“标记是可以……”
谢闻被陶叙亲住了。
陶叙很生涩,发现怎么样都到不了谢闻的程度,他干脆咬了谢闻一口,嘴里有铁锈味。
他洋洋得意地看着谢闻:“不让你亲,你就顾左右而言他,又是这又是那,你烦不烦啊,谢闻,大不了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我下贱!”
谢闻用被咬到的地方撞了撞陶叙的唇瓣,他眼里的笑意慢慢扩散:“喜欢我怎么会下贱呢。”
“还不下贱?”
陶叙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在谢闻靠近的时候,环住了谢闻的脖子。
真奇怪,明明刚才都快消失的兴致,此刻却如野草般疯涨起来。
“不下贱。”
谢闻沿着陶叙的脖子吻下去。
陶叙呜呜了两声,就任由谢闻去了。
他心里在想,怎么偏偏是他被逼的受不了了,先向谢闻开这个口,他骂自己不争气,谢闻喜不喜欢他,都还不知道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滚到了一起。
谢闻这个混蛋,好事都让他占了。
“喜欢。”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你。”
陶叙头皮发麻,虽然但是,也没必要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