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说完之后就来拉他的手,谢闻手心滚烫,宿安言睫毛不安地颤了颤,他想说于理不合,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小皇帝手里抽出来。
但这两个,无论哪一个,他都办不到。
他确实和谢闻发生了关系,现在只要这样一接触,宿安言还能想起那些细枝末节,谢闻中药是意外,可他却是自愿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宿安言就自轻自贱,将自己坠到了谷底,先帝让他守好小皇帝和江山,他却闹出这样的事情。
宿安言握紧拳头,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谢闻曲着手指,从宿安言的眉心滑过,宿安言抬头看他,目光里满是怔愣,谢闻问:“皇叔在想什么?”
谢闻一直都没闲着,等待宿安言回话的空隙里,他还不停玩弄着宿安言的手指。
宿安言的十指细长白皙,可一旦用起力来,也是不可小觑,谢闻昨晚将人磨的急了,这双手便在他的背后留下了不少指痕,眼下怕都是还没消除。
皇叔好厉害。
但现在说这样一句,只怕是要将人逼死了。
宿安言不说话,谢闻也就耐心等着,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宿安言不喜欢旁人在身边伺候,谢闻随了他。
这样的时刻,好像有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谢闻陪在他的身边。
他和小皇帝依偎在一起的日子,已经要比他跟任何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臣在想,”宿安言抿了抿唇,把谢闻摘了出去,“昨天晚上,都是臣的过失。”
料到了,谢闻盯着宿安言的脸,他问:“皇叔有什么过失?”
宿安言这样说,不就还是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他不允许,他要和宿安言一直绑在一起,到了这时,谢闻那些隐藏在温柔底下的偏执,就显露了出来。
“臣,”宿安言抖了抖,又被谢闻扶住了肩膀,他垂下眼帘,咬着牙道:“是臣不该引诱陛下。”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谢闻笑了一声,他眼眸明亮地问:“皇叔不是说要不记得,为什么将我在床笫之间,调情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宿安言苍白着脸色。
“既然是我先开始的,那就跟皇叔没什么关系。”
宿安言嗫喏着问:“什么?”
“我说是我强迫皇叔的,以后史书来写,我也是个昏君。”
“我太喜欢皇叔了,难道皇叔不喜欢我吗?”
“皇叔不喜欢我的话,昨天晚上就应该躲的远远的。”
谢闻站了起来,宿安言情急之下去扯谢闻的衣袍,扯了个空,他低声道:“陛下不要胡言乱语。”
他被谢闻这些话砸的脑子发懵,只能通过眨眼来缓解他心中的困顿。
宿安言有时候的一些行为,还是很可爱的,谢闻按上宿安言的眼角,没忍住,在宿安言的眼尾上勾了勾,试图将眼尾晕染出和昨天晚上一样的颜色。
“皇叔要是也喜欢我的话,也许千百年后,史书上会好看一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宿安言,才发现宿安言一直没有安全感地蜷着。
好像他这十年,都是这样如履薄冰地活着。
谢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跪在床上,温柔地将这样脆弱难言的宿安言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背。
“皇叔意下如何?”谢闻继续问,呼出的气擦过宿安言的耳边,仿佛他们现在同心同德,同为一体。
宿安言更恍惚了,一直挣扎着,没敢往谢闻身上靠。
无奈谢闻非但抱住了他,还一直在收紧自己的手,宿安言喘不过来气,只好倒在谢闻怀里。
除了龙涎香的味道之外,宿安言还闻到了点别的味道。
独独属于谢闻的味道。
谢闻下巴抵在宿安言的肩膀上,怀中的人明显僵硬了一瞬。
宿安言露在外面的壳并不硬,反而很好撬开,但需要担心的是撬开之后的事情,宿安言是个能在壳子被打开后,带着里面的软肉一起消亡的人。
他是一根刚直的竹子,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折断。
一旦用错了方法,最后就会走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皇叔。”谢闻唤了他的名字,尾音上扬,宿安言觉得自己心的顶端,被轻轻扫了一下。
宿安言咬住舌尖,他的意识勉强清醒了几分,但他想不明白,刚刚谢闻说的话。
想不明白,宿安言就不想回答。
他比谢闻大了十岁,不应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给谢闻不好的引导。
宿安言蓦然一顿,他已经做了更出格的事情了。
“皇叔。”
宿安言在这一声里对上了谢闻的眼睛,紧接着他的瞳孔瞪大,谢闻正在吻他。
他发出呜咽的声音,手一刻不停地推着谢闻,最终却缓缓在这个吻里溺死。
宿安言飘在宽阔的河面上,却找不到可以靠岸的地方。
“皇叔,”谢闻擦了擦宿安言眼角沁出来的眼泪,他笑着说:“你还活着呢。”
“陛下。”宿安言仓皇地看向谢闻,他唇上还有着刚才发麻的感觉,那种卸下所有防备,却没有任何支撑点的感觉太可怕了。
让宿安言回忆起昨晚。
他和谢闻走到如此地步,要怎么办呢。
谢闻看出宿安言心内的想法,他笑了笑,“能怎么办,皇叔只能和我在一起了。”谢闻柔声说,但其实是在步步紧逼。
宿安言依旧茫然,可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人撑着他。
撑着他的是谢闻。
事情被挑明,但宿安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落在谢闻的眼里,成了要和他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
过了两日,连日来的大雪终于停了,谢闻突然说,要带宿安言去一个地方。
宿安言警惕地看着谢闻,最后还是妥协了,两人坐上马车,到了行宫。
宿安言不明白,谢闻这么大费周折地将他带来行宫做什么。
宿安言也只在先帝还在时,来过行宫几次,先帝驾崩后,他忙于朝政,再也无心想起行宫。
他看着红帐后的氤氲热气,才记起来,行宫内是有温泉的。
宿安言后退了一步,却靠到了谢闻的怀中,他问:“你想要做什么?”
“泡温泉啊。”
张太医说了,泡温泉可以驱散身上的寒气,消除疲劳。
谢闻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十五晚上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才拖到了今日。
谢闻当着宿安言的脸脱掉了外衣,接着是里衣,就这么在宿安言面前滑落,露出谢闻精壮完美的身体。
“陛下!”
宿安言有些急了。
他从没见过谢闻这个样子,他虽然要看顾着小皇帝长大,但小皇帝的饮食起居一应交给了内侍,他只是每日都会过问而已。
比起宿安言的反应,谢闻显然要冷静得多,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问:“皇叔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两个字。”
宿安言没回应,他看见谢闻背上的抓痕,怔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不由得收紧,直到手心传来刺痛,宿安言才终于确认了,谢闻背上的这些,都是他弄出来的。
羞怯与懊恼一同涌来,染红了宿安言的脸。
宿安言垂着头,露出白皙的后颈,一言不发。
谢闻主动出击:“皇叔既然已经看见了,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宿安言动了动贴在身侧的手指,他轻声道:“臣为陛下上药。”
“上药?”
谢闻自问,他身上的这些痕迹,还没严重到要上药的地步吧,何况经过这两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023幽幽吐槽:【那你想要人家做什么?】
谢闻毫不犹豫:【摸我。】
023:【……】
看来以后它不止会被屏蔽画面,连谢闻说的话,也要被屏蔽了。
“是……”宿安言扫了一眼殿内,只有红绸在肆意飘荡,他迟疑了一会儿,道“臣去找药。”
“皇叔确定不是要逃走?”
谢闻抓住了宿安言的手腕,其实宿安言也没好到哪里去,手腕上到现在都还有两圈红痕,活像是被谢闻绑住了……
谢闻想着想着,咳嗽了一声,他道:“不用上药,皇叔陪着我下去泡泡吧。”
“臣在岸上看着就好。”宿安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谢闻的手却摸上了宿安言的腰身,他问:“皇叔的腰还酸吗?”
宿安言一个激灵,缓过来之后才道:“臣已经好多了。”
谢闻有些失望,自从那夜过后,宿安言再没叫过他阿闻。
他明明要将屏障打破,却在无形之中加固了他们之间君臣的身份。
谢闻试探道:“我看看?”
谢闻说着就要拉宿安言的衣服。
“陛下。”宿安言羞愤到了极点,情急之下,居然打了谢闻的手背。
谢闻的手肉眼可见地红了。
“是臣的错。”宿安言讷讷,就要跪在地上请罪。
被谢闻扶了起来,拉扯着进了温泉。
泉水四溅,热气跟着游走,宿安言看不清谢闻的脸,只是伸出了手。
被谢闻抓住了。
谢闻将惊慌失措,只信赖他的宿安言往身边拉。
泉水不断涌过宿安言白皙的肌肤,那些谢闻下手没轻没重留下来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大半。
“皇叔既然已经下来了,就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