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9章 领带

廉价的白月光 一纸银 2826 2024-06-01 09:40:11

电影放到尾声,许庭知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梁颂年手机调了静音,他任由手机屏幕亮起又灭下,没有搭理。

手机第三次震动的时候,他才伸出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喂?”

“我靠。”许庭知声音很大,语速很快很急,“你干什么去了,不接电话。”

停顿的间隙里几声悉索声后,他的声音远了些,手机里传来他模糊的斥责声:“你别给我过来,老子一脚把你踹下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许庭知那边安静了下来。

“又吵架了?”梁颂年见怪不怪,垂下眼睑。

谈玉琢躺在他的怀里,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因为声响脸轻微地皱了一下。

他的脸雪白,闭上眼睛的时候,眼皮褶皱里的那枚小痣就露了出来。

梁颂年看了一会,把他颊边散落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明知故问。”那边许庭知依旧吵吵嚷嚷,开始兴师问罪,“玉琢说昨天是你送他回去的?”

梁颂年轻轻拍谈玉琢的背,放轻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只说:“顺路。”

“你还怪好心的。”许庭知没有多想,自顾自地说,“玉琢怎么不回我消息了,你和他说一声呗,我约他出去玩。”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有点严肃地问:“他理你吗?他应该也不理你吧?”

不怪许庭知这样想,他印象里的谈玉琢颇有几分脾气,学生时代就有很多人喜欢他,只是情书和礼物都无法扣动他的心扉。

谈玉琢会跳芭蕾,身条挺拔柔韧,时常微微抬起下巴,真像一只脖子细长白皙的天鹅。

许庭知对谈玉琢和梁颂年的关系知之甚少,两人之间断断续续地联系,算不上多么热切,只知道之后他们忽然闹了矛盾,以至于他长久无法通过梁颂年搭上这条线。

许庭知以为两人之间只是点头之交,点到为止。

直到得知谈玉琢头上戴的冠冕是梁颂年送的。

制作于1960年的Harry Winston冠冕,从苏富比的拍卖会上,飘过伦敦的重洋,轻轻压在了谈玉琢头顶洁白的头纱上。

梁颂年说觉得很合适,便买了下来。

许庭知当时和陈律一起笑,他没有歧视自己朋友的意思,也理解梁颂年。

许庭知提醒他,你哪怕真心对他说一句新婚快乐呢,谈玉琢什么时候缺过为他花钱的人?

哪怕是周时,他们眼中不入流投机取巧发家的小商户,也切切地从英国萨维尔街运来定制西装呈到谈玉琢面前。

冠冕必然华贵,却并不无往而利,和学生时代塞满谈玉琢桌膛的廉价情书并无区别。

“过了那么多年了,之前的矛盾也要解了。”许庭知幽幽地,几分真几分假地安慰对方。

梁颂年脾气很好地回答:“我会和他说的。”

许庭知感觉匪夷所思,不知哪件事更加让他难接受一点。

他私自觉得谈玉琢对自己的态度比梁颂年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忽然不理自己。

但他很快开始担忧其他事情,“你说我要穿什么衣服和他见面?”

“不急,你慢慢挑。”梁颂年退出通话界面,打开自己的日程看了一眼,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供你考虑。”

许庭知莫名其妙,“什么?”

“我下星期才有空,到时候再约时间。”梁颂年垂下手摸了摸谈玉琢的脖颈,发现皮肉烫得离奇。

梁颂年捂住手机的收音孔,皱眉叫了几声他的名字,谈玉琢不堪其扰,偏过头,让自己更深地埋进人怀里。

“你也来吗?”许庭知没有警觉意识,无聊地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尖。

梁颂年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谈玉琢的下巴,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要一起吃顿饭。”

许庭知笑了两声,有点尴尬,“那么认真干嘛。”

“庭知,”梁颂年很少这样叫他,“得认真的。”

许庭知寻思没有坏处,谈玉琢总归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便满心答应了下来。

“地点我定,之后会告诉你。”梁颂年说。

许庭知云里雾里,“不用,你瞎忙活什么,我来定就好。”

梁颂年过了几秒才静而缓地说:“应该我定的。”

“啊,那好吧,承你情了。”许庭知疑惑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顺了梁颂年的意。

“应该的。”梁颂年说完,摁下了挂断键,放下手机。

谈玉琢被弄醒了,缓慢眨着眼睛,眉头拧得紧紧的,倒是没有动作。

梁颂年低下头,谈玉琢犹似在梦中,眼睫半垂,不太高兴的样子。

“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不要睡生病了。”梁颂年温声对他说,帮他毯子拉下去了一点。

谈玉琢神志似乎回来了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慢腾腾地直起身,因为自己睡了太久而不太好意思,哑着嗓子问:“有睡那么久吗?”

“也没有很久。”梁颂年改口,“只是你刚发过烧,不能随便胡乱一直睡。”

谈玉琢抿了抿唇,感觉能接受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电影已经结束,谢影黑幕让室内的光线更加暗,谈玉琢打开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有点不适应,看着满屏的信息很轻地嘟囔了一声。

许庭知似乎对谁都很热情,打电话的时候咋咋呼呼,发消息也喜欢连着发一长串。

梁颂年看见他回:“刚刚睡着了。”

梁颂年便不再看了,低下头,谈玉琢抬起头看他,眼底水波流转,却没有多余意思。

因为谈玉琢的眼睛生来如此,如此漂亮,再如何普通地瞥人一眼,也会叫人感觉脉脉有情。

他嘴唇安静地贴了会他的眼睛,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把灯调明亮了些。

“晚上我不回来,医生会再来一趟,看你喝完药他再走。”

梁颂年近来很忙,抽出一天半的空闲时间已经是勉强。

谈玉琢弯起眼,答应了声好,又轻轻抱怨说:“你好辛苦的。”

梁颂年没从他话里听出几分真心,谈玉琢惯会讨人欢心,或者说,他站在那什么都不干,就足够让人喜欢。

他便无意或是有意,经常如此。

“上去帮我挑个领带。”梁颂年说,过了会,又开口,“好不好?”

谈玉琢没有看他的表情,慢慢“哦”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

他上楼,打开主卧边衣帽间的门,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装领带的抽屉,草草看了一眼,抽了条最保险的黑色,用时不过两分钟。

他离开衣帽间,在第二层楼梯的暗角坐了几分钟,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重新站起身。

梁颂年站在楼梯口等他。

“我挑了好久。”谈玉琢把领带递给梁颂年,对着面前的人笑,“肯定很适合你。”

梁颂年接过他手里的领带,绕在手上看了几眼,谈玉琢略微忐忑了几秒,见梁颂年微笑。

“眼光真好,我经常用这条。”他说。

谈玉琢看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尴尬,心里却有点不安起来,他总感觉梁颂年说话此中有深意,他花心思思考了会,梁颂年的话中有没有戳破他的意思。

梁颂年自己打了领带,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谈玉琢便感觉轻松了许多,他回到自己昨晚睡的房间,躺在床上给陈春留了消息。

陈春没有立刻回复,她被周时解雇之后,重新找了户主,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准备晚餐,正是最忙的时候。

陈春耳朵不好,总是听不见手机信息的提示音。

一条视频通讯申请从手机上弹出,谈玉琢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接通了视频。

“妈妈。”谈玉琢下巴垫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笑,“你怎么又打电话给我呀?”

谈雪靠近些摄像头,叫了一声:“宝宝。”

“宝宝,我担心你嘛。”谈雪把镜头放得太近,只能看清她半张脸,不知她在做什么,肩膀一直动,“什么时候来陪妈咪呀?”

谈玉琢沉默片刻,周时刚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得到一笔钱,就与谈雪说了。

谈雪便很期待,她甚至有力气下床自己打扫屋子,还学了几道本地的新菜式。

她不止一次说这里的鱼生很鲜的,刚脱网的鱼不过一小时便被处理完端上了桌。

谈玉琢不想扫她的兴,便拖延道:“再过段时间,妈咪呀,我最近走不开。”

谈玉琢如果现在收拾行李去南边,恐怕梁颂年会报警抓他,罪名是诈骗。

“死了个男人就死了嘛,累到我宝宝怎么行。”谈雪叹了口气,她之前很不愿意谈玉琢嫁给周时。

她说,宝宝呀,他面相和你亲阿爸好像的,不会疼人的。

又说,他妈妈也没有个笑脸,饭桌都不肯上的。

他躺病房转醒那晚,陈春告诉他,谈雪在他手术室门口吐了血,也被拉进了急救。

谈玉琢问周时为什么把谈雪叫来。

你死了总要有人给你收尸吧,周时这样说。

谈玉琢想到此,便有几分得意,是以风水轮流转,谁死在谁前头,谁又能知晓。

“Z市什么时候暖和呀?我想和宝宝在一起嘛。”谈雪移了下手机,露出整张脸,谈玉琢才看清她在织毛线。

她实在不擅长做这类事情,织出来的东西比陈春那条围巾还丑。

她却很热衷,展示给谈玉琢看,“好看不啦,织好了给宝宝寄过去。”

“……你眼睛要织痛了。”谈玉琢说不出谎话,他一说谎,谈雪就知道。

谈雪弯起嘴角笑,她看上去还和前几年一样,鹅蛋脸杏仁眼,看不出年纪,只是过分瘦了些。

“还是不寄了,等我回来给宝宝。”谈雪垂下眼,把那团毛线仔细收好。

谈玉琢舍不得挂视频,和谈雪说了许多话,并保证等天气一暖就接她回来,才挂断了视频。

作者有话说:

bb们,要上榜单了,请为我投些海星()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