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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包厢

廉价的白月光 一纸银 3109 2024-06-01 09:40:11

梁颂年因为工作耽误了一会,到了聚会约定开始的时间才带着谈玉琢坐上了车。

谈玉琢睡了一个下午,精气神很好,坐在副驾驶座轻轻地哼着歌。

哼到一半,谈玉琢从身旁的包里翻找,掏出一个明黄色的小盒子,上下晃了晃,“我送你个礼物。”

梁颂年匀出眼神看了一眼,问:“什么东西?”

“盲盒。”谈玉琢翻过盒子,看盒子侧面印的图案,闭上眼睛认真地祈祷,“隐藏款,隐藏款,我要隐藏款。”

谈玉琢祈祷完,扯开盒子顶的撕拉条,抽里面的包装袋的时候,掉出来一张卡片,谈玉琢叫了一声,丧气地说:“又没有抽到。”

谈玉琢已经拆了三套盒了,都没有拆到自己想要的隐藏款。

“挺像你的。”谈玉琢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只穿着西装昂首挺胸的企鹅,转过正面展示给梁颂年看,“当当!”

梁颂年笑:“一点都不像。”

谈玉琢自顾自把企鹅底座安在车上,梁颂年转头,就和企鹅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上。

他发现企鹅甚至手上挎了一个公文包。

企鹅鼓着圆滚滚的肚皮和低调商务车内饰格格不入,显得它既潦草又廉价,只有勉强的几分可爱。

梁颂年转回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反而问:“隐藏款是什么样的?”

“是透明渐变色的雪兔。”谈玉琢嘀嘀咕咕,“一直没有抽中。”

“加钱买一个。”梁颂年提议。

谈玉琢断然拒绝,“不一样,抽出来的隐藏款是不一样的。”

梁颂年又问:“企鹅你抽到了几只?”

说到这个,谈玉琢脸上丧气的表情更重,幽怨地缓声说:“抽到了八只。”

谈玉琢房间的书架上已经放了一排企鹅,他看着隐在昏暗车灯下的企鹅,不禁觉得有点气闷。

梁颂年的声音却莫名愉悦,“是吗?”

他转过脸,短暂地注视谈玉琢,“看来它很喜欢你。”

梁颂年背着光,眼神并不清明,模糊地一闪而过。

谈玉琢被他那一眼看得心悸,撇过头盯着车窗外的车流看了几秒,才语焉不详地说:“你又取笑我。”

梁颂年目视前方的目光沉静,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暧昧,似乎只是随口而出,“它和我说了,它喜欢你。”

谈玉琢手肘撑在车窗边,手指遮盖住了嘴唇和下巴,面前的企鹅憨态可掬地和他对视,谈玉琢看着企鹅红红的领带说:“梁颂年,你好幼稚。”

梁思齐最先抵达会所,已经过了一轮酒,梁颂年还没有到,他正拿出手机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

梁颂年换了套更休闲的衣服,简单剪裁的上衣显得他很年轻,几乎满屋刚出大学校园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两样。

梁思齐的目光在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人的时候亮了一瞬。

“抱歉,有事情耽误来晚了。”梁颂年对梁思齐微微一笑,“认识一下,这是谈玉琢,比你大几岁,你以后叫他哥。”

谈玉琢转头看梁颂年,梁颂年微微朝他的方向俯下身,轻声:“玉琢,这是我堂弟,梁思齐。”

谈玉琢滴水不漏地对梁思齐笑,梁思齐拘谨地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哥”,尔后便略带期许地看着谈玉琢。

谈玉琢似乎没有认出他,小声地催促梁颂年:“我饿了,快去坐下。”

梁颂年自然地握住谈玉琢的手腕,波澜不惊地对梁思齐说:“玉琢朋友很少,你们年龄相仿,以后有什么活动,麻烦你带带他。”

梁思齐低头看了一眼,糊涂又迷糊地抬起眼,嘴唇没有动一下。

没有得到回答,梁颂年宽容地又温和问了一遍,“思齐,可以吗?”

谈玉琢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毫无知觉地抱住梁颂年的手,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侧,重复地念叨:“麻烦你了,麻烦你了。”

梁颂年往回拉了一下他的手,笑:“别闹。”

梁思齐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自然地答应。

梁思齐邀请的人大多互相相熟,只有梁颂年和谈玉琢是陌生的面孔,一落座就受到了许多的关注。

梁思齐怕双方放不开,主动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只说梁颂年是自己的堂哥,至于梁颂年和谈玉琢的关系,他无法确定,便没有多说。

有人问谈玉琢什么学校毕业的,他报了校名,梁思齐暗暗一惊,看向谈玉琢。

谈玉琢坐在他对面,手指松松地握着酒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般,脸上的表情淡而松散,眼睫垂下,露出眼皮上的一点小痣。

梁思齐为自己的刻板印象反省,他以为谈玉琢只是性感漂亮的花瓶,没想到对方居然毕业于名校。

一男生立马举起酒杯:“我们是校友。”

“读艺术的吗?”

“计算机。”谈玉琢快要厌倦这类问话,压根没有几个人猜对他专业的,“二学位修了金融。”

这次不仅是梁思齐,其余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无法将谈玉琢和穿着格子衫的程序员联系起来。

“实际上也想过学艺术,但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还是读计算机保险。”谈玉琢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所以你猜的也没有错,我算半个艺术生吧。”

“我和你同专业,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气氛一活跃,又冒出了更多的问题。

谈玉琢感觉他们叽叽喳喳围绕着自己的问题也太多了,同样都是生面孔,梁颂年却比他清净那么多,谈玉琢觉得不公平。

谈玉琢转头看梁颂年,梁颂年幅度很小地对他点了下巴,淡笑朗声替他开口:“玉琢现在为我工作。”

“老板。”谈玉琢抬起酒杯,碰了下他放在手边的酒杯子。

梁颂年拿起酒杯,回碰了一下,却没有喝,垂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腰,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背直起来一点,这样坐着对脊椎不好。”

谈玉琢喝了口酒,不大高兴地看了他一眼,稍微直起了点腰身。

梁思齐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谈玉琢的脸上,脸色变得微妙,包厢里灯光不算明亮,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离他最近的季原用手肘戳了一下他,问:“玉琢是你新朋友?”

梁思齐没什么心思仔细听对方说了什么,心不在焉地回:“不是,他……”

梁思齐停顿了片刻,咽下喉头的阻塞感,最后妥帖地说:“他是我哥的朋友。”

季原凑近梁思齐,低声说:“我认识他。”

梁思齐勉强聚起精神,转头看他,季原弯唇笑,直接地问:“他根本没有进你哥公司工作吧?”

“还没签合同,过几天就入职了。”梁思齐本能地皱起了眉。

“入职?”季原支起手臂,遮盖住自己的脸,包厢里光线本就不好,现在他的脸几乎都被淹没在黑暗里,“他爬/床还差不多。”

“季原!”梁思齐低声喝,“本来我就没邀请你,你擅自跟着来我没有说什么,你再乱说。”

季原直接被下了面子,脸上也不好看起来,说话更为直白,“我又没有说错,你经常不回国,对国内的事情又不清楚。”

“他前几月刚死了老公。”季原目光隐晦地落在谈玉琢的身上,“葬礼刚完他就消失了,原来是傍上新的人了。”

梁思齐心脏一瞬被拉到了高处,狂乱地跳着,即使如此惊慌,他面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压低声音叫季原不要乱说。

“我是提醒你和你哥,好吧。”季原翻了个白眼,“他又不算什么干净的东西,周时在圈子里名声脏成那样,他能幸免吗”

“我小叔说,周时还会带他去参加那种聚会。”季原声音放得极为地轻,梁思齐耳边嗡鸣一片,险些要听不见。

季原嘴唇一启一闭,“换/妻。”

梁思齐落下视线,凝视着自己面前酒杯里的酒液,透过透明的酒液,对面谈玉琢的身影变得扭曲而模糊,斑驳淋漓成边线模糊的色块。

“周时有绿帽癖。”季原对这类辛秘八卦了如指掌,轻笑了一声,“听说谈玉琢婚礼初夜被他私底下拍卖掉了,谈玉琢估计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梁思齐不想继续听,打断了季原,“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谈玉琢也没做错什么,烂的人不是周时吗?”

季原悻悻地闭上了嘴,“反正,你知会一声你哥,别被骗了。”

梁思齐不禁有点无语,“我哥接手家里集团那么多年,靠的是他的单纯不谙世事吗?”

谈玉琢够被他哥骗个八百遍带个来回的。

“你别给我插/手这件事,我以后再听见你乱嚼舌根,小心我哥。”

梁思齐本人没有什么威胁力,梁颂年的份量不一样。

季原也不清楚谈玉琢在梁颂年那到底是什么位置,听梁思齐那么说,便息了声,不甘心地说了一句:“你们家的人都难伺候。”

酒过了几轮,梁思齐撤了桌,打算开始饭后的娱乐活动。

梁颂年不喜这样热闹的场合,问谈玉琢要不要出去透气。

有几个女生招呼谈玉琢来唱歌,谈玉琢应了几声,他喝得有点醉,脸颊微红,盯着梁颂年的脸看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好好玩。”梁颂年揉了揉他耳垂,很快地松开。

梁颂年推开包厢门,到走廊上的公共休息区透气。

没几分钟,梁思齐也从包厢里走出来,在梁颂年的对面坐下。

梁颂年递给他一杯热茶,“醒醒酒。”

梁思齐抿了抿嘴,佯装沉着问:“哥,家里知道这件事吗?”

梁颂年喝酒几乎不上脸,眼神清明,淡然地说:“知道。”

梁思齐纠结了十几分钟,期间梁颂年都在气定神闲地喝茶,可能是因为空调温度有点高,他解开了领口上两颗扣子。

梁思齐终究年轻,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像大人一样体面地解决这件事,吞吞吐吐地说了几个字,便被梁颂年打断了。

梁颂年温柔地笑:“你旁边的小孩有点多嘴。”

梁思齐干愣愣地看着梁颂年。

“在玉琢婚姻存续期间,他追求过玉琢。”梁颂年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手指点了两下,轻描淡写,“被拒绝了,所以他一直都很关注玉琢。”

梁思齐愣怔,不知作何反应,干脆什么反应都不做,整个人跟呆滞了一样。

“思齐。”梁颂年低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玉琢是个好孩子,我曾经做错了事,他阴差阳错嫁给了周时,受了很多苦,你不要误会他。”

梁颂年的语调依旧温柔和缓,他对每一个人似乎都如此。

说到谈玉琢,梁颂年的温柔才隐隐有了些许不同,梁思齐察觉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若真要形容,那可能是多了真意。

作者有话说:

梁哥每年编辑好没有发出的新年短信:玉琢新年快乐,今年如有离婚意,请告知我,我会给你请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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