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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9章 最快的刀

名犬 吴百万 3420 2024-07-04 10:34:13

前年冬天的时候,弹头立了大功,于是靳以宁出资,给他开了一家射击靶场。

弹头这人待人真诚,为人也仗义,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对于做生意这种事更是一窍不通,在连续亏损了半年后,把这家靶场交给他女朋友打理。

没想到他的女朋友把靶场经营得有声有色,一段时间下来,成为港城最有名也是最具规模的射击俱乐部,弹头也就成为了甩手掌柜。

这下下午,弹头闲着没事,难得去靶场转了一圈,刚在前台坐下,茶还没喝上一口,就看见靳以宁的车驶进大门,在玻璃窗外停了下来。

大老板莅临视察,这可是天大的事,弹头忙不迭放下杯子,带着几个人,起身迎了上去。

“靳总,您怎么来了?”看见车里下来的果真是靳以宁,弹头欣喜万分,受宠若惊。

在这么多员工面前,靳以宁没摆什么架子,微笑地看着他,“今天天气好,就让阿山陪我出来转转。”

弹头是个直肠子,听不出这弦外之音,更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靳以宁既然说是出来“转转”的,他果真就带着靳以宁和齐连山,在靶场里四处参观了起来。

直到身后的齐连山朝他使眼色使到眼皮抽筋,他才总算会过意来,领着二人去了一处不对外开放的训练场。

这个训练场位于靶场的最深处,之前专属靳以宁。在他受伤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人用过了。然而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再次响起了枪声。

这次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领靳以宁去枪械室选枪,而是带着他进了休息室。

三人刚推开门,就看见一面玻璃之隔的训练场内,边亭正在靶前练习射击。

弹头热心地介绍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小边经常过来。”

边亭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弹头把他带来扔给教练,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射击学得有模有样。

弹头正说着话,场内就传来了枪响,边亭动作娴熟地一连点射,连续射出十个十环。

“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好好训练。”边亭这段日子的进步,弹头再清楚不过了。或许他还带上了一点邀功的小心思,略微有点夸张地在一旁啧啧称奇道,“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成为您手上最快的刀。”

“刀光是快有什么用。”齐连山心里不服气,翻出了一个大白眼,“一个不留神就会伤了主人的手。”

弹头想起前次抓内鬼,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边亭,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听见齐连山这么说,他下意识地就替边亭说了句话,“小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齐连山反问道,语气不善。

弹头也来了火气,“我就是知道!”

靳以宁原本没有对两人这无聊的拌嘴发表什么意见,始终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射击场上的人。

眼看这两人你来我往了半天,吵架方向越来越离谱,靳以宁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们。

“有什么好吵的。”靳以宁用一句冷酷无情的话终结了话题,“伤了主人的刀,折了就是了。”

休息室里的这段对话,自然是传不到边亭的耳朵里,训练结束后,边亭原本像往常一样,让教练加练,教练远远地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看身后。

边亭这才注意到靳以宁来了,随即摘下耳机放下枪,走出训练场,来到靳以宁面前,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靳总。”

“学得不错。”

看得出来,靳以宁对边亭的表现很满意,主动提到:“这周的练习先暂停,和我一起去参加江旭耀的婚礼。”

边亭心下惊讶,不知靳以宁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茬。江旭耀的船他肯定是要找机会上去的,他原打算另辟蹊径,没想到靳以宁居然主动提出要带他去。

大概是边亭把“靳以宁又在发什么疯”这几个大字直白地写到了脸上,为了反击,靳以宁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上回是谁眼巴巴地想去,急得差点要哭了。”

弹头哈哈大笑出声,没想到总是摆着一张酷脸的边亭还有这一面,调侃道:“小边,之前八金出事那次我就想说了,你还挺爱哭鼻子。”

边亭百口莫辩,靳以宁简直是在歪曲事实胡乱造谣。

但能找机会混上江旭耀的邮轮,总是好的,于是他忍下这口气,生硬地说道:“谢谢靳总。”

这天训练结束后,边亭是跟着靳以宁的车一起回去的,回家的路上,他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其实他真的有点摸不清靳以宁的脾气,上一秒还是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杀机必露,他的好他的坏,似乎都是假象。

这段日子,他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他最后究竟是怎么处理八金,靳以宁从来没有正经回答。只是在被他问烦了的时候,语焉不详地扔出一句:“你以为留他一条命就是好的么,这世上多的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尽管算不上什么好话,但也能从侧面推导出,他并没有真的杀了八金。只是在生死这件事,边亭的观点和靳以宁不同。

想到这里,边亭转头看向车外后退的街景,窗外路灯昏黄,将他的眸光压得低沉。

他觉得只要是活着,总还是有点希望的。* * *一周之后,江旭耀的婚礼如约而至。婚礼这天,靳以宁带着边亭去了,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丁嘉文。

港城其实并不完全是座岛。除了主岛之外,在陆地上还有三个辖区,一共一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都属于港城管辖。

一条瑜江自西向东,横穿港城的这三个行政区,浩浩汤汤,奔腾入海。

而这次两天一夜邮轮婚礼的起点,就是在瑜江上的轮渡码头。

“哇,好大的船啊。”丁嘉文刚从车上下来,就发出一声没见过世面的赞叹。

眼前这艘邮轮的总吨位有17000吨,可以载客六百人,共有七层甲板,这样规模的船和国际邮轮比起来算不了什么,但在丁嘉文的眼里,已经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庞然巨物。

“一、二、三…阿亭快看,居然足足有七层楼高!”

丁嘉文像打了鸡血似的,还没上船,就止不住地东张西望,恨不得多生几只眼睛出来才好。

边亭暂时没有心思欣赏大船,他先是从后车厢里降下轮椅,又将靳以宁从座椅上搀了出来,扶他在轮椅上坐好。

丁嘉文见状,赶紧过来搭手帮忙。

因为日常需要携带轮椅,靳以宁的这辆车是特地改造过的,所以后排升降座椅刚放下来,就吸引到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边亭没有让这些视线追随靳以宁太久,靳以宁在轮椅上坐定之后,他把收尾工作留给丁嘉文,自己推起轮椅,先一步进了提前安排好的贵宾入口。

新郎江旭耀此时应该在主入口迎宾,但他却丢下一船的宾客,殷勤地等在安检旁,专程来迎接靳以宁。

见靳以宁到了,江旭耀精神一振,连忙搓着手迎了上来。他的长相当得上一句凶神恶煞,让人看着就想远离,性格却和样貌截然相反。

“靳总,您总算来了!”江旭耀来到靳以宁面前,俯下身,将自己的视线和靳以宁放至同样的高度,朝他伸出手,“您能把拔冗来一趟,真是我的荣幸!”

此人热情开朗,日常交往中没什么脾气,特别是在面对靳以宁时总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态度甚至算得上是讨好。

“客气了,你大喜的日子,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到的。”靳以宁坐在轮椅上,客气地同他握手寒暄,“恭喜。”

“您这一来,让我这儿蓬荜生辉了。”江旭耀喜出望外,对靳以宁说,“今晚八点,在甲板上举行欢迎派对,还望您到时赏脸参加!”

“好。”大喜的日子,靳以宁自然是不会拂了新人的面子,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问候了靳以宁,江旭耀站直了身体,看见了始终站在靳以宁身后的边亭和刚刚进来的丁嘉文。

因为工作上的接触,江旭耀认识边亭和丁嘉文,尽管他们只是靳以宁的保镖,但也是靳以宁身边的人,所以江旭耀没有丝毫怠慢。

“哟,小边嘉文,你们也来了。”他往前迈出一步,亲热地揽上二人的肩膀,热情爽朗地招呼道,“这两天好好玩,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到了船上有什么需要,尽量和哥说。”江旭耀凑近二人,压低了嗓音,态度暧昧地意有所指道:“包你们满意。”

边亭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触碰,“谢谢江总。”

丁嘉文是个没心没肺的性格,几次接触下来,他和江旭耀的关系已经混得不错。他同样大剌剌地揽过江旭耀的肩,问他,“那是当然!哎,江总,快告诉我你们船上有什么好玩的!”

“那可就多了。”江旭耀领着丁嘉文往前走,“跟我来,我好好和你介绍介绍。”

丁嘉文扭头请示靳以宁,“靳总…”

靳以宁微笑点头,“船上很安全,去吧。”

得到靳以宁的许可,丁嘉文高高兴兴地跟着江旭耀走了。靳以宁同样放边亭自己去找点乐子,但他没有和丁嘉文一起走,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靳以宁身边。

不知靳以宁怎么从边亭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看出他其实对这艘大船也挺感兴趣,上船后,他没有马上回房间休息,而是好心地带着边亭在邮轮上逛了一圈,边走边介绍。

“江旭耀的这艘船,叫钻石幻想号。”

在内河邮轮里,钻石幻想号算得上是顶级奢华。邮轮的2到6楼是客房,其他楼层分布着餐厅影院酒吧恒温泳池室内高尔夫球场,漫步其中的时候,边亭有时觉得自己身处在陆地上的一家豪华酒店里,而不是漂浮在江面上。

“靳先生,这是江旭耀买下的船么?”边亭佯装好奇地问,他走在靳以宁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二人说话的时候,正好路过船上的一个剧院,边亭适时地发出了一句符合他年龄的质朴感慨,“好有钱。”

靳以宁忍俊不禁,笑完了之后,才说:“这是他们公司长租的邮轮,不是买的,主要用来经营内河的旅游线路。”

“听说这次为了结婚,他特地起拿了出海审批。”靳以宁今天是难得的耐心,多说了几句,“这审批可不好拿,看来江旭耀对他这位新娘还是挺重视的。”

边亭对着点持保留意见,毕竟不久之前,他的女朋友之一,还是失踪的网红许灵。

“我们这次也会出海么?”边亭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饱含期待。

“会。”靳以宁说:“不过别抱太大期望,就是到公海上转了一圈就回来,没什么好玩的。”

去公海转上一圈,此举也并非毫无意义,因为到了公海之后,很多限制就会被打开,一些原本不被允许的活动,也会短暂地被开启,算是给婚礼增添一些的娱乐。

尽管所有的安排看似都很合理,但直觉告诉边亭,他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听说,江总在这艘船上有一间专属的套房?”边亭又问靳以宁。

“是啊,就在六层,是整艘船上最大的一套房间。”说到这里,靳以宁发现边亭对江旭耀和他的这艘船特别感兴趣,于是斜眼打量他:“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又打算憋什么坏水?”

边亭不知道靳以宁为什么对他存在这么大的误解,立刻说道:“没什么。”

“江旭耀这个人很危险,他的为人,远不是他面上表现出来得那样。”靳以宁转头看向前方,看似无意地提醒道,“和他接触,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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