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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2)

名犬 吴百万 3352 2024-07-04 10:34:13

靳以宁去美国的第一年,原本说好要回来过春节。

边亭在得知这个消息起,就开始暗自紧张忐忑,但在他寝食难安了一个月之后,只在除夕当晚等来了靳以宁的视频电话,和一大箱子越洋礼物。

那晚大家都聚在蒋晟家吃年夜饭,边亭坐在餐桌前,心里有点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这通电话当然不是打给边亭的,而是拨到了杨芸的手机上,电话接通后,手机在席上转了一圈,每个人都和靳以宁打了声招呼,唯独快到边亭这里的时候,被丁嘉文抢先一步接了过去,最后又回到杨芸手里。

“边哥。”有人提着酒杯,来到边亭身边,“今年多靠您照拂了,来,我敬您一杯。”

边亭回过神,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来敬酒的人,耳朵自作主张,擅自黏在了杨芸的方向。

杨芸还在和靳以宁聊电话,席间人声喧哗杯盘叮咚,边亭听见杨芸嗔怪道,“说好要回来过年,怎么又变卦了呢?我还特地让人把你的房间打扫了一遍。”

靳以宁的声音远远飘来,“治疗方案突然有了些变动。”

“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

边亭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声音的方向迈了一步,好在理智及时回笼,又收了回来。

席上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身边又有丁嘉文这个大喇叭,两人说话声时轻时重,轻易就被浓烈的节日氛围淹没。

边亭最后只听到一句,“妈,蒋董,还有…大家,新年快乐。”

这通越洋电话就被挂断了。

饭后,边亭丁嘉文几个人没有急着走,继续聚在蒋家的花亭喝茶守岁。杨芸趁着空闲,开始给大家分靳以宁寄回来的礼物。

靳以宁做事周到,给每一个长辈叔伯婶姨甥侄都准备了东西,把所有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分了一大圈,桌面上只剩下最后一只箱子了,杨芸打开纸箱,看见里面装着一双球鞋。

她取出鞋子看了看,又瞄了眼鞋盒,疑惑道,“奇怪,没说是给谁的。”

“这鞋挺好看的,还有球星的签名呢。”她把鞋子翻了个面,看了眼鞋底的码数,“巧了,正好是阿亭的码。”说着,她招手把边亭叫到自己身边,“阿亭,这双鞋就给你吧,之前是不是听你说,喜欢这个球星?”

边亭看了眼鞋上的签名,以前他还有时间看篮球的时候,是喜欢过这个球星。

但他没有接,迟疑道,“不大好吧,靳总可能有别的安排。”

“有什么不好的,拿着。”杨芸笑了起来,俏皮地眨了眨眼,“让以宁粗心大意。”

过完年,守了岁,边亭拎着这双不知道给谁的鞋,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鞋往桌上一丢,连盒子都没有拆,就进浴室洗澡,准备睡觉。

可能是窗外烟花太吵,房间里的空气太潮,边亭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都睡不着。

又一朵巨大的礼花升空,他翻了个身,就着窗外的光亮,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的那双鞋上。有点后悔。

早知道刚才就找个机会,偷偷瞄一眼蒋夫人的手机屏幕。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夜晚会将一些隐秘的感受放大,在这个念头反复的折磨下,边亭一个骨碌从床上起来,拿过自己的手机,滑开屏幕。

他当然不是要给靳以宁打电话,尽管那串数字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但他不敢,也不能。

他只能打开地图,在搜索框里,输入一串地址。

地址是刚才帮杨芸拆包装时他无意间看到的,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态,他把这个地址记了下来。

点下搜索图标后,准确的位置立刻跳了出来,边亭点开地图上那个红色的小图钉,打开了街景。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小楼,米色的墙,灰色的尖顶,正面还有几扇弧形的落地窗。门前是一片大草坪,草坪上的树木郁郁葱葱。

这里就是靳以宁现在生活的地方吗?

像他喜欢的房子。

边亭转动视角,认认真真地看着画面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他原本只是想看一看靳以宁现在居住的地方,却意外地在侧面的走廊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个人影是坐着的,似乎在看书,应该是街景采集时他正好在那里,就被收录了进去。

影子很模糊,出于隐私考量,地图软件给人物的脸部打了码,但边亭一眼看出,这个人是靳以宁。

飘飘荡荡的心,终于落了定,长久以来无处可依的思念,也有地方可以落脚。

边亭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拂过街景里那个模糊而又遥远的人影,轻声对那个人说,“靳以宁,新年快乐。”*

靳以宁明白,放下一个人,需要一个过程。

起初,这个人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一天,退出自己的生活。餐桌上不再有他喜欢的食物,车里不再有他的外套,手机里收不到他的信息,就连从别人口中,也很难听见他的近况。

这个期间会有很严重的戒断反应,失眠、焦虑、情绪低落,都是正常表现,并不代表失败。

这个阶段过后,人就会慢慢接受的现实,不会再在半夜因为梦见他醒来,不想和他分享自己的悲伤和喜悦,更不再主动探听他的消息。

来美国近一年,靳以宁忙得不可开交,除了配合黎耀庭和他导师的治疗,还要追查姚若龙的线索,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

靳以宁觉得自己到目前为止,都做得很好,姚若龙的事有了眉目,治疗也取得了新进展,现在他可以做到起身短暂行走,不用器械辅助。

至于边亭,他已经彻底放下了,重新回到两人原本的位置。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已经可以做到一连几个星期都不想起他。靳以宁有自信,就算现在边亭本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所以当杨芸打电话过来,邀他春节回家过年的时候,他应承了下来。

年前,他和黎医生约了回国前的最后一次治疗。从医院出来后,他没有让琴琴开车到门口来接,而是和她约好,在前面街角的咖啡厅见。

靳以宁坐着轮椅,沿着林荫小道往咖啡厅的方向走。现阶段的治疗效果很理想,这天天气又好得出奇,靳以宁难得一个人出来散心,心情很是不错。

路上途径一片商业街,在等红灯时,橱窗里的一双篮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鞋上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这个签名的主人靳以宁认得,是一个正当红的球星,这些年人气蹿得很快,国内外都有不少年轻人喜欢。

红灯恰好在这时变绿,靳以宁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走向马路对面。

信号灯很快变红,路口的车辆川流不息,每天都在成千上万的陌生人在这里遇见、交集、分别。

下一次绿灯亮起时,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影,再次出现在了马路对面,穿过拥挤的斑马线,进了球鞋商店。

从医院到咖啡店,最多十五分钟的路程,这天琴琴在店里等了近四十分钟,才把老板等来。

琴琴打开他带过来的鞋盒,一脸莫名地嘀咕,“靳总,这不是您的鞋码啊?”

“是吗?”靳以宁拿着银勺,漫不经心地捣着碟子里的小蛋糕,心情看起来很糟糕,“不小心买错了。”

琴琴看了眼小票上的价格,乍舌道,“那我去退了吧?”

靳以宁头也没抬,回她,“不用。”

从咖啡店回去的车上,靳以宁用手机取消了春节回港城的机票,退出程序的时候,不小心点开了相册里的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他第一次成功无辅助行走时,让琴琴拍的。

他想起了当时拍这段视频的原因。

他想发给边亭。

靳以宁终于意识到,他好像回到了原点,又或者说,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这个发现让靳以宁有些沮丧,好在,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放下他。

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又是一年春节临近,趁着周末,两人都休息在家,边亭和靳以宁一起动手大扫除。

靳以宁踩在椅子上,拆墙上那对一年没洗的窗帘,边亭坐在他身边的地上,翻出一只大箱子,整理里面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你老实说。”边亭举起一双球鞋,对着靳以宁的方面晃了晃,“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美国的时候,特意买给我的?”

那两年时间里,除了那双鞋,靳以宁从漂洋过海寄回来的“无主礼物”还有很多,什么游戏主机、英文初版书、无线耳机、签名球衣…应有尽有,都是一些年轻男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因为没有明说送给谁,在杨芸的自作主张下,这些东西最后都进了边亭的兜里。

靳以宁正在和帘子的挂钩做斗争,听边亭这么问,分神瞄了一眼,看清箱子里的东西后,脸上表情有些许被抓包的尴尬。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想多了吧。”

边亭坐在地上,抬头看他,“那你是买给谁的?”

靳以宁终于成功取下一扇窗帘,又着手去拆另一扇,“买给我自己的,后来闲置了,就先寄回来。”

边亭显然不信,笑道,“那你刚到美国就买冲浪板干什么?”

靳以宁嘴硬,“我平时无聊去附近海滩冲浪不行吗?”

“你那会儿还坐着轮椅呢,就能冲浪了?”边亭一下子就抓到了漏洞,“而且你住的那个社区离海可远了,开车到海边一趟得两个多小时。”

靳以宁被噎得哑口无言。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味来,顺着这个话题,说,“你知道得还挺多。”

“那当然。”边亭翘起嘴角,有点小得意。

“不信,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靳以宁问,“你还知道什么?”

那该死的胜负欲作祟,边亭说,“我还知道,你家门前有棵超级大的大榕树,三个人都围抱不过来,东面是个湖,湖里还有一个小亭子…”

说到这里,边亭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蓦地住了嘴,非常刻意。

“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靳以宁笑弯了眼睛。

这下轮到边亭吃瘪了,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秘密”,之后不管靳以宁怎么问,他都拒绝回答。

一整个下午,靳以宁都在追问这个问题,到了晚上,索性“刑讯逼供”到了床上。

“说。”靳以宁拨开边亭汗湿的额发,还在问,“到底怎么知道的?”

“别问了。”边亭只差一点了,但靳以宁坏心地停下来不动,他忍无可忍,催促他,“快点,让我…”

“现在还不行。”靳以宁故意慢慢悠悠,“不回答可以,除非你叫我一声好听的。”

边亭立刻就范,声音低哑,叫得又缠绵又煽情, “靳以宁。”

靳以宁今晚的定力惊人,“叫得不对,重叫。”

“老板。”边亭搬出了许久没喊过的称呼。

靳以宁继续挑刺,“不喜欢,换一个。”

边亭看出他是故意的,破罐子破摔,“叔叔。”

“造反是吧。”靳以宁稍稍用了点力,但分寸把握得得非常刁钻,让人更难受了,“再想。”

边亭不自觉地哼了一声,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勉强提起劲,拖着长长的调子,“老…婆?”

靳以宁笑了,低下头去吻他。

老婆就老婆吧。

至少是个名分。

“乖。”

一个深吻结束后,他轻轻应了一声,把边亭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又从额心吻到嘴唇,把边亭突然拔高的音调和瞬间灼热的呼吸,都封回了嘴里。

“老婆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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