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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章 吊桥效应?

名犬 吴百万 2948 2024-07-04 10:34:13

后来,边亭把那晚的自己的种种反常,归结为吊桥效应。

几天之后,警方在电视上公开嘉奖了在江旭耀案中立功的线人,说这位线人卧底在江旭耀的船上多年,卧薪尝胆临危不乱表现英勇,在邮轮发生骚乱后进入房间,这才得意拍下决定性证据,将江旭耀绳之于法。

边亭和靳以宁一起在家里看到了这条新闻,靳以宁信不信警方的说法,边亭不知道。他同样无处知晓,生日那晚,靳以宁从来就没有打算拿出那把枪,还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总之,边亭到靳以宁身边后的最大危机,算是平稳渡过了。

但是边亭之后的生活,因为靳以宁送他的那几本书,变得忙碌了起来。他白天照常上班,为了应付靳以宁随时随地的抽查,晚上他时常点灯熬油,学习到半夜三更。

一段时间下来,居然消瘦了不少,于是又愁坏了惠姨。

这天是星期日,下午边亭照常在房间里看书,丁嘉文闲着没事,撅起大屁股,趴在他宽敞的书桌前,兴致勃勃地看着古董闹钟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鸽子,时不时探出脑袋。

“靳总好偏心啊。”刚开始他还觉得新奇,看了一会儿,丁嘉文就觉得没意思了,撇了撇嘴,环视了一圈周围,酸溜溜地说道:“分给你这么好的房,说这是给保镖住的,谁信啊。”

边亭正伏在案头奋笔疾书,听见丁嘉文这么说,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要么换你来,你把这册子上的题全做了,也能搬到三楼来。”

那天生日过后,边亭的房间就从丁嘉文的隔壁,换到了三楼。

现在他的卧室在靳以宁的正对面,是一套和主卧对称的套房,面积比原先大上不小不说,家具摆设也都是参照主人的标准,在最初的设计里,应该是给女主人的房间。

靳以宁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说是三楼房间的面积比较大,放得下大书柜和书桌,方便边亭学习。

“算了吧,我可没这个福气。”丁嘉文吐了吐舌头,扯过桌上边亭刚写完的练习册,“一看到这些数字,我就头疼,还有这个…”他伸长脖子,瞟了眼边亭正在看的书,“啧啧,英语?老天,饶了我吧,我二十六个字母只认得一半…”

边亭没再搭理丁嘉文这些不求上进的言论,继续埋头在书上记着笔记。

这样的聊天模式,丁文嘉早就习以为常,他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说老板在想什么,到底为什么突然要你读书?这年头当保镖也有学历要求了,还是要提拔你当保镖队长?”

“不知道。”边亭头也不抬,手里的书翻过一页。

“幸好没让我学习。”丁嘉文咂了咂嘴,话里话外带着庆幸,把手里的书“哗啦”丢到一旁,伸了个懒腰,“楼下的房间也挺好,至少不用遭这种罪。”

丁嘉文提起这一茬,又让边亭想起生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里随时涌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堵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但彼时的他,没想过深究这种烦乱的来源是什么,于是就把问题归结在丁嘉文的头上,愈发不爱理他。

难得的周末,丁嘉文自然不会白白耗在边亭的房间,他在边亭这儿蹭了一顿惠姨送上来的点心后,就一溜烟下楼去了。

丁嘉文走了,边亭总算可以专心看书,但大概是最近太累的缘故,看着看着,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在不知不觉间,趴在桌面上睡了过去。

边亭的这一觉睡得很沉,还做了个梦,在这个短暂的梦里,他梦见了许多当年还在学校时的事。

与丁嘉文不同,对边亭来说,重新拿起课本,并不是太煎熬的事,在离开学校之前,他的成绩虽然说不上优异,但也看得过去。

高一那年的一个傍晚,他如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刚踏进家门,就见家中一片狼藉。几扇玻璃全部都被砸碎,遍地都是玻璃渣,客厅里家具横七竖八地瘫了一地,那台年纪和他一般大的电视机也已经摔了个稀烂。

要知道,这台电视,是他家里唯一像样的电器。

边亭走进客厅,脚尖踢开一滩破碎的热水壶内胆,这时,浴室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激烈的争吵。

“快说,剩下的钱在哪里!”

是一道粗粝的男声。

马上就有一个女人尖声斥道,“凭什么告诉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听到女人的声音,边亭立刻放下书包走进浴室,他认出这是他妈妈的声音。

他的母亲嗜赌成性,大半辈子几乎烂在了牌桌上,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都是常有的事,不知道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回来。

卫生间里的场面比客厅还要混乱,布满了裂纹的镜子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拽起女人的头发,先是往脸上扇了两巴掌,然后反手将她的头塞进马桶里,按下了冲水键。

哗哗抽水声,伴随着男人的粗话响起,“臭三八,钱呢,马上给老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话没说完,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也随之飞了出去,脑袋撞上了洗手台的边缘。是边亭。

尽管他和母亲已经超过半年没有说过话,默契地把彼此当成一团空气,但见到这一幕,他二话不说走上前,一脚踹向男人的后背。

这个男人是母亲的男朋友,边亭认得,虽然他已经被药折磨地没了人形,但曾经是一个泰拳教练,长得是人高马大,还精通格斗技巧,磕了药又或者是喝了酒后,经常会动手打他母亲。

当时的边亭不到十六岁,自然不可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待男人从剧痛中缓过神来后,立刻咬牙切齿地扑向边亭,掐紧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了地面上。

“小兔崽子,居然敢打老子…”

男人来时嗑多了药,有些神志不清,又被边亭踢了那么一脚,已经失去了理智。

“就是因为你,这娘们儿才不肯把钱给我吧。”

男人死死掐着边亭的脖子,下了死手,决心不给他留下一点活路,“我这就要了你的命。”

男人的手像一个铁钳,紧紧箍着边亭的脖子,掐得他彻底无法呼吸。

边亭的眼前阵阵发黑,只看到男人的臭嘴一张一合,但耳边除了母亲的尖叫,什么都听不见了。

恍惚间,他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会因为一个烂赌鬼,死在这个毒虫的手上。

边亭身上的力气在加速流逝,他停止了挣扎,最后一点意识,也要离他而去。就在这时,他觉得脖子上的力气一松,久违的空气灌入鼻腔,狭小的卫生间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因为缺氧,在长达的几分钟时间里,边亭的双眼完全无法视物,等到他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时,他看见他的母亲手执菜刀,跪坐在男人的身上,一刀一刀,一下一下,劈向那具不断抽搐的身体。

猩红色的血液从男人的身体下淌出,缓缓向四周流动,溅在母亲高高肿起的脸上,也如毒蛇的蛇信,顺着脚踝而上,缠绕着边亭。

就在边亭的意识即将完全被鲜血吞噬时,耳畔响起一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鸣笛声,忽然将他彻底剥离出了这个梦境。

边亭自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他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前,手边压着那本读到一半的英文书。

边亭已经醒了,但耳边绵长的鸣笛声还在继续,原来这个声音来自现实,而不是他支离破碎的梦境。

边亭茫然地从桌子旁站起,寻着声音的方向,来到窗台向下望去,正好看见靳以宁和齐连山几个人正在楼下,围着一台高大的黑色越野车,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黄昏,今晚的晚霞格外绚丽,毫不吝惜地将眼前的湖光山色,都批上一层金红色的纱。

靳以宁坐在这金色的霞光里,如果心灵感应一般,抬头朝窗口望了上来。

看见边亭正巧出来了,他像招呼小狗似的,朝边亭招了招手。

此情此景,让边亭有些恍惚,他人是醒了,但情绪还没有从梦里挣脱出来,在这个时候看见靳以宁,竟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靠了岸的安定。

他一言不发离开窗台,转身下了楼。

今天靳以宁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边亭磨蹭了半天才下楼,他也没有和他计较,目光轻扫了眼他脸颊上的压痕。

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用下巴点了点身后高大的SUV,对边亭说,“走,兜风去。”

边亭不知道靳以宁又想闹哪出,他看了眼齐连山,见他没什么意见,又看了眼天边的晚霞和逐渐暗下的天色,惊讶地问,“这个时候?”

靳以宁睨了他一眼,“兜风还得挑时间?”

“是不是有点晚?”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边亭闭上嘴不再说话了,既然老板想去兜风,他这个做马仔的就没有不鞍前马后伺候的道理。

于是边亭推起靳以宁的轮椅,来到越野车旁。他拉开后排的车门,正准备扶他上车,靳以宁挣开他的手,转着轮椅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边亭还没明白老板的意图,靳以宁已经伸手攀住车顶上的扶手,动作利索地坐上了车,而后又顺手将轮椅叠好,放到后座。

看来边亭改造的这台轮椅,他已经用得非常熟练了。

“上车。”靳以宁笑着对边亭说,笑容里竟有些得意。

边亭还站在车外,他确实被靳以宁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了,惊讶过后,他发现靳以宁的这辆SUV已经经过了改装,不但加装了很多便利上下车的装置,连油门和刹车都可以仅仅用手来控制,驾驶人只要通过考试,就能独立开车上路。

边亭讷讷地坐上副驾,问靳以宁,“你什么时候学的车?”

“刚拿到C5驾照。”靳以宁调整好后视镜,“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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