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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十二章 负心汉!

名犬 吴百万 3473 2024-07-04 10:34:13

第二天下午,台风如约而至,政府发布了红色警报,全市停工停课。

入夜,一辆商务车顶着狂风暴雨,穿行一百多公里,到达紧邻港城的G市。

G市不沿海,风势不强,但雨大得骇人。几名男子身裹雨衣从车上下来上,冒雨进了城郊一座采石场的仓库。

采石场废弃多年,堆满了杂物,再加上雨天路滑,为首的男人进门前不小心滑了一跤,引得身边众人争前恐后地冲上前来搀扶。

“蒋总,小心。”

“蒋总跟我来,往这边走。”

头顶上的灯泡摇摇晃晃,闪了好几次才彻底亮起,光线虽然昏暗,也足够将仓库里的景象照得分明。

仓库里一颗石子也看不到,所有的空间都被集装箱占据,挤得满满当当,狗鲨关上大门,回到蒋天赐面前,说,“蒋总,都在这里了。”

身上的雨衣不顶事,蒋天赐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尽管狼狈,姿态是万万不能丢的。

他颔了颔首,吩咐道,“打开看看。”

落雨声、金属碰撞声、开锁声、接连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响起,集装箱门向两侧拉开,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最先滚出来的,是一堆发芽的土豆。

狗鲨见怪不怪,操起一把铁铲将土豆拨开,最终露出了最里层的“美金”。

这些“美金”都用塑料纸包裹起来,层层叠叠地堆放在箱子里,现在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直了眼,尽管知道这些钱是假的,但这样成山地堆在眼前还是极具冲击力,令人心潮澎湃。

“大大大哥。”有小弟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问,“这些钱,真真真真的能花吗?”

“废话。”狗鲨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可以过机器,你说能花不能花?”

“好可惜啊。”小弟发自内心地感慨,“现在只能烂在这里,如果…”

“别乱动心思。”狗鲨厉声喝断,“这不是你该想的。”

狗鲨的这声暴喝,让蒋天赐回过神来,原来刚才他也被这成山的“美金”蛊惑住了。

“船老大都安顿好了吧。”蒋天赐轻轻咳嗽了一声,来缓解尴尬。

“我按照您的吩咐,给他一笔钱,安顿到东南亚去了。”狗鲨立刻上前说道,“没人能找得到他。”

“干得好。”蒋天赐咧开嘴满意地笑了,“刚回来就弄丢了这么重要的货,看靳以宁以后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原来“运钞船”被劫这件事,真的和边亭无关,幕后黑手是蒋天赐。

其实说“劫”不大合适,蒋天赐只是买通了船老大,让他从大船上把货接回后中断通信,偏离原来的航线,改到蒋天赐安排的秘密码头上岸,再用车把货拉到这里。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蒋天赐制定了好几个计划,没想到靳以宁出国一趟,回来变得那么不中用,如此轻易就让他把货运走了,至今找不回来。

蒋天赐铤而走险,只是为了让靳以宁失去蒋晟的信任,再嫁祸给边亭,一箭双雕。但看到这满眼“美金”之后,他的心里生出了新的想法。

毕竟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

不需要太多挣扎,蒋天赐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既然货主可以把这些“纸”卖出去换成真金白银,他为什么不行?

他招了招手,叫来了狗鲨。

“过来。”蒋天赐附在狗鲨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交给你了,按我说的这样办。”

外面的风大了点,吹得铁皮房呼呼作响,听完蒋晟的安排,狗鲨有些不安,“蒋总,卖这些会不会有风险?毕竟我们之前也没卖过,没有稳妥的渠道。”

“怕什么,那帮死扑街都能卖,我们怎么就买不得了?”蒋天赐哥俩好似的揽过狗鲨的肩,和颜悦色地对他,“你按我说的办就成了,不会有事,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正事办完,蒋天赐没有久留,一行人趁着风雨来,趁着风雨走。

多事时节,时间也过得飞快,再一眨眼,这场台风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

边亭虽停职在家,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有货船失联的事在前,边亭格外谨慎,每天留意海上货轮的情况,一刻也不敢放松。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目前来看,这批军火会准时到港,按时交货。不过真正的重点在于交易当天,那天蒋晟和买主都会出现在现场,而边亭也会通知警方过来,来个人赃俱获。

到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终点就在眼前,货轮每天在海上行进的里程,落在边亭的眼里,就成了一声声倒数计时。而靳以宁前次临走前留下的话,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二者交替拷问着他,让他彻夜难眠,几天下来,精神竟然比在公司做牛做马时还萎靡。

昨晚又是个不眠夜,天刚蒙蒙亮,边亭顶着两只大肿泡眼,去了一趟医院。

四海集团高层一位叔父前些天忽然病倒紧急送医,昨天总算脱离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病房,他要前去探望。

收到消息的不止边亭一个人,蒋天赐和丁嘉文的表现也很积极,边亭刚在病人床头坐下没多久,两人就前后脚到了。

丁嘉文向来没大没小不拘小节,这些年和这位叔父的关系不错,一来就在沙发上坐下,剥果篮里的猕猴桃吃。蒋天赐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好事,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带风喜气洋洋的,在病人面前都抑制不住脸上喜色。

边亭和那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更懒得费心思和他们周旋,心意尽到,就提前走了。

只是他刚踏进电梯,丁嘉文就跟了进来,赶在他之前,按下了同一个楼层键。

边亭把手收回来,插进口袋里,眼尾睨了他一眼,语气很冷淡,“有事?”

要说起来他,他最近和丁嘉文挺有缘,总是在电梯里遇见。

“医院是你开的?”丁嘉文没骨头似的倚在墙面上,“这电梯你能坐,我就不能?”

边亭撇开视线,懒得搭理他。

电梯缓慢下行,两人搭的是景观电梯,透明的轿厢一层不染,可以将整个中庭尽收眼底。

周一上午是医院最忙的时候,边亭的目光扫过脚底攒动的人头,一眼就看见靳以宁出现在问询台前,正在低头和护士说着些什么。

下一眼,边亭就注意到了他身边的男孩子。男生应该是和他一起来探病的,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靳以宁,认真听他说话,眼神大胆赤裸,毫无掩饰地向所有人宣告他对靳以宁的爱慕。

边亭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错开。

这个男孩边亭见过,前次靳以宁在游艇上宴客时,他就坐在靳以宁身边。

“哟,这不是靳以宁的新欢么,看来打得火热啊,居然把他一起带来了。”丁嘉文凑上前来,往下看去,热心给边亭介绍,“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他天天来公司,每天不是送蛋糕,就是送咖啡,体贴着嘞。”

“他和我们可不一样。”丁嘉文说着,扭头奚落他,”听说是港城大学的高材生,古生物学专业,哎,你知道这个古生物学是做什么的吗?”

“丁嘉文。”边亭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转头看向他,问:“你明知道和柳雨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为什么还要和她开始?”

丁嘉文怔了怔,脸上戏谑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不知是因为边亭提起了前女友,还是因为这是这两年里,边亭第一次如此正经和他说话。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倒霉点命短的,甚至还要折半。”丁嘉文站直了身体,对着边亭笑了笑,“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就死了,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晚餐时庄霖点了道红酒炖牛尾,稳妥起见,靳以宁没有把车开回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安排,这家餐厅离靳以宁家不远,庄霖提议那不然就散散步,靳以宁没有再拒绝,和他一起往回走。

其实今晚靳以宁约的是庄霖的二叔一起吃饭谈事情,没想到见面的时候,庄霖也在。饭吃到一半,二叔接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地遁了,摆满蜡烛鲜花的餐桌上,只剩下靳以宁和庄霖两个人。

回家的路上,靳以宁和庄霖并肩走在前,庄霖的司机开着车,默默跟在二人身后。这样的“刻意”,让这场散步,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好了,庄霖,就到这里吧。”到了公寓大外,靳以宁率先停下脚步。

庄霖愣了愣,按照惯例,流程进行到这里,下一步通常是“要不要上去坐坐”。靳以宁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让庄霖有些意外,也有点心思被人看透的尴尬。

“好啊,今天很开心。”不过庄霖没有表现出来,抬眸望向靳以宁,笑容依旧灿烂,“晚安。”

庄家的司机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开车上前,接庄霖上车。庄霖在后排坐稳后,降下车窗,像是刚刚才想起似的,对靳以宁说,“对了,靳先生,明天我们大学乐团有公演,我是首席小提琴,你有没兴趣来看看?”

靳以宁站在车外,略微俯下身,“庄霖,有些话,今晚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谈过了。”

庄霖的心思,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靳以宁今晚在餐桌上,也委婉地拒绝了他。

“嗯?”庄霖扬起头,脸庞在路灯下白白净净,瞳仁中流露出一种未经世事的单纯,“怎么了?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吗?”

庄霖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在他认定的事情上非常固执,油盐不进。

靳以宁看出了这点,准备把话说得再直白点,余光就瞥见墙边有一道人影闪进了树影里。

靳以宁暂时把话隐了回去,只是说:“算了,注意安全,再见。”

宝蓝色宾利开上车道,庄霖从窗里探出头来,回首和靳以宁道别,车尾灯里都透露着他的恋恋不舍。

靳以宁的态度不冷不热,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

等到两抹拉风的尾灯彻底消失在夜风中,靳以宁才转过身,看了墙角几眼,然后说,“出来吧。”

墙边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并没有人,靳以宁没有催促,耐心等在原地。几秒钟后,灌木簌簌响动,一道人影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这个人是边亭,他双手插在兜里,朝靳以宁走近,完全没有听墙根被人抓包的尴尬,看着还挺理直气壮。

但飘忽不定的眼神,泄露了他其实有点心虚。

“躲着做什么?”

一看他这鬼鬼祟祟的模样,靳以宁就乐了,笑容不自觉攀上唇角,凌厉的侧脸线条在瞬间柔和了起来,“前次拿枪指着人家的时候,不是挺神气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边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上一点不肯示弱,只是眼神闪烁得更厉害。

“为什么这么多天不联系我。”靳以宁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边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我说等你,你就真的让我等?”

原本靳以宁这么说,也只是揶揄他,但话说出口后,竟真的勾出了点愤怒的情绪,其中夹杂了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负心汉。”靳以宁伸出手指,戳向边亭的额头,“渣男!”

边亭没有防备,被靳以宁这一指戳得后仰,额头上的皮肤蓦地红了。他没想到靳以宁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抬头瞪向他,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有人每天都去找你了吗?”边亭错开视线,揉着额头,声音小了下来。

“怎么,你不高兴了?”靳以宁从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边亭假装没有听见,专心揉着脑袋。

“走吧。”靳以宁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轻描淡写地抛下两个字后,就故意不再搭理边亭,转身往门里走。

这下边亭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关于靳以宁的这句“走吧”,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走吧,回去吧。”,二是“走吧,跟我上去。”

边亭权衡了一番,选择理解为第二种。

于是他不再犹豫,快步跟上靳以宁,和他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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