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林西图都感觉自己被溶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里,身体敏感的阈值被另一个男人的手和怀抱调到了最高。
酒精在全身的血液里沸腾、跳跃,林西图紧紧地贴着方知锐,做尽所有亲密的事。
林西图被他哥托举着沉沉浮浮,疼了就要耍赖索吻,好像只有方知锐靠近的气息才是能让他得以喘息的新鲜空气,唇瓣贴贴合合,咬紧下唇的虎牙被强硬地撬开,湿哒哒地吮吻,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
吻大概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事,脆弱的唇齿被紧紧攥住,用最原始也最温柔的方式舔舐,交换吐息。
亲到最后林西图上了瘾,只要一对上眼神就要凑过去亲亲蹭蹭。
方知锐有时纵容,有时又用身体力行的方式惩罚弟弟的贪婪,到最后林西图浑身是汗,像条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
或许是睡之前太累了,林西图这个晚上难得连一个梦都没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门外隐约传来林沐菡教训锐锐的声音,林西图被吵醒了,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枕头,那里没有人,床单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清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冬日和煦的日光从没拉紧的窗帘里漏出来。
床单和床铺上干干净净,除了屁股和腰上不可忽视的酸痛感,林西图身上也没有半点粘腻的感觉,清清爽爽,好像昨天晚上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但当他拉开睡衣的领口时,从胸前到锁骨上青青红红,还有许多未消的咬痕,连手腕都有。
“林西图,醒了没有?昨天晚上是不是拉着你哥通宵打游戏了,睡这么晚还不起来!快起床给锐锐铲屎!”林沐菡敲了敲房门。
林西图蔫蔫地应了一声,宿醉过后头还是痛,但是昨夜身上出了不少汗,大概把酒精都蒸发掉了,思维反倒清醒了不少。
他坐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半晌又跟多动症似的地坐了起来,脑海全被昨晚的场景给占满了。
他的表现完全不像个处男,倒像个欲求不满的变态,他哥越打他他越兴奋,最后嘴里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而且方知锐全听进去了。
林西图又拉开睡衣看了看满身的痕迹,脸在2秒内立刻红成了番茄,这颗番茄在沸水里滚了一遭,还在噗噗往外冒烟。
“林西图!再不起来我要直接进来了!”林沐菡又叫了一声。
林西图回过神,立刻从床上翻起来,结果腿肚子抽筋,差点没跪回去。
床头柜上一张便签条在他的动作下随风飘到了被子上,林西图拾起来一看,上面的字迹凌厉清峻,是方知锐写的两句话。
-床头灯旁有软膏,四个小时涂一次。今天有巡演的行程,等结束了我会来找你,不要胡思乱想。-听话。
林西图怔怔地看着那张便签,把上面的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在确定方知锐是认了昨晚的事后,他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重重地躺回床上,顺便把被子里的毛绒小狗也卷进怀里。
林西图莫名其妙地忍不住笑起来,他抬起手腕,看着腕上的咬痕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轮廓。
记忆的片段闪回,方知锐搂着他的腰,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从背后把他压进柔软的被褥里。
他打着颤抓紧了床单,却被哥哥一根根掰开了手指,另一只手掌代替床单紧紧地叩了进去。
林西图脑子不清醒,软绵绵地喊哥哥,说要跟他哥结婚,让毛绒小狗当他们的小孩。
方知锐捂住了他的嘴,不轻不重地咬在弟弟的腕骨上,把人逼得战栗不止。
林西图想着想着,那阵被完全掌控的感觉又慢慢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他轻喘了一声,准备窝进被窝里再做一场美梦时,林沐菡忽然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衣架甩得啪啪响。
“林西图!叫你名字你听不见是不是?”
林西图吓得魂差点去了一半,猛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红着脸恼羞成怒道:“妈,你干嘛突然进我房间啊!”
“叫你几遍了不起床,都大学生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实验室吗?赶尽起来吃饭回学校,在家里窝着我看着碍眼!”
她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打麻将上了头被牌友敲走不少钱,脸色阴云密布,就差把衣架抽在林西图屁股上。
锐锐也跟在她身后窜进来,娴熟地跳到林西图身上,这小肥猫最近发福得越来越厉害了,这一跳差点没让林西图还处在脆弱状态的身体受到灾难式的打击。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林西图认怂了。
“赶紧的,饭都快做好了。”
她走之前林西图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哥今天早上几点走的?”
“人家七点就起床了,说下午还要准备去隔壁市的巡演,忙得很,哪像你天天吃吃喝喝睡睡。下次有空再叫你哥回来吃饭,听到没?”
我也是很忙的好吗,哪有吃吃喝喝睡睡,林西图郁闷地想。
林沐菡关上房门走了,林西图抬起头,和还蹲在他身上的奶牛猫大眼瞪小眼,锐锐悠哉地晃了晃尾巴,林西图垮下脸,威吓道:“死肥猫,还不快点下去!把你爹压死了你高兴了?”
之后的二十四个小时里,林西图乖乖听了他哥的话,洗了个澡,前前后后都涂了药膏,去学校的时候专门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赶去学校的时候春风得意。
白大褂一穿,拿移液器吸药剂的时候都在哼小曲,秦瀚宇正在他旁边用离心机,听他嘴里变了调的两只老虎,吓得盖子差点没按住。
他上上下下审视了林西图一遍,纯情坏小子不穿卫衣了,穿高领毛衣,这是要走跟他哥一样的成熟型男路线,笑得眼睛里都要迸射出镁光灯的高光了,实在不对劲。
“林西图,你谈恋爱了?”
林西图手一抖,洗脱液差点滴出来。
“实验中不要聊和我们手中正在进行项目以外的无关话题。”他严肃道。
秦瀚宇:“……”
秦瀚宇:“实验中请不要展现出‘我谈恋爱了我要告诉全世界我马上要谈恋爱了’的丑恶嘴脸。”
林西图冷笑:“你这是嫉妒了?”
秦瀚宇被戳到痛处,嘴硬:“谁稀罕,我只喜欢跟纸片猫娘谈恋爱,谁想知道你那点儿破事?”
刚说完他就跟精神分裂似的换了一张脸,阴恻恻道:“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就能挖出你在跟谁谈恋爱,我还要告诉你妈,让你知道背叛兄弟的下场。”
“你敢告诉我妈你就完了,是男人就用真正的技术堂堂正正地决斗。”
林西图揪着他的领子,和秦瀚宇像小孩子一样推搡:“今天下午实验后,抄上你的家伙,后街网吧不见不散,特种兵,你敢不敢跟我在C港用霰弹枪决一死战?”
笑话,他在C港跟人刚枪还没输过,秦瀚宇正要钩嘴邪笑,忽然听负责项目的老师一拍讲台,怒吼道:“林西图,秦瀚宇!实验还做不做了?今天下午五点前做不出凝胶你们把自己塞进电泳仪里做电泳啊?”
林西图:“……”
秦瀚宇:“……”
晚上八点赶去后街网吧前,林西图还在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哥来找他。
微信的图标被他进进出出,方知锐的消息置顶在消息列表的最上层,可那轮挂在夜色里的圆月始终没有发消息过来。
林西图憋不住了,自己发了十几个小狗表情包过去骚扰对方,结果不到两分钟,手机锁屏亮起,来了好几条微信消息。
他还以为是方知锐回话了,满怀期待地点了进去,却猛地愣在了原地。
夜幕下屏幕上那几条绿色气泡忽地刺痛了林西图的双眼,笑意冷在脸上。
林西图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机,A市个位数的温度下,他的背后却起了一层冰凉的汗。
不是他哥发来的消息,而是柳老师发来的语音消息。
对面年轻的姑娘显然已经情绪崩溃了,哭得抽噎不止,吐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西图,小河不见了!宿管阿姨说她昨晚上就没有回寝室,今天一天都没来教室里上课,学校里所有的角落都被其他老师找过了,都没有找到……”
“监控看到你和方先生来学校的那天晚上,小河的父母又来找她了,是不是他们把她带走了,呜呜…可是今天我们去了张以昊的医院,那里的护士都说没看到过小河,她到底去哪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河会不会被带到别的地方做手术了?西图……求求你过来一趟吧,小河她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钱,如果自己跑出去了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学校已经报警了…你……”
最后一句语音消息还没有听完,林西图猛地转过身,迈起腿就往街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