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血的问题,最后只能联系了一下县里的屠宰场,至于头蹄下水啥的,基本都是在集市上零买。毕竟都是农民赶集卖的,是自个家里养的猪,咋的也比育肥猪好吃。
除了全猪宴之外,像全鹅宴、全羊宴,全牛宴,全鱼宴等等,也纷纷登上山庄的菜谱,吃得游客们连连叫好。
胖子帮着王三炮搬上新楼之后,其他人家也陆陆续续乔迁新居,村里足有一半住户都上楼了。不过胖子家没动,毕竟家里人口太多,一帮猴子、一群黑瞎子就够闹吵的了;另外武老头和胖老头还有老吴头都住惯了平房。
“胖子,你这村支书当得不行啊,到了别的屯子,一瞧谁家房子最好,肯定是村长家,你这可好,快成最破的了。”李锁子都有点替胖子抱不平。
胖子这趟房子建了二十多年,虽然也修过,但是大地方没动,除了保留下来的草房之外,就他们这两趟房子陈旧了。
“你太没见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俺这是陋室不陋。”胖子除了吃之外,对其它方面要求还真不高。要是仅从这一点说,还真有点古代贤人的风范。
“拉倒吧,你就捡好听的说,不管你了,反正俺过两天搬家,正好连给儿子结婚,到时候看你眼馋不。”李锁子没事就喜欢跟胖子斗嘴,而且还总讨不到便宜。
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睛:“眼馋啥呀,俺家也有豆豆和圆圆,到时候不也得结婚嘛——嘿嘿,现在说这个好像有点早,锁子,跟你商量个事,借着你家小子娶媳妇,正好也算是山庄的一项民俗活动得了。”
李锁子拍拍脑门:“胖哥,这事你也算计——呵呵,还真别说,咱们农村娶媳妇嫁闺女最热闹。”
“到时候再多准备点酒席,看完热闹就坐席,有吃有玩,这多好。”胖子老早就把民俗活动纳入山庄,所以婚嫁当然包括在内。
“咱们山庄游客一百多,就得十多桌,那俺还不得赔喽——”李锁子眨巴着小眼睛说。
“赔不了啊,最后山庄给你算钱,一个人三十块钱的标准,还吃不下来吗,剩下的山庄再收二十。”胖子觉得每位五十块钱的标准比较相当,毕竟这不光是吃的事,没地方瞧这热闹啊。
“嘿嘿,那还不如叫大伙每个人随礼五十块,亲自体验一下多好。”李锁子嘻嘻笑道。
“也成,不过最后再算账,你可不许贪污。”胖子跟他订好了,然后就又找叶莺商量,跟游客们打个招呼,绝大多数都没意见,毕竟在大城市各种婚礼场面见得多了,就是没瞧见过农村结婚啥样的,而且听说坐席的时候,菜肴很有特色,平时根本吃不着。
胖子于是就去车老板子家,跟他商量。虽然车老板子不当唠头忙好多年,不过一听说也是山庄民俗旅游的一部分,立马答应出山。
又找了几个头头脑脑一商量,最后决定下来,一切都按照传统的来,保准热热闹闹,喜喜洋洋。
商量好了,就分头准备。这时候,胖子也收到了贾秘书派人送来的请帖:金顺滑雪休闲度假村明日开张,请他光临。
“嘿嘿,果然不光是一个滑雪场,餐饮、住宿啥的一条龙服务啊,休闲度假村,这个名儿还挺时尚,说啥也得去瞧瞧,先跟着蹭顿饭再说!”胖子满口答应,其实他倒不是为了吃顿饭,主要是想瞧瞧对方的规模到底如何,省得以后偷偷摸摸观察了。
到了黑天,疯了一天的奇奇终于回来,一听说要操办婚事,立刻眨巴几下大眼睛:“干脆叫笨笨它们抬轿子吧,叶莺姐姐结婚的时候,咱们就这么办过,保准吸引人——”
“对呀,看看俺自个都忘了,还是奇奇记性好。”叶莺拍拍奇奇的小脑瓜,小家伙美个滋的乐起来。
“明天就上学了,作业写没写呢!”胖子咋咋呼呼地嚷嚷。
“早写完了,看书去——”奇奇从书架上拽出厚厚的一个大部头,结果黄豆豆和黄圆圆一起拍着小巴掌,嘴里一个劲叨咕:“奇奇——奇奇——”,又把奇奇招过去,陪他们耍了一会逗逗飞,没法子,谁叫人家招人喜欢呢。
第二天起来,胖子领着两只藏獒跑步,丑丑这两天去了森林警察的哨所,带带那几只狼狗。
这也导致胖子跑得稍微有点松懈,两只藏獒别看块头大,扑腾扑腾动静不小,但是跟丑丑相比,速度和耐力都差着不少。
胖子今天改了一下跑步的路线,顺着大道往屯子西面跑。沿途就发现陆陆续续有小车迎面开来,估计都是到金顺休闲娱乐度假村来参加典礼的。
跑出十里地,然后又折返回来,到野菜厂的时候,只见道边听着一辆车,车旁站着俩人,正在那说着什么。
胖子眼尖,老远就看到其中一个是刘大师,手里举着一个牌子。胖子就知道这家伙出现的地方,一般时候没好事,于是赶紧跑上去,只见牌子上写着俩字“问路”。而那个陌生人正拿着五十块钱递过去:“找三十——”
“哎呀,老兄你掌中有冲煞纹,大大不妙!”刘大师没接钱,反倒一惊一乍地给对方看起手相。只见他把手里的牌子一翻,背面也写着俩字“算命”。
“一大早你就跑这忽悠人来了。”胖子上去一把将牌子抢过来,然后随手一扔,牌子就没影了。
胖子把路径告诉司机,那人还有点半信半疑,胖子也不管他,背着手领着刘大师回村。这家伙脑瓜还真灵活,就是没用到正地方。
走到村委会后边,正好看到张海丰也拎着个牌子兴冲冲从金顺那边跑过来,估计是刚跑完一趟活。胖子也把他手里的牌子踹了,然后说:“把钱交出来充公,告诉你们俩多少回了,干正经事,别整歪门邪道的!”
张海丰心不甘情不愿,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的钞票,嘴里还央求着:“胖子,找十块行不行啊,俺们俩昨天找二柱子做了俩牌子,还给他买了一包烟呢?”
“拿来吧,以后就不能对你们俩人客气,一会没事就跟着老板叔忙活去,他要给李锁子家张罗喜事。”胖子一把将钱抢过来,然后塞到自个兜里。
“那好啊,俺会打呱嗒板子念喜歌,再找二柱子做一副呱嗒板子去——”刘大师喜滋滋地说着,眼珠一转,又跟胖子黏糊:“嘿嘿,胖子你看还得给二柱子买一盒烟,这个是公事,是不是把那钱——”
胖子也拿这俩人没法子,只好又把钱给他们掏出来,在手上晃了晃:“行不行啊,要不今天金顺那边开张,你先溜溜嘴皮子去?”
知道这家伙好吹大气,所以胖子想探探底,他要是推三阻四,肯定就是心里没底。
不料张大师十分豪气地一拍胸脯:“你就瞧好吧。”说完把钱抢过去,一溜烟跑没影了。张海丰在后面就追,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胖子,给俺也找个唢呐,俺也跟喇叭匠子学过——”
等吃过早饭,胖子就往金顺那边溜达。这个山庄的风水确实不咋地,一年之内就换了仨牌子,不过,受益最大的还是胖子。
贾秘书满面春风的在门口接客,院里停着好几十辆车,清一色都是好车,有昨天来的,也有今天早晨到的,看样子来捧场的不少。
进了大厅,胖子瞧见金喜顺被一大帮人簇拥着,正在高谈阔论。胖子心里暗暗鄙夷:“说话还得带翻译,歇一会好不好。”
在人群里面扫了一圈,胖子也认出省里的几位领导,看来金顺集团的面子也不小。忽然,胖子脸上露出笑意,只见高衙内也来了,正跟一帮公子哥在那聊天呢。他也瞧见了胖子,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黄先生你也来了。”
胖子乐呵呵地跟他握握手:“来了咋不吱声呢,俺们村里天天杀猪宰羊,请你吃杀猪菜,和羊杂汤。”
高衙内心里暗道:“要不是金喜顺非叫来捧场,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旁边那几个公子哥一瞧,心里也都纳闷:这胖子谁呀,土里土气的,满屋子人就他最显眼,偏偏高衙内还跟他客气。
结果都以为胖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跟高衙内关系不浅。于是全都上来凑趣:“好啊,咱们也尝个新鲜。”
高衙内心里暗暗叫苦,只得哼哼哈哈答应着。这时候,典礼也快开始了,大伙都走出屋,到大门口集合,刚要放炮剪彩,就听一阵高亢的唢呐声响起,大有直冲云天之势,把大伙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胖子一瞧,眼睛不由一亮:行啊,想不到张海丰还会这手,喇叭吹得挺有味,有这个特长得好好利用利用。
贾秘书一瞧也心花怒放,开业就不怕热闹。于是赶紧上前打赏,塞了一个红包过去,张海丰吹得更来劲了,一手拿着大喇叭,一手举着小喇叭,轮班吹。
胖子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家伙这么能吹吹大气的,敢情以前是吹喇叭出身的啊。
等张海丰吹完了,贾秘书忽然看到刘大师也凑乎过来,立刻就心里就犯膈应。刘大师偏偏又往他身边贴乎,小声嘀咕:俺是来唱喜歌的,你可看着办,别俺嘴里一秃噜,说点难听的出来,嘿嘿——
贾秘书一听,赶紧先塞给他一个红包,张大师这才抖擞精神,呱嗒板子一敲,嘴里一套一套的,合辙押韵,一气呵成,看来以前确实干过这个。
唱完了朝贾秘书一伸手,又弄了一个红包,然后这才拉着张海丰一起走了。走出去百十米,打开红包,俩人都乐坏了,一个红包里面二百块!
他们并不知道,还在山庄里面的胖子已经开始算计:好啊,这回算是把这俩家伙身上的闪光点抓住了,以后有个娶媳妇嫁闺女扭秧歌啥的,就免费抓劳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