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厂（2）
“看我没用, 我不会帮你吃。”
司念表露出不论白雨如何做都不会帮忙的坚决表情。
白雨再次佩服这人的脑补能力，就一个眼神这人能脑补出一部电视剧出来。
他深吸一口，憋着呼吸开始吃了起来, 根本不敢让食物在嘴里停留，几乎是进嘴就吞下去, 因为太快, 差点又吐出来。
努力咽下最后一口，白雨连忙把盘子和勺子放回去, 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灰色，几次喉咙在翻腾，想要吐, 终究还是被他忍着没吐出来。
别人吃饱饭精神饱满, 他吃完饭虚脱得不成样，像是跑了几万米, 腿都有点发抖。
一旁的韩宇轩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比白雨腿硬一点, 走路不会颤颤巍巍。
再看小窦, 一双眼睛都红了，兰奇在他身边安慰着。
倒是曹晴看起来十分淡定，如果不是仔细看，白雨以为曹晴什么事都没有, 那抽动的脸泄露曹晴此时的心情。
一顿饭直接把他们的锐气给磨去大半, 一时之间整车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难熬。
胖工头见所有人都吃了, 这才满意地指挥着人把铁桶抬出去，自己也跟着离开了。
吃完饭后, 大家都有休息的时间，有的人昏昏欲睡, 有的人坐在那发呆。
白雨双手撑着他的工作台上，心情已经调整好，看了看时间，意外发现腕表上的时间成了马赛克。
还以为是故障，他去看韩宇轩的腕表，同样显示马赛克。
“怎么会这样？”白雨诧异。
韩宇轩跑去找兰奇和小窦两人，看到两人的腕表上也显示马赛克。
小窦说：“奇哥说，这是这个副本的规则所致，进来的每个人腕表上都看不到时间。”
“看不到时间，怎么知道自己上班时间？又怎么加班？”
白雨说这句话时，看的是兰奇，既然他能知道这跟副本规则相关，想必会知道一些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问兰奇这个问题时，之前一些打量他的几个玩家都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白雨不着痕迹看了那几人，这些人大概是打算蹭线索。
兰奇：“记住那个胖工头进来的次数，刚刚我们吃的是今天的第二餐，这是所有进入副本的固定时间，按照正常时间，这第二餐就是午餐。”
“什么意思？这里时间不正常？”白雨疑惑。
“从副本直播看，这里的时间全部都是晚上，没有白天。”兰奇说道。
小窦：“是的，就很奇怪，目前暂时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白雨若有所思，之前两个副本，里面的时间和腕表上的时间是同步的，他也习惯把腕表当手表用。
现在却看不了。
副本系统肯定不会做无用的调整，白雨意识到这个时间或许涉及到他们做任务。
不远处盯着白雨的三个玩家收回视线，在角落里交谈。
“兰奇跟他组队了？”
“不知道，如果组队，就麻烦了。”
……
那三人看了一眼白雨，然后离开往厕所方向走去。
韩宇轩折腾了一会儿腕表，发现除了时间不能看之外，其他都正常。
他打开腕表，把腕表递过去问：“要不要加好友？”
白雨跟他加了，然后兰奇跟白雨加了，小窦谁也没加。
韩宇轩用迷之眼神看向兰奇：“你这刻意掠过我实在是让我尴尬。”
兰奇没理他。
“你不加吗？”韩宇轩大概也不敢跟兰大佬多放一个屁，转头看向小窦问。
小窦抱歉地看向他和白雨，眼神有些躲闪：“我，我不加了吧，反正我就是个废物。”
白雨疑惑的看了一眼小窦，还记得上个副本，小窦可是非常主动跟他加好友，把他和韩宇轩拉一个小群。
刚刚也是小窦很热情地来找他们打招呼，反倒兰奇看起来不太熟稔的样子。
没想到加好友的时候，小窦反倒磨蹭不愿意，兰奇倒是挺痛快。
大概是察觉白雨探究眼神，小窦赶忙道：“就算不加好友我们也可以合作！”
说完他看向兰奇，兰奇带着他走开。
“这两人奇奇怪怪。”韩宇轩无语。
他想加兰奇无非是知道兰奇是大佬，想跟着大佬蹭点汤喝，哪知大佬看不上他这个废物。
至于小窦的态度，韩宇轩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一想这是副本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顾虑，也没有深究。
如果是白雨不加他，他才会深思里面的问题。
白雨：“有顾虑吧，能理解。”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曹晴正一个人抱臂靠在墙壁，闭着眼睛休息。
她这次进来还是穿着一身黑的运动衣，几乎要跟这个车间融为一体。
曹晴又恢复曾经的高冷和独行，白雨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在这个时候凑过去。
按照加载的记忆，他们在吃过饭后会有大概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个时候工人们就会去解决一下三急之一。
在开始做事后，是不允许中途离开。
规矩挺多，事也多。
白雨和韩宇轩也一起去厕所一趟，离开前他看了一眼一旁正闭目养神的司念，想了想还是喊了句：“要不要一起？”
“对你尿尿不感兴趣。”
白雨：……
他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让你多嘴！
韩宇轩无语地看着他：“干嘛甩自己嘴巴？”
白雨懒得提司念这人，两人一起来到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门口，门外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爱护卫生，保持干净。
意外的是这个洗手间居然比车间里要干净点，
“这里的保洁只打扫厕所吗？”韩宇轩看着眼前的整洁，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也不是说洗手间不需要打扫，但车间里的卫生应该更重要吧？
白雨也觉得奇怪，这时之前盯着他的三个玩家脸色难看地从里面出来，他们看了一眼白雨，从白雨身边擦肩而过。
这一次，白雨明显感觉到这三人似乎在关注他，但他很肯定并不认识这三位玩家。
他蹙眉沉思，跟着韩宇轩进入洗手间。
洗手间入口处是一个洗手的地方，长长的墙壁上一排的水龙头，有二十个水龙头。
有的水龙头是坏的，拧不紧，水一直往下滴进水池里。
水池是用水泥砌起来的，贴着白色瓷砖，大概年代久远早就被磨损得颜色发灰。
水池里大概隔一米就会有个下水口，有五个下水口。
有人正在这里洗手，拧出的水也不是很大，稀稀拉拉的，那人洗完就甩了甩手离开了。
走到水池尽头，那里放着一个拖把和一个红水桶，水桶里沉淀成黑色的，拖把就放在水桶里面。
整个洗手间里卫生确实比较干净，地板也看得出有打扫的痕迹。
白雨扫了一圈，暂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打算进隔间看看，衣服却被扯了一下，回头发现韩宇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人影，那刚刚是谁扯他？
他四处寻找，并没有找到扯他的人，不仅如此，之前还有几个工人，现在也都不见了，心里边不禁开始发毛。
手指下意识捏了捏耳垂。
隔间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以为韩宇轩在里面，他抬头冲着隔间喊道：“韩宇轩？韩宇轩？你好了吗？”
没人回应。
白雨又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
人呢？
白雨转身往门口走去，打算去外面等着，在经过水池时，那一排水龙头突然全部打开，水哗哗哗地往下流，冲刷着水池。
只一眼，白雨整张脸都白了。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一些黑色的残渣，溅得墙壁上到处都是。
可是刚刚墙壁上明明很干净，就这么一会儿，全脏了。
再一看四周，原本打扫得很干净的洗手间，竟然一眨眼变得比车间里面还要脏，地板全都是乌黑脚印，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一股股恶臭味充斥着整个洗手间，让人忍不住想吐。
白雨下意识就要往门口走去，可刚迈开步子就看到墙壁上突然显现出血字——快逃。
看到这两个字，白雨已经吓得脸发白，他想也没想就要往外冲。
与此同时他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叮！恭喜白雨获得新线索——你看到了洗手间的真面目，线索奖励会在通关后一起结算。】
白雨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这乱糟糟的洗手间，万万没想到这才是洗手间的真面目，而之前他看到的干净整洁的洗手间竟然只是表象。
不过，这个新线索出来，并没有推动探索度。
如无意外，他需要弄清楚洗手间为什么表面干净实则很脏的原因，才能推动探索度。
想到这里是真正的洗手间面目，白雨暂时压下内心恐惧，想要在这里寻找到更多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把探索度推动起来。
他走近洗手池，试着拿起那些残渣看看是什么东西。
一摸，摸到了一团头发。
白雨忍着恶心，拿起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头发，上面还有一些血肉。
这水管里流出来的居然是人体组织。
从哪流出来的？管子那头是什么地方？
白雨想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摸清水管的走向，可是他明明跑的方向是门口，可一眨眼自己又回到洗手间内，回到刚刚他站的那个位置。
这下，白雨瞬间头皮发麻，知道自己不仅仅看到洗手间的原貌，还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又继续喊韩宇轩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
韩宇轩四处在找白雨，明明刚刚人就在他身边，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
他以为白雨进隔间上厕所去了，可是隔间根本没人，又拉住一个人打听，对方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没看见。
“不会一个人回去了吧？”韩宇轩低声嘀咕，给白雨发消息，没人回复。
他也顾不上上厕所，转身跑回车间找人。
可车间里依旧没有白雨的身影，小窦见他焦急的表情，走过来问：“怎么了？你不是跟白雨一起吗？怎么不见他？”
“他没回来？”韩宇轩问。
小窦愣了愣，很快意识到出事了，转身就跑去找兰奇：“奇哥！”
正在操作台前不知道看什么的兰奇，听到小窦声音，转头看来：“怎么了？”
“白雨出事了！”小窦语气焦急。
兰奇朝韩宇轩看来，韩宇轩把刚刚和白雨去洗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兰奇听完后，转身就朝洗手间那边走去。
在他们离开时，其中三个玩家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兰奇真跟白雨组队了。”
两位同伴没有回应。
……
白雨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往门口跑，最终还是回到原地，他有些气馁地站在原地，眼底满是恐惧。
鬼打墙吗？
他才刚进副本，任务都还没开展怎么就遇到这种事？
白雨打开腕表给韩宇轩发消息，对方没有回应。
又打开商城，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能在这个时候帮到他，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洗手间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上完厕所都不走？”
他回头看去，跟他穿同款蓝色工作服的司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正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他，而刚刚恐怖的一幕在看到司念的那一瞬间全部恢复原貌。
“原来你喜欢这种地方。”司念上下打量他说道。
此时，白雨根本没任何想怼眼前人的想法，相反在看到司念时，他像是看到救星一眼，惊喜地抓着司念的手臂：“谢谢！”
司念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狐疑的看着白雨，似乎对白雨莫名其妙的道谢感到不解。
白雨已经顾不上司念此时的反应，只觉得这一刻的司念顺眼多了。
这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白雨！”韩宇轩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他循声望去，不仅韩宇轩，小窦和兰奇两人也来了。
“刚刚你去哪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韩宇轩上下打量白雨，见白雨没事这才放心。
小窦也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白雨和韩宇轩两人手腕的腕表在这一刻同时震动着，他们之前互相给对方发的消息在这个时候才收到。
白雨不仅仅收到韩宇轩发来的消息，还收到兰奇发来的，都是在鬼打墙结束后。
兰奇意识到消息接收滞后，谨慎地查看四周，然后在白雨的裤腿上拿起一样东西。
是一片白色的毛絮，不知道兰奇是怎么注意到的。
“这是？”白雨不明白兰奇为什么要盯着一片毛絮看得很认真。
“可能是走路时一不小心沾上的。”白雨说道。
兰奇一脸凝重地摇头，他问：“你刚刚是不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白雨忙点头：“对，不论我怎么往门口走，最后还是回到原位。”
兰奇又问：“在此之前你遇到了什么人？”
“我跟韩宇轩进来时，正好遇到三个玩家出去。”白雨回想一下，“哦，还有一个洗手的NPC。”
兰奇听完眼底划过一抹讥笑：“玩这种小把戏。”
“奇哥，你的意思是，刚刚白雨被困住是有人刻意在搞鬼？”小窦问。
“嗯。”他举了举手里的毛絮，“这看起来是普普通通黏在身上的毛絮，其实是给你下摄魂术的媒介，某个公会常用手段。”
“哪个公会啊？”小窦问。
韩宇轩在听完后，顿时捏紧拳头，等着兰奇回答。
兰奇：“红宝石。”
小窦‘啊’了一声，好奇看向白雨：“白雨，你怎么得罪红宝石的人啊。”
白雨自己都很蒙圈，他连红宝石公会也仅仅只是逛论坛看到过，根本没有跟这个公会的人接触过，怎么就得罪人了？
兰奇：“不是得罪，只是被盯上，应该跟上个副本通关有关。”
他朝白雨看去：“他们觉得你比较特殊，而且你之前还通关了老旧厂房吧。”
白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通关两个副本，就会被公会的人盯上。
“他们这是想困住你，让你以为遇到鬼打墙，好让你错过回去工作的时间。”兰奇说道。
“为什么？我的存在难道还能影响他们？我哪有这么大威力？”白雨不解。
兰奇来回踱步：“也有可能你的存在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那就更扯了，白雨能损害他们什么利益？”韩宇轩忍不住道。
这时，白雨忽然问了句：“只是困住我？不会出现其他后遗症？让我看到某些东西？”
“不会，这只是……”兰奇突然停住，他问白雨，“你是不是看到什么？”
“我看到跟眼前完全不一样的场景，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很干净的洗手间，但我刚刚却看到这个洗手间变得非常脏，水龙头流出来的全都是残渣……”
“还有这里……”白雨走到水池那边，指着上面的墙壁，“上面写了快逃两个字，用血写的。”
白雨没有藏着掖着，他把自己刚刚得到的线索分享给他们。
兰奇思索片刻，喃喃道：“倒是歪打正着。”
白雨听他这话，知道那片毛絮只是能困住他，让他遇到鬼打墙，但不会让他出现幻觉之类的。
也就是说，他被困住后，意外触发了什么，让他看到那一幕。
那确实是意外的收获。
“你是怎么出来的？”兰奇问。
白雨回头去寻找司念，发现司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刚刚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切就恢复了。”白雨说道。
兰奇听完，下意识看了一眼白雨，小窦注意到他这神情，不过他没有当面问。
等到他们回到车间，各自回到工位后，小窦才扯了扯身边的兰奇问：“奇哥，刚刚白雨说那句话时，你眼神不对，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雨应该有所隐瞒，这种摄魂术在时间没有到之前，没人能看得见他，更别说拍他肩膀了。”
小窦听完‘哦’了一声：“可能不方便说吧，玩家之间有所隐瞒也正常。”
白雨和韩宇轩两人回到工位时，下意识看了自己的右手边，司念已经回来了，正挑着网兜要把里面的原料放上传送带。
现在还没到上工的时间，不过大家也都没什么事，有NPC已经开始忙碌了。
司念微微挑眉，对上白雨的目光：“有事？”
白雨刚要张口，就听司念又道：“别想着让我帮你打掩护，上厕所的时间已经过了。”
司念说着又隐晦地看向他：“这么留念洗手间？”
白雨闭了闭眼。
算了，就这样吧，他也不计较这人的胡说八道。
谁让这人刚刚帮他一个大忙呢？虽然只是误打误撞帮他破局。
白雨准时回来上工，让那三个玩家脸色有点不好。
“兰奇果然替他破局了。”
“这小子身份不简单，居然能让兰奇出手。”
“先做事，到时再想办法。”
……
【人数更新：19/20】
冷不丁响起的系统声音，让所有玩家都愣住。
人数少了一个，看来应该是之前浪费食物被带走的玩家死了。
众人心情有些沉重，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车间很快就开始响起机器工作的声音，轰隆轰隆的，充斥着整个昏暗的车间，身边的人就算要交谈也听不太清。
不过很显然，现在并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交谈。
胖工头来了三次，每次都盯着他们做事，几个小时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所有玩家都绷着一根神经不敢松懈，直到第三顿饭，所有人才得到放松。
两个熟悉的铁桶被抬进来，里面装着的依旧是无法入目的食物。
这一回，没人再迟疑，甚至有玩家抢先过去盛食物，反正都是要吃的。
只不过玩家们盛的量都很少，象征性吃了一点。
这时，不知哪个玩家说了句：“这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吃。”
“吃习惯了吧。”另一人说道。
白雨抬头看去，是两个男玩家，一个脸上有刀疤，另一个脖子上有纹身。
刀疤玩家又吃了一口，那表情看起来好像真的吃到了美味食物。
白雨内心感叹，这适应能力真强。
反正他还是觉得难吃。
身边的韩宇轩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不远处的兰奇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看他吃的速度，就知道难以下咽。
小窦一边吃一边哭。
好吧，不止他一人觉得难吃。
第三餐没有出事，所有玩家都把盘子里的食物吃掉了。
就在白雨忍着恶心吃完，想赶紧把碗送回去时，一个人影站在铁桶旁边，在他走过去时，那人伸手接住他要放进空篓子里的盘子。
白雨下意识抬头，却在看到面前人是谁时，一张脸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班……总，总工，有事吗？”白雨吞了吞口水问。
他没忘记在副本外，班长那癫狂的模样。
虽然已经预感到在副本里，班长肯定会为难他，但当这个时候真的到来时，他还是有点害怕，不知道这人要如何折磨他？
“白雨，我知道你的饭量大，那点哪够，再来一点。”
班长笑得一脸阴森，他拿着白雨的餐盘，另一只手握着铁桶里的勺子用力一挖，挖出满满一勺放在白雨的餐盘里，递到白雨面前：“吃吧，可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