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工作日的清晨,於夜弦刚出丹夏的会议楼,从同事的口中得知了宁绯已婚的消息。
“假的吧。”於夜弦目瞪口呆。
樱桃复读:“假的吧。”
“是真的。”宣恪站在他背后幽幽道。
“那你俩可不得快点。”樱桃自从插手了他俩之间的事情,就开始瞎操心,“还是隔壁绯绯比较争气。”
“可给你忙得。”於夜弦气呼呼道。
樱桃趁着周围没人,从於夜弦的袖中飞出来,暖暖的一团光,落在了宣恪的手心里。
宣恪能触碰到樱桃,于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那团光。
“哎玛,爽哎。”樱桃被撸得心满意足。
於夜弦:“……”
丢人玩意儿,还好宣恪听不见它的声音,於夜弦见过撸猫撸狗的,撸一团光,他还是第一次见。
情报处的消息不会假,前两天还在劝於夜弦说间谍没有真爱的宁绯真的以超级加倍的速度结婚了,於夜弦决定有必要和自己的合作伙伴聊聊。
拒绝了宣恪又一次发出的喝茶邀请,於夜弦火速赶往宁绯在丹夏外城的家。
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少女,给於夜弦开了门,格外温婉地冲於夜弦鞠了个躬。
於夜弦:“?”
边澜:“你好呀。”
於夜弦目瞪口呆,看来宁绯已婚是事实了。
“你来啦,来来来,进来坐。”宁绯很是热情,把於夜弦迎进自家房子,把门窗关严实后,开口道,“介绍一下,这位是‘蓝雪花’,组织给我分配的媳妇。”
於夜弦震惊:“你们组织还包分配这个的?”
B区这么良心的吗。
这样比起来,A区就比较缺德了,不仅不给分配,还把间谍“翠雀”传成了间谍中的女神,成了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到处画饼,到处坑人。
於夜弦身为被画的那个饼,时常感觉压力很大。
“包啊。”宁绯得意洋洋,“我们组织就是这么的贴心,我的工作动力都加倍了,我媳妇好看吗?”
於夜弦打量了一番宁绯,没错了,是沉浸于爱情中的幸福样子。
这人前几天还一阵正经地教训他,说间谍没有爱情,最终也没逃过真香定律。
不过组织分配的,总比在敌方大本营钓的要安全,人家宁绯拥有的是绝对安全的男女关系,於夜弦觉得自己没必要太多心。
而且看起来,这两个人相处得似乎格外得和谐,一点都没有强制婚姻的那种不适感。
而且宁绯看起来真的很享受这个被结婚的过程。
“坐吧。”边澜给於夜弦倒了水,示意他在桌边坐下。
於夜弦一边和宁绯说话,一边偷偷地打量边澜,少女美是美,脸上也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温声细语的,就是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很有侵略性,总觉得哪里被人忽略了。
间谍“蓝雪花”潜入丹夏的时间比他还要早,擅长侦查和伪装,这些於夜弦早有耳闻,甚至还曾经看过关于这位间谍的资料。
不过好像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被他忽略了,於夜弦一时间有些回忆不起来。爱情好像已经蒙蔽了宁绯的双眼,於夜弦决定回去再找己方情报人员把这位的情报再翻出来瞅瞅。
“弦哥。”宁绯自豪地给自己鼓了个掌,“丹夏目前没被抓到的四大间谍,我们这里占了三个。”
翠雀、朝颜、蓝雪花,的确都是丹夏找了很久都没有成功抓捕的间谍,而现在这三人在宁绯的房子里偷偷集会呢。
全员恶人。
於夜弦:“没被抓是基本的职业素养,有那么值得自豪吗?”
“要是那个代号‘月见草’的来了,我们都能凑一桌麻将了。”宁绯鼓掌,“可惜人家太低调,基本没什么大动作,仿佛是来旅游的,什么事都没搞过,一点信息都捕捉不到。”
“别太得意了。”於夜弦泼了盆冷水:“现在情报处要是来人,就能把我们一锅端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宁绯胆子小,连忙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蹲监狱,我还没和澜澜度蜜月呢。”
於夜弦:“……”
澜澜都叫上了,这两人才认识几天,还度蜜月。
不是同一个区出来的,差别真的好大。
“於副处,说点吉利的嘛。”边澜掩唇笑了两声。
于是,一大锅人在宁绯家里说起了“吉利话”。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宁绯问,“不是说春末就要开战吗?”
“就最近吧。”於夜弦琢磨,“我怕有变数,尽快把情报传递回去,资料我已经在准备了。”
“同意。”边澜温婉地笑道,“丹夏的总督,的确有些阴晴不定。”
“那就分工吧。”於夜弦主动开始分配任务,“我们主要需要了解,占领区的防御地图,还有边防兵力等相关信息,开战以后,还需要我们及时传递情报信息。”
“可以,尽快吧。”边澜说,“注意安全,我负责临时情况的侦查。”
“做内奸,咱们是专业的。”宁绯有了对象以后,工作热情极其高涨。
“什么内奸。”於夜弦没好气道,“咱们是间谍。”
会不会说话。
宁绯一开口,一伙人的逼格都下去了。
边澜突然道:“翠雀。”
於夜弦:“?”
“提醒你一件事。”边澜收起了笑容,“牧南占领区近日戒严,A区边境似乎有人被抓,你要小心有人会泄露你的身份。”
“知道了。”於夜弦点头,“多谢提醒。”
牧南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应该不会有身份泄露的风险,於夜弦并没有十分在意。
商量完了近期要搞的事情,於夜弦不打算留在这两个人之间当电灯泡,于是他开门要走,刚推开宁绯家的大门,看到了门外路边坐在机车上的宣恪。
於夜弦:“……”
於夜弦:“晚、晚上好?”
宁绯比他还惊恐,指着宣恪当即开始语无伦次:“锅、锅来了。”
一锅端的那口锅。
一网打尽的那个网。
=“别乱说话。”边澜牵了牵宁绯的衣袖,把宁绯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冲宣恪微微点头,“失礼了。”
宣恪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边澜,目光在边澜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才微微点头回礼。
於夜弦向前迈了两步:“你来做什么?”应该不是来一锅端的吧。
“接你。”宣恪道。
於夜弦:“……”这么正式的吗。
果然,像宣恪这样的人,若是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倾其所有,填补上所有的细节。
比如,坚持接男朋友回家。
於夜弦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会沦陷,或者他自己其实已经沦陷。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出回应。
所以他决定,和宁绯干完这票,就给宣恪回应。
“去吧去吧。”宁绯在於夜弦的身后推了一把,“祝你们夜生活愉快。”
说罢,拉着边澜砰地一声关了门,把於夜弦晾在了门口。
夜生活是不可能夜生活的,於夜弦不想去情报处过夜了,于是他顶着被宣弟弟按墙上亲的风险,委婉地提了一下自己想回家的建议。
宣恪今天很好说话,竟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还有问题。”於夜弦同学勇敢举手,反映了自己的第二个诉求。
宣恪:“说。”
“你这样过来接我,要是被人看到了,那我们这岂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偷情了。”於夜弦合理提出质疑,“而且我俩这个阵营好像还不太一致,不太适合同框。”
宣恪:“……”
虽然明目张胆地偷情很带感,但是为了安全他们都不能这么做。
“那就让他们看不见吧。”宣恪把於夜弦扯到自己的机车后座上,把自己的外套边角塞到了於夜弦的手中,示意於夜弦抓好。
於夜弦:“?”
两秒后。
於夜弦:“啊啊啊啊啊。”
宣弟弟人狠话不多,逻辑贼感人,为了不让旁人看见他们在偷情,直接一脚油门把车速飚到了顶点,一路穿过丹夏外城的大街小巷,吓得於夜弦一路上大呼小叫。
只要飙车的速度够快,地下情暴露的速度就追不上他。
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
教科书式的掩耳盗铃。
“刺激,我喜欢。”宣樱桃在车把手上疯狂蹦迪:“Oh Deja vu,I've just been in this time before~”
於夜弦自己偶尔也超速,却不像宣恪超得这般疯,风声从他的耳边呼呼而过,他紧紧抓住宣恪的衣角,无暇去思索其他的事情。他能感知到以高速向后退去的一切事物,丹夏堆叠的房屋,街道边的鹅卵石小路,还有路边晾衣杆上洗衣粉的清香。
年轻人,就是喜欢极限行为,於夜弦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有点遭不住了。
毕竟他现在有点头晕目眩,越发用力地搂着宣恪的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相隔的距离为零。
故意的,宣恪绝对是故意的。
没多久,宣恪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於夜弦家楼下。
“我走了。”於夜弦下车的时候还有点腿软。
“嗯。”宣恪扔下车,立刻开始尾随。
於夜弦:“?”
宣恪:“。”
於夜弦:“??”
宣恪:“。。”
於夜弦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他俩就要在门口深情对视一晚上了,主动开口:“你……还有事?”
“回家啊。”宣恪无辜,“不是你说要回这里?”
“那你呢?”於夜弦指着对面的人。
“和你一起回家。”宣恪说。
於夜弦:“……”
难怪他今天这么好说话,原来还有这茬在这里等着。
送人回家都是假的,想跟着回家才是真的。
“有什么不对吗?”宣恪漠然。
於夜弦:“没有。”才怪。
按照宣恪的恋爱逻辑,没有问题,宣弟弟执著地认为,恋爱的两个人分开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
根据於夜弦凭借自身经历攒下的经验,宣恪在恋爱问题上,有着自己那一套极其幼稚的坚持,全身上下只有这一点,如今才让於夜弦觉得他是个弟弟。
至于别的,亲身实践过不少的於夜弦表示不敢乱说。
自从宣告了地下情之后,宣恪无形中给於夜弦上了一套恋爱的“规矩”,该做的事情,一个都不准少,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却从来都不规矩。
宣恪,一个深谙双标精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