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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愿者上钩 毛球球 2927 2024-08-08 13:25:09

但他不可能在宣恪的面前承认自己的惊惶,于是他嘴硬道:“屋顶不平,硌得慌。”

宣恪半信半疑,手伸进於夜弦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圆形的小东西,他把它拿了出来。

“这是?还挺别致的。”於夜弦认出了他手上的东西,“是你在云间海捡到的小石头吧,闪闪发光的那个。”

这是当时宣恪捡来送他的那一个。

小石头在夜空下看起来依旧亮晶晶的,於夜弦这才发现,这块石头的上面,还有三枚小雪花的图案。

宣恪竟然在云间海上,捡到了雪靳城的东西。

於夜弦把石头攥紧掌心,就当这是他对家乡唯一的念想。

*

丹夏的另一处码头边,无数飞艇正在集结,汇聚成队伍,阴云遮盖了一大片星空。边澜隐藏在码头的黑暗里,默默地看着码头。

“都准备好了吗?”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道。

“好了。”士兵答道,“依照总督的命令,在天明前出发,准备开战。”

军官点头:“这是密令,一定要严守秘密。”

“谁在那儿?”这队人十分谨慎,不经确认直接用装了消音器的枪对岸边进行了扫射,岸边悄无声息,士兵没有听见任何异样。

“是猫吧,或者耗子之类的东西。”军官道,“别浪费子弹了,准备出发,越早越好。”

夜色中,边澜隐去身形,飞快离开了码头。

*

外城住宅区的屋顶上,於夜弦手里的小石头里,忽然迸射出一道光线,遥遥地指向了远处的天空。

樱桃被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

那光被射出之后,闪闪发光的小石头又黯淡了下来,像是失去了不少光泽。

“那是什么?”於夜弦指着那道光线消失的地方。

宣恪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

“我去瞅瞅,你们继续。”樱桃显然是很好奇的,于是一个光球追着那道光消失的方向,一个劲地没入了云层中,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注意到樱桃的动静。

这么个小插曲显然不能阻止屋顶这两人趁机偷情,宣恪拖着於夜弦一路下了扶梯,把於夜弦扯到了阁楼的窗边,一把掀翻在阁楼的地板上。

“你……”阁楼里没有灯,只有窗外的焰火,映照出了於夜弦对面宣恪的脸,“力气还挺大。”

於夜弦觉得腰疼。

“嘘。”宣恪把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噤声。

樱桃不在,窄小的阁楼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尘土味,夜晚清新的空气从窗口的小缝隙里钻进阁楼,混在尘土味的空气中,宁静中,於夜弦近乎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这让他俩之间那种原本就暧昧的氛围再度扩散开来。

暧昧这种东西,哪有试试就停下的。

“你是狐狸精吗?”於夜弦不服,气呼呼地说。

宣恪不为所动:“你是。”

所以於夜弦魂不守舍,好不容易回魂的时候,感觉到宣恪在抽他的腰带。

“等等。”於夜弦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水光,他几乎用了所有仅存的理智按捺住自己,艰难道,“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给你答复,好吗?”

完成在丹夏最后的任务,他就给宣恪答复。

这一次,换他来告白。

就算到那个时候宣恪不再像现在这般喜欢他,他也要表露心声,然后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宣恪。

他的时间和生命,为牧南付出了太多,如果往后还有剩余,那就都留给宣恪——

如果宣恪,还要的话。

“好。”宣恪想也没想就应声答应了。

於夜弦:“……”

於夜弦:“那你为什么还在扯我的衣服!”

心口不一的水准太高了吧。

“哥哥一直拖着我。”宣恪停顿。

於夜弦愧疚了,宣恪说的的确没错。

他要是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宣恪,早就沦陷了。

可他偏偏不是。

他一愧疚,宣恪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宣恪显然是抓住了这一点,於夜弦心里清楚,却无可反驳。

“我收点利息,可以吗?”宣恪的声音像平时那般不带什么感情,却像是足以在於夜弦的全身燃起大火。

宣恪又道:“我不碰你,我等你自己要我。”

於夜弦:“……”

骗子。

宣恪开始洗脑:“我们其实什么都没做过,我总觉得我们还停留在友情阶段。”

於夜弦:“……”

信你个鬼。

你们家友情路子这么野吗。

“你不碰我,那你现在又想做什么?”於夜弦的声音有点打颤,毕竟慌得一批。

“就像之前那样。”宣恪继续拐骗,“可以吗?”

於夜弦目光躲闪:“之前怎样啊,我不记得了。”

装傻,谁不会啊。

宣恪:“云间海。”

然后他强行扯出了於夜弦藏到身后的手,气势汹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於夜弦凭本事撩出的情债,债主没等到还钱,终于又要开始收利息了。

宣债主半天没等到於夜弦的回复,五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不满地催促道:“哥。”

债主总在要债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幼稚,骗人的那一套练得炉火纯青。

於夜弦好不容易拎起来的理智终于又崩了,教训道:“你能别总在这种时候叫我哥哥吗,而且你这是复读,是没有灵魂的叫法。”

“知道了。”宣恪得逞,“我也帮你吧。”

宣处长公平公正,主张互相帮助。

“不用不用。”於夜弦欲哭无泪。

“我不伤害你。”

於夜弦拒绝三连:“不用不用真不用。”

拒绝无效。

“……”

“!!!”

*

丹夏局势像一片迷雾,码头边,无数深灰色的飞艇在夜色中悄然起飞,天色阴沉,云间海边的焰火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

边澜从灯塔边艰难起身,捂着腰间的枪伤,一步步向外城走去。

宁绯的小别墅里点着温暖的橘色汽灯,灯光映照在桌上提前给自家媳妇泡好的花茶上,桌边却没人,床铺上的被子和床单都整整齐齐。地板上,宁绯抱着桌子腿睡得正香,桌子腿上还有个两个模糊不清的牙印。

通往码头的坡道上,卓璃把斗篷劈头盖脸地盖在了冉羽的头上,趁着冉羽还在发楞,一脚把轮椅揣向坡道下方,揣出了漂移的速度,小姑娘不顾冉羽的大呼小叫,跟在后边跑得欢快,长发和裙摆被雨水浸得湿透,短靴上的金属小翅膀在雨夜中闪闪发光。

一群卫兵面露惊恐,跟在两人身后狂追。

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片迷雾中摇摆不定,偏偏在市井街道的一间阁楼深处,有两人抓住了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时光。

雨水打在阁楼破旧的窗台上,碎成雨花,打湿了屋内人的衣服,沾到了屋内人的发梢上,再汇聚成水珠,与颊边的汗水融为一体,滴落在深灰色的地板上,在凹凸不平的劣质地板上积出了一个小水洼。

於夜弦是不可能安分的,于是他单方面开始吵架。

“你放手。”於夜弦恼羞成怒,伸手去推宣恪,“别管我。”

推不动。

也不太敢推。

“不放。”宣恪说,“是你自己招惹我的。”

“而且,你连……都接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不喜欢吗?”

“宣阿福,你闭嘴。”於夜弦一把揪住宣恪的衣领,攒了一肚子的火气,“你也就这个时候话多,你平时怎么不多说几句呢,啊?”

宣恪:“哦。”

宣恪:“没必要的时候,我从不多说。”

强词夺理。

於夜弦气笑了:“那你现在挺有必要?”

“有。”宣恪想了想,“因为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有必要。”

“你还真是……”於夜弦总结,“不开口是桩子,开口就是狐狸胚子。”

宣恪:“过奖。”

於夜弦拼命给自己转移注意力,换成了人身攻击:“你活烂,这不公平。”

劳动时间不对等,圆圆要闹了。

宣恪若有所思:“我觉得还好吧。”

於夜弦:“……”

这句人身攻击将成为他今晚和今后最后悔的一件事。

总之,这个晚上过后,於夜弦于百忙之中抽空把头发剪短了好一截,用宁绯的话说,那就是一个一点都不骚气的中规中矩的长度,毕竟他再也不想看到发带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有好几天,大概都是要躲着宣恪走的。

*

暴雨后的清晨,宁绯从地板上爬起来,看了看桌上未被动过的花茶,有点晃神。

他刚打开窗,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从枕头下面翻出了枪,藏在自己的身后推开了门。

雨后清晨的阳光里,少女坐在墙角,垂着头,不知生死,腰间还有斑驳的血迹。

宁绯手里的枪落在了地上,傻眼了。

组织分配的媳妇,还没捂热,不会要没了吧。

他看着四下无人,把边澜办拖半抱地带回了室内,宁绯平日里以为是高跟鞋的缘故,这时才发现,边澜比他是要高出一些的,而且人家也不穿高跟鞋。

而且,好重啊,不像是个少女应该有的体重。

这说明媳妇的质量比较高,组织没有偷工减料,给了个实心的媳妇,宁绯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宁绯抱个人把自己抱得气喘吁吁,开始怀疑自己间谍做久了,体质是不是有所下降。他摇摇头,把自己这些多余的想法驱赶出去,在最快的时间里,冲洗去门边地上的血迹,关好了门窗。

“澜澜。”宁绯小声呼唤。

两人名义上的关系尤为亲密,但宁绯总觉得自己对这位同行还不够了解。

边澜昨夜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腰间有一道枪伤,血把湖蓝色的长裙都染红了一大片。宁绯尽快平静心绪,按住自己颤抖的手,道了声得罪,用医用剪刀剪开了边澜腰际的裙子。

宁绯微微一怔,在他的指尖下,触碰到的肌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柔软。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别……不用管我。”边澜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宁绯的手。

“可是你的伤。”宁绯不解。

他满心都是边澜的伤,以至于忽略了一点,边澜此刻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真的不太少女。

“我自己来,只是枪伤。”边澜撑着床边坐起,接过宁绯手中的药箱,“去找翠雀。”

“啊?”宁绯没反应过来,一张娃娃脸上都是迷茫。

这迷茫短暂地逗笑了边澜,于是少女在裙子上擦了擦指尖上的血,捏了捏宁绯的脸,重复道:“快去找翠雀,要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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