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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救赎文HE后,带球追夫 翊石巫 7536 2024-08-11 08:10:12

语音里,周木木小声否认:“怎么可能。爹爹还不准我打扰你,连手机上都不准我多跟你聊几句……”

“是我太想你了。”

他抠着被子上的小象花纹,稚嫩的嗓音难忍委屈:“你都不知道吧。你在国外那些年,爹爹每年都带我去看你,我想离你近一点,他却不允许。”

“我每次,只能站在一个离你很远的地方,安静地看上你一会儿。”

“我不喜欢那样。我想跟你近一点,再近一点。但爹爹说,我还小,什么都不会,生活都不能自理,我会拖累你……”

小孩儿的声音很轻,还有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惹他反感,周煜林的心软成了一片。

同时也说不明地,松了口气。

周煜林垂着眼:但你很乖。很可爱。

周木木忙问:“那你喜欢我吗。”

周煜林:任何人都会喜欢你这样的小宝贝

于是周木木笑了:“跟你讲,我很听话的,而且我在学习做家务了,等……等以后,我照顾你。”

周煜林神情变得柔软:睡吧,晚安

周木木最后确认一次:“那我们说好了,等你比赛的事完了后,就在那家宠物诊所的门口碰面,我有东西拿给你。”

周煜林回了个嗯,放下手机后,他疲倦地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抬起,搭住眼睛。

回忆了下,寺庙那次巧合相遇,靳修臣看见他,似乎比他还吃惊,应该不是那人故意谋划的。

也许,他应该试着信任靳修臣的。

既然决定了做朋友,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很可笑?还不如当个陌生人。

哪怕现在还做不到信任,起码在某些时候,也应该理智思考一下,不要很随意地,武断地,就擅自把黑锅扣在靳修臣身上。

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周煜林自己也不好受。

他真的不想五年前,因为凌数造成的那种惨剧再发生了。

那会显得,他很蠢。很好骗。一个成年人,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情绪再上头,也应该理智冷静地思考。

周煜林轻叹一声,站起身去喂小狗。

之前满满咬了他后,似乎平静了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狗的心思也难猜。

周煜林拿了一块骨头,在狗窝旁蹲下,想唤它出来喂食。

但满满始终把自己藏在窝里,而且情绪似乎也不怎么样,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呜声。

周煜林想,是不是他离狗窝太近了,满满没有安全感?

他试图后退一点,但满满的情绪不但没有缓和,反而开始冲他狂吠。

这情况,让周煜林一头雾水。

又怎么了?

他干脆把骨头放在地上,结果他的手还没收回来,满满突然扑过来,凶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咬的是大拇指靠近掌心的位置,周煜林感觉整只手都麻了下。

飞快地推开满满,他迅速站起身后退,跟狗窝的位置保持距离。

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他蹲的地方,有一块排骨,是他中午喂的。后退的时候,刚好给踩了一脚。

满满估计是以为,他要抢食,所以才爆发出攻击性。

周煜林叹了口气,看了眼自己多灾多难的手。

这次被咬得不重,只是破了点皮。

一天之内被咬两次,下午才打了狂犬疫苗的针,应该不用再去打一次吧。

周煜林觉得,他真的有必要好好学习下怎么调教小狗了。

但现在,还是忙比赛的事情要紧。

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卫远甚至发了嘲讽信息来,让他千万别输了,不然丢人。

接下来的几天,周煜林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几乎不眠不休。

终于到了比赛的那天,他去赛场提交了自己的设计作品,因为连续高强度几天的工作,人有些累。

想到靳修臣的公司就在附近,他有间独立办公室,索性就打了个车过去,准备在公司等比赛结果。

但因为周煜林太累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竟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窝着睡着了。

等醒来时,周煜林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小毛毯。

他眯了眯眼,懒洋洋地起身。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被递到他跟前。

熟悉又温柔的嗓音响起:“醒了?累坏了吧。”

周煜林顺手接过,看了眼靳修臣:“几点了。你来这里多久了?不会就看着我睡觉吧。”

靳修臣浅笑:“下午四点。刚来。想跟你一起等比赛结果。”

实际上他来了有两个小时了,看见周煜林睡得那么香,心脏软成了棉花,于是就坐在旁边,盯着周煜林看了两小时。

但这种实话靳修臣不敢说,怕吓到周煜林,给他造成心理负担。

周煜林掀开毛毯,摇晃着站起身:“我该去会场了,马上就要公布结果了。”

靳修臣:“我开车陪你去。”

周煜林没拒绝,两人坐上车,十分钟后到达现场。

卫远已经在那里了,见周煜林过来,他几乎是拿鼻子瞧人。

周煜林却主动跟他打招呼,朝他挥挥手。

卫远僵硬地愣了下,收回了目光。

很快,颁奖典礼开始,主持人上台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

靳修臣看向周煜林,虽然周煜林面上很淡定,但他能感受到男人隐藏起来的,细微的紧张。

靳修臣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悄无声息地把手伸过去,再把那个东西塞进周煜林的手里。

周煜林:“??”

他低头看,掌心正安放着一团软绵绵的塑料小球,球上面还画着可爱的笑脸,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但捏起来非常舒服。

周煜林忍不住捏了一下又一下:“这是什么?”

会场人太多了,嘈杂的声音交错。

靳修臣凑近他耳畔,一只手掩着嘴:“这是捏捏。缓解压力和紧张用的。”

他今天来公司的路上专门买的,想着,就算周煜林不紧张,给他捏着解压玩儿也好。

周煜林手指陷进小球里,忍不住笑了下:“多大了,还玩儿这个。”

靳修臣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因为周煜林的笑容而满足。

不管周煜林多大,在他这里,都是值得被宠着,被护着的。

走神间,主持人已经开始念获奖的设计人的名单。

周煜林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

不远处的卫远,也正襟危坐,眉头紧蹙着,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主持人。

第三名是一个不认识的设计师。

第二名,不出周煜林的预料,是卫远。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卫远的心就死了一半了,他这辈子,是不是就是个当第二名的命?!

到了第一名时,主持人故意买了个关子,然后才说:“让我们恭喜,周煜林先生!”

场下霎时间掌声雷动,众人纷纷为他喝彩。

主持人:“周先生是金锐成老教授的弟子吧,金教授如今可是脸上有光了……”

主持人说了很多客套话,周煜林却都听不太清了,他耳朵有几瞬的失聪。

这是他回国后,拿到的第一个全国性的大奖,意味着他在国内的顶级设计师中,有了一席之地,周煜林难免有些激动。

一只手忽然捏了捏他的大拇指,周煜林回神。

靳修臣轻声说:“该去领奖了林林。”

后来就是一些简单的流程,直到颁奖典礼结束,周煜林整个人才如梦初醒。

出了会场后,他看着手里的奖杯,忍不住勾起笑。

靳修臣看着他闪闪发光的样子,也很替他骄傲:“晚上去庆祝吧。毕竟这么大的事儿。”

周煜林有些犹豫。

靳修臣忙说:“公司上下一起庆祝,毕竟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王牌设计师了,有些高层想认识你一下。”

“还有你跟卫远打赌的事儿,刚好可以在饭桌上谈好,卫远已经答应去聚餐了。”

周煜林想了想:“好吧。”

卫远的事儿,确实该及时处理了,夜长梦多嘛,不然他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周煜林:“你先送我回家,我换身衣服。”

靳修臣顿了下。

周煜林:“怎么了?不方便?”

靳修臣笑起来:“送你,天堂还是地狱,都方便。”

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周煜林会愿意让他接送,他们的关系,真的已经是朋友的程度了。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按照靳修臣分享的地址,周煜林到了公司定的餐厅。

推门进去后,发现屋子里已经坐了好多人,卫远也在。

大家看见周煜林进来,象征性地打了下招呼,周煜林也点头示意作为回礼。

随后他走进去,挑了卫远旁边的位置坐下。

卫远的眼神满是不服气:“别以为你赢了我这次,你就能赢我一辈子,迟早有天,我会超过你。”

周煜林浅笑:“嗯。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

这下轮到卫远卡壳了,他耳朵逐渐发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这是口是心非,故意收买人心的好听话!”

周煜林:“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确实有成为一流设计师的实力,我是真的欣赏你。”

“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好听,那说明我们很合得来。”

卫远瞪着他,咬牙切齿:“谁跟你合得来。”

又来了,他每次跟这个人交锋,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而且怎么回事,心里还有股子酥酥麻麻的爽感……

他根本就不是那种,爱听漂亮话的人!

这一定是什么蛊惑人心的高级手段,他绝对不能中招!

周煜林给他倒了杯茶:“但这次比赛,你确实输了。来我的工作室吧。我需要你的才华。”

卫远斜眼瞥着那杯茶,哼了声:“我愿赌服输。去就去,怕你啊。记住你承诺过我的工资。”

周煜林浅笑:“好。我就知道你很讲信用。不愧是我欣赏的人。”

卫远双手紧握成拳,从耳朵红到了脖颈子:“谁要你欣赏!”

两人聊完事情,周煜林抬头发现,靳修臣还没来。

他想着,要不他今天就先走,本来就不适应这种人多的场合,他又是因为卫远才来的。

如今卫远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周煜林给卫远打了下招呼:“我先走了。后面我租好工作室的办公楼后,再发消息通知你。”

他说完就站起身,转身正要走,忽然有人叫住他。

“周老师,周老师这就着急走啊,坐下来喝两杯嘛。”

那人是个头顶秃成了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公司的某个高层,但周煜林不认识。

于是他只是礼貌回说:“不了,我不喝酒。你们喝好,我先回家休息了。”

地中海却说:“诶,周老师先别走。公司这边,还有些事儿需要您配合,得跟您交代清楚。”

周煜林眉头很轻地蹙了下,他记得,靳修臣发给他的合同里,写明了,他不需要配合公司的任何事,他的本职就是给公司做珠宝设计。

但又想,或许是他看漏了,或者忘记了某些条款呢。

周煜林:“大概是什么事。”

地中海笑呵呵的,端着一杯酒过来,又给他满上了酒:“周老师先喝酒,咱喝酒联络下感情,再谈事情就容易了不是。”

周煜林坚持:“我不喝酒。”

地中海脸色难看一些了:“您这样,怎么在职场上生存呢。该喝的酒,还是得喝。”

周煜林只是重复:“我不喝。如果你硬要我喝……”

他抬手,端起酒杯,然后泼地上了:“这样就当我喝了吧。”

这举动,无疑于当场下了地中海的面子,他脸都绿了。

周煜林把杯子放回去:“有事说事。没事我要走了。”

地中海忍着脾气:“首先就是宣传工作吧,您现在也算是有一定的号召力了,过两天公司会有个采访会,您得出席一下,配合给公司做宣传。”

周煜林抿紧了唇:“这个,不是我的工作。合同里没写。”

他最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社交,如果合同里有这一条,他根本不会签。

另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说:“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既然来了我们公司,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人,就得服从公司的管理。”

“就算你拿了全国赛事的第一名又怎么样,还不是资本的一条狗。公司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

周煜林轻吸一口气,他明白了。

活了这么多年,周煜林一直知道,职场会有一种‘服从性’测试。

总的来说就是,老板检测下属有多听话,方便拿捏他们,同时也是借机彰显自己的权威。

但因为以前周煜林都是在靳修臣的公司工作,后来在国外留学毕业后,进的也是老师的公司,算是一直有人罩着他。

所以他基本没在社会上吃过苦,也没经历过一些乌漆腌臜的事儿。

今天还是周煜林第一次碰到这种,确实挺败坏心情的。

如果他妥协了,那就说明,他在‘服从性测试’中,选择了服从。

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只有对方得寸进尺,而他被不断压榨的份儿。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周煜林反而平静了:“我只按合同里写明的规章办事儿。如果你们想要增加我的工作量,让你们老板来跟我谈。”

胡子男人发出嗤笑:“你不会以为自己拿了个奖,就多伟大了吧?还配见我们老板? ”

像这种自命清高的艺术家,他们见得多了,早就能很熟练地对付这些硬骨头。

公司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去捧周煜林,没道理他成功名就了,就要一脚踢开公司。

胡子男人:“你要是不愿意配合,你信不信,公司有办法分分钟让你身败名裂。”

周煜林最不怕被人威胁,他淡淡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正要说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先他一步在屋里响起。

靳修臣:“你要怎么让他身败名裂。”

屋内众人,几乎是噌地一下,整齐划一地站起了身:“老板。”

外面下着雪,靳修臣站在门口,他的头发和衣服上,还残留着细雪,他脱下外套,随手递给张凯,这才信步走进屋内。

胡子男人觉得老板来了,有人给自己撑腰了,没有理气也壮:

“老板,就这位刚拿奖的大~设计师,架子可大了,让他配合公司做一点宣传活动,他都不肯。”

这时一直安静的卫远,忽然跳出来说:“明明是这两个欺负人,合同里都没写,那人家凭什么要做额外的工作啊。”

周煜林看了他一眼,浅笑起来。

看吧,他就说卫远这个人,不坏的。

他这辈子,除了靳修臣,就没看走眼过人。

见周煜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卫远牙都咬紧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趁着老板在这儿,你赶紧解释啊。”

周煜林却只是安静地看着靳修臣:“需要我解释吗。”

屋里没座位了,靳修臣站着扫视一圈儿,对周煜林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起身让座。

靳修臣挨着周煜林坐下,双手合十搁在桌上,笑容柔和:“不需要。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强迫你。”

胡子男和地中海面面相觑一番,为难:“但是老板,宣传部的人,已经替周老师接了几个采访了,他不到场,回头媒体那边就该说我们没信用了。”

周煜林眉头皱起,正要说‘谁让你们替我做主的’,靳修臣又抢先他一步开了口:

“谁让你们替周老师接采访的?没有事先跟老师商量,出了这种事,谁接的,谁去处理,处理不好,就是工作能力不行,公司不养废物。”

男人嗓音淡淡的,声音也不大,却掷地有声,山一般有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满屋寂静,地中海和胡子男人根本不敢出声。

周煜林心里的火,忽然就消散了。

这时,他袖子被扯了下,周煜林低头,就见靳修臣正望着他笑,用口型说:“林林,坐下来。”

周煜林依言坐下。算了,这种事出身社会多的是,不值当他在意。

靳修臣对着满屋的高层说:“以后周老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没有权利管他。谁要非得朝他打一杆子,就是跟我过去不去。”

大家都连声说是,同时也都不理解,靳修臣这种身份,为什么要这么讨好一个设计师。

趁着所有人在懵逼的空挡,靳修臣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周煜林轻声说:“林林,喝水吗,今晚有麻辣小龙虾,你以前最爱吃,我特意让餐厅做的,等会儿我给你剥虾好不好。”

周煜林:“不用。”

靳修臣却自顾自地,拿起周煜林的杯子,想给他倒水,却忽然闻到一股酒气。

他把杯子凑近鼻子,仔细闻,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半晌后,靳修臣不轻不重地问:“谁让周老师喝酒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地中海。

地中海瞬间就慌了,他只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在饭桌上用喝酒做一点服从性测试,想管教一下这个设计师……

靳修臣看向他,却是笑着的:“没事,别紧张,我就问问。”

又满脸亲和地对大家说:“周老师胃不好,喝不了酒,大家就当放他一马吧。”

众人配合地哈哈笑起来,活跃气氛,只有地中海满额头冒汗。

他总感觉,他今晚要出事儿。

屋里的氛围缓和很多了,这时,周煜林忽然起身。

靳修臣抓住他胳膊:“林林,去哪儿。”

周煜林:“我上个厕所,等会儿回来就走。”

靳修臣:“好,我送你吧。”

周煜林没拒绝,自己出了包间,卫远紧跟他身后。

等他走了,靳修臣忽然拍拍手:“老张也算是我们公司的老臣了,趁着今晚这个机会,让我们多敬他几杯。”

又笑眯眯地看向地中海:“老张啊,这里的酒可都是好酒,一瓶好几千上万呢。我刚才叫了十瓶,你今晚敞开了喝,就当享受一把。”

地中海腿肚子都发抖,他就知道,他今晚要完。

地中海跟着靳修臣七八年了,这两年,靳修臣吃斋念佛,信了佛教,脾气好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满身戾气,做事不择手段了。

但他们这些人,还是怕靳修臣。

总觉得,靳修臣这人心里装着一头野兽,虽然这两年,这头野兽被关了起来,但只需要一个触发开关,野兽出笼,照样恐怖。

地中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明白,他今晚可能,倒霉催地触到了靳修臣的开关。

其他人听到靳修臣这话,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吗?

为了讨好老板,拼命给地中海灌酒。

胡子男拍拍地中海的肩,同情道:“安心,我给你叫救护车了,等会你人一倒,立马就送去医院。”

地中海闭了闭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有预感,你也要完。”

周煜林上完厕所,在洗漱台洗手,抬头时却从镜子里瞥见了卫远。

他礼貌浅笑:“好巧。”

卫远双手抱臂,靠在墙边:“你跟那个靳修臣,什么关系?”

他就坐在周煜林的旁边,两人之间的小互动,能瞒过其他人,但瞒不过他。

又想起那天面试时的事儿,很明显靳修臣在给周煜林放水。

要说这两人之间,没点什么,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周煜林顿了下,收回目光,继续洗手:“朋友关系。”

卫远冷哼一声:“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吧,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

周煜林直起身,从镜子里同他对视:“那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你。我跟他之间的事儿,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卫远:“问一问还不成?我接下来,可是要进入你的工作室,还要跟靳修臣的公司签合同,这可都是因为跟你的那个赌约。”

“你不理解,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总得谨慎些吧,我不问清楚,心里没底,万一你俩联合坑我呢。”

周煜林叹了声:“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

“他以前,是我的爱人。但已经分手五年多了。现在就只是朋友关系。”

屋里安静好半晌,卫远惊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卫远:“难怪,难怪他刚才,那么给你出头,你们是复合了吗?”

周煜林眉头跳动一下:“没有。”

卫远显然不信:“没有他还那么维护你?”

周煜林面色淡了下来:“这些跟你没关系。还有别的要问吗。”

卫远:“我不信。”

周煜林拳头微微握紧:“事实就是这样。”

卫远看他一副要急了的样子:“我就问问,你这么生气,是不是他把你甩了啊?那我跟他公司签合同,未来你俩关系有变数,会不会影响我?”

这人真的情商很低,很没有眼力见儿,有时让人挺生气的。

周煜林语气冷了点:“是我把他甩了。我不要他了。就这样。”

卫远哦了声,若有所思:“那你以后还要他吗?”

周煜林忍无可忍:“不要。我不要他了。以后也不要。”

突如其来的安静

卫远也像是被按住暂停键的雕塑一般。

周煜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扯过盒子里的纸巾,擦擦手就要离开。

结果刚转身,就看见靳修臣站在门口。

男人的面色很平静,正如潭水般平和地望着他,只是眼眶通红,眼底还有血丝。

周煜林心口堵了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卫远挤开他出去:“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卫生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对峙,很久都没有动。

直到周煜林忽然醒过神,不是,他刚才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他为什么要心虚。

周煜林动了下,结果靳修臣也动了。

靳修臣长腿迈进卫生间,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周煜林下意识后退,直到他的手,摸到了身后的墙。

眼看靳修臣靠他越来越近,那张帅气的脸朝他过来,周煜林神经有些绷紧了,他慢慢皱起眉:“你干什么。”

靳修臣垂着眼,很难过的样子,低声喃喃:“你不要我了……以后也不要是吗……”

一股浑浊的酒气,随着他的靠近,将周煜林整个人包裹住。

他才发觉,这人喝醉了。

周煜林别开脸:“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靳修臣的身体颤抖了下,他似乎在笑:“是,我早就知道,但亲口听见你说,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他捉起周煜林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摸摸,它碎了。”

周煜林心头一跳,下意识要把手撤回来,但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成功,他只能皱着眉说:“你喝醉了。快放开我。”

靳修臣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还捏着周煜林的手指,戳戳自己的心脏,自言自语:

“它因为你,碎了好多次,但又因为你,不断地自我拼凑起来,愈合,然后再碎,再愈合……我快被折腾死了。”

忽然有一股酸涩感涌了上来,像是没熟透的柠檬,酸得周煜林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靳修臣轻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林林,我好苦,心里苦。我知道我活该,也没有资格在你面前说这些话……”

“我就是,就是,忽然之间忍不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着他的碎碎念,周煜林静默了很久:“松开我吧。你喝醉了,该回家休息。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靳修臣却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后悔的事?什么事?”

周煜林垂下眼:“会让我厌恶你的事。”

‘厌恶’两个字,像是一把尖刀,刺进靳修臣的胸膛,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靳修臣眼眶越发红了,执着又痛苦地看着周煜林:“那你收回那句话。那句以后也不要我的话。”

“我会死的。我就因为这么个希望,才活着,如果这个不可能了,我真的会死……”

周煜林怔了下,他想起了在寺庙时,那个解签的大师说的话。

这些年靳修臣就是因为,相信着他们会重逢,相信他们还会在一起,相信自己会回到他身边,所以才能好好治病,好好活着。

这件事,对靳修臣来说,就是活着的希望。

耳边,男人乞求的嗓音还在继续:“林林,你行行好,就当骗骗我好吗,骗我说收回也好,我真的会死……”

周煜林眼睛变得酸涩,指尖蜷缩起来,却说不出话。

他没办法骗靳修臣,到目前为止,他心软过,也同意了跟靳修臣做朋友,甚至在尝试给靳修臣多一点信任。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要跟靳修臣复合。

一次都没有,一丁点念头都没动过。

他不是个会因为心软,就吃回头草的人。

因为心软就回头,那不是蠢,那是恶毒,对自己恶毒。这种人,活该一辈子都过不好,一辈子吃渣男的苦。

周煜林撒不来谎,给了人假的希望,那是不道德的事。

等以后假希望破灭时,难道不会更痛苦吗。

在他犹豫的时候,靳修臣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最终变成了死亡的星星,碎成了一地。

但当他低头,看到周煜林因为被小狗咬,而贴着创口贴的手时,一簇火苗又噌地燃气。

靳修臣抓着他的手,着急忙慌地说:“林林,你把我当你的狗好不好,求求了。”

周煜林完全理解不了,这人的思维是怎么跳跃的。

连这种自我羞辱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周煜林:“你真的醉了。”

靳修臣抱紧他:“不,你就把我当成一条狗……”

狗咬了周煜林一次,周煜林原谅了它,还愿意让它待在自己身边。

甚至咬了周煜林第二次,周煜林还是会原谅它,不把它抛弃。

靳修臣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

他只是,咬了周煜林一口,然后周煜林就永远地抛弃了他。再也不愿意要他。

为什么不把他当狗……他宁愿自己是周煜林身边的一条狗。

靳修臣乞求又可怜地望着他:“你让我当你的狗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了。”

周煜林用力推开他:“靳修臣,别发疯。”

靳修臣那么委屈,委屈得眼泪流了下来,他发狠地把周煜林推到墙上,又怕周煜林的背撞到墙,会不舒服,用手悄悄垫着。

然后就那样失神又疯狂地看着周煜林。

他想这个人,想疯了,但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到。

就让他,借着这次醉酒,大胆一点吧。

于是靳修臣低下头,在周煜林的脸上亲了一口。

一瞬间,周煜林心脏狂跳,他僵硬得仿若一尊雕塑。

反应过来后,他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到了靳修臣脸上。

【作者有话说】

滑跪道歉,因为太想把这章写到我想要的位置了,所以来晚了ORZ

一般,我没挂请假条,就是当天12点前必然更新哈,么么么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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