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 同学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问。”话音未落, 一群学生就围了上去, 七嘴八舌的, 什么问题都有。有问学习方法的, 有问留学经验的,也有专业的问题, 甚至还有问感情状况的。
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开衫大褂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 圆圆的脸上没什么皱纹,看着一团和气。
“院长, 您也来听讲座啊?”一个认识他的学生搭话道。
“哈哈哈。”老头看着讲台上高大挺拔的青年, 笑眯眯道, “我的得意门生之一。”
学生瞬间明悟, 今天给他们讲课的是大了他们很多届的师兄, 不过和他的头衔和荣誉相比,师兄可以说得上是英年才俊了。
等学生渐渐散去, 阶梯教室里只剩下三两学生时, 讲台上的青年走到了老头的面前:“老师,您来了。”
“好好好,这不是讲得不错吗?怎么一开始还三推四推的?”老头笑呵呵的, 说到对方推拒过自己的邀约时,也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
青年有些无奈:“老师,您是怎么想着让我来给他们上心理辅导课的?您该叫小师弟来的, 这是他的专业, 我可不擅长。”
青年正是柯顾, 他说的并没有错,他本科学的是法学,硕士和博士阶段专攻犯罪心理学,而苏漾本科本专业是心理学,后来双修了法学,再后来硕士也攻读的是犯罪心理学。
犯罪心理学其实是犯罪学和心理学的一个交叉的边缘学科,虽然都叫心理学,但是柯顾对于开导人并不擅长。
老头,也就是柯顾和苏漾的硕士阶段的导师也是现在B大法学院的院长寇学林打了个哈哈:“这不是让你震震那帮学生吗?”
柯顾无奈,跟着寇学林走到外面:“不过老师怎么想着要给他们上心理辅导课了?我以为现在的学生对命案更感兴趣呢。”
寇学林叹了一口气:“最近多事之秋啊,现在的学生啊抗压能力都太弱,这不——”
说话间,柯顾一抬头,就看见一道影子从上而下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砰”的一声摔在了自己和老师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四溢的脑浆以及鲜血。
柯顾脑子嗡嗡的,贯了满耳的——“有人自杀了!”
两人都傻眼了,随即响起的是周围和楼上传来的尖叫声,之后有人报了120和110。不过,比120来得更早的是学校的校医,校医很快就给了准确的答案,救不活了。
寇学林比柯顾更早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起自杀了。”
第二起……
柯顾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表,略显诧异地挑起眉梢:“老师,可这个月才过去十天。”
“十天算什么?从开学到现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五个人自杀了。”寇学林一想到后面一连串的事,就觉得脑壳疼,摆摆手,“你先回去吧,这档子事你就别掺和了。”
“老师,这事不太对。”柯顾随后打电话给李肖然,把这边的事交代了一遍。
寇学林略显诧异:“自杀你们也管?”
“这事有些蹊跷,得好好查查。”
“也行,甭管查出了什么,你都跟我说一声,好好的一个学校,最近师生都人心惶惶的。”而且一旦报道,还指不定怎么说他们学校压榨学生呢。
而柯顾看着摔得血肉模糊的脸,摸摸下巴,三个月五起,十天两起,真的会是自杀吗?
不多时,特案组的车开了过来,先下车的是李肖然,比他们早个几分钟到达的是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他们已经将现场用警戒线拦住了。
李肖然边摘墨镜边正想往里进时,就被一只手拦住了:“不能进。”
“……”李肖然重新打量了一下拦住他的人,掏出证件。
那人接过证件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嘀咕了一声:“现在富二代都跑来当警察了吗?”
富二代?
这话说得并不小声,别说跟着李肖然下车的队员听见了,就连被警戒线拦住的第一排的师生也都听见了。
有人眼尖:“你们看他的衣服。”
衣服……
李肖然这才发现,因为他出门出急了,误穿了周铖的衣服。而周铖的衣服……李肖然干笑,难怪其他人大惊小怪。
拦住李肖然的人还在心理不平衡,李肖然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是假的,高仿货。”他这么一说,那人瞬间表情好看了很多,随后把警戒线拉高。
众人默默望天,一件衣服而已,要是让他们知道李肖然住在哪里,口水铁定都要留下来了,瞬间化成柠檬精。
柯顾见他们来,打眼看了一圈,随后蹙起了眉心:“小师弟呢?”
“他跟我的车一起来的……诶?”李肖然一回头这才注意到苏漾并没有跟下来。
“我去找找他。”
现场勘查并不是柯顾的专长,他直接走到车边,敲了敲门窗。
“怎么不下车。”
苏漾目光游移:“你不是说自杀吗?”
“小师弟。”柯顾眯起眼睛,手撑在摇下车窗的窗框处,“你是不是欠了一堆风流债?所以不敢下车?”
看着柯顾认真的表情苏漾顿时觉得六月飞雪,哭笑不得道:“没有!我下去还不行吗?”
他们从车里下去,迎面就撞上了寇学林,寇学林一见苏漾顿时喜上眉梢:“回来了?”
见此场景,柯顾悄悄地将导师和小师弟可能有矛盾的选项划掉,他们导师轻易不夸人,也不会主动疼人,可苏漾是二者都占全了,这个时候就见寇学林跟旁边的一个老师,美滋滋地介绍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
不过倒也看出来寇学林并没有夸张其辞,一般学校死了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死的,案件都会成为案件的中心。可现在大部分都选择了去上课,柯顾观察了一番,发现大家眼中的同情心并不是很多。
“你认识死者?”柯顾把其中不耐烦的一个学生拉了过来,却见学生摇摇头:“不、不,应该不认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人死了你们表情还都那么轻松。”
学生愣住了,随后无奈地笑了:“柯师兄,开学就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五个自杀的同学了。”言下之意是,他们已经对此麻木了。
就在这个时候,警戒线外的人群中传来了啜泣的声音,他们就听见不断的“让一让”“借过一下”,然后那人挤到了第一排,是个女孩子,她哽咽道:“这是我男朋友,万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