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许沁搂住洪冉的胳膊, 她挺喜欢这个雷厉风行的大姐姐。
“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个帮手。”洪冉往外手一伸, 揪着一个人的衣角就进来了。
“别拽别拽, 我又没说我不来。”被拽的人踉跄了几步,整整衣服回头对着李肖然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假期过得怎么样?”
“明哥。”来人正是鉴识科的科长张宏明,李肖然乐了,“您是不想见到我们?”
“不不不。”张宏明摆摆手,“怎么会?有机会出差我求之不得。”
“哦, 明白了。”李肖然摸摸下巴,“那就是你不想跟冉姐一起出差。”
洪冉斜睨着张宏明,一脸果然就是这样。张宏明脸色都变了,拼命地冲着李肖然眨眼, 发出了求救了信号。压根没想过李肖然才是始作俑者。
苏漾看不下去了, 怎么尽欺负老实人:“明哥只是怕被传绯闻, 影响了桃花运。”他对着张宏明挤挤眼,“对吧?”
张宏明长叹了一口气,他能怎么办?他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 任人宰割,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洪冉瞟了他一眼:“对了,这里是娱乐公司吧?有没有什么小鲜肉可以介绍一下?”
张宏明差点被呛到,清清嗓子:“我们不是来出公差吗?”
“那也不妨碍我解决个人问题。”
“有的。”温少言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 “小鲜肉有很多, 您喜欢哪一款?”
“哪一款她都不喜欢。”张宏明粗声粗气道, “我们开始干活吧。”
众人交换个眼神,都忍着笑不敢乐出声。
玩笑归玩笑,洪冉和张宏明的到来给他们解决了很多问题,尤其是在S市干警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
在场的警察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在洪冉挑着眼梢问他们法医室能不能借用的时候,哪怕内心再不想借,也知道必须借。
软绊子可以下,反正李肖然他们也留不下什么证据,而且你们既然说要承办这个案件,他们不插手也说得过去。但这种实打实的硬件支持,在场的警察还是不敢敷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不过我们局案件也很多,法医室你用的话,有时间限制。”
洪冉表示自己知道了,淡淡地“哦”了一声。
其他人内心叹气,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女魔头,时间长短在她那里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因为洪冉和张宏明的加入,众人的效率更高了,很快就把现场基本勘察了一遍,该收集的指纹证据都收集了,洪冉也给出了一个线索:“死亡时间暂时确定不了。”
这话引得周围窃窃私语,有人笑了,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之间仿佛就在说,也不过如此。
组里的其他人也许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但李肖然见过,而且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大概猜测到了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境地。
案件刚刚发生就找到了特案组,一定是S市局领导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可以推断这个案子一定有问题,不是涉及的人敏感,就是案件本身敏感或恶性极大。上命下从,但下面的人未必会真的愿意,他们也不一定是没有解决案件的能力。这和他们去别的管辖区解决案件不一样,对于当地警官来说他们是雪中送炭,可现在,他们就是明晃晃地抢人工作夺人功劳,顺便再嘲讽当地警方一波。
所以他们可能面临的窘境,李肖然其实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根本就懒得搭理这帮人,径直问道:“怎么说?”
洪冉很少会给不出死亡时间点,那么她既然给不出,那就说明尸体有问题。
“尽快给我安排法医室,我要马上解剖。”洪冉对着S市警官提出了要求,起身回答了李肖然的问题,“尸体被冰冻过,具体的死亡时间还不能确定,但一定超过了24小时,必须尽快解剖,否则尸体会迅速腐败。”
冷冻过……
余孟阳想明白了,指了指这一地的血水:“就跟肉解冻的原理一样?所以这里的血这么稀。”
洪冉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有一点关系,但是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这地上的血不仅仅是死者的,我有个猜测但是还需要具体化验。”
不是她卖关子,而是在结果确凿之前,洪冉不想影响李肖然他们的思路和方向。
李肖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张宏明也勘察完现场了,他给出了他的专业意见:“案发现场并非第一现场,现场没有打斗痕迹,甚至没有挣扎的痕迹。”
“对。”洪冉点头,“死者的指甲非常干净,我怀疑凶手给死者清理过指甲缝甚至是剪过指甲。”
洪冉没有描述细节,可众人脑海中都忍不住浮出了这个画面,觉得天灵盖凉飕飕的,他们这次要找的凶手似乎有点变态。
李肖然瞄了一眼那对正小声交流案情的师兄弟,摸摸下巴,是不是这对师兄弟命中带衰?感觉他们来之后,他遇见的凶手就越来越变态了。
之后洪冉和张宏明带着尸体和物证去了S市警局。
而李肖然他们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很快收集齐了死者信息——
姓名:古馨
艺名:古一心
性别:女
年龄:23
职业:易星旗下签约艺人,舞蹈演员
“是谁报案的?”
“是我。”一直缩在角落的老头站起身颤巍巍道,他佝偻着腰,身上穿着保洁人员的衣服。
“老伯。”李肖然走过去,示意他坐,“您是几点发现的?”
“早上上班的时候。”老头转动着他略显浑浊的眼,“我每天都是4点半上班。”
“您是4点半以后报的案?”李肖然语气温和,其实他们已经从110平台了解到接警时间是4点20分。
“差不多……”老头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老伴想吃街北的油条豆腐脑,我早起了一点去买,出门的时间也比平常早了点,可能能早个十五分钟吧。”
“那就是四点十五您到的公司?”
“对对,差不多。”
站在稍远的地方,许沁好奇地小声问道:“柯博士,苏哥,他说的是实话吗?”
“是。”柯顾和苏漾异口同声道。
许沁歪着脑袋:“这么确定吗?我平常只能通过他的神态,但是现在这个老伯很紧张。”
“紧张可能是因为公司的高层在,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也是嫌疑人之一,紧张是应该的。”苏漾指了指牢头,“他在回忆的时候眼球是往上方瞟,说明他是在回忆。”
“对对对,我有听说过一种说法眼球向左是在回忆,向右是在撒谎。”
没想到苏漾却摇摇头:“这个说法源自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现在学界已经很多人在用实验数据驳斥这个理论了。撒谎与否与左右无关,需要用更多的条件作为判断依据,他眼神上瞟说明他在回忆,但是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0个小时,如果他真的要编纂谎言早就应该编好了,当你问他的时候他应该回答得非常地流畅,甚至会为了取信我们加入非常多的细节,但他的反应符合一个回忆者的表现。”
许沁恍然大悟。
而李肖然还在询问:“那您到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有。”老头点点头,“这一层是练功房,但是每天早上七点开十二点关,所以都是我负责开关门、灯和空调。但是今天到的时候,灯已经开了,也可能是昨晚我忘了关。”说话的时候,老头紧张地搓搓手,小心翼翼看着一旁的蒲秘书。
蒲斌面无表情道:“不扣你工资,你照实说。”
余孟阳乐了,用胳膊肘怼了怼温少言:“资本家。”
蒲斌看向他,点了点头:“董事长夫人说的对。”
余孟阳:“……”他怎么就学不会闭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