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电话给民政局肯定是不会回复的, 李肖然让许沁开了几张调查令。
“其实听完你们说的,我也有一个想法。”
李肖然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字“冷冻”。
“能把这么多尸体冷冻起来,绝对不是普通冰箱能够做到的。”
众人点头, 确实是这样,虽然他们震惊于手法的变态, 但是本身这个手法也透露出了一定的信息。
“而且还要对尸体进行分割,一般在家里是难做到的,处理血水和残渣也容易被发现。”
“嗯, 我赞同肖然的看法, 我也倾向于不在家里。”柯顾补充了一句, “我倾向于三年前他是和他母亲同住, 所以根本不可能有空间让他处理尸体并且冷冻起来, ”
“同住?”
“嗯, 可能性非常大。”柯顾摸摸下巴, “我猜测他是单亲家庭,而他母亲对他的控制欲非常强,再加上他精神状况是有一定问题的,不太可能会允许他一个人单独出去住。”
曾郁底低头记了下来,现在他这张空白的纸填上了密密麻麻的特征, 这个人的形象已经逐渐从黑暗中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跟聪明人干活就是带劲。
虽然曾郁总有一种跟不上他们思路的感觉, 但听着他们抽丝剥茧, 心中的痛快感却是一点儿也不少。
“所以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工作内容能够拥有一个冷藏室而且有一个独立的工作空间, 并且这份工作至少持续了四年, 因为古馨的案发现场中最晚的尸体是三年前的, 但最早的尸体失踪时间可以追溯到四年前。”
苏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失业了,因为成婉欣案发现场发现的古馨的残肢并没有被冷冻过。”
“如果是这样,我们时间很有可能不多了。”这个时候洪冉推门而入,见其他人都看自己,她笑了,“成婉欣的残肢不是被Z拿走了吗?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距离成婉欣案发已经两天了,如果没有冷冻条件,尸体很快就要腐败了。”
洪冉还想解释腐败的时间,就听见门板后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见门板“啪、啪、啪”急促的砸门声。
洪冉拉开门,就看见门外郑毅苍白的脸:“又、又出命案了。”
“蹭”地一下,众人都站了起来:“什么时候?”
“刚、刚。”郑毅气喘吁吁道,“就刚刚,你们看电视还能看到,我看到新闻就来找你们了。”
新闻……
李肖然心中咯噔一下,这下要引起恐慌了。
屋里有台电视,打开刚好就是新闻台,记者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现场的境况,旁边还附着现场照片。
只消一眼,众人就明白了,Z又作案了。
“地址。”李肖然摊手。
郑毅赶紧将手上的纸条递过去:“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但很明显他们还是比记者晚了一步。
“走。”
郑毅嗫嚅道:“但是局里车不够了,现在只剩下一辆警车……”
温少言随手将外套挂在自己手臂上不咸不淡道:“不用了,我们自备车。”
郑毅叫住了苏漾:“苏、苏哥,那三个人要不要放了?”嫌疑人在警局,而案件依旧发生了,显然那三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这会儿郑毅臊眉耷眼的。
苏漾扯了扯嘴角:“随意你们,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抓的。”
郑毅被噎住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站在原地耷拉着肩膀,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闯祸了。
温少言准备的车都停在地下,他们也不用司机,按照导航二十分钟就到了现场。
推开门迎接的就是闪光灯,一开门闪光灯几乎让人一瞬间爆盲。
这里的记者比A市的更加不客气:“这已经是第三起杀人案了,再死多少个人你们才能破案?”
“谁跟你说的是第三起的?”柯顾睨了她一眼,“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你是凶手吗?”
记者哑口无言,这些警察未免太流氓了一点!
他们无意接受记者采访,分开众人直接亮明证件进入了现场。
案发地是小区里一栋楼的六层,他们上了楼,刚到五层就听见了争执声。
一上去就看见鲍健对着守在门口的警察吹胡子瞪眼:“老子凭什么不能进去?这是老子的案子!”
门口的年轻警官也不让,梗着脖子道:“局长说了,这案子由特案组负责,其他无关人等都不能进入现场。”
鲍健被撅了面子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们负责?他们负得了责吗?!”
鲍健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墙灰簌簌地往下落:“这已经是第三起了!他们负责那凶手呢不?!一群光会耍嘴皮子的人给局长灌了什么迷魂汤?!”
“鲍组,你这是在破坏现场,我们怀疑你包庇凶手。”李肖然走在最前头,两步并做一步,很快就到了门口,亮了一下证件,和门口的警察一握手,随后带上手套脚套挑起警戒线就进入了现场。
其他的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后头的苏漾和鲍健擦肩而过的时候又补了一刀:“至少我们没有抓错人,鲍组,你还有空在这里站着?那几家人要跟你讨说法呢。”
鲍健看着苏漾的背影恨得牙根痒痒,但奈何势不如人只能愤恨作罢。
进入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强压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洪冉说对了,Z现在应该已经失去了冷冻尸体的条件,扑面而来的腐臭刺激着他们的嗅觉。
再走近几步,一个转弯就进到了案发房间,尸体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已经开始腐败的躯干穿上了芭蕾舞服,躯干拆成一节一节的被Z摆成了芭蕾舞的经典造型。
和之前几近完美的现场不一样,这一次的尸体头发非但没有被仔细整理过,一头黑色长发反而被剪刀剪得乱七八糟,散落了一地。
苏漾和柯顾神色严肃地看着床单,喃喃道:“Z失控了。”
床单上用鲜血写着“婊子”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