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老爷你们好久没上我们怡春院来了，可是忘记我们小红姑娘，小柳姑娘她们了啊？”
“就是嘛，军爷你们好久都不来看我们姐妹几个了。”
在青楼里的老鸨那是生的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被一群军汉簇拥在中间的小公子才是今天有钱的主儿，晃着手里的手绢就冲了过来，“这位小公子看起来有点面生，是头一回到我们怡春院来吧？小公子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还是妈妈我给您介绍介绍？”
“阿——嚏——”韩凛见到一个女人往他冲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针劣质的香味，他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张千户噗嗤笑了一声，一把拉住了这个看碟下菜的老鸨妈妈，问道：“我说花妈妈，你就见到面生的小公子，见不到我们了是吧？”
“谁说的啊，你们这帮冤家终于舍得上我们怡春院的门来了，妈妈我这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老鸨一根手指头戳在拉着她的军爷的胸膛上，扭头过去喊楼里的姑娘们过来：“姑娘们，来客啦，快来招呼军爷们。”
“诶，妈妈，我们来了。”
“公子您长得真好看。”
“小公子您是第一次上我们这儿来吧？您看上了哪个姐姐，姐姐们陪您。”
闻言，一群姑娘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的都冲着中间看起来白嫩的小公子而来。比起那些看起来又糙又老的老男人，她们当然是更喜欢看起来白白嫩嫩干干净净还有银子的小公子了。
“！！！”韩凛上辈子也是去过夜总会蹦过迪的人，但是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回被一群狂蜂浪蝶似的女人往身上扑，吓得他差点没转身跑了。
傅秋白一只手揽住小夫君的腰把人拉到怀里来，用手上的剑挡住了几个女人的手，没让这帮女人碰到他的人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看上小公子，没看见爷几个都在这里啊？”
“是啊，哥哥在这里呢，小红儿你往哪儿去啊？”
张千户也知道这位康王爷的身份尊贵，可不敢让这帮青楼女子冒犯了他们王爷，忙的带着一帮兄弟就把康王爷围在了中间，没让这帮女人染指他们尊贵的小王爷了。
刚才傅老师用剑帮他挡的那一下，韩凛也注意到了，他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来傅老师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啊？不过心里虽然高兴，他的面上还是板着的，问一群姑娘里头领头的老鸨：“你就是这怡春院的老鸨？”
“是是是，奴家正是这怡春院的妈妈，他们都喊奴家花妈妈。小公子您是第一次上我们这儿来吧？这是我们楼里的琴棋书画，小公子您看喜欢哪个？还是把四个都给您安排上？”老鸨拉住了两个姑娘的手，笑着一脸热情的介绍她楼里的四大姑娘。
往日里老鸨是不太喜欢这帮军汉们来她怡春院的，不过今儿多了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谁会跟银子过不去的了是吧？连带的这帮平常不受她待见的军汉们都变得顺眼起来了。
“琴儿见过公子。”
“画儿见过公子。”
“……”
被老鸨妈妈点名的几个姑娘都一个个的站出来跟小公子见礼。
韩凛的目光往那四个姑娘的脸上扫了一眼，看向一张脸涂抹得跟墙一样厚的老鸨说：“那行，楼上给我们安排一间大点的包间，让琴儿姑娘上来给我们弹首曲儿，再给安排几个姑娘过来服侍我们这帮哥哥们吧。”
“好好好，小公子楼上请。琴儿去把你的琴带上，过去给小公子弹奏两首拿手的曲儿。”老鸨也看出了这个被一帮军汉簇拥在中间的小公子身份不一般，也不敢再乱造次，还亲自领一帮人到楼上的包厢来。
韩凛跟在老鸨的身后往楼上走，一路上都没有松开他们家傅老师的手。
张千户和一帮兄弟们跟在后面，受到了往日没有受到过的热情招待。
“几位爷，里面请。”老鸨直接把一帮人带到了楼上的大包厢来，请了人进去后，又喊一群姑娘们过来，“小红小柳小春小怡快进去里头招待大老爷们。”
一群打扮的妖艳的姑娘们鱼贯而入，进去了包厢里面。
把姑娘们安排好后，见这里头没她什么事了，老鸨妈妈就扭着腰肢往外面出去了。
进了包厢里的男人们则是人手搂着一个姑娘。
不过他们今天顾忌到坐在上位的康王爷和傅秋白，动作倒是也没有太过火。
有两个姑娘要往他们这里过来，韩凛没等两个姑娘靠近他们，就说道：“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俩到他们那边去把。”
“是，公子。”两个姑娘也不是这么没眼色，既然客人都说了不需要她们，她们就往那帮军汉那里去了。
包厢里面摆了一架古琴，名叫琴儿的姑娘坐了下来给客人们弹奏曲儿，一群打扮得漂亮的姑娘们在里面翩翩起舞。
男人们喝着酒听着曲儿，看着姑娘们跳舞，怀里还抱着一个，这日子可谓是快活似神仙了。
***
只是这天在青楼里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韩凛就带着他们家傅老师从里面出来了。他们走的时候张千户一行人还在楼上，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心里也明白，不过他们夫夫俩个都不准备去参与余下的节目了。
走的时候韩凛也不忘记让小福子去把账结了。
“走吧，回去吧。”从青楼出来，两个人就上了来接他们的马车，韩凛对赶车的车夫说道。
最近给他们主子赶车的是朱阳，四个一起来的小厮里头，陈武和吴七还有他哥朱勇都已经安排了去做别的事情，现在只剩下他和小福子两个人跟在主子的身边做事。
回去的路上，小福子和朱阳坐在车辕的外面。
韩凛起身去把车窗帘子拉开，让风吹进来里面，他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凑过去傅老师的脖子上嗅了嗅，“还是有味道，一会回去我们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嗯。”傅秋白也不太喜欢自己的身上沾染上了别的味道。
夜晚的风从外面吹进来，他们坐在马车里倒也不觉得热。
韩凛靠着自家傅老师坐的，想起了今天在青楼里见到的那些姑娘，他就有点感慨的说道：“我今天看到楼里的那些姑娘们，感觉她们都挺可怜的。”
“你看上那里的姑娘了？”傅秋白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眯了一下。
对于这种送命题，韩凛赶紧的摇头，“没有的事！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我除了喜欢你，没喜欢过别的人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只喜欢我？嗯？”傅秋白转过头，用手挑起小夫君的下巴，凑近了一点问道。
明明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沾染了很浓的胭脂味，韩凛还是能从这些浓重的胭脂味里头找出那一股熟悉的冷香味，他知道这是他们家傅老师身上的味道。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没忍住的凑过去亲了他的傅老师一口，承认道：“对，只喜欢你。”
“呵呵……”傅秋白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声，松开了被他捏着的下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
“当然，我把这个话刻在心里，记在骨子里。”
韩凛很想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只是他害怕听到自己期待之外的答案，到底就没把心里想问的话问出来，说起了今晚的事情，“我今晚上和张千户他们说谢谢他们，是真的很感谢他们的，感谢他们把你平安的送回来给我。”
“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害怕你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害怕你受伤，害怕你有危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特别的想你。我不敢去想，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我都还没来得及去好好爱你，也没……让你喜欢上我，我特别的怕，怕以后没机会了。”
“所以，秋白你要答应我，你以后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咱们现在有钱了，以后我会想办法赚更多的钱，有钱咱们就可以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用钱来养更多的人。以后外边有什么事情，咱们就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你只要站在我的后面，给我当军师就行了。你说好不好？”
他的这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傅秋白出门那么久没有回来，他的脑子里想过各种的可能。如果傅秋白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往后余生大概都是在遗憾和想念这个人里面度过了。
从前他不懂得喜欢是什么东西，对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你爱我、我爱你，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戏码嗤之以鼻。但从他遇到傅秋白的那一天起，韩凛就知道自己栽在这个人的身上了，原来喜欢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他突然的明白了喜欢是什么东西，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原来企鹅的爱情是真的，人的爱情也是真的。
傅秋白在听完了这么长的一番剖心的话后，过了一会，他才抬起手，放在正仰着头看向他的小夫君的头顶上，轻轻的揉了一下后，嗯了一声道：“我试试。”
“试试喜欢上我吗？”韩凛瞬间就明白这句试试是什么意思了。
“……嗯。”傅秋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只是他掩饰得再好，韩凛还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