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对,都是富贵动人心啊,富了的人想要更富,贵了的人想要更贵。”韩凛握住自家青年的手,对上青年看来的眼睛,说道:“咱们要吸取他们的教训,不要太贪心。我好好的在这里当一个王爷,你呢,就当好咱们的山长大人。我负责搞钱,你负责培养人才,咱们一起把燕地经营好,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咱们这叫什么,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听到后面这句,傅秋白忍不住的就笑了,反手握住了自家小夫君的手,嗯了一声,说道:“你能这么想那就更好了。高处不胜寒,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治理好一地都尚且这么难了,治理好一国,那是更难的事情。我们守着这里,为大召守好这一道国门,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都是很能知足的人。
他现在都已经是王爷,站在万人之上了,如果还去肖想那把椅子,那就有点太不知好歹了。韩凛自认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能力,所以还是不要去跟别人争抢那个位置的好。
不过想一想,当皇帝又有什么好的呢?
“其实我觉得吧,当皇帝也没什么好的。每天睡得比狗迟,起得比鸡早,干的活啊,那是比地里拉犁的老黄牛还要多。人家老黄牛农闲时候还能歇一歇,皇兄那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忙活,白天处理朝政,晚上还要回去后宫陪一群大小妻妾们睡觉,想想都觉得好惨啊。”说完之后韩凛都有点同情那个比老黄牛还惨的便宜哥哥了。
“……”傅秋白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讨论天子的,一时间都有点愣住了。但是转而一想,这话似乎又很有道理?
傅秋白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小夫君的这张嘴,这么能说的,等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的就笑了,“这种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可不许出去外面乱说。”
韩凛做了一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尽管没有言语,傅秋白却是看懂了这个动作的意思,看着整日里古灵精怪的小夫君,他忍不住的就笑了。
想到那位岳父大人送了两个女儿进宫的事情,韩凛就多问了一句:“你两个妹妹,都是妹妹吧?”他对自家傅老师家里的兄弟姐妹排行不是太清楚。
傅秋白说道:“不都是妹妹,傅清研是我嫡姐,她排行第三,我排在第四,在我上头还有两个兄长,长兄傅齐栋和傅清研一样同出嫡母孙氏,傅齐栋你是见过的。”
“哦,我记得他。”韩凛还记得那个白白胖胖的大舅子,看到傅大少爷他就知道王府的伙食不错了,“你继续说。”
“我还有一个二兄长,他也是庶出的,他读书不错,考上了进士,外派当了官。上回我们成亲的时候他没回来,你没见过他。我排行第四,在我之下还有不少的弟弟妹妹。和傅清研一起进宫的是排行第五的妹妹。相府的人口比较多,后面一些比较小的弟弟妹妹,好些我都没怎么接触过。”其实相府的人何止多啊,傅秋白都不好意思说他那位父亲的风流韵事。
在他记忆中,相府的后院里每年都有新人进去,每年都有孩子出生,跟在姨娘们后面的老婆子的怀里总是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裹着的是小婴儿。所以,在他之后到底有多少弟弟妹妹,就连傅秋白自己都有点数不清了。
韩凛还是第一次听他们家傅老师说起家里的事情,听到就连傅秋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弟弟妹妹,他都没忍住给那位久不见面的岳父大人比一个大拇指了,“岳父大人,是真牛!”
傅秋白的视线落在小夫君举起的拇指上面,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大拇指的意思,他又看懂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咱们家除了你一个正室夫人之外,我绝对不会抬一大堆小妾回来。不不不,不说一大堆,一个都不会。咱们家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了。”直到今天,韩凛终于明白他们成亲之前,他们家傅老师为什么会恐婚了,原来是那位岳父大人在儿女们的面前做了不好的榜样。
想到那个老东西整日里都霍霍人家年轻的小姑娘,这种人最可恨了!顿时他对那位儒雅的岳父大人的滤镜碎了一地。只可惜他们现在是在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娶一大堆小老婆的时代里,若是换到他那个时代去,这种男人被告重婚罪就够他坐几年牢的了!
“哦,是了,你阿娘呢?怎么我们成亲的时候,没见你说哪个是你阿娘啊?”
“我亲生的阿娘,我也没见过她,听说生我出来她就难产去世了。我是府上的姨娘养大的,青姨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已于三四年前去世了。”说到死去的姨娘,傅秋白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过的,尽管那位姨娘没有给过他多少爱和温情,但是终归他还是那个女人一手养大的。
若是没有母亲看护,他在相府后院里还不一定能长得大了。
说到这里,傅秋白就想到了面前的小夫君可不就是在冷宫里没爹没娘的长大,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了。好在,今日他们都站在这里,摆脱了从前的那些人,也不用再受从前的那些苦了。
“说来,相府里的女人也可怜。”
“说到底,还是傅丞相自己造的孽啊!”
“……”
这话让傅秋白有点没法接,不过细想,可不就是他那位好父亲造的孽了,抬了那么多小妾回去府上,受宠的女人日子还好过一点,不受宠的那些往犄角旮旯一塞,一辈子都是住在那个小破院子里,他那位嫡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就准备回去小楼。
刚走两步韩凛就发现有白色的东西飘落下来,他用手去接住了,“下雪了是吗?”
“嗯,是下雪了,咱们回屋里去吧。”傅秋白抬头往天上看去,见到白色的雪花往下飘落下来,就知道是下雪了。
站在不远处的小福子打了一把伞拿过来给两位主子。
“给我吧。”韩凛接过雨伞,把雨伞撑在青年的头上,自己这边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对上青年看他的目光,他还说:“我回来还没洗澡呢,你刚洗干净了,别把头发给沾湿了。”
“不会,就这么一点雪,回去拍两下就没了。”傅秋白的脸上带着笑意,到底没拒绝小夫君的好意。
两个人回了小楼去,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壁炉在烧着火,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上来韩凛就去浴室洗澡去了。
夜里两个人睡在卧室里铺着被褥厚实暖和的床上,身上还盖了厚厚的羊毛被子,身边还躺浑身都冒着暖香的媳妇儿,韩凛忍不住的亲了亲他的傅老师,说起了在建的码头,“我回来的时候那边已经停工了,要等明年过了年后才继续开工。”
“等过了年我从这边调多一些人手到那边去干活,争取早点把咱们的造船厂和作坊建起来,早日造出咱们的船只。现在就是有个问题,咱们要上哪里去找懂得造船的师傅了?你说咱们要不去一趟福建,福建他们那边肯定是有造船厂吧?”
“回头我问问小七舅,他认识的人广,兴许会有认识这方面的师傅。”傅秋白说道。
“咱们找小七舅帮忙的话,严家那边是不是会知道咱们在做的事情了?”韩凛有点担心这个。
“我们就算是不找小七舅帮忙,严家那边也是知道我们在做的事的。回头我们请小七舅吃个饭,和他说说这个事情。我们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为了大召,为了百姓,老国公那边会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傅秋白了解那位老人,知道那位老人是一位真正心胸广宽,心怀天下的人,就算是他自己与老国公比起来,他都不如老国公多矣。
“你说的也对,我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又如何怕别人知道了?!”韩凛一想也是,北地这里现在还是在严家的掌控之中,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国公府那边肯定是清楚的。
国公府那边这么久都没一个动静,只能说明国公府是在观望中,一旦他们敢做出什么背叛大召的事情,或者是有谋反的计划和想法,国公府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也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告诉远在京城的亲外甥。
想到已经死了的几个哥哥和他们的全家,韩凛还是觉得,他好好当好这个王爷就可以了,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还要连累傅老师跟着他一起吃苦受罪了。
想起刚才没有见到隔壁客院的灯亮,韩凛就问道:“小七舅和严俊是不是不在隔壁啊?”
“嗯,小七舅和严俊前两日都搬到书院的宿舍去住了,小七舅说那边什么都有,住在书院的宿舍和住在我们这里也没差。”
“严俊也搬走了?”
“是啊,小七舅说搬去宿舍住,严俊去看了宿舍的院子也不错,也跟着一同搬走了。小七舅在书院旁边买了两块地,他那边也在盖房子,等明年书院开学,他那边的小楼应该也能盖好了,左右再过几个月他们能搬到自己的新家去住,也不需要住我们这里。”
“这个倒是。等明日我去找找他们。”
“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