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站在门口的小福子看了他们主子爷一眼，才把门打开了。
门外来的是酒楼的掌柜，掌柜亲自带着人到楼上来上菜，除了他们陛下点名要的烤乳鸽之后，还有几道都是他们酒楼的招牌菜。
九菜一汤，刚好把桌子外面一圈给摆满了。
他们酒楼现在用的是可以转盘的圆桌，根据包厢的大小，桌子也有大有小。换成了圆桌之后，也更方便客人夹菜了，这也成了他们悦然酒楼让顾客们更喜欢来的地方。
而掌柜并不知道的是，他们酒楼的圆桌还是坐在他跟前的这位主子爷给他们东家出的主意，后来悦然酒楼才全部都换成了这种可以转的圆桌。
这一间包间比较大，桌子也不小。
正是因为知道桌子大，掌柜才特意多选了两道菜上来，“主子爷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就让人到门口去跟外头的小厮说一声，小的让厨房那边给爷您门准备。”
“麻烦掌柜了。”韩凛往自己身边跟着的丫鬟看了一眼。
一接到他们主子的眼神，站在一旁的彩月就明白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给掌柜。
“谢爷赏赐。”掌柜倒是也没有拒绝，双手接过赏赐，道过谢之后就带着身后跟着进来上菜的小厮往外面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包厢的门给关上。
这么大点的胖嘟嘟小朋友已经是知道什么东西是好吃的了，闻着味道就对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嗷嗷叫着要吃。
“桌子上的这些可不是你能吃的东西。”要不是韩凛知道这个儿子的秉性，用两只手紧紧的箍着这个臭小子。不然还真的让这个臭小子扑到桌上去了，他们坐的位置距离桌子也不远，一扑腾就能扑腾到桌子上的菜了。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裴大人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我们给他带了吃的来，把他嘴巴堵住他就不叫了。”韩凛早就习惯了儿子一见到吃的就嗷嗷叫的声音，看了一眼被吓呆住的下属还安慰了一句。
彩云和彩月两个人赶紧的打开他们打来的食盒，从食盒里把他们小太子殿下的吃食端出来。他们小太子殿下现在能吃的东西不多，就一样小米糕，还有小半碗的羊乳，以及一小碗的水蒸蛋。
韩凛问道：“还热吗？”
“不是太热了，需要热一热。”彩月用手摸了一下小碗的外面，感受不到热度了。
“那就热热再拿过来吧。”韩凛拿了一块小米糕掰了一点放到自己的嘴里，一低头就对上胖儿子一脸震惊的目光，他都忍不住的想笑。
知道这会儿要是敢笑出来，亲儿子就会哭给他看的了，他只能板着一张脸装作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米糕一送进嘴里就融化了，根本就不需要嚼。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韩凛才把米糕喂进儿子的嘴里。
果然，食物一送到嘴里，小太子殿下就喜笑颜开了，还笑得露出了两颗刚冒头的小乳牙出来。
桌子上有煮茶用的小炉子，彩云和彩月两个人动作熟练的给他们小殿下热食物。
裴元看着小殿下吃东西觉得很有趣，有点不解的问他们陛下：“小殿下这么快可以吃饭了吗？”
“可以吃一点容易消化的东西，像是这个米糕，是用大米磨成粉末做成的糕点，入口即化，可以给他吃一点。”韩凛说道。
裴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他们陛下带小殿下的动作这么熟练，他是相信了他们陛下早前说的那一句小殿下都是他和傅秋白一起带大的话了，“陛下您带小殿下也不容易啊。”
“还好，带孩子也是一种乐趣吧。”韩凛以前只帮他哥带过小侄子，不过他带小侄子的时候，小侄子都已经有三四岁大了。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参与小侄子的婴儿时期，以为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跑就会走的了。
但是带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他才发现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是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才能把一个孩子带大的。
就在他们在包厢里说话的时候，外面大堂里的书生们聚在一起也在高谈阔论国事，其中有几道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大，周围人的目光都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对于这种喜欢出风头的读书人，真正有才学的读书人却是不屑与他们往来的。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书生压低了声音与好友道：“且看吧，这几个人会试一定过不了。”
“不一定，说不定人家是有真才实学呢？”白衣书生却是不太赞同好友的话，虽然他心里也不大瞧得上这些喜欢出风头的人，不过每个人都有说话的自由，他们也不能去堵住别人的嘴就是了。说不定别人是有真才实学，在考场上能考出一个好成绩呢？
楼上的包厢里的客人们也在说话，每个包厢里都坐着不同的客人。
其中一间包厢里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留了一把美须，一头长发用一根木簪子别在脑后，身穿一身灰色长袍，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在老者周围坐着的都是他的族人和子弟们，大家也在讨论如今的新天子以及新政令，还谈到了这一次增开的律考和京城大学要增设的律法学院。
***
这个时候衙门下值了，不少官员都到悦然酒楼这里来吃饭，他们没有直接遇到他们陛下和小殿下，倒是有官员认出了站在包厢门口的护卫，知道那是他们陛下的亲卫。
“咱们陛下是不是在那里头啊？”
“陛下这会儿不是在宫中吗？”
“就不许陛下出来外头啊？”
“……”
几个官员站在走廊的不远处盯着他们陛下的几个护卫瞧，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他们陛下是不是在里头，他们要不要去打个一个招呼的事情。
张大石几个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那几个官员在窃窃私语的声音，要不是认得这几个大人，他们都要把这几个盯着他们瞧了老半天的官员当成刺客了。
最后在商量了之后，这几个官员还是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是礼部左侍郎蔡大人。
蔡大人开口问：“张侍卫，不知陛下可是在里头？”
知道这几位大人是猜到了他们主子爷在里头，张大石倒是也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可是要进去里头？”
“可否帮我等通传一声？”知道眼前这几个人是他们陛下的亲卫，蔡大人对这个张侍卫说话的态度也很客气。毕竟以后他们若是想见天子，少不了跟他们陛下身边的这些人打交道的地方。
“几位大人稍等一下。”张大石并未直接放人进去，而是进去询问他们主子是否要见外头的人。
韩凛一听外面来了下属求见，就让张队长放人进来。
几位官员进了屋子里，见到他们陛下的手里抱着小太子殿下，裴元坐在一旁陪侍。
礼部左侍郎带着几个同僚过来给他们陛下和小殿下见礼：“臣见过陛下，小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在这里遇到员工，韩凛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现在是饭点时间，员工们也是要出来外边吃饭的。
“谢陛下。”几人道了谢，礼部左侍郎蔡大人开口道：“臣刚见张侍卫在外头，就猜陛下您是在这里头。臣几个来这里也没别的事，就是过来跟陛下您打一个招呼，如此臣几个就不打扰，先行告退了。”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一块用膳吧。”韩凛邀请道。
“谢陛下邀请，臣在隔壁订了包厢，还是不打扰陛下您了。”蔡大人委婉的谢过他们陛下的邀请，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了坐在一旁的裴元，心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
几人还真的是来打一个招呼就走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裴元不是没有注意到蔡大人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在心里笑了笑，就由他们嫉妒去吧，他又不是没被人眼红嫉妒过了。
“我还想着让人去多加几个菜呢，既然他们去了隔壁，那就让他们去吧。裴元你也别光看着，动筷子吃吧，一会菜都凉了。”知道员工这是在等他先动筷子，刚才韩凛在忙着处理胖儿子。见裴元不好意思先动筷，他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半烤乳鸽到碗里来，让裴元也动筷子吃。
见他们陛下动了筷子之后，裴元这才跟着拿起筷子夹菜吃。
等他们一顿饭吃完，外面的天也黑下来了。
天一黑，外面整条路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酒楼里也灯火明亮。现在整条街上的路灯用的都是沼气发亮的电灯，灯火一亮，整条街上的灯那是真的很亮。
别处的客栈酒楼都还在用油灯照明的时候，悦然酒楼早就用上了沼气发亮的电灯，因此酒楼里的灯一点亮，就成了这条街上最亮的房子，显得周围的房屋都灰扑扑的。
这也是为什么悦然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的原因，实在是这里的晚上和白天没什么差别，甚至可以说晚上比白天更亮。
“你们说这个灯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这么亮的了？”
“这个灯好像也不用灯油啊，怎么亮起来的呢？”
“……”
一些从外地来京城的学子们并不知道这个灯是用什么发亮的，外头还有一些学子在围着灯观察里头是怎么亮起来的，只不过任由他们讨论来讨论去的，都没有弄明白这个灯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