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从屋里出来,韩凛走到一半就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去问正往另一边走的傅老师:“咱们要不要让张千户他们和咱们一块去了?”他们在这里连个能打的护卫都没有,几个小厮还被他发派出去干活了,家里就几个丫鬟和看门赶车的小厮,要出远门的话,还真的没有护卫护送他们去。
平时他最远就是去水泥作坊那边看看就回来,路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危险。但是要是去太远的地方,路上没个护卫随行,韩凛很怀疑他这个王爷都会被歹徒绑了走。
“这些事情我来安排就好,你先去忙你的事。”傅秋白把出门的安排工作揽了下来。
“哦,好,那我先走了啊,我去一趟衙门找王县令商量点事情就回来。后面还要去铺子那边跟朱勇交代两句,回来可能会稍晚一点了。要是我没回来,你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等你回来一块吃。”
“我尽量早点回来。”
见他们家傅老师坚持要等他回来吃饭,韩凛笑了笑,让小福子去通知了朱阳赶车过来,他就往外出去,坐上马车出门去了。
当天他在外面忙到天快黑才回到家,傅老师还在家里等他回来吃饭。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亮,马车还有张千户一行人就在门口等着他们出发了。
韩凛从家里出来,见到这帮在家门口等他的军汉们,让丫鬟把刚出锅的肉包子送去给大家吃,“辛苦大家了。这是府上的丫鬟做的大肉包子,大家吃几个垫垫肚子,等到了忻州那边本王再请大家伙吃顿好的。”
“王爷客气了,小的们正愁没机会去忻州跟老国公道声贺呢,王爷您就给了小的们这个机会,小的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张千户从篮子里抓了四个大包子到手上拿着,准备一会带路上吃,这包子闻着就比外头买的香,肯定不差的。
虽然他们去了忻州也不一定能见得到老国公爷,不过这个时候能去一趟忻州,也能沾沾他们老国公爷的喜气不是?因而知道可以去忻州,这帮军汉们都很是高兴。
绿竹和秋蝉两个人一人提着一大篮子的肉包子出来分给大家,走了一圈,两个篮子里的肉包子都被大家拿光了。
其他的军汉们也是如此,一人都拿了好几个肉包子。
今早他们出门的时间太早了,路上都没吃的卖,他们还是空着肚子来的,倒是没想到这位康王爷会让丫鬟给他们准备吃食了。
“你们留在家里看家,家里有什么事秋蝉你就拿主意,拿不了主意的就等我们回来处理。”他们这一趟出门韩凛并不打算带丫鬟一同前去,就连小福子都被他留在了蓟县这里。
“是,主子。主子您们一路顺利,奴婢们在府上等您们回来。”来了燕地后秋蝉就当了府上的管家,两个主子都是喜欢往外跑的人,现在府上大小的庶务都是她在负责和管理。
因而秋蝉也知道两个主子这一趟出门,她肯定是跟不了去的了,还不如留在府上帮两个主子好看家。
绿竹倒是有些想跟着两个主子去忻州看看,不过主子们没有带他们一起去的意思,她也不好搞这个特例,就老实的留在府上等主子们回来吧。
不过昨晚上知道两个主子今早要出门,她特意为两位主子的出行准备了不少的吃食,“主子,奴婢给您们路上准备了一些吃食,奴婢给您们搁车上来,您们路上要是肚子饿了就吃点啊。”
“好。”韩凛抬手拍了拍小福子的脑袋,让这帮人留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小福子眼巴巴的看着要出门的两个主子。
见康王那边交代好事情后,张千户就提议道:“王爷咱们这就走吧,早点出发也早点到那边,包子我们拿着马背上吃就行了。”
“行,那咱们走吧。”本来韩凛还准备等大家吃饱肚子再出发的,既然张千户一行人说不用等,他就和傅秋白上了马车,一行人就出发了。
等他们到了城门口这里,也遇到不少出城的队伍。
***
排队出了城后,大家路上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韩凛撩起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对坐在车里的傅老师说:“看来大家这一趟和咱们的目的都一样的了。”
“嗯,应该是的。这个时候不管去了是不是能见到国公爷,大家都是要去的。”傅秋白说道。
“啊?这样啊?那咱们去了,是不是也会见不到国公爷啊?”说真的韩凛还真的没想到见不到人的这个可能了。
“这个说不准,国公爷的脾气,不是一般人的脾气。我们先去吧,就算是见不到国公爷,国公府的大门我们还是能进得去的。”傅秋白以前是陪作为四皇子的韩振去过好多回将军府,也就是如今的护国公府的,因而他也是见过那位老将军,知道那位老将军的脾气。
就是韩振那样骄傲的人,在他外公严老将军的面前那也得恭恭敬敬的站着听训。
不过傅秋白是知道老将军对这个外孙是愧疚和疼爱居多,不然也不会在一众的子孙里头独宠这个外孙了。想来女儿的死一直都是老将军心里的一根刺,因而他也有点明白那位老将军对韩家的恨和纠结,若不是当年先皇一道圣旨送去将军府,作为将军嫡女的严贵妃也不用入宫当个妃子,更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死在了深宫中,独留下一个年幼的外孙给他。
听到这里,韩凛倒是想起了他们家傅老师以前是他便宜哥哥身边的臣子,想来是见过那位老国公的了,就问道:“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那位国公爷啊?你和我说说,那位国公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省得我万一要是见着了他,一个不小心的说错了话,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你这里的话就会惹得国公爷不高兴了,你千万不能在他面前提老字。”傅秋白提醒道。
“哦,我明白我明白,不就是不服老嘛,我保证不会在他的面前提老字的。”韩凛比了一个OK的手势。见傅老师一脸奇怪的看他着他的手,他才想起这里的人不懂得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这个手势,是我明白的意思。”
傅秋白不明白。
“你继续跟我说说国公府里的情况吧,比如国公爷有多少个子女啊的这些事情。除了上回你去见的严将军外,还有皇兄的母亲,国公爷还有其他的子女吗?”上回来燕地的路上虽然他们家傅老师给他讲过北地这里的情况,不过说得并没有具体到哪家有多少子女这种事,因而韩凛是不知道那位国公府里具体的情况的。
“严翎是国公爷的孙子吗?”
“严翎是严家旁支的子弟,不是国公爷的亲孙子。严家还有不少像严翎一样的子弟,或是在军中担任职务,或是在外边负责其他的事情,严翎是负责严家生意的。”北地的四大家族里,傅秋白对严家算得是最熟悉的了,就对坐在面前认真听讲的小夫君说起了严家的事。
“国公爷有四子三女,都是正妻所出。我以前听陛下说过,严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除非正妻婚后三年无所出,否则严家子弟不得纳妾。”
这也是为什么国公爷几个子女都是正妻所出的原因了,这放在任何一家像将军府这样的人家里头,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对上他们傅老师看来的目光,韩凛赶紧的说道:“我也可以做到的!就算你生不了,我也绝对不会纳妾。真的,我跟你保证。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以后咱们可以上外边领养两个……两个太少了,咱们领养一群,或者干脆开个孤儿院吧,想养多少就养多少。”
“你说的这个事情,咱们以后再商量。”傅秋白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继续说起了国公爷的几个子女,“国公爷的长子和次女已故了。国公爷的长子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并未成亲和留下子嗣。”
“年纪轻轻就死了啊?那那位严大少爷是怎么死的呢?”韩凛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遗憾的事。
“听闻那年边关大雪,胡兵偷袭雁门关,刚好严大公子带兵在巡视,与来偷袭的胡兵就这么对上了,最后死在了胡兵的手上。”说到这些事情,傅秋白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那位严贵妃的事情,“国公爷的次女,就是陛下的亲娘,严贵妃。”
“严贵妃死的时候,陛下当时还很年幼。若非是有国公爷在后面护着,陛下可能也活不了这么大。”上一世的时候傅秋白还从韩凛那里得知过一个事情,就是年先皇求娶严贵妃的时候,是跟老将军承诺过的,若是严贵妃肚子里生出来的是儿子,他就立严贵妃所生的孩子为太子。
只可惜先皇并没有做到这一点,这就不由让人怀疑当年先皇只是为了把严家嫡女骗进宫中而跟老将军撒的谎了。
说到严贵妃去世的事情,傅秋白就想起同样是出生就没有母亲,在冷宫中长大的少年,身为四皇子的韩振尚且还有将军府护着,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呢?又有谁护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