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看了新宅子出来,韩凛和傅秋白也没直接回家,干脆就到街上去找风水先生看日子。蓟县这里的风水先生也不难找,一打听就打听到他们街上有一个摆摊的老瞎子叫赛半仙,似乎还挺出名的了。
顺着路人指路的方向,他们的马车就往这位赛半仙摆摊的地方找来。
这天赛半仙照常在外面摆摊子给人算命,他最近的生意还不错,一天能算那么三五个,赚点吃饭的钱也是够了。不过今天他的生意不怎么样,他都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了,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就在这个时候,瞎子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来到他这里就停了,他就知道生意来了。
韩凛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子,问那个摆摊子的算命先生,“算命的,给人看日子不?”
“看看,不知贵人是要看什么日子了?”瞎子两只眼睛都看不见,听到说话的声音,下意识的就扭头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让青年在车里等他,韩凛就自己一个人下了车,往算命的瞎子走来。见瞎子两眼无神的看着他,他还用手在瞎子的眼前晃了一下,“我们新家要进宅,你给算算最近有什么好日子。”
“还请贵人说一下家里人的生辰八字。”瞎子说道。
“看个日子还得要生辰八字啊?”韩凛还以为随便看个好日子就能搬进去住了,没想到还得要生辰八字这种东西。
“要的要的,宅子以后住进去,关系到主人家的人丁兴旺、家宅安宁,往后顺遂平安。因而,这进宅的日子,最好是通过你们的生辰八字来征,要更准确一些。”瞎子说道。
韩凛就报了他自己和傅秋白的生辰八字给瞎子。
瞎子掐指算了算,就愣住了,无神的双眼看向他面前的贵人,又是低头掐指算了算,声音带着惶恐的问道:“……贵人,可给手给小人摸摸?”
“……”看个日子还得给手给瞎子摸的了?韩凛还以为是这个瞎子给人看日子还得摸摸手的,也没往别处想,就把手伸了过去给瞎子摸。
倒是跟在一旁的张大石很是警惕的看着这个瞎子,大有这个瞎子要是敢有什么异动他就拔出腰上的长剑刺过去,一剑把这个瞎子给解决了。
韩凛看了张大石几个一眼,让这几个人不用这么紧张,看着一边颤抖着一边摸他手的瞎子,问道:“算出来了吗?最好是近一点的日子,我们赶着搬家的。”
“有有,算算出来了。”瞎子颤抖着唇,这才放开被他握着的手,说出了一个日子来,“下个月的初六,还有二十八,都是好日子,不知贵人用哪个?”
“那就初六吧,谢谢你了啊。”韩凛接过小福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往小福子那里看了一眼。
小福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放到瞎子的面前,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银子放这儿了,你收着。”
瞎子摸了摸桌子,摸到了银子就收入了怀里,看着贵人的方向提醒道:“贵人,辰时正推门进屋。”
“好勒,谢谢你了啊。”韩凛大步的往他们的马车走去,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赶车的车夫驾着车,后面还跟着骑着马的护卫,一行人离去了。
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瞎子的两腿一软,跪倒到了地上去,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嘴里念叨着:“恭送贵人。”
……他刚算了两、三回,刚那贵人,是真的贵人,要他没算错的话,那一位……真贵人,可是真龙天子的命格……
只是,真龙天子如何会落到他们这个边陲小镇来?瞎子的心里很是不解。
意识到自己窥视到了不该知的东西,瞎子从地上爬起来,赶紧的收拾了摊子回去了,就此再也没敢出去外面摆过摊,从此蓟县这里就少了一个算命的赛半仙。
不过就是路上少了一个算命的瞎子而已,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韩凛就更不知道那些事情了。
那天看了日子后,韩凛就和他们家傅老师高高兴兴的回了家,然后开始准备宴客的请帖。不过帖子都是他们家傅老师亲手写的,他那一手的狗爬字还是有点拿不出手,就不好意思拿到人前去丢人现眼了。
请帖送出去后,他们还要忙着布置新家。
韩凛自己这边还得带人去挖沼气池,三不五时还得去一趟新作坊那边,主要还是去研究所里跟那边的师傅们一起研究和讨论电灯的事情了。所以他这边忙起来后就有点顾不上新家安排的事情,这个工作就给他们家傅老师接过手去安排了。
两人这么一忙,就忙到了八月。
***
这个时候被邀请的人家大多都接到康王府送去的喜帖了,一看才知道是康王爷的新家入宅,自然是少不得要送礼和派人去一趟的了。不过派谁去,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件难事了。
国公府这里也接到了康王府送来的喜帖。
自从嫂子冯氏跑了之后,国公府里掌管中馈的就变成了五房的正房夫人孙氏,从前她还眼红嫂子冯氏当家,等到她当了这个家之后,孙氏才知道掌家夫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不,康王府送来的喜帖,孙氏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只能捧着帖子去请示老夫人的意思。
严老夫人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康王府送来的帖子啊,按身份上,该是要他们家老爷子去的,不过她也知道他们家老爷子不会去参加这种喜宴的。几个儿子都出门了,家里就剩下一群女眷在家,她这把年纪也不好奔波来奔波去的。
想了想,严老夫人就想起了另一个儿媳妇:“老三媳妇和臻哥儿他们不是在那边吗?你把礼安排好,派人送去那边给老三媳妇,顺便的给老三媳妇他们送个信去,让他们亲自去一趟吧。”
“是,阿娘,媳妇这就去安排。”一听孙氏面上一喜,总算把这个难题解决了。
严老夫人看着走了的儿媳妇,不由的想起了出门的另一个儿媳妇还有两个乖孙,跟身边伺候的老人说:“臻哥儿他们几个在家里头,我嫌他们闹腾,这会儿他们不在家里头了,我又想他们得紧。”
“主子您要想臻少爷他们了,不若去了信,让他们有时间回来一趟家里头?”一旁听着的老麽麽就问道。
“不必了,他们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不过老夫人却是摆摆手,不让下面的人去信去打扰在外的儿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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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这一天,蓟县的城门口贴出了两则告示,一则是书院招聘先生的告示,还有一则是学院招生的告示。
“这上面都写了些啥啊?”
“前头一张写了书院招聘先生的。”
“招先生啊,我们这些人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不用说了不用说了,另一张写的什么啊?”一听是招先生的告示,这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顿时对这个告示就不感兴趣,纷纷的问起了另一个告示写的什么。
今日衙门还是安排了书吏过来为大家读告示,见大家关心告示上写的是为什么,书吏就告诉围观的众人道:“第二张告示写的是招收学生的,若是你们家有孩童,可以明年的二月送来读书。这里还写了,今年的十月会收一批试读的学生。”
“招收学生?束脩太贵了,我们家就是有孩子也读不起书啊。”这些老百姓们说道。
倒不是他们不想送孩子去读书,而是读书的束脩太贵了,他们实在是给不起这个钱。
“这上面写了,束脩一年只要五百个大钱。另外食宿,一个月是两百个大钱,书院管一日三餐。另外的就是,若是家中贫困,给不起束脩食宿的学子,可以在书院里干活抵食宿和束脩。另外这上头还写了,若是成绩优异者,每月书院还奖赏奖金。”这个束脩的收取,在书吏看来已经是十分低的了,想当年他读书,一年就得二两的束脩,这还不包括其他的花费。
但是这里的束脩和食宿加起来,一年都不用二两的银子,更别说成绩优异还有奖赏,还可以做工抵食宿束脩的了。
众人一听,一年才只要五百个大钱,好像也不是给不起?
人群里发出质疑的问话:“真的,一年只要五百个大钱?”
“这上面写着的,错不了。”
“你再说说,这上面还写了什么?”
“这上面还写了……”
见众人感兴趣,书吏就继续为大家解读告示上面写的东西,“若是你们家孩子只是想识得几个字,学会算术,学个三年就能结业了,结业出来书院还给你们家孩子安排活干的。”
“有这么好的事?”
“是啊,这上面都写着呢。还有能学医的,学一门手艺的,学做生意的,学……”
这一天蓟县城门这里围着告示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听书吏给他们解读上面的告示,不少家中不是太富裕的百姓们听说读书的束脩这么低,还能做工抵束脩,这读了三年出来后还能有活安排,不少人的心里都是十分心动的。
另一边也有识字的人自己在看另一张招聘先生的告示,这里头就站了一个模样英俊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