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铃喊了人上来,韩凛对上来的小福子吩咐道:“你现在赶紧去一趟济世堂,看看小七舅他们在不在那里,请他和严俊严臻几个来咱们府上吃饭。若是不在的话,你再跑一趟悦然酒楼或是书院那边,他们应该就在这三个地方了。”
“好,奴才这就去。”小福子应了一声就赶紧的出去找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帮两位主子把大门给掩上。
小福子走了后,两人也懒得挪窝上二楼,就还是继续在一楼的客厅这里喝茶和等人来吃饭。
韩凛拿起炉子上烧的热水倒进茶壶里,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继续说起锦绣坊的事情,“锦绣坊那边过了年后十五才开工,今天何管事还来了一趟,说有一些女工留在作坊那边过年的,我让她安排好那些姑娘们这段时间的吃住问题。还有安排门房轮值和留守,省得有什么浑人摸进去骚扰里头住的姑娘们了。”
“之前我找严将军要人的时候,还承诺了给这些老兵们找媳妇。你说,明年安排锦绣坊的未婚姑娘和那帮单身汉们见个面如何?说不定他们还真的有看对眼的了?若是他们能成,我们这边帮他们把酒席钱都一并出了。”说到锦绣坊的姑娘,韩凛倒是想起了他几个作坊下面还有不少的单身汉,想给这些曾经守卫边关流血流汗的将士们找一个媳妇。
傅秋白并未立即说好,也没说不好。
韩凛也知道自家青年的担心,“我们就是安排他们相看相看,成不成看他们自个。他们一群穷老小子,我们的姑娘们没嫌弃他们都不错了,他们有什么好嫌弃我们作坊的姑娘们的了?”
“你说的倒也是,我们北地这里的军汉多,好些没有娶媳妇的。等他们回了家乡年纪也不小了,娶媳妇也是个难题。”傅秋白想了一下那些老兵们的情况,还真的是谁也别嫌弃谁了,“不过这个事情,到时候我们要与那些老兵们说清楚。省得以后这些姑娘们的情况被人说出来,他们成亲后的日子过得不顺,倒是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你的这个担心也是有道理。反正说清楚了,他们要是嫌弃就别来,想娶媳妇的就给他们安排,不想娶就拉倒。”韩凛也赞同这一点。媒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别到时候出了几对怨偶,他们里外不是人了。
若不然古人也不会说,“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这个话了。
做中间人和做保人,还有媒人都不是那么好做的。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是找你们这些中间人的麻烦。
“年后我们开发渔村到咱们蓟县这一带,若是他们里头有人成了亲的,就安排他们到安乐县那一带去居住吧,那边年后也会建作坊,也需要人手干活的。总之远离了蓟县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让那些姑娘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从前的那些日子也不是她们自己选择的,现在她们走了出来,我们要给她们一个机会。”若是可以选择的话,韩凛知道没有姑娘会选择去青楼当妓子,这些姑娘们愿意从青楼走出来,进去作坊做女工,就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了,说到底他对那些从青楼里出来的姑娘们多少都还是带着一点同情的。
那些不好的遭遇和经历不是她们自己选择的,但是世人看她们的目光,却不会因为她们是自愿的还是被人逼迫的而有所改变。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他来的那个世界,总有一部分人会用他们的眼光来看待事情,觉得他们认为的才是对的。
就算是这些姑娘们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和言语,难道她们所嫁的男人和夫家的公婆也能不在意吗?所以,后者比前者更麻烦。
“嗯,你这个安排倒是也好。反正安乐县那边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届时问问他们谁想去的,安排他们去那边。”傅秋白想到的则是他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些姑娘,若是这些姑娘日后能有一个好归属,他也为那些姑娘们欢喜。
他们说到这个事情,傅秋白倒是想起了一个事,就说起道:“你不是说年后安排人下乡去查人口和隐户吗?到时候顺便查查乡下有多少适婚未嫁的姑娘,让下面把人数报上来,回头派媒人下去跟那些姑娘们家中的父母们商量一下,我们这边帮那些姑娘们出嫁妆,问问那些家里有姑娘的人家愿不愿意把家中的姑娘嫁给我们北地这里的军汉。”
“等他们那边答应了,回头我们跟严将军他们那边说一声,安排驻守顺州的将士们过来跟这些姑娘们见个面,能成几对是几对。从蓟县到顺州的这一路还有许多地,到时候可以分给这些成亲的将士们耕种。只要这些将士们在这边成了亲,愿意留下来,以后这些将士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是我们北地这里的人了。”
“对,我们还可以给他们出工具,出种子!”韩凛的眼睛一亮,这样以来他们北地这里缺人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与其到别处去找人,还不如把已经在他们这里的人留下来,只要有新人口的降生,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这里就能多好几倍的人口了!
“你说,从明年起我们给生育孩子的家庭发生育津贴怎么样?多生一个孩子的家庭……就给他们发一两银子和两只兔子,咱们不是说明年鼓励大家养兔子吗?这样的话,咱们的兔子就变成津贴,而不是免费放发给大家了。如果他们想要兔子和银子,就得多生孩子。”
“一个新生儿补贴一两的银子,十万个新生儿才是补贴十万两银子而已!十万两银子,咱们卖一千支笔钱可不就回来了吗?咱们卖笔补贴北地的百姓们生孩子,他们愿意生多生,我们就给他们发钱。”
“等这些孩子长大后,姑娘们六岁可以送到我们女子书院来学手艺,能帮家里赚钱,想必就没有人家会舍得把生下来的女婴丢弃或是溺死了。男孩的话可以到书院来认个几年的字,学门手艺,也可以到我们作坊来做工。”
“现在我们这里的作坊还是太少了,反正我们这里的地多,以后也可以吸引别地的商人来我们这里投资建作坊,我们给他们提供技术,只要他们拿银子和带人来,就可以开作坊了!”这就和他们现在的招商引资一样的道理,韩凛越说越高兴,“我们这里不是缺人缺钱吗?这样一来,钱的问题和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
等到严长安带着严臻严峻还有严丽三个侄子侄女到康王府来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屋里的笑声。
领他们来的小太监进去通传,他们在外头就听到了屋里说话的声音。
“快请他们进来。”随着声音一块来的,还有到门口来迎接他们的康王。
严长安看着一脸高兴的韩凛,问道:“你俩在说什么话,说得这么高兴的了?”
“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屋里。”韩凛请人进来,看向小福子问道:“你在哪里找到他们几个的了?”
“回主子,奴才在悦然酒楼找到小七爷和俊少爷臻少爷几个的。”小福子回道。
康王府派去的小奴找到他们叔侄几个的时候,他们正在酒楼里喝茶。严长安进了屋子就不客气的找了一个靠近壁炉的位置坐了下来,看向后面坐下来的韩凛说道:“你派来的人要是晚一点,我们的饭都吃上了。”
严俊和严臻还有严丽兄妹三个跟着他们小叔坐了下来。
“那就是小福子去得快了一步,你们没吃上饭了?”韩凛反问。
傅秋白接着问道:“今晚吃锅子可以吗?”
“可以,吃什么都行。”严长安抬头看了傅秋白一眼,应道。
傅秋白跟屋里候着的小奴说:“你找个人去跟厨房那边说一声,准备两个锅子,一个酸汤锅和一个羊肉锅送到外面的餐厅去,多备一点肉,一会我们到那边去吃饭。”
“是,奴才这就去。”小福子应了一声就往外出去了。
见傅秋白回来坐下后,严长安看向韩凛和傅秋白俩人问道:“你们俩个找我们来,该不会真的就是想请我们吃个饭?”
“小七舅你说的什么话呢,我们甥舅几个这么久没见,一块吃个饭怎么啦?”韩凛亲手给小七舅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还有严臻严峻和严丽三人的茶,“不用你俩站起来,坐着就好。先喝一杯茶暖暖肚子,等会儿我们就去吃饭。”
“谢谢。”严臻站起来双手去接过茶。
严丽平常跟在母亲的身边,很少来康王府,因而也有点拘束。
这叔侄四个里头,严长安和严俊到了康王府就跟回了自家一样,坐在那里当大爷,半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
听了这话,严长安也只是抬头看了韩凛和傅秋白一眼,哼笑了一声,要说这小子请他来吃饭没有个别的企图,他却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