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这么丢人过。
先是嫁妆浅薄叫人瞧不起,接着在卫府面前先是糊里糊涂地磕了个头,又被泼了满身水,然后撵了出去关在门外;好不容易终于进了宫却是连正门都不给进,从侧门悄无声息地抬了进去,一切礼仪从简,连齐贵妃的脸都没见着,这些也都罢了,日后拢住丈夫的心还不就好了,谁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硬是一个人独坐到天亮。
二皇子居然整夜地都没来过!
林柯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盖头,气哼哼地就要往外走,门外一个丫鬟见她这么咋咋呼呼地要出去哪里肯放,忙上前拦住她:“小姐快回去坐着,这自己掀了盖头出去不合礼仪。”
林柯冷笑一声:“你们家就是这么个规制?敢拦主子吗?”
丫鬟到底年纪还小,一时也弄不明白这林柯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有些怕她,再略一抬眼,好嘛,林柯脸上那些胭脂水粉混做一团,乱七八糟地印在面上,天还不大亮,看着分外吓人,那小丫鬟险些捂着嘴哭出来:“小姐快回去坐着吧,二皇子回来瞧见不好……”
林柯本就脾气不好,又饿了一天了,哪里能好声好气儿地说话呢?抬手将那丫鬟一个耳光打翻在地:“放肆,二皇子也是你叫的?那是我的夫君,你哪里配叫?我看你定是不怀好意的。”
小丫鬟捂着脸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这人这么恼火,心里委屈极了。
林柯这里撒了些气心里好受了些,正要再摆摆谱,门外突然有人走过来小声问:“可是有什么事吗这么吵闹?”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了门探头进来,一见林柯面目狰狞和那跪坐在地上的小丫鬟立刻明白了几分,上前笑道:“林姑娘何必跟这小丫鬟置气呢?”她说着扶起那丫鬟来,暗地里捏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出去。小丫鬟心里感激,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福了福身子走出门去。
林柯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皱眉问她:“你是谁?”
那人笑着冲她行了礼:“我是二皇子身边的丫鬟,叫红梅。”
二皇子的贴身丫鬟?林柯心里冷笑,来得正好,她正愁没机会好好整治整治这些人呢,要她们好好知道自己的厉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离二皇子远些。
林柯冲她一扬下巴:“我不管你之前怎得,只是现在即便我只是个侧室,那也是要高出你一截的,你跪下。”
红梅也不恼,顺着她的话便跪下了身子。
林柯见她乖乖听了自己的话心里非常得意:“刚刚那小丫鬟也敢拦我,叫我狠狠打了才听话,你倒是识时务。”
红梅垂头道:“实在不是我们先前看轻于你,林姑娘别生气,说白了只是这宫里谁看得上这门亲事呢便是连那不得圣宠的梅妃都敢在太后面前说你不好,扇鼓着劝娘娘别答应娶了你进来,我们哪里敢说什么,只是如今我见了小姐确实率真性子,敢爱敢恨的,心里着实佩服。”
林柯被她几句话哄得找不着北,隐约又听见梅妃,忙拉她起来:“看来你终归是与这些人不同,还知道谁是宝珠谁知鱼目,你且与我好好说说那梅妃是怎么回事。”
红梅贴着林柯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末了又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哀求道:“好姐姐,这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得说出去,我是真拿了你做太太待的才与你说这些,宫里这些话不得浑说的,此事又牵扯着二殿下,你若是说出去咱们俩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柯点点头:“这梅妃真是可恶,我可从不曾得罪于她,她却这样害我。你别担心,此事我万万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日后自有她好瞧的呢。”
红梅话已至此,多坐着也没意思,略与林柯说了两句,从袖子里掏出个精巧糕点递给她:“你且快吃些,别饿坏了,我先回去了。”
林柯不疑有他,只觉得这红梅是真心待自己好,还想着自己日后发达了说不得也要打发打发她些好的呢。
卫府里卫风正在听挽翠跟他说闲话。
挽翠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声音又甜又脆,语气轻快极了:“大人,这会儿邻里乡间都争相说道着林柯丢脸的事儿呢,您不知道,二皇子当晚都不愿去瞧她,头天夜里睡在大丫鬟那儿的,齐贵妃一点儿都不想管,随他去了,这下可好,林家还不急得跳脚了吗!”
挽翠一边说一边掩着嘴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红梅姑娘还跟她点了些梅妃的事情,眼下二皇子府里可要热闹起来了。”
这红梅是太子早些年安插在二皇子府里的探子,一直静着没动,人水灵嘴又甜,倒也讨得二皇子欢心,收在身边伺候着。这会儿林柯与二皇子结了亲太子一挥手,直接将这份大礼送了上去。红梅得了信儿叫她来鼓动林柯,借着她将梅妃那根线铲断,慢慢地将二皇子孤立起来,自然也是仔细地处事。
卫风一手在杯口无意识地划拉几下,一边嗯了一声。
挽翠眨了眨眼睛,小声问:“这事可要细细说给林大人听?叫他解解气?”
卫风摆摆手:“以后你注意着,涣珠那里也是,这些事到我这里为止,该说的我自己会跟甘棠说,你们不要多嘴。”
挽翠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他:“大人,你既是为林大人出气,为何又要瞒着?”
卫风抬眼笑着看她:“他容易多想,心思跟他的人一样纤细着,说不得又为着些八杆子打不着的原因难受了,过犹不及的,没必要。现下这情况,你跟涣珠玩得高兴,甘棠那儿也挺好,也就行了。”
挽翠福了福身子:“到底是大人想得细致,我等自不会多嘴的,有了事儿只往大人这里报一报。”她抿着嘴笑了笑,抬手提起水壶将卫风的杯子斟满:“就是辛苦您了,万事劳神费心的。”
卫风挑了挑嘴角,这些都不是问题,他自能从别的地方慢慢讨回来,只冲她抬抬手:“胆子不小,敢打趣我了?下去忙你的吧。”
挽翠笑着退出去,正碰着走进来的林甘棠,忙冲他行礼:“给林大人请安。”
林甘棠冲她点点头,走进来站在卫风身边,低头问他:“你们刚刚说什么呢?神神秘秘地凑一堆儿。”
卫风撑着下巴看他,屋子里暖和,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你也说了,神秘着呢,哪能叫你知道?”
林甘棠从桌上的小竹篓里顺手拿了个花生,剥开塞进卫风嘴里:“得瑟吧你就,肯定没什么好事。”
卫风没说话,抬手拽住林甘棠的腰带,往下使劲。
林甘棠忙两手护住自己的腰带:“做什么,快放开,大白天的。”
卫风笑着看他:“林大人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叫你坐下来,老站着不累的?”
林甘棠垂着眼睛,又抓了些花生,坐在卫风怀里慢慢剥了起来,脸上神色淡淡的:“你这几天也是累了,该多吃些。”
卫风嗯了一声,看他想干什么。
林甘棠瞥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奇怪道:“你嘴上怎么了?上火了?你张嘴我看看你的舌面。”
林甘棠面上十分严肃认真,半点不像玩笑,卫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长开了些嘴,说时迟那时快,林甘棠抬手就把刚刚剥下的几个花生皮塞进了卫风嘴里,因为距离太近控制不好力道,手指还撞在了卫风牙上。
卫风:“……”
林甘棠噗地一声笑出来,抱着卫风的肩膀笑得起不来。
卫风觉得自己右边虎牙被撞得酸痛,就像小时候贪吃了凤梨的夜晚,吸气都难受着。他吐出嘴里的花生壳,咂了咂嘴里的奶咸味儿,林甘棠刚洗了头,自己被他抱了个满怀,他笑得肩膀颤抖着止不住,体温一升高更是蒸腾得那香气直往卫风鼻息间弥漫。
卫风舔了舔嘴角,一手固定住林甘棠的腰,一手拽住他的腰带用力一抽解了开来,顺着脊背摸下去,在他挺翘的臀部上狠狠捏了一把。
林甘棠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笑居然就把自己裤子笑掉了,奈何卫风手劲实在是大他挣脱不开,只得一手往后攥住卫风的手腕,歪着头跟他说话,只是这个动作对柔韧性的要求有些高,他倒被自己桎梏住了,跪坐在地上,一手往后伸着,上半身靠在卫风身上,重心不好控制,只好将头抵在卫风肩膀上,呼出的热气都扑在卫风耳边,他先前笑得太厉害,还喘息着,眼角都是绯色,斜瞥着卫风,说不出的情丨色味道:“你,你放开。”
卫风冲他挑眉:“你说相公我错了我便饶了你。”
林甘棠咬着嘴唇,他说不清卫风最近抽什么风,晚上实在有些……太热情了,最开始的时候没经验,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脑子一热只会强上,后来慢慢地卫风也琢磨出些技巧,虽说倒也不会再弄伤他,只是也确实霸道地叫他有些吃不消。
说起来这么个头还是自己开的……
林甘棠想给自己一巴掌。
算了,反正自己好像也享受到了。
不行还是给自己一巴掌吧……
还是算了吧。
林甘棠闷声不吭心里纠结得不行,思来想去不知道该说什么,硬抬起头来狠狠盯着卫风,连啃带咬地吻上去。
卫风真是太可恶了!林甘棠被按住亲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想着,这吃人不吐骨头渣家伙,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