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季夏侧头避开他:“桑鹤鸣,你放开我,我就当今儿我喝高了没这回事儿。”
桑鹤鸣眯了眯眼,把曹季夏翻了个身,用他的腰带把他的手牢牢地绑在床头,接着开始脱他的衣服,裤子。
曹季夏挣了两下没挣开,眼睛都急红了:“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干什么?干你。”
少年的声音还未完全变好,带着些粗粝,他伸手在曹季夏的脊背上摸过去,在肩胛骨上的个伤疤上停留了一会儿,低头在那处轻轻吮吻着:“季夏。”
他记得那是怎么来的,他记得那些年是怎样躲在这个人的怀里讨生活,这个人又是怎样护着他的,这些记忆像一张大网,将他罩在对里面挣脱不出。
但依赖是怎样变成欲望的呢?
想要拥有他,独占他。
想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曹季夏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桑鹤鸣,别这样,你起来。”
桑鹤鸣停不下来,他像着了魔似的顺着曹季夏的脊背吻下来,指尖掠过曹季夏的锁骨,从他胸膛滑下来,像是要数清他的肋骨似的,一根一根摸过去,抚至腰间:“你太瘦了。你冷吗,一直抖着?”
桑鹤鸣把曹季夏抱紧,一手顺着他的股缝往里摸。
“桑鹤鸣,你停下来,你要后悔的……啊”
曹季夏死死咬住牙,额头上青筋都露了出来,他把额头抵在床上,痛得大腿根都痉挛了起来,伏在他身上的少年体温很高,他却好像在冰窖里似的,浑身冒着冷汗,后颈一阵酸胀,像被打了一掌似的昏昏沉沉,胃里又泛着恶心,只想这受刑似的夜晚赶紧过去。
桑鹤鸣抱紧身下那具躯体满满地释放出来,他不断用嘴唇和鼻尖蹭吻着曹季夏的耳畔,他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明明已经得到了,明明已经占有了,心里却依旧觉得空落落的。
“曹季夏。”他小声叫他的名字,“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曹季夏没来。
皇帝桑广晌午用了膳,天气热,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折子,外面的宫女突然来报曹季夏求见。
桑广略一抬手召他进来,一抬眼就看见面色苍白的曹季夏。
曹季夏走起路来很费劲,一步步挪过来流了一身冷汗,他咬着牙跪下身对当今皇上行了礼。
桑广撑着脑袋看他:“怎么回事?谁打你了吗曹大人?别跪着了,去边上挑个喜欢的椅子坐着吧。”
曹季夏试着动了动腿:“起不来了……臣就这么说吧。臣想辞官回家。”
桑广点了点头:“想法不错,不准。”
曹季夏:“皇上,臣真的想辞官。”
桑广沉默了一会儿:“这么着吧,朕同意你休息一段时间,你休息好了再继续上任,如何?”
曹季夏抿了抿嘴角:“这样也可以。”
“没事了起来出去吧,别跪着了,看得人心烦。”
“臣真的起不来……”
“……”
曹季夏走了没多会儿三皇子桑止就来了,他倒了杯茶递给桑广,自己往他腿上一趴,笑得狐狸似的:“你猜猜曹季夏怎么了?”
桑广一把推开他:“你盐吃多了太闲了是不是?起来给我批折子。”
桑止依旧往他腿上趴:“桑鹤鸣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
桑广嗯了一声,已经继续改他的折子。桑止抬手把那折子扯下来扔在一边:“给我点反应行不行?”
桑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要我有什么反应?又不是我儿子。”
桑止抬手摸他的下巴:“我们也生一个吧?”
桑广冷笑一声:“你生的出来吗?”
曹季夏在外面转了一圈,还是走到了卫府门口,他迟疑了一会儿,抬手叩了叩门环,那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林甘棠半张脸来。
林甘棠瞅着他笑了一下:“有事儿?”
曹季夏还在犹豫,院子里又传来卫风恼火的声音:“林甘棠,你把我那一沓银票放哪去了?我看不懂你写的账簿,你给我过来讲清楚。”
曹季夏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他看林甘棠一脸噎住的表情,摆摆手转身走了。
曹季夏在宫里漫无目的的走,走到个小湖边上坐在那发呆,一直到太阳西落,月亮升上来,湖边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又蒸腾着一群蚊子,实在闹得人心烦。曹季夏抬手挥挥袖子,望着黑黢黢的水面心里有些迷茫,好像大家都过得不错,只有自己像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他伸出脚尖点了点水面,看上面泛出一圈圈的涟漪出来,心想着大概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湖水很清澈,曹季夏脱了鞋往里踩,踩着边上的细沙慢慢往湖心走,他抬手推开影影绰绰的荷叶莲花,手上被这种纤长植物的茎刺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有些痒,浸着水有略微有些痛。水已经浸到胸口以上,呼吸变得缓慢又沉重,曹季夏慢慢地弯下膝盖,把头也闷进水里,他吐出几个泡泡,水影斑驳,他看着自己的头发在水里飘散开来,有鱼在眼前游过,滑腻的鱼尾扫过脸颊,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有意思,正要把手伸向那条鱼的时候一股非常大的力气揪住他的后颈把他从水里拎出来,曹季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使劲往岸上拖去,一路上呛了好几口水,咳得止不住,他觉得自己被狠狠甩在岸上,背后的石头硌得他生疼。
桑鹤鸣抓着他的领子,两道英挺的眉毛皱得死紧,他冲曹季夏吼道:“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要……”他突然卸下所有力道,手指插进头发里,焦躁地走了几圈,闷声问:“你这么讨厌我?你宁愿去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吗?”
曹季夏有些愣,他没想到自己去玩个水玩出这么大动静出来。
桑鹤鸣在他面前坐下,少年抬手抓着曹季夏的衣襟,他还太年轻,他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要怎样留住身边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喜欢在下面,那我在下面行吗?”
曹季夏:“……”
桑鹤鸣抬手把曹季夏抱住,埋在他颈间蹭了蹭:“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了,别离开我。”
曹季夏皱了皱眉在他身上嗅了嗅:“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
“喝多了,一醒过来就来找你,看见你往水里闷。”他紧紧抱住曹季夏,眼睛一闭眼泪就淌下来,他抓住曹季夏的手指抵在自己胸前:“这里,很痛。”
桑鹤鸣抬手抹了抹眼睛,声音哽咽着,又委屈又难过:“你要是打算养到一半放手?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带我回家呢?”
曹季夏听到“回家”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缩,眼里止不住地酸涩起来。
桑鹤鸣定定地看着他,眼睛有些红:“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曹季夏撇过头去:“鹤鸣,你现在还小,还想不清楚,以后你要娶亲的,等你有了自己的家就会忘了我了。”
“我不会娶亲,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桑鹤鸣捏着曹季夏的下巴叫他看着自己:“卫风十七的时候都是尚书省的卫大人了,他跟林甘棠现在也不是好好的吗?我不小了,真的,曹季夏,我不小了。”
曹季夏垂着眼睛。
桑鹤鸣把曹季夏的手捂在自己脸上,一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你看,你眉心皱得那么紧,你也很难过,你也不想离开我,曹季夏,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呢?”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有水珠顺着桑鹤鸣的指尖流了下来,热量流失得太快,他甚至反应不过来那究竟是水珠还是眼泪,他凑上前去咬伤曹季夏的嘴唇,把他的颤抖他的呜咽通通嚼碎了咽下去。
“曹季夏,跟我在一起吧。”
“曹季夏,别离开我。”
“曹季夏,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