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掀开眼皮子看了几下。
跟前的男人长得像一只白斩鸡。头发有些凌乱地束在脑后,五官偏小,长得还算清秀。
若不是他那一身细皮嫩肉,其实放在大泉村里面根本不出彩。
不过本来就因为受了惩罚,加上他的腿一直在家里面养着,这还是叶白柚第二次见他。
叶白柚嫌弃:“娄文才?”
娄文才仿佛没看见,笑得柔情蜜意:“我正要去找你呢,阿柚要去哪儿呀?”
“阿柚!”叶白柚眼睛圆瞪,天灵盖正中一击。那鸡皮疙瘩从上到下,没带犹豫的,瞬间起了满身。
他搓着自己的胳膊,快速后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叶白柚没什么跟他好说的。即便是以前有纠葛,那也是以前的事儿,是原身的事儿。
何况上次他还挨了鞭子,都有仇了,这人还凑上来。
脸皮着实有点厚啊!
“阿柚,我有事跟你说。”
叶白柚一提步,后面的连忙跟上。
就在此时,隔壁的门忽然打开。
邻居杜鹃婶子伸了个脑袋出来。视线跟自己一对上,叶白柚清楚的看见婶子脖子后缩,立马咚的一声将门关上。
叶白柚脚步加快。
娄文才托着缓慢一条腿,声音愈发地大:
“阿柚!”
“阿柚,你等等我啊。”
叶白柚眼中厌恶一闪,看来这人是不追着自己不罢休了。他索性转身,不打算再去长安家。
“我没什么跟你好说的。”
娄文才捂着心口,就差对天发誓。“阿柚,何必这么绝情呢?你以前那么爱我,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说着,他露出高高在上的神色,施舍一般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叶白柚无语至极。
这男的耳朵听不见是吧?
“我说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我现在无关!”
两人此时处于村子的大路上。叶白柚后面正是邻居杜鹃婶子家,再往前几步则又是一户人家。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子跟哥儿在这纠缠,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被传出什么来。
叶白柚说完,小白脸儿脸色一变。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是学的是谁,看着怪模怪样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娄文才那一双乱糟糟的宛如野草一般的眉头凌乱拧紧。生气生的跟一个**似的,双眼鼓起,凹陷的面颊突出。
要放在夜晚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吓人呢。
“难不成你聋了?”叶白柚轻嗤,迅速往家里跑去。
娄文才怒喝:“叶白柚!你给我站住!你敢不听我的话!”
能得你的,听你话个屁!
叶白柚加快速度,一下子呲溜进自家的院子。
娄文才忙追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伤还没好,脚有点跛。
跑不过算了,他边跑还边吼:“再不给我站住,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他就是个常年待在屋里的书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个娇小姐一样,哪里跑得过上山下河的叶白柚。
院子的门一关,叶白柚见这小白脸要拎着衣服就要翻篱笆。他抄起一边的扫帚往身前重重一放。
“你爬一下试试!”
娄文才脸一下子黑了。本就不大的眼尾向下,五官被他挤成了一个麻乱的饼。何况本来就瘦,原本的六分清秀就成了全然的丑陋。
对于叶白柚这种最是颜控的人简直就是辣眼睛。
他扬着扫帚:“你走不走?不走我打人了!”
娄文才鼓着眼睛跳脚:“你敢!”
叶白柚嗤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这是擅闯民宅。放在官府是要被抓的。”
娄文才却是左耳朵进都没进叶白柚的话,自顾自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是当时真就是形势所迫。”
“是我大伯逼我答应的!”
叶白柚:“哦。快点滚,我没工夫跟你耗!”
现在叶白柚不像是以前时时刻刻要纠缠在自己身边。现在的他神采飞扬,连眉梢都舞动着活力。他眼睛清透澄澈,有些能看了。
虽然他现在很黑,但是娄文才自己知道叶白柚长得本就不差,加上现在他周身散发的一种铿锵而又干练的气质。
或许现在可以勉强将他娶回家。
只要叶白柚好好伺候自己,他不会对他太差。
一番想法后,娄文才面上竟然带着些怀念:
“阿柚,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以前你对我的好,我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哦,那你把以前我给你的东西还给我吧。”
叶白柚面无表情,对篱笆外的人不想多费唇舌。
娄文才满脸震惊,那双眼睛撑开得能跟长安半只眼睛相媲。
“怎么,赖着不想还?”叶白柚看他穿着斯文人的皮说着不要脸的话,直接张嘴细数:“来算算,这些年我都给了你什么东西。”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我每年的压岁钱都会被你拿走。”
“再说每年的零花钱。你从我这拿走的,林林总总算下来也有二三两了吧。”
“还有你每年买书,会问我要钱。再加上我给你缝的衣服,做的鞋子,都是用的最好的布料。那即便是算成衣加上手工费,这一件算下来也有两三百文。”
“还有……”
娄文才双手猛地往篱笆上一拍,心中震怒:“还有什么!叶白柚这难道不是你应该给的吗?”
手一疼,惊怒瞬间散去。
娄文才像是找回了那凌驾于人的气势,他松开攀附在篱笆上的手,有模有样地背在身后,站的笔直。
他做作道:“你自己心甘情愿,与我何干?”
叶白柚瞧着他肩膀一高一低,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丑得伤心。还没他大哥随便一坐好看呢。
他不想跟这**掰扯,干脆进屋端了一个小板凳出来。就这么往地上一放,直接坐上去。
想了想又缺点瓜子儿。不过家里没有吃的,索性将窝里睡得正熟的小璟提溜着抱进怀里。手在猫脑袋上一摸一摸的,等着这人表演。
娄文才见状,以为他是愿意听自己说。
身板挺得更直,侧着一张脸对着叶白柚。下巴微扬。
叶白柚觉得他就差一本书,然后可以对日朗诵。
还是个喜欢装的。
叶白柚指腹贴着猫爪爪,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催促道:“有屁快放,没屁快滚。”
果真,**开始叫。
娄文才袖子一甩,对着叶白柚呵斥:“粗鲁。”
“恶心。”叶白柚慢悠悠回他。
得亏今天天气好,这会儿坐在院子里,正好晒晒秋日的太阳。也就勉强不嫌弃这**聒噪不聒噪了。
娄文才在村子里一向是有名有姓的人。他自认为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因为他天生就比这些泥腿子高人一等。
叶白柚这个小土哥儿偏安一隅久了,就像在池塘里靠着嘴皮子取胜的王八,上不得台面儿。
现在他家里只有他跟他的阿爹,阿奶,阿娘这些做事儿的都不在了,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或者哥儿操持家务。
所以身体一好,娄文才就赶紧出来找叶白柚。
不管是不是王八,他只需要他在家做他该做的事儿就好。
娄文才无视叶白柚的话,清咳几声继续:
“我在家思忖良久,觉得阿柚对我的情谊我不能辜负。所以,我来直接接你为我娄家小郎。”
“你年纪也二十了,村中哥儿没有谁逼你老……”
娄文才越说,叶白柚脸上的讥讽越明。
“叶哥哥不可以!!”
嫩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叶白柚抓着扫帚挡在门口,对着那想顺势进门的人虎视眈眈。
将长安家三个小孩放进来。娄文才这不要脸的跟着动,叶白柚将扫帚往地上一挥。掀起的尘土沾染了那身青色的衣袍。
“你!叶白柚你别不识好歹。”娄文才在叶白柚关门之时,快速上前去拉叶白柚的手。
叶白柚刚想一巴掌拍过去。
娄文才却“嗷呜一声”向后跳起,摔坐在地上。
叶白柚哈哈大笑,连带着后面几个小孩也忍不住。
“看看,连我家的猫都看不下去了。”叶白柚脸色霎时一边,直接将扫帚往篱笆外打,“小郎,狗屁的小郎,你怎么自己不去当小郎呢?”
小郎就是哥儿给人家当妾,在农家一般都是一妻一夫或者一夫一夫。除非是家里的人生不出来,才会有人再娶一个。
但这种情况极少,因为庄稼人养不活那么一大家子人。
所以,娄文才说的这话,叶白柚只觉得他脑子坏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叶白柚你竟然如此辱我!”娄文才蹬着腿儿趔趄后退,灰头土脸的,手指还倔强地哆嗦着指着叶白柚,“我给你机会进我娄家门,你却不知好歹。”
长安三个小孩就蹲在叶白柚的身后。
娄文才这村子里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读书的人。平日里,他们小孩接触不到。
这会儿看了,才知道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像他们阿爹那样。
“我不知好歹,我看你是不知好歹。”叶白柚抓着扫帚往外一扔。
“你这咕叽咕叽也说完了吧,我听着这耳朵就像这蚊子嗡嗡嗡的吵着慌。”
“我说了,我给你的那些钱财都是你哄骗的,你不是说要十倍百倍还给我吗?怎么现在还不了?”
“哦,我记得我这里还有你的借据呢。”
“要跟我去里正那里对峙吗?正好我叶家现在也揭不开锅,缺的就是你手上那点钱。”
叶白柚眼珠一转:“没钱也行,你那每月领的粮也是够的。”
说着,叶白柚做势要进屋。
“叶哥哥他跑了!”
“叶哥哥好厉害!”
“叶哥哥威武!”
不愧是兄妹,一人一句。叶白柚笑着揉了揉三个人的脑袋,将小璟放在凳子上。
“叶哥哥,他是不是被打傻了呀?”长安摸着猫猫头,仰着头一脸迷惑。
叶白柚捏了捏他的脸。“他不是被打傻的,他本来就是那么蠢。以为读了几点书,就心高气傲看不起人。世界上最不缺他这种井底之蛙。”
李长安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决定回去将这事跟阿爷说一下。
叶哥哥一个人住在这边,他是个哥儿。即便是再泼辣,面对汉子的时候,总会少了一些力气。不怎么安全。
而那个娄文才则需要好好敲打敲打。
“以前娄家的阿奶还有娄文才的阿娘在的时候,娄家的男人从来不干活。”
“尤其是娄文才。我听阿爷说,他吃饭顿顿都要他家里人给他端过去。我还经常听见他还会骂他的阿娘跟阿奶呢。”
叶白柚:“所以这样不敬父母的人出来,读个书又能有什么用呢?”
“就是!所以叶哥哥你不要答应他。”
叶白柚眼中笑意一闪。怪不得小孩要说这么多,敢情是担心自己脑门一热去做了那恶心家伙的小郎。
“放心吧,不会的。”
——
没了捣乱的人,长宁跟长宜守着猫猫玩儿,叶白柚则进屋将洗好了的半大的水缸搬出来。
家里大水缸又那么几个,这个他看是放在角落又没用。与其落了灰,倒不如让它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
水缸通体褐红色,肚子大,到叶白柚膝盖高。重量不算轻,叶白柚纯粹是将他往外滚动出来的。
“叶哥哥,你弄大缸子干嘛?”
长安在一旁想动手帮忙,被叶白柚挡开。
“过去一点,小心压到脚。”
“我想给小璟多抓些泥鳅鱼什么的养着,免得它一天馋。”说着,叶白柚抓着缸口将其立起来。
“你们在家里玩儿,我去打点水回来。”
“我帮你。”长安跟着叶白柚,手上抓着剩下的那个桶。
路过院子,两个孩中间,小璟在转着圈圈玩儿尾巴。
小家伙被养得好,即便是没有洗澡,毛毛也顺滑又光泽。
加上又是个小懒虫,除了小孩过来跟它玩儿的时候动两下,平时不是趴在院子里的木头上,就是睡在叶白柚的膝盖上。如此一来,倒也长了点小肚子。
虎头虎脑的,尤其可爱。
缸里水打满,叶白柚还弄了些浮萍放在水缸里。
“好了。”
手指拨弄几下绿油油浮萍,叶白柚手上沾了水珠。
他的手好看,是那种匀称的纤细。像葱白,由粗到细。若是再白一点,瞧着指定不差于是一双拨琴弄弦的手。
指尖的水滴随着他动作的抬起,又叮咚一声落入水中。
闲着也是无聊,叶白柚干脆进屋将采来的菌子拿出来清理。
长安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蹲在叶白柚的身边。一边帮他拿掉菌子上的枯叶,一边道:“叶哥哥,你知道娄文才家的事儿吗?”
叶白柚使着菜刀,将菌子的泥脚刮掉。
“我都没去村子里,怎么知道呢?”
李长安想到娄文才刚刚那德行,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气鼓鼓道:“娄家全家逃难,留下老人在家。现在伺候娄家男人的都不在了,娄家现在尽数都在想主意。”
“小小年纪,知道还挺多。”叶白柚嘴角微弯,“不过我爱听。”
李长安挠挠头,还以为叶白柚会因为自己过于关心别人家事儿而不喜呢。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叽里咕噜,尽数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倒了出来。
“叶哥哥,娄家的汉子,除了娄大伯,其余的都在相看。”
“娄文才的爹老实,家里几乎就是娄文才做主。如今说要给它找个知心人,他也不敢说什么。”
“我看他是巴不得。”叶白柚想到记忆中见过的娄家夫郎那个样,整天苦哈哈的伺候那爷俩,不见得娄家对他多好。
长安点点头。
“诶?上次听娄家老二,那娄长贵不是有媳妇儿吗?”
“有是有,不过那是灾荒那会儿了。而且这次也没看见他夫郎跟着回来。”
叶白柚轻叹:“那就应该是没了。”
“嗯。”长安也低落下去。
不过很快,他摘着菌子里的落叶又继续:“娄家打得就是让人伺候的注意。”
“现在灾荒,谁家都没有钱粮。人家愿意嫁?”
每次领粮食,都是娄家那一家子最积极。尤其是快到领粮的后面那几天,娄家几个男人看着简直就是饿了几天的样子。
“他们都懒,习惯了家里人端着饭菜送到嘴里的样子。”长安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
叶白柚见小孩皱着个眉头,满是嫌弃。他莞尔道:“那长安以后娶妻生子可不能这样。”
长安面红耳赤:“叶哥哥!我才不会这样的!”
“是是是,长安才不会好吃懒做。”
“我们也不会!”长安后头,两个小孩虽然一直不说话,但是这会儿听了长安急了的声音,也跟着抢着说道。
叶白柚哑然失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所以啊,叶哥哥你以后嫁人也要仔细看看,可别进了娄家这样的人家的门儿。”
叶白柚弹了他个脑瓜子:
“原来你是拐着弯儿地提醒我。”
“嫁人,早着呢。”
“那也不行!”长安急了,他蹲在地上像个小菌子,默默往叶白柚身边挪动了几许。
瞧了下弟弟妹妹,长安压低声音:“叶哥哥,你不能“讳疾忌医”。”
叶白柚闷笑一声,看小孩严肃的模样觉着有趣,也不打断他。顺着他的话道:“我怎么就“讳疾忌医”了?”
“不能因为一个男人伤了你的心,你就不打算嫁了啊!”
“好汉子多的是,叶哥哥你……你现在年纪正好,要是你愿意,我帮你问问我小爹爹。”
叶白柚见他迟疑了,幽幽道:“我真的年纪大吗?”
长安默默挪开了一点:“他认识的人多,咱们家帮你相看?你说可以不?”
说完又左右看了看,像在跟他谋划什么大事儿。
叶白柚放了菜刀直,巴掌糊他脑袋上乱揉:“小小年纪,想的都是什么事儿!”
长安被他弄得没蹲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立马重新爬起来,拍拍屁股,还有些委屈:“我说的是真的,我想了好久呢……”
叶哥哥年纪大了,他小爹二十岁的时候都有他了。他怕叶哥哥再留下去,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呀!
“小大人似的,一天天吃好玩儿好就行,哪里有那么多的烦恼?”叶白柚调侃。
“叶哥哥,我说真的!”长安干脆双手抱住膝盖,双目凝视着叶白柚。那眼中的真诚仿佛要化为实质,就想要叶白柚信任他。
“我也说真的。”叶白柚重新拿起刀,“年纪轻轻想这么多,小心以后没有头发。”
叶白柚明晃晃的恐吓。
李长安一下子捂住了脑袋,面露挣扎:“才不会。”
“啧啧啧,也不一定呢,小长安。”
后面两个小孩一听,这还得了。双双不摸手下的猫猫了,一左一右扑过来,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李长安的脑袋。
“哥哥啊,没头发了……”长宁瘪嘴,小姑娘看着委屈极了。
李长安被弟弟妹妹压住了肩膀。一个还行,两个他就蹲不住了。
他脖子后仰,带着长兄的态度:“阿弟,快给阿妹拉起来,我要支撑不住了!”
长宜笑嘻嘻,蹬着两腿儿还继续往他身上扒拉:“阿兄,背!”
长宁有样学样:“阿兄背!”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李长安索性不撑着了,抓着两小孩往地上一滚,就这么闹起来。
叶白柚刚想劝,但地上翻滚的三个小孩衣服已经全沾了灰尘。
索性,玩儿就玩儿吧。反正回去挨打的也不是他。
叶白柚带着恶劣的想法,慢悠悠翻着筛子里的菌子。
靖安府应该是靠着南边,没了干旱,进入秋天就开始了多雨的模式。这不,叶白柚才将手上的菌子收拾完,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跟撒糖似的,小水珠绵绵密密往下落。
“叶哥哥,我们回家去了。”长安将自己的弟弟妹妹身上拍干净。随后自己站着不动,四只爪子在他的身上胡乱拍打。
叶白柚看着这好玩儿的模样,柔和了眼角:“回吧,注意安全啊。”
长安牵着两个小的:“知道了,叶哥哥。”
——
小孩一走,叶白柚目光落在还在院子里傻愣着的小毛球。
“小璟,你是不是也行动不便呀?”
小璟睁开困顿的猫瞳:“喵嗷——”
“是呀,那看来还要我帮忙挪一下咯。”
“喵唔——”
叶白柚见它给自己应声儿完了,还傻啦吧唧仰头盯着天上。小舌头伸出来,舔着嘴边的毛毛。
“你就不怕你成个泥做的毛团儿?”叶白柚抓着两只毛抓起拎起来,像拍小孩一样给它拍灰。
“不是说猫咪怕水吗?你不怕?”
小毛团儿乖巧地坐在他的手臂上,尾巴轻动。
叶白柚手腕被蹭得有些痒,干脆抱着它进屋:“既然不怕水,那我就找时间给你洗个澡吧。”
“洗香香,煮汤汤。”
“喵……嗷……”
“还不乐意了呢。”
“吱呀——”
进了房间里,叶白柚没看见自家院子的门被推开。伴随着木门的声音,一只脑袋从外面半露出来。
仔细一瞧,是一个鸟头。
眼皮眨动,弯钩一样的鸟喙在门上轻轻磕了磕,与木门奏出了闷沉沉的声音。
不过,叶白柚没听见。
大鸟又将脖子移过来些许,脖子上的一圈白毛毛上光滑,细看还沾着不少的小水珠。
见其中的人没出来,大鸟尖利的声音犹如破空的箭矢,直直地撞入无屋里人的耳朵。
“呋!!”小毛球顿时炸了!
作者有话说:
篓子:“粗鲁!”
柚子:“恶心!”
篓子:“王八!”
柚子:“**!”
小璟:“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