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今日无课,方书玉请了张旭尧吃饭。
菜品丰富,卖相清寡,看着味道一般。
方斐取了红酒,却被张旭尧一挡:“家宴就随便点,换白的吧。”
方书玉酒量一般,几乎不碰白酒,如今听了这话,不算强大的气势又弱了几分。
开了酒,他给张旭尧满酒,倾斜的瓶身被人一抬,张旭尧说:“我来。”
方书玉将自己儿子强塞给张旭尧本就心虚,如今自然殷勤,他绕开那手继续倒酒,却再次被人阻止。
宽大的手掌握着瓶颈,男人的声音沉和清晰:“应该我来。”
在张旭尧平静的注视中,方书玉心里微微抖了一下,他放开手坐回椅子,笑容僵硬地客气道:“那就麻烦张老师了。”
长方形的餐台,方斐被安置坐在张旭尧身边,他看出了方书玉的尴尬,适时伸出手:“要不还是我来……吧。”
张旭尧轻飘飘的一个目光,就让方斐打了个磕巴,没有片刻地犹豫,他就选择站在了“恶人”的那边,乖乖坐好,双手放在膝上。
张旭尧给方书玉满了酒,又自斟一杯:“方老师,这杯我敬你。”
酒波晃动,杯子压了半寸,张旭尧一饮而尽。方书玉被迫紧随其后,一杯烈酒入喉,拧起了好看的眉毛。
方斐赶紧送水过去,转头又为张旭尧散开了喉下的扣子。
稍稍淡了喉间的火热,方书玉问道:“这阵子,方斐没给张老师添麻烦吧?”
“没有。”方斐抢答,他在桌下用膝盖蹭了蹭张旭尧的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没有。”张旭尧放下筷子点了烟,“最近方斐……”目光送到身旁青年的脸上,“很乖。”
方斐长舒了一口气,殷勤地给张旭尧布菜,对面的方书玉也稍稍放宽了心,将自认还算拿手的那道菜向张旭尧的方向推了推:“小斐能跟在张老师身边我就放心了,以后你该怎么管教怎么管教,我这个做家长的都同意,没意见。”
夹菜的手一顿,方斐蹙眉,这话他听着耳熟,是以前张旭尧来家访时方书玉的原话。
张旭尧的手臂搭在方斐的椅背上,手指轻扫他细软的发丝,眼中藏了一点笑意:“不需要什么管教,和以前一样就行,我那,卷子很多。”
方书玉赞同:“小斐,你有空多与张老师温习功课,结业成绩也能漂亮点。”
方书玉与张旭尧碰杯,只有方斐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晚餐过半,张旭尧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给了方书玉。
方斐翻了个白眼,刚刚做完家访,两人这是又要学术研讨了。
却听张旭尧沉和的声音绕在耳旁:“这个袋子里是我全部的资产,不动产权证、投资理财明细和现金存单,以后这些就交由方斐保管了。”
在两个方姓男人骤然而至的惊讶视线中,张旭尧又拿出了一张存折放在方书玉面前,“这是我的聘礼,存了个吉利数字,方老师看一下喜不喜欢这个数字。”
“张旭尧……”方斐轻轻去拉男人的衣袖,“不用这样。”
不断翕动的眼睫被指腹轻轻碰了一下,张旭尧一如既往地要求:“听话。”
方书玉此时才从震惊中回神,他赶忙将存折推远:“张老师,不需要这样,这是封建陋习。”
“是俗,但这件事总需郑重一些。”张旭尧将红色的存折放入方书玉的手中,“也算讨个吉利。”
方书玉下意识展开存折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顿时睁大眼睛,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方斐哪值这么多钱?!”
方斐虽然也惊讶于张旭尧的骚操作,但却不爱听这话,他起身绕过桌子,轻声嘟囔:“哪有当爸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你上次还说我长得还行。”
当他的目光同样也落在那张与手掌一般大小的存折上时,唇边的声音忽然断了,没了下文。
认真地数了存折上8的数量后,方斐不得不认同方书玉刚刚那句很不得体的话,确实自己好像和这个数字有些不对等。
合上存折,连同另一个文件袋,方书玉都交还了张旭尧:“张老师,谢谢你的用心,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方斐能够幸福。”
“好。”张旭尧也不强迫于人,缓缓饮了杯中的酒汤,酒尽落杯,他一字一句地说,“那方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人了。”
身旁的青年闻言,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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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方斐洗碗,问陪在身旁的方书玉:“秦三现在怎么样?还在绝食?”
手中的餐布被缓缓攥紧,方书玉沉默片刻后岔开了话题:“小斐,我有东西给你。”
话说得神秘,方斐越发好奇,追问了一句就看到了方书玉泛红的耳根,与那日在咖啡厅中的红晕别无二致。
“就是……情趣的,你努努力,将张老师的心拢住。”
福至心灵,方斐忽然想到了那日方书玉口中“绝妙”的好主意。
“我不要。”方斐迅速拒绝,不用加持“情趣”张旭尧已经要了自己的半条命,要是再加码,自己还能从床上下来?
方斐匆匆擦干手,企图开溜,却被方书玉拉进了他的卧室。
文雅的男人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打开柜子,轻声劝道:“很贵买的,别浪费了。”
他去翻那只袋子,上次秦三只用了两件东西,余下很多没用。
伸进柜子中的手忽然一顿,指尖像被什么烫了,迅速抽了回来。
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拆了包装,似乎用过。方书玉费力回想那晚,惊恐地意识到,在他极致欢愉的时刻好像感受过一些不同的触感。
啪!柜子又被合上,方书玉神情尴尬,脸上的红晕又重了一层:“下次爸爸再拿给你,这回有张老师在,不方便。”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好少,捂脸。
明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