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方斐偷瞄了几次张旭尧的公文包。
等红灯时,这只包被塞入了他的怀中,张旭尧抬了抬下巴:“看看你的东西。”
“不是我的。”方斐有一点脸红,眼睛亮晶晶的,“我只是有一点好奇。”
拉开公文包的锁链,里面是厚厚一叠证件,方斐取出来逐一翻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你怎么有这么多房子?还都是不同城市的。”
合上一本,随手又翻开下一本, 方斐照例扫了一眼房本上的登记信息。
文字入目,方斐微微一怔,他揉了一下眼睛,拿近房本儿。
视距越来越短,在即将对眼儿之前,方斐骤然看向正在开车的张旭尧。
男人淡淡瞥来一眼:“怎么了?”
“为什么上面是我的名字?”
房屋信息中,城市与小区的名字莫名透着陌生的熟悉感,方斐即将死去的记忆忽然垂死挣扎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我前段时间在旅游节目中看到的那处楼盘吧……”
“是。”张旭尧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驶过一个急弯儿,“上次你说那里海景不错,住在那儿一定会很放松。”
“所以你就买了那里的房子?用的还是我的名字?”
张旭尧轻轻“嗯”了一声,衔了一根烟入口:“等你放假了,我们可以去度假。”
方斐冰凉的指尖儿缓缓放在了扶在方向盘的手臂上,张旭尧点了烟,平直的唇角勾起了一点弧度,车子滑行得轻快了很多。
“张旭尧,”方斐的声音有一点抖,“所以我现在背了多少贷款?每个月需要还多少?”
车子在路上猛然一偏,随即又回归正轨,张旭尧拨开小臂上的那只手,咬着牙说道:“你背了一辈子的债,还都还不清。”
说完仍不解气,一掰方向盘,车子停在了路边,解开方斐的安全带,将人拉到身前。
目光送过去,却看到了青年眼中的笑意,下一刻张旭尧的下颌被柔软的脸颊轻蹭了一下,倾身过来的方斐小声取笑:“惹怒张老师还是挺容易的。”
张旭尧咬着烟垂眸看着眼前极漂亮的青年,伸手用力在他细软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才笑了出来:“说不定我真让你负债累累了呢?”
“张老师那么有钱,还差这点儿仨瓜两枣。”方斐在张旭尧的肩上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枕着,“房子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
张旭尧摘了烟,送到窗外弹了弹烟灰,话散在涌进车内微凉的风里:“有‘功’还不简单。”
方斐最近经得多了,即便那点“下流”藏在高深莫测的话中,也能瞬间会意,他微微脸红,选择装痴扮傻,转而问道:“方老师,你怎么这么有钱?辛勤的园丁搞歪风邪气了?”
方斐的脑壳被敲了一下,张旭尧歪在椅背上懒懒开口:“搞你算不算歪风邪气?”
青年微愣,然后笑着指责:“张旭尧,你好粗俗。”他并没有坐回副驾,而是极感兴趣地又问,“所以这些钱都是因为你做保镖赚来的?”
放在方向盘上的拇指轻轻摩擦皮革的纹路,烟雾缭绕之后的目光有些晦涩:“人在不惜命的时候,赚的钱可能就会多一些。”
宽大的手掌落在方斐绸缎一样的发丝上轻轻抚摸,张旭尧极淡的声音绕在狭小的空间内:“放不在明面上的事情来钱快,上大学之前我就已经有了些存款。后来又兼职做了专业保镖,经历过一些险情,完成任务后报酬拿得极高,我们保护的人非富即贵,跟着他们总能看到一些商机,陆续做了一些投资,就现在这样了。”
方斐离开宽厚的肩膀,转视男人:“经历险情拿到极高的报酬?所以这些都是用命拼来的?”
张旭尧咬着烟轻笑:“还有脑子。”
玩笑很无趣,方斐没笑,他拿起那些散落在座位上的证件,忽然便觉出了沉重。
“你不是最喜欢命令人吗?”方斐看向窗外寥落的景色,“今天怎么学好了?”
“……命令?”
张旭尧缓缓吞吐了一口香烟,思忖了片刻,他伸手搭在青年的后颈上轻轻一钳:“方斐。”
清澈的眸光望了过来,四目相视时,男人命令,“过来,吻我。”
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方斐凑近得很急,柔软的唇贴上来又匆忙拉开距离,青年小声提着要求:“可以只接吻,……不做吗?”
后颈上的手微微用力,方斐被迫再次靠近,冰冷的唇急迫地汲取着他的热意,张旭尧的声音压在极小的缝隙中:“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亲得好就不做?”
“嗯。”
“骗人,哪次亲得好之后我逃得过?”
“你也可以试试不好好亲。”
散在车里的声音更委屈:“亲的不好你更会罚我。”
常年严肃的男人又被逗笑,按灭香烟,放倒座椅靠背,在细密的吻声中,他再一次教授自己曾经的学生:“所以,以后再别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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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完全黑,路上来往的车辆频繁,两人最后没做,只是方斐的嘴角和喉咙很疼。
他再一次讨厌一切大的东西,尤其与张旭尧有关的。
被喂着喝了一口水,方斐爬起来先为张旭尧整理好了衣服,才将自己令页口中的手拉了出来,泄愤的在坚硬的茧子上咬了一口,才系好了自己的叩子。
可张旭尧依旧不做人,茧子顺着齿贝向内一滑,又压上了温热的柔软。
方斐想骂,却只能呜咽,又不舍得狠咬,直到被人欺负透了,才抹了一把唇上的晶亮,轻声骂了“变态”。
张旭尧心情不错,揉了一把方斐的脸颊,终于再次发动了车子,看着男人英俊的侧颜,方斐的目光慢慢暗淡,什么时候分手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懊悔,不应该收缴了秦三的补给的,那他就能多顶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