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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闻嘉没说满意不满意,只道:“快被你哄得找不着北了。”
池镜轻笑一声,问他:“那我哄你哄高兴没?”
“都找不着北了,你说我高不高兴。”
池镜摸着他的耳朵,说:“高兴就好。我们闻嘉以后都要这么高兴。”
池镜老这么不着调不为别的,就是想哄余闻嘉,想让他高兴。藏着自己感情的那么多年可能都不开心,池镜现在当然要把自己能给他的都给他,让他时时刻刻都开心。
池镜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从耳朵抚摸到脸颊,轻轻地、温柔地触碰着他。
余闻嘉微微侧过头,在池镜的手腕处吻了一下。
池镜笑了笑,摸着他脸说:“这脸挺嫩,到底是年轻,滑溜溜的。”
余闻嘉嗤笑一声,把他搂进怀里,“你怎么说不上两句就开始不正经,没个哥哥样儿。”说着低下头脸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说得你脸多糙似的,不也滑溜溜的。”
“这会儿想起来我是哥哥了?”池镜挑了下眉,“不是不让我把你当弟弟吗,怎么还自己打自己脸呢。”
余闻嘉笑着没说话。
池镜仰头看着他:“那哥哥问问你,什么叫‘不正经’?我以前很正经吗?”
“以前也不是很正经。”余闻嘉说,“这一趟来,特别不正经。”
池镜笑出了声。
他骨子里就不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对着余闻嘉这个“真正经”,不正经可太正常了。
因为逗弄余闻嘉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他乐在其中。
“你不喜欢啊。”池镜下巴在他锁骨中间那块蹭了蹭。
余闻嘉沉默了片刻,说“喜欢”,又沉默了片刻,说:“但不是很受得了。”
“受不了啊?”池镜眼底有很浅的笑意,“那我再正经回去?”
“不许。”余闻嘉微微收紧搂着他腰的胳膊。
“许不许的都正经不回去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池镜哪舍得再冷着余闻嘉,他在余闻嘉下巴上亲了亲,“我本来就该这样。”
两人又抱了一会儿,余闻嘉该回医院了,池镜也要准备出发去县城。
“到县城了给我发个消息。”余闻嘉说,“上飞机前也发个,下了飞机也发个。”
池镜笑了:“好的。”
池镜开车送余闻嘉回了医院,两人在医院门口道别。
余闻嘉解了安全带,倾身靠过来吻了吻池镜。
“路上小心点,慢点开车。”
“记得每天给我报个平安。”池镜说,“等你回来。”
池镜晚上八点半的飞机,中午从这边出发,到机场的时间还算宽裕。他在县城还了租的车,然后重新叫了辆车赶去机场。他给余闻嘉发的两条消息余闻嘉都没回,医院那边肯定还很忙。
池镜落地已经半夜了,这一天一夜都奔波在路上,到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没洗澡就直接睡了。
好在这两天是周末,明天不用早起。
池镜前两天麻烦了陆思远,打算请他吃顿饭还个人情,他打电话约陆思远吃饭,陆思远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多大点儿事啊,还用这么客气。”
池镜笑道:“不说这事,上次你带我出去露营,这一顿我总得还吧?”
陆思远笑了声:“那成。”
池镜跟他约了个时间,说:“那就这样,不打扰你忙。”
池镜刚要挂电话,陆思远开口叫了声:“池镜。”
“嗯?还有事?”
“你……”陆思远语气略带迟疑,“你跟闻嘉,你们俩在一起?”
“嗯,是的。”
“结婚了?”
“对。”
陆思远笑了笑:“我听李彻那货说的,他说他昨天见着你了。”
“我想也是。”池镜笑了下,“除了他没别人了。”
“其实我也有猜到一点。”陆思远说,“上次去露营……你俩就在一块了吧?”
“那时候还没有。”
电话那边的陆思远挑眉梢微挑,有点意外:“看着不像。”
池镜笑道:“确实没有。那时候……算还在磨合吧。”
“那你俩结婚挺快啊。”
“是。是有点快。”
陆思远对池镜早没那方面心思了,说话也挺坦荡:“说实话,有点没想到你会结婚,还是跟个男生。”他笑了笑,“真的挺意外的。”
池镜说:“我也没想到。”
“不过对象是余闻嘉,好像又没那么意外了。”陆思远说。
池镜笑了声:“怎么说?”
“感觉吧。感觉你俩在一块,别人插.不进去,那次生日你坐他旁边我就有这感觉。不说这个,单说闻嘉,那么优秀,你俩能在一起也不奇怪。”陆思远停了停,感慨道,“挺好的,能遇到对的人是很难得的事。”
池镜“嗯”了声,说:“是这样。”
余闻嘉是第四天下午回来的,落地的时候池镜还在上班,没能去机场接他。他出差近一个月,今天两家人要聚一块吃顿饭,就在老爷子那儿。
池镜加班,是最后一个到的。
老爷子住的院子大,吃饭的地方是单独的一间屋。池镜姗姗来迟,走进屋里视线扫了一圈落在余闻嘉的方向。余闻嘉从池镜进来就一直看着他。他旁边有个空位,那是池镜的位置。
池镜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径直朝余闻嘉那边走去,他走到余闻嘉身后摸了摸他脑袋,轻声说:“可算回来了。”
余闻嘉帮他拉开椅子,池镜把外套脱了挂在椅背上,坐下后抓着余闻嘉的手摸了一下,说:“穿太少了。手那么凉。”
他们这不比云南,这个季节温度还没高到需要穿短袖的程度,这屋里坐的一圈人穿的都是长袖,就余闻嘉一个人穿了T恤。他在飞机上就穿的这一件,到家没换衣服,也没加件外套。
“不冷。”余闻嘉说。
两个人的手都在桌下,没人看见他们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上次发烧的事忘了?这个季节最容易着凉,别不冷不冷的。不冷你手这么凉?”
“我刚洗了手。”
余闻嘉坐池镜右边,池镜右手被他抓着不放,没法吃饭。见他没有松开的架势,池镜侧头看向他,手指在他手里动了动,笑着小声说:“不让我吃饭了?”
余闻嘉看他一眼,松开了手。
说来也挺滑稽,两人明面上是结了婚的一对,在长辈面前拉个手还得偷偷摸摸的,跟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年轻似的。
想到这,池镜不禁在心里笑了下,心想余闻嘉可不就是小年轻吗。
长辈在场,两人也不好意思太黏糊,想接触顶多就捏捏手指、刮刮手心。
中途池镜出去接了个电话,打了好久,有十几分钟。余闻嘉出去找他的时候他还举着手机在说话,站在院子里,背对着餐厅这边。余闻嘉没去打扰他,靠墙站着,等了大概两分钟,池镜终于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来,一眼看到余闻嘉,姿态放松地倚墙站着,穿着黑T和运动裤,简简单单的一身,清爽又帅气。
不掺杂任何主观情感,余闻嘉也是个颜值非常突出的大帅哥。
院子很空很大,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独处空间。
池镜知道他要什么,把手机放进口袋,看着他说:“来。”
余闻嘉走过来,走到他身前。
池镜微微张开双臂,说:“来抱。”
余闻嘉二话不说抱住了他。
池镜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这几天累坏了吧。”
“还好。心比较累。”
池镜很轻地笑了声:“心累?为什么累的?”
“为你。”余闻嘉侧过头,亲亲他的耳朵,“想你想的。”
两人也没做其他亲近的事,就站在院子里抱了一会儿。没多久,餐厅的门被打开了,余闻嘉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要去隔壁厨房拿个汤碗,出来就看见余闻嘉和池镜抱在一起。
池镜眼神跟余母对个正着,有些尴尬地松开手,叫了声:“妈。”
余闻嘉回头看了眼,也叫了声“妈”。
余母脸上浮现出笑意:“我去厨房拿个碗,打扰你们了。”
池镜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母走去厨房拿碗,余闻嘉跟进来,余母转头看他一眼:“你进来干什么,拿东西啊?”
“帮你拿碗。”余闻嘉说。
余母笑了声:“就几个碗还用你帮我拿。”
她从橱柜里拿了几个汤碗,问余闻嘉:“闻嘉,你现在跟小镜挺好?”
“挺好的。”
余母转过来:“哪种好啊?是你想要的那种好?”
余闻嘉点了点头:“是。”
余母温柔地笑起来,走过来拍拍他的胳膊,说:“挺好。得偿所愿了,是不是?”
“您是早就知道了?”
“废话。”余母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是我儿子。”
余闻嘉笑着拿过她手里的碗。
吃过晚饭两人没在老爷子这儿待太久,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余闻嘉推着行李箱走进客厅,池镜跟在后面进来,抬手解西装扣子,他把西装外套把沙发上一扔,正要解领带,余闻嘉就放下行李箱走过来亲了他一下。
这个亲亲来得急促,结束得也快。
池镜看着他挑了挑眉:“进步了,这次知道不打报告就行动了。”
“你别张口就来。”余闻嘉捏了捏他耳垂,“我早就不打报告了。”
池镜笑而不语,他穿着衬衫系着领带,手还搭在领结上,他手放了下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余闻嘉:“帮我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