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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闻嘉刚结束医援活动,这两天都休息,但他第二天早上还是很早就起了,起来给池镜做早餐。池镜睁眼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换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发现余闻嘉连牙膏都给他挤好了。
他进厨房的时候,余闻嘉正在料理台那儿切橙子。
池镜走到他身后捏了捏他的脖子:“怎么连牙膏都帮我挤啊。”
“帮你省时间。”
“你这样迟早把我惯得四体不勤。”池镜浅浅笑着,“以后别给我挤了,知道没?”
余闻嘉没说话。
“听没听到?”池镜身子往前探,侧过头看他。
“没听到。”余闻嘉置若罔闻,微微侧头视线扫过来,淡淡道,“我乐意惯着。”
“哎,你……”池镜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他也不会听。
余闻嘉把橙子切好,放进果盘里,又找了个杯子拿热牛奶泡麦片。他偏了偏头,让池镜把果盘端去餐桌上。
池镜把果盘放桌上,坐下吃早餐,余闻嘉端了杯麦片递过来,问他今天晚饭有什么想吃的。
池镜之前跟陆思远约了顿饭,就在今天晚上,他跟余闻嘉说:“今天我约了人吃饭,晚上不在家吃。”
“约的谁?”
“陆思远。”
池镜刚要伸手接余闻嘉手里的麦片,余闻嘉忽然把手收了回去。
池镜仰脸看着他。
余闻嘉把麦片搁桌上,坐下盯着他。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池镜失笑,“不是不陪你在家吃饭,我之前就跟他约了的。上次能去云南找你也多亏了他帮忙,我请他吃顿饭还个人情。”
以前跟池镜有名无实,余闻嘉不翻旧账,现在有名有实,那可得翻一翻了。
余闻嘉看着池镜不说话,池镜有点搞不清状况,纳闷道:“怎么了啊?怎么不说话。”
“要跟你翻翻旧账。”
池镜眨了下眼睛,有点茫然:“翻旧账?什么旧账?”
“你跟陆思远的旧账。”
池镜有点懵:“我俩有什么……”
“他以前追过你。”
池镜一愣,随即笑了:“你听谁说的啊?”
他心想按陆思远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跟余闻嘉说这个,余闻嘉估计是从李彻那儿听说的,毕竟李彻跟陆思远熟,跟余闻嘉也熟。
“还笑?”余闻嘉故意板着张脸,“严肃点。”
“是。”池镜立马收起笑意,严肃了两秒没绷住,又笑了,“这也算旧账啊,我又没跟他谈过。再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
池镜起身坐到余闻嘉旁边的位置,歪过头看着他:“你不会觉得他现在还对我有那方面的想法吧,这一看就没有啊。”他戳了戳余闻嘉的脸蛋,“想什么呢你。”
余闻嘉转过头来看他,池镜的手指还戳在他脸上。
“没想什么。”余闻嘉说,“就是跟你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追过你。”
池镜笑了声:“确认过后呢,需要我跟他保持距离?”
“不需要。”
池镜指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划着,轻笑道:“还以为你连这陈年老醋都吃呢。”
余闻嘉补充了一句:“不用保持距离,但也别接触太频繁。老醋不吃,不代表我不吃新醋。”
池镜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明白。”
“那我今天晚上跟他这顿饭,还能去吃吗?领导。”池镜问他。
余领导点了点头:“可以。早点回来。”
“好的领导。”
池镜晚上跟陆思远约在了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是他大学同学投资的,前不久刚开业,他请陆思远吃饭,顺便来捧捧场。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池镜他同学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坐几号桌。
池镜报了个桌号过去,挂断电话没多久,Allen就被服务员领着过来了。
这家西餐厅就是Allen投资的,他是股东,经营上的事不归他管,平时很少来餐厅。今天得知池镜过来吃饭,才特意来了一趟。
池镜跟陆思远介绍了一下,两人笑着握了握手。
“今天这顿记我账上。”Allen说。
“别。”池镜说,“我请客吃饭,记你账上算怎么回事。”
“你来我这吃饭,我还能让你付钱?”Allen笑了笑,“这可不行。”
“你这样我下次不来了。”
“那可别。行了,我不跟你争。那我请你们喝酒,正好叫了几个朋友,就在这附近。”
陆思远笑了下说:“我就不去了,我不喝酒。”
“不喝酒可以喝别的啊。”Allen笑着说,“那也有无酒精的饮料。”
人家专门来这一趟请他们喝酒,两人也不好意思扫兴,就跟着一起去了。
去的是个清吧,池镜坐下就拿出手机给余闻嘉发消息:可能要晚点回来,被叫来喝酒了。
余闻嘉:跟谁?
池镜:老同学。
余闻嘉:哪个老同学?
池镜看着手机屏幕笑了声,心想盘问得可真够细的。
池镜:大学同学,我生日那天你见过的,个子高高的一个混血。
余闻嘉:知道了。
池镜:他那会儿还对你有点意思,这事记得?
余闻嘉:不记得。
池镜:再装。
余闻嘉:结束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池镜:没事我不喝酒,我自己开车回去。
余闻嘉:喝不喝我都来接你。
池镜:那要不你二十分钟后过来?还不知道他们要喝多久。
余闻嘉:我可以现在就过来。
池镜笑了笑,回道:那稍微有点早了,还是二十分钟吧。
余闻嘉:行。
二十分钟后,池镜收到了余闻嘉的消息:到了。
池镜:我跟他们打个招呼,一会儿就出来。
余闻嘉已经进来了,他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了坐在吧台那儿的池镜。
池镜侧着头,在跟他旁边的人说话。
“今天就先喝到这了,我得先走了,你们慢喝。”
池镜说着看了眼陆思远,还没问他什么,陆思远就放下杯子说:“我也得走了。”
“这才坐了多久,”Allen说,“这么快就要走。”
“真得走了,有人来接我,人在外面等着呢。”池镜说。
“谁啊——”
Allen话音一停,视线越过池镜看向不远处走来的余闻嘉。他对这个人印象可是很深。
“不会是来找你的吧?”Allen微微挑了下眉,看着余闻嘉问池镜。
池镜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
余闻嘉是刚从学校过来的,今天休息,他也没闲着,去了实验室。他直接从学校乘地铁过来的,背上还背着书包。
余闻嘉走了过来,Allen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余闻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
“看来是还记得我啊。”Allen说。
余闻嘉问池镜:“走了吗?”
“那么着急走干什么。”Allen微微笑着,“你不坐下一起喝点?”
余闻嘉说:“我来接人,不喝酒。”
Allen看了眼池镜:“真不再坐会儿了?”
“不了。”池镜摇头,拿起桌上的手机,“得回了。”
Allen笑了声:“不会是因为他来接你,你才非得走吧。”
池镜看他一眼,一时间没说话。
Allen以为他是默认了,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调侃道:“他让你走你就走,他在你这话语权倒是挺大。”
池镜还没说什么,余闻嘉已经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语气平平淡淡的:“我是他家属,话语权大有什么问题?”
Allen眼睛一眯:“……家属?”
余闻嘉转头看着池镜:“你坐这半个小时,还没能让他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Allen一怔,惊讶地看向池镜:“结婚?”
场面稍微有点混乱,一旁的陆思远笑着坐了回去。
余闻嘉攥住了池镜的手,指腹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用力地蹭了一下,皱眉道:“这戒指真是白戴了。”
“怪我。”池镜笑着说,“没举着手在他面前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