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26章

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晴川泪相思 8942 2023-12-14 19:15:05

“皇上这是在质问本王?”

司华遥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向赵韩青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赵韩青心里一紧,辩解道:“朕只是确定王爷的态度,以免在处理宫凡这件事上触怒王爷。”

司华遥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道:“皇上切记,这场游戏的主导权在本王手中, 皇上最好不要惹怒本王, 否则本王随时可以终止游戏, 到时皇上便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赵韩青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在司华遥的逼视下慢慢垂下了头,道:“是, 王爷。”

司华遥见状转身离开,不想再给他多说半句。

赵韩青下意识地上前,却被司华遥一把扼住了喉咙, 漂亮的桃花眼不见丝毫温度,道:“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否则……死!”

胸腔内的氧气逐渐消失, 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赵韩青的眼底浮现惊恐之色, 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很清楚, 面前的男人若想杀他, 绝不会手下留情。

司华遥讥诮地笑了笑, 甩开他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韩青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听着脚步声远去, 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过了许久, 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沉默地爬起身,离开了奉天殿。

司华遥说的没错,他现在不过是被牵着线的木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舍,根本没资格去质疑任何人,更何况是司华遥。要想有话语权,要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就要不惜一切地培植势力,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不惧怕任何人。

“终有一日,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赵韩青默默在心里发誓。

转眼三个月过去,河南的灾情得到妥善处理,山匪在胡逸和吴非的联手下剿灭,河南周边州县也因朝廷下派巡抚,而收敛了许多,彻底清除也是早晚的事,可以说是一切向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楚两国的使节团先后来到了京都,悠闲的司华遥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王爷,鸿胪寺卿曹连曹大人求见。”

司华遥正睡午觉,门外突然传来春海的通禀。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春海在这种时候叫醒他,司南遥可是有严重的起床气,没人敢在他睡午觉的时候叫他,否则下场绝对凄惨。

“让他去书房等候。”

司华遥醒了会儿神,随后慢悠悠地起身下床,又在春海的服侍下洗了把脸,这才来到了书房。

曹连正焦急的在房间里徘徊,时不时地朝门外看去,见司华遥进来,连忙行礼道:“臣曹连参见王爷。”

“免礼吧。”司华遥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有胆打扰本王休息。”

曹连闻言心里一紧,冷汗即刻冒了出来,连忙说道:“回王爷,齐国和硕公主死了!”

司华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怎么死的?死在何处?”

曹连见状悄悄松了口气,道:“和硕公主的嘴唇呈紫色,口鼻处还有呕吐物,应该是中毒而亡,就死在她的卧房内。”

“可通知了刑部的人?”

“出事后,便即刻通知了刑部,可齐国的人将院子围了起来,根本不让他们接近,吵嚷着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还说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便即刻出兵攻打赵国。”

“走,去瞧瞧,本王倒要看看,谁给他的底气。”

司华遥起身,一边走一边搜索剧情,发现原剧中没有这段剧情,看来是因为他的到来,剧情发生了变化。

四方馆内,刑部尚书蒋冲被挡在了齐国使节团的院子外。

蒋冲眉头紧皱,道:“王爷,您不让我们进去,怎么调查公主的死因?”

高阳王齐均一脸怒气的与蒋冲对峙,“和硕是在你们赵国遇害,凶手肯定是你们赵国人,我们信不过你们!”

“王爷,和硕公主的死因尚未明确,说不准是公主得了什么病症,才不幸离世,在真相未调查清楚之前,王爷还是小心措辞为好。”虽然身份上蒋冲不如齐均,但事关两国利益,蒋冲说话虽客气,却不能失了底气。

“你这是何意?是想说和硕是病死的,我们在冤枉你们?”

高阳王闻言怒火中烧,伸手就摸向腰间的佩刀。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摄政王驾到!”

众人一怔,纷纷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身蟒袍的绝美男子,头发用一顶白玉发冠束起,三千发丝漆黑如墨,随风飘在身后。一张脸美得夺魂摄魄,极具侵略性,但凡看到他的人,就像中了蛊一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当然,只有齐楚两国的人才敢直视司华遥,赵国的人在通禀的话音落下时,就已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齐声说道:“臣等参见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王爷,却被喊着‘万岁’,司华遥算是头一份。

高阳王齐均已不是第一次见司华遥,却还是深陷他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司华遥见状眉头微蹙,道:“高阳王竟如此不知礼数?”

司华遥的冷眼让齐均回了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即躬身说道:“王爷的容貌天下无双,小王一时竟看得呆住,还请王爷恕罪。”

“高阳王说笑了。”司华遥不想和他啰嗦,直截了当地问道:“听闻四方馆出了事,本王特地过来瞧瞧。”

司华遥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蒋冲,道:“蒋大人,四方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外面,是这官当的不耐烦,不想当了吗?”

蒋冲连忙解释道:“回王爷,案发后不久,臣便带着人来了现场,只是高阳王拦在门口,臣等进不去。”

司华遥自然知道理由,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转头看向齐均,道:“四方馆乃是我赵国的地界,高阳王居然拦着不让进,可是有鸠占鹊巢之嫌。”

齐均心里一紧,司华遥这分明是话里有话,暗指他们齐国对赵国别有用心。

“四方馆是赵国的地界,和硕死在四方馆,自然也是赵国的责任,希望摄政王能给小王一个满意的解释。”

司华遥轻蔑地笑了笑,道:“我赵国乃泱泱大国,百姓何止万万,每日死去的就有成百上千,难道本王要一一去解释?”

“王爷,和硕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若他知道她惨死赵国,定悲愤欲绝,两国的关系恐……”

听着齐均赤裸裸的威胁,司华遥语气淡淡地说道:“高阳王以为本王会怕?若要战,那便战,我赵国奉陪!不过高阳王要考虑清楚,一旦开战可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齐均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来赵国是为示好,用以麻痹赵国,已达成齐楚两国联手伐赵的目的。没想到刚到不久,齐嫣便死了,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过计划已然商定,断没有草草结束的道理,他方才拦着刑部的人进出现场,也不过是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想让赵韩青或者司华遥出面解决此事,如今司华遥来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齐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装模作样地说道:“小王说话失了分寸,着实是因和硕的死让小王痛心,还请王爷见谅。”

司华遥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缓了神色,道:“和硕公主突然离世,本王也很痛心,自然不会跟高阳王计较。”

虽说司华遥说话的语气傲慢无比,可他那张脸实在太出色,并不会让齐均觉得不悦,反而觉得他本该如此。

“多谢王爷。”

“既然话已说清,那便走吧。”

司华遥说着便朝齐国使团所住的院子走去。

齐均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着光,随即跟了上去。

赵国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禁无奈一笑,他们说破嘴皮子,也不如司华遥说两句管用,这就是差距。

司华遥进了院子,门口的齐国士兵却将蒋冲等人拦了下来。

司华遥转头看向齐均,道:“高阳王这是何意?”

“和硕毕竟是女子,这么多男子出入她的闺房,实在不妥。”

司华遥没接话,反问道:“和硕公主生前可有特殊病症?”

齐均摇摇头,道:“和硕身体康健,极少生病。”

“本王相信高阳王说的是实话,那和硕公主便不存在病逝的可能,如今却死在自己卧房之中,那便是被人谋害。既是被谋害,那便是受害者,受害者不分男女,唯一能告慰她在天之灵的,便是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高阳王与和硕公主感情甚笃,应该很想查清凶手,为公主报仇吧?”

齐均微微一怔,心中不禁一阵苦笑,司华遥这是在将他的军,若他不同意,那他就是与齐嫣并不亲近,不想为她报仇。

“王爷足智多谋,才华盖世,小王相信有王爷在,定能查明真相,根本用不着他们。”

齐均不甘示弱,也将了司华遥一军,若司华遥坚持让蒋冲他们进,那他就是名不副实,相当于自打自脸。

司华遥哪能不明白齐均的话,转头看向蒋冲,道:“可带了仵作?”

蒋冲连忙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喊道:“仵作呢?”

一个身材瘦弱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上还背了个箱子,面露惶恐地行礼道:“小人章进参见王爷。”

司华遥打量了打量,道:“你随本王进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王爷。”

章进背着箱子要进院子,齐国士兵看了看齐均,见他没有出声阻拦,便放他进了门。

众人径直来到齐嫣卧房门前,司华遥并未直接进门,而是在门前仔细查看着,随后又来到窗前看了看,并未发现有破坏的痕迹。窗外是一片花丛,花丛下面的土地松软,应该是最近刚浇过水,他仔仔细细地找了找,花丛没有被踩踏的痕迹,松软的土地上也没有脚印。

齐均好奇地蹲在他身边,问道:“王爷在找什么?”

司华遥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了身子,并没有搭理他。

若换成旁人,以齐均的脾性,早就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了,可他一看到司华遥的脸,就完全动不了怒。

司华遥吩咐道:“章进随本王进去,其他人在门外候着。”

“是,王爷。”

司华遥终于进了门,站在门前仔细打量着,齐嫣倒在地上,呈俯卧的姿态,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赤着脚,两只鞋在不远处,脚后跟是被压下去的,应该是齐嫣趿拉过鞋所致。齐嫣脸呈青色,嘴唇发紫,口鼻处有呕吐的秽物,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司华遥蹲下身,拿出帕子盖在齐嫣的手腕上,随即握住,仔细查看她的手,指甲外翻,内有皮肉组织。他又看向齐嫣的脖颈,脖颈处有抓痕,应该是她自己所为,指甲内的皮肉组织也是她自己的。

司华遥抬头看向章进,道:“把尸体翻过来。”

章进一愣,连忙应声,将背着的箱子放下,随即跪在地上,小心地将尸体翻了过来。

齐嫣胸前的衣服有些松垮,司华遥无意间看到一抹青紫的痕迹,眼神不禁闪了闪,却佯装未曾发现,站起身道:“你来看看是否认得出公主中的什么毒?”

“是,王爷。”

司华遥不再关注尸体,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桌上,桌上放置着一个茶盘,里面有一个茶壶,三个茶杯,三个茶杯都是倒扣在茶盘中的。他伸手拿起茶壶,打开壶盖看了看,里面的茶水至少还有一半。

司华遥随后来到床前,仔细查看着,被子摊在床上,床单也有褶皱,结合齐嫣身上的衣服,很明显她原本是在睡午觉。

枕头下的一抹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弯腰拿开枕头,发现下面押着一块玉佩,那红色便是垂在下面的穗子。玉佩是个半圆,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看模样应该有一对。

自司华遥进院子,齐均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开始脸上仅是好奇,直到司华遥拿出那块玉佩,他才变了脸色。

司华遥见状出声问道:“高阳王可是认识这玉佩?”

齐均点点头,道:“自然认得,这是和硕的贴身物件。”

虽然齐均已经尽量掩饰,但司华遥还是肯定了心中猜想,径直走向门口,挥手将春海招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春海应声,转身离去。

齐均走上前,试探道:“王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司华遥转头看向他,不答反问道:“和硕公主的贴身侍女是谁?现在何处?”

齐均吩咐道:“把人带来。”

齐均的侍从启泰应声道:“是,王爷。”

司华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道:“高阳王坐下歇歇吧。”

齐均点点头,来到司华遥的旁边坐下,重复道:“王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要问过才知道,高阳王不妨再耐心等等。”

很快,齐嫣的侍女便被带了上来,她们脸色苍白,一身狼狈,很明显刚刚被审问过。

司华遥出声问道:“是谁率先发现公主遇害的?”

其中一名侍女颤颤巍巍地说道:“回王爷,是……是奴婢。”

“你叫什么?”

“奴婢叫海棠。”

“详细说说,你是如何发现公主遇害的。”

海棠吞了吞口水,道:“公主有午睡的习惯,用完午膳后在花园散了会儿步,随后便回了卧房。奴婢和蔷薇服侍公主躺下,便退出了房间,留在门外守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奴婢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吓了奴婢一跳,连忙叫了几声,公主也没应,奴婢便赶紧推门进了卧房,然后……然后就发现公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公主午睡期间,可有人来过?”

海棠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齐均,道:“回王爷,没人来过。”

司华遥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桌上的茶水是谁准备的?”

“回王爷,是……是蔷薇准备的。”海棠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蔷薇。

蔷薇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出声为自己辩解,道:“王爷,那茶水是奴婢准备的没错,可奴婢没害公主,求王爷明查!”

“本王只问那茶水是谁准备的,并未说公主的死与茶水有关,你为何如此紧张,可是知道什么,却刻意隐瞒?”

蔷薇一怔,脸上的惶恐更甚,眼睛不住的转动,很明显在极速思考,道:“奴婢……奴婢……公主的死状很像是中毒,而王爷又问茶水是谁准备的,奴婢便想到王爷定是怀疑那茶水有问题,所以……所以才会那般说。”

司华遥看着她,不得不说她倒有几分急智,道:“那茶水是何时准备的?”

“是侍候公主躺下后,奴婢给公主泡的茶。”

司华遥点点头,道:“本王方才检查了卧房内的茶盘,茶壶下面有水渍,明显是有人倒了茶。房间里没有旁人,只有公主,那就是公主感到口渴,起身倒了茶,喝了茶以后,突然感觉不对,于是倒在了地上。这一点也可以从公主的衣着和脚边的鞋上看出。”

说到这儿,司华遥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可茶盘内的杯子却都是倒扣的,杯子下面是干的,并没有水渍,且茶盘里的杯子只有三只。那么问题来了,公主喝茶的杯子去哪儿了?”

蔷薇的脸色虽越发苍白,思路却异常清晰,道:“王爷,奴婢们发现公主被害,便慌慌张张地去禀告王爷,根本没留意桌上的杯子。说不准是凶手趁我们离开之际,将杯子拿走了。”

“发现公主遇害后,你们一同去禀告的高阳王,就没有留下一人照看战场?”

“奴婢们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满心只想着尽快通知王爷,没想这么多。”似乎被自己的说词所说服,蔷薇的神色看上去镇定了许多。

“你的手指似乎受了伤。”

一句话打破了蔷薇的镇定,下意识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道:“是……是奴婢侍候……”

“慢着。”司华遥打断蔷薇的话,看向旁边的海棠,道:“你来说,她的手是怎么伤的?若敢有半句谎话,本王便把你送进兽园,给本王那些宝贝的当口粮。”

海棠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害怕地看向蔷薇,蔷薇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向海棠传递信息。

“本王只给你三息,不说那便不必说了。一、二……”

海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着说道:“王爷饶命,奴婢不知,王爷饶命!”

“你们两个都是公主的近侍,又在同一时间值守,她的手受了伤,你竟说不知,看来你还真不怕死,来人。”

门外的春海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王爷,奴婢确实不知,奴婢并未撒谎,还请王爷明鉴!”

司华遥微微蹙眉,沉默地看了她还一会儿,才出声说道:“本王姑且信你一次,那你好好想想,海棠手上的伤是何时有的?”

“奴婢……奴婢不知。”

“嗯?”

不过是一个音节,却吓得海棠止不住地颤抖,急忙说道:“在……在侍候公主午睡时,她的手还没受伤。”

“你确定?”

海棠忙不迭地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奴婢确定,公主在午睡前净了手,就是蔷薇侍候的,当时她的手完好无损。”

司华遥看向蔷薇,见她脸色又白了几分,道:“那你说吧,这手是怎么伤的?”

“回王爷,奴婢是在发现公主被害后,不小心伤了手。”

“在哪儿伤的,怎么伤的?”

“奴婢当时太过慌乱,跑出卧房后,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被地上的石子割伤的。此事海棠也看到了,还是她扶奴婢起来的。”蔷薇低垂着头,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海棠,可有此事?”

海棠点点头,道:“没错,蔷薇确实摔倒了。”

“那你可看清她的手是否受伤?”

“没有,当时奴婢很慌,并未发现她受伤的事。”

司华遥看向春海,吩咐道:“你带人到隔间看看,是否有摔碎的茶杯。”

“是,奴才这就去。”

司华遥在和春海说话时,眼睛却看着蔷薇,果然当他的话出口时,她的身子紧绷了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揪住衣裙。她这样的表现已经确定他的猜测,道:“记住,要搜仔细了。”

“是,王爷。”春海转身离开。

司华遥不再问话,众人各自想着心事,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是这种安静对蔷薇来说异常可怕。

脚步声响起,章进走出卧房,来到近前行礼道:“参见王爷。”

“可验出是什么毒?”

章进答道:“回王爷,公主所中的毒名叫美人枯,是从百枯草中提炼而来,是一种剧毒,服用后即刻毙命,中毒者内脏快速枯竭,因此而得名。”

“你怎知此毒为美人枯?”

司华遥原本没指望他能查出是什么毒,毕竟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仪器去化验、分析,没想到他还真查了出来,还说中毒后内脏快速枯竭,难不成他把齐嫣给解剖了?毕竟在古代,虽然有仵作,却也很少有人同意解剖,更何况是一国公主。

章进答道:“美人枯可溶于水中,却有一股淡淡的草腥味,小人在公主的呕吐物中,闻到了这种味道。”

“这么说来,这种毒药只有在茶水中,才能遮盖草腥味,而不被人察觉?”

章进点点头,道:“若不是熟悉草药,一般人闻不出。另外,小人方才还检查过茶壶里的茶水,茶水里并没有毒,但地上的茶渍中有草腥味。”

司华遥闻言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仵作,竟然有这样的观察力,也发觉了地上已经干了的茶渍。

“所以毒是涂在茶杯上,而不是下在茶水中。”

“是,王爷英明。”

“其他的茶杯,你可验过?”

“小人刚刚验过,那三个倒扣的被子上并没有毒。”

司华遥赞赏地点点头,道:“你叫章进,可对?”

章进一怔,随即答道:“是,小人名叫章进。”

司华遥对章进多了几分兴趣,道:“为何做仵作?”

“养家糊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吵嚷声,“让开!”

“王爷有令,未得应允,不得擅入。”

“我是齐国将领,这里是齐国的驻地,容不得你们赵国指手画脚。”

司华遥闻言挑了挑眉,道:“高阳王,门外是哪位名将,这等口气可是未将本王看在眼里啊。”

齐均似在出神,并未听到司华遥的话,道:“王爷在与小王说话?”

司华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让他进来。”

门口的江林接到命令,便放人进了门,而他也紧随其后。

来人脸色阴沉,扫了一眼司华遥和齐均,躬身行礼道:“末将参见两位王爷。”

司华遥嘴角微勾,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道是谁,原来是齐国名将华素华将军啊,怪不得未把本王放在眼里。”

华素与司南遥算是老熟人,两人曾不止一次交过手,只是司南遥擅用诡兵,华素纵然勇猛无敌,也没少在他手中吃亏,几乎没有胜过。司华遥这么说,就相当于当众给他一巴掌,让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在赵国,摄政王说一不二,不说百姓,就是百官也闻风丧胆,末将又怎敢不把摄政王放在眼里。”

华素这话直接影射司华遥把控朝政,有不臣之心。

司华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华将军说的没错,本王就是说一不二,但凡本王说一句‘要你死’,华将军以为你还能否活着离开这座四方馆?”

不止华素,就连旁边的齐均也变了脸色,若是别人,或许还遵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可对面坐着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心狠手辣、无所顾忌的司华遥。再加上赵国兵力强盛,丝毫不惧与齐国开战,若是惹了他不高兴,说不准还真把他们给宰了。他们身处赵国,护卫队多半在城外驻扎,带进四方馆的也不过百余人,若动起手来,他们必死无疑,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齐均连忙解围道:“王爷息怒,华将军一向口无遮拦,说话失了分寸,小王代他向王爷请罪,还请王爷恕罪。”

“高阳王,这就是你们齐国的规矩?一个小小的边将竟要亲王代为请罪,难道说是华将军拥兵自重,高阳王不得已而为之?”

“信口雌黄!”华素闻言不禁对司华遥怒目而视,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横跨在腰间的钢刀。

司华遥淡淡地看了一眼,沉声说道:“敢在本王面前动刀兵,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拿下!”

在一旁站着的江林即刻动手,朝着华素便攻了过去。华素是武将出身,讲究大开大合,江琳是影卫,讲究近身暗杀,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江林占了上风。

华素带来的齐国士兵听到里面的动静,手持刀剑闯了进来。

司华遥淡淡地扫了一眼,道:“怎么着,高阳王这是打算与本王火拼?”

齐均脸色变了变,扬声呵斥道:“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入内。”

这些人是华素的亲信,对齐均的命令有些许迟疑,并没有退出门外。

“呵。”司华遥轻笑出声,道:“看来本王猜的没错,华将军果然拥兵自重,高阳王的处境堪忧啊。”

齐均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道:“本王的命令,你们听不懂?”

那些兵士听了司华遥的话,也跟着变了脸色,只是华素还在交战,且处于下风,他们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混账!”齐均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的脸面彻底丢尽了,“你们是想造反吗?”

司华遥见戏看得差不多了,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手腕一用力掷了出去。

正与江林交手的华素,只觉得膝盖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江林见状一个旋身,一腿抽在华素背上,随即便听到‘砰’的一声,华素狠狠砸在地上。

华素猛地提气,再想起身,脖颈却突然一凉,紧接着一阵刺痛传来,一把匕首搭在了脖子上。

华素一脸愤恨地看向司华遥,道:“卑鄙无耻!”

司华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道:“你我交手已不是一次两次,在本王手中吃的亏还少?怎么就只长饭量、不长脑子呢?”

“我是齐国将领,奉命出使赵国,你竟如此对待,是想挑起两国战争?”

司华遥竖起手指摇了摇,道:“是你先在本王面前动刀,想对本王不利,本王命人抓你是自卫,是你想挑起战争,不是本王。”

华素被气得脸色铁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别欺人太甚!”

司华遥转身看向齐均,笑着说道:“高阳王,你说本王是否冤枉了他?”

齐均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军士,冷声说道:“华素,父皇派我们出使赵国,是为两国交好,你竟在摄政王面前动刀,实在是胆大妄为!”

“王爷,你……”

华素不敢置信地看向齐均,一时竟忘了辩解。

“本王如何?”齐均冷眼看他,又转开视线看向门口的士兵。

华素一怔,随即明白了齐均的心思,不禁心中一凛,自古君王最忌讳的便是武将功高盖主,方才齐均两次让那些士兵退出房间,他们却纹丝不动,足以说明这些兵只认华素这个将,而不认齐均这个亲王。若放在平常,这并无不妥,毕竟皇帝也防备他们这些亲王,可他们在异国,这就是大问题。而司华遥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江林,搜一搜华将军,看看他身上是否还有武器,务必做到除了他这身衣服,不能有任何其他物件。”

“你别欺人太甚!”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华素怎能忍得下。

“若是华将军不想在这儿说话,去诏狱呆两天也不是不行。”

江林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在华素身上摸索着,将他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扔在了地上,直到一块玉佩被掏出来,华素下意识地去抢,却被江林眼疾手快地躲开。

看着那块玉佩,司华遥的眼睛一亮,随即说道:“把玉佩拿过来。”

齐均猛地看向司华遥,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

江林将玉佩呈给司华遥,随后以保护者的姿态站起他身旁。

司华遥将方才从齐嫣枕头下面找到的玉佩拿出来,和从华素身上掏出来的玉佩合在了一起,“高阳王,你说这是否就叫珠联璧合?”

看看变了脸色的华素,又看看面前的两块玉佩,齐均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中虽怒火中烧,面上却不显,道:“大概是巧合吧,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嘛。”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司华遥,可他只能这么说。

司华遥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均。

脚步声响起,春海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回王爷,奴才在隔间内的床脚下,找到了茶杯的碎片。”

“拿过来给本王瞧瞧。”

春海应声,将一个油纸包打开,随即递了过去。

司华遥看向章进,道:“去卧房拿一个茶杯过来。”

“是,王爷。”

司华遥仔细看着茶杯碎片,随即说道:“帕子。”

春海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司华遥隔着帕子,将其中一枚带血的碎片拿了起来,而这时章进也拿着茶杯走了过来。

司华遥将碎片递给章进,道:“你闻闻看,这碎片上面可有美人枯?”

章进双手接过碎片,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道:“回王爷,这碎片上确实有美人枯的味道。”

司华遥点点头,看向地上跪着的海棠和蔷薇,道:“这摔碎的茶杯与公主卧房的茶杯完全一样,且在你们值守的隔间出现,你们作何解释?”

海棠率先开口,道:“王爷,奴婢不知这茶杯为何会摔碎,更不知这碎片为何会出现在隔间,奴婢没有害公主,奴婢是被冤枉的!”

司华遥看向蔷薇,道:“你呢,怎么说?”

蔷薇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道:“奴婢也不知,可能……可能是凶手故意栽赃陷害。”

“章进,将那块沾了血的碎片给她看看。”

章进应声,拿着碎步来到蔷薇身边,道:“这碎片上的血应该是你捡拾碎片时割伤手所留。”

“王爷,奴婢的手是摔倒时被石子割伤……”

章进打断蔷薇的话,道:“被石子割伤和被利器割伤的伤口完全不同,但凡行医者都能看得出,若真如你所说,不妨把手亮出来,让我看看。”

蔷薇抬头看向章进,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只可惜章进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接着说道:“你的手被茶杯割破,少量毒药进入体内,只要给你把把脉,一切便一清二楚。”

听到这儿,齐均算是听明白了,走上前一巴掌甩在蔷薇脸上,道:“贱人,敢毒害主子,简直是该死!”

蔷薇被打得脑袋一阵发蒙,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指印。不等她回过神来,心口处又被踹了一脚,她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来人!”

听齐均叫人,蔷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喊冤道:“王爷,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下毒,奴婢只是偷偷藏起了茶杯碎片,那茶是奴婢泡的,奴婢怕被牵连,所以才做了傻事,奴婢冤枉啊!”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司华遥淡淡地开口,道:“高阳王稍待。本王还有些事没问,待问完了,高阳王再发落不迟。”

“王爷,此时已然明了,就是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谋害了和硕。身为兄长,小王必须给和硕报仇!”

这起案子查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然对他们齐国不利,未免司华遥查到更多,无论凶手是否为蔷薇,他都要把这件事定死,不给司华遥再查下去的机会。

司华遥清楚齐均的心思,只是这起案子是否要查下去,是他说了算,不是齐均。

不待司华遥说话,门外突然传来通禀,“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来到门口准备接驾。只有司华遥微微蹙眉,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

赵韩青进门,众人纷纷行礼道:“臣等参见皇上。”

赵韩青进门,率先看到的不是门口的众人,而是稳坐在房间的司华遥,他眉头微蹙,直视自己进来的方向,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不悦。

司华遥收回外放的情绪,敷衍地站起身,道:“皇上不在宫中处理政务,怎有空来这四方馆?”

赵韩青闻言面不改色,道:“听闻和硕公主遇害,朕只觉匪夷所思,竟有人敢在京都,对齐国使团下手,实在居心叵测,故而特意过来看看。”

齐均插话道:“劳陛下挂心,摄政王才华盖世,短短时间便将案件查清,现已将凶手拿下。”

“这么快?”赵韩青一怔,随即好奇地问道:“凶手是谁?”

齐均指向跪在地上的蔷薇,道:“回陛下,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

蔷薇拼命地摇着头,哭着说道:“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没害公主,奴婢是冤枉的!”

“这奴婢不是和硕公主的贴身丫鬟吗?为何要谋害公主?”

“这个还没来得及问,不过和硕的死已经查清,凶手也已落网,以后的事就不麻烦赵国,由我们齐国自行了结变可。”

司华遥接话道:“高阳王莫急,凶手怕是另有其人。”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