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83章

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晴川泪相思 8652 2023-12-14 19:15:06

司华遥为他处理好伤口, 又给他换上了衣服,原本脏兮兮的小乞丐,变成了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五官精致, 小脸粉嫩,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尤其生动有灵气。

“你当真不告诉我名字?”司华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我不记得。”他低下头, 小手揪着衣服, 像是犯了错。

“那是不是说你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

“不记得。”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司华遥的头又开始疼,刚才给他擦头发的时候,发现他的头肿了一块, 还有破皮,看这情况应该是磕到了脑袋,让他失去了记忆。

司华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失忆这么烂的梗, 居然被我撞上了,还是个刚会走的小屁孩, 难不成我还得当回保姆?

司华遥突然想起他还有个金手指, 于是兴高采烈地开始搜索剧情,可找了半晌也没找到有这么一段。不应该啊,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 还不曾改变剧情……

等会儿, 原剧中司南遥因练功过度, 损了身子, 好似就在不久前,而他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剧情,难道这个小不点的出现是因为这个?

可他这些年一直在山上, 从未和旁人接触过,更别说这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吧。

“哥哥。”

小不点软软的声音,打断了司华遥的思绪,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他眼眶红红的,眼底尽是不安,“我听话,别扔我,好不好?”

怎么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就好似他是个专门欺负小孩的变态。

司华遥心虚地摸摸鼻子,道:“你好生呆着,我去拿些吃的。”

司华遥出了房门,发现春海就守在门外,回头看了看,道:“有事?”

春海走进一步,小声说道:“少主,方才奴才在附近仔细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这小童的身份实在可疑。”

“他还这么小,不可能一个人上山,不说这里地势这么高,就算是山间的野兽也能把他吃了,没发现踪迹确实有些可疑。”司华遥思岑片刻,道:“难不成他还能是这山中的精怪所变?”

司华遥自然是不信,他穿的书又不是灵异文,不可能存在这些东西,不过旁人很有可能会这么想,比如面前的春海。

春海认同地点点头,很明显他就是这么想的,道:“要不奴才下山请个道长回来?”

“我们在山中呆了十几年,除了我们,就是野兽,可曾见过怪?”司华遥好笑地摇摇头,道:“他是人,不是怪。时辰不早了,赶紧去用饭吧。”

春海见状语重心长地劝道:“少主,神怪一说,不可不信,尤其是在这深山当中。”

“这世上是否有神怪,我不敢肯定,但我肯定这孩子是人。他的脚上被磨出了血泡,应是走了许多路,你只是在附近搜索,没找到踪迹也很正常,待明日我们一起去找,说不准就能找到。”

春海还想在劝,被司华遥打断,道:“我饿了,赶紧去端饭。”

“是,奴才这就去。”

三两口吃完饭,司华遥起身扒了些饭菜,紧接着便回了卧房,房间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不点在等他。

司华遥打开房门,见小不点还是他走之前的姿势,不禁微微挑了挑眉,这孩子不会是一直在等他吧?

“哥哥。”小不点的眼睛似是被点亮了一般,闪着光。

司华遥将饭碗放在桌上,转头看过去,“自己会吃饭吧。”

小不点迟疑了一瞬,点头说道:“会。”

司华遥一看就知道,他这话里有多少水分,将他抱到桌边的凳子上,道:“就算你不会,也得自己吃。”

小不点抬头看了看他,伸手去拿筷子,只是那姿势明显不对,夹菜的时候总是会掉,吃到嘴里的不多。没掉一次,他总会偷偷瞄他一眼,一副害怕又心虚的模样。

司华遥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站到他身后,拿着他的手,教他怎么拿筷子,心里忍不住吐槽:这还没结过婚呢,就先体验了一把怎么当爹,真的是……

司华遥虽然嘴上凶巴巴,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想,无论以前他身份有多尊贵,过着怎样奢侈的生活,现在他孤身一人,能靠的就只有自己,所以他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坚强地面对生活。

小不点很聪明,司华遥只教了一遍,他就学会了,虽然吃得很慢,却切切实实地吃到了嘴里,且越来越熟练。

司华遥坐在一旁看着,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这难道就是老父亲看儿子的感觉?

待吃到一半,饭菜已经凉了,司华遥还是坚持让小不点吃饱,再放下筷子,剩下的饭菜自己都吃了下去,“食物得来不易,不能浪费。”

小不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司华遥将他重新抱到床上,“乖乖躺好睡觉。”

小不点乖乖爬到里面,钻进被子里,紧接着闭上眼睛。

司华遥见状满意地扬起嘴角,“乖,以后你就叫乖宝吧。”

小不点睁开眼睛,看着司华遥呢喃道:“乖宝……”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我索性给你取一个,可喜欢?”

“乖宝谢谢哥哥。”

小不点似是很高兴,不仅笑弯了眉眼,还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司华遥看得愣了愣,自从见到他,总是泪眼汪汪,突然笑起来,还挺……可爱。若是小孩子都能像他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

司华遥端着碗筷出了门,交给了门口的春海,又让人打了些热水,送到极夜的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盘膝坐上床,开始专心打坐。

上一世因为身子孱弱,练功对他的身体反而是负担,所以他很少打坐,如今身体倍棒,当然要好好练功,至少要做到在单打独斗时,自己就算不能稳赢,也能有一战之力。

小不点躺在床上,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司华遥回来,便起身下床,跑出了房间。他站在院子里,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打量着四周,随后迈开小短腿走向司华遥所在的房间。

他刚下台阶,就被春海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直接拎起他,重新带回了房间。

“我不管你是谁,什么来路,最好老实点,否则便杀了你!”

在春海心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外人,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幼。小不点的身份十分可疑,站在院子里竟一眼便能锁定司华遥在哪个房间,这绝不是一个三四岁幼儿能做到的。

小不点泪眼汪汪地瞪着春海,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哥哥……”

在山里,还是寂静的夜里,小不点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这一嗓子直接将所有人都惊动了,除了司华遥,他现在处于入定状态,关闭了五感,就算再大的声音也听不到。

春海冷眼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没用,少主听不见。”

小不点愣了愣,又放大音量喊了一声,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司华遥过来,明亮的眼睛浮现失望之色。

春海有恃无恐地看着,“你若再折腾,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小不点不再哭闹,却仰着头倔强地瞪着春海。

春海不想理会他,转身离开了房间,还将门窗都上了锁。

见春海出来,洪阳走了过去,道:“如此行事,若让少主知晓,怕是不妥。”

“我是为了少主的安全,那小童不似表面那般无害。”

“那般孱弱的身子,怎能对少主不利?或许是你太敏感了。”

“越是看似弱小的东西,越是危险。”春海转头看向房门,道:“方才他仅仅一眼,便分辨出少主所在的位置,绝非一个三岁幼儿能做到的。”

“许是他蒙对了,毕竟极夜的卧房距离少主的卧房最近。”

“方才我说‘你再叫也没用’,少主听不见,他仅试了一声,便未在继续,这也不是一个三岁幼儿该有的表现。”

洪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春海深吸一口气,道:“少主的身份太敏感,我们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洪阳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回去歇着吧,今日我来守夜。”

“好,那我先去睡了。”

小不点听外面没了动静,便又下床来到门口,用力推了推房门,发现已经锁了,又来到窗边,搬了凳子垫脚,可窗子也打不开。明亮的眼睛闪过恼意,他从凳子上下来,脱掉脚上的鞋子,强忍着疼痛,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

第二天清早,司华遥从入定中醒来,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虽然坐了一夜,却觉得神清气爽,这就是练功的奇效。

俗话说得好,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上一世病恹恹的身子,司华遥是够够的,动不动就喝苦汤子,实在让人心有余悸,所以这一世他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司华遥打了一套拳,用了小半个时辰,热了一身汗。让人打了些水,他简单地擦了擦身子,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吃早饭。

坐在饭桌前,司华遥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事,当看到端上来的米粥时,猛然想起昨天他捡回来一个小不点。

“乖宝醒了吗?”司华遥看向春海问道。

“乖宝?”春海愣了愣,随即恍然,道:“奴才不知。不过,没听到房间有动静,应该还在睡。”

司华遥不疑有他地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在他想来,小孩子赖床很正常,更何况昨天他又受到惊吓,还跑了那么远的路,左右没什么事,就让他多睡会儿。

吃完早饭,司华遥叮嘱了春海一声,便去了书房,一个时辰读书,一个时辰练字,这就是他上午要做的事。

一个时辰过去,司华遥放下书本,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来往的脚步声都很轻,因为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这么走路很正常。但那个小不点呢,难不成还在睡?

司华遥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见了底,便起身出了书房,见洪阳在外候着,忍不住问道:“乖宝还没起床?”

“回少主,房间里没有动静,应是还在睡。”春海还是那套说词。

司华遥将茶杯递了过去,“你去给我泡杯茶,我过去瞧瞧。”

春海下意识地阻止,道:“少主,奴才去便可,您还得练字。”

“无妨,晚一会儿不碍的。”司华遥抬脚走了过去。

洪阳见状微微皱眉,紧跟着追了上去。

避免被司华遥发现,在天亮之前,春海便提前开了锁。

司华遥轻轻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床榻,却发现床上没人,不禁心生疑惑,“人呢?”

洪阳见状眉头走进,来到窗前将窗子打开,阳光照了进来。

司华遥听到一声小小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小不点坐在床边的角落里,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司华遥眉头微皱,抬脚走了过去,轻声叫道:“乖宝,醒醒……”

小不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司华遥,那模样一看就是没醒神。

司华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道:“你怎么在这儿睡?”

小不点终于醒了神,一把抱住司华遥的脖子,抱得很紧,用尽了所有力气。

司华遥一愣,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问道:“怎么了这是?”

“哥哥。”小不点软软地叫着,一听声音就知道一定又哭了。

“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司华遥猜测道。

停顿了一会儿,小不点才出声回答:“乖宝怕。”

司华遥闻言还真以为他是做了噩梦,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先松开。”

小不点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却在犹豫片刻后,松了力道,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却没有真正松手,瘪着嘴看着司华遥。

司华遥也没强求,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做梦而已,都是假的,有什么可怕的?”

小不点抬头看了洪阳一眼,迟疑地点点头,默认了做噩梦的说法,试探地问道:“那乖宝能和哥哥一起睡吗?”

“不能,我晚上要打坐,也不喜与人同寝。”司华遥果断拒绝。

小不点失望地垂下眼,“乖宝知道了。”

司华遥虽然对小不点不那么讨厌,却也没到喜欢的程度,况且小不点的来历可疑,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好。拉下他的手臂,司华遥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快点洗漱,吃早饭。”

司华遥拉着他的手往床边走,随即便听到他小小的痛呼声,于是转头看了过去,发现他脚上没穿鞋。想到他脚上的伤,司华遥眉头皱紧,一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查看他脚上的伤。

脚上的纱布翻起,伤口露在外面,血水混着泥土,让白嫩嫩的小脚看上去惨不忍睹。

“怎么弄的?”司华遥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不点缩了缩身子,眼眶随之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在闪烁,“乖宝出不去,找不到哥哥,乖宝怕。”

司华遥闻言神情一怔,随即问道:“你昨晚出去找我了?”

小不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洪阳一眼,眼底是害怕之色。

司华遥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转头看向洪阳,道:“昨晚发生了何事?”

洪阳瞥了小不点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慌张,道:“回少主,昨晚少主入定后,他突然跑出房间找少主,我们怕他打扰少主打坐,便把他送回了房间。”

“只是这样?”司华遥面色严肃地看着他。

“未免他乱跑,奴才在门上上了锁。”洪阳将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司华遥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道:“竟敢擅作主张,你可知罪?”

洪阳躬身说道:“少主息怒,奴才知罪,奴才认罚。”

“去佛堂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起身。”

“是,奴才遵命。”

司华遥了解春海和洪阳,若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们不会自作主张,只是当着小不点的面,他不能直接问。

至于惩罚,他们这座大宅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佛堂。相信他们主仆多年,洪阳能明白他的意思。

司华遥另叫人备了水,给小不点处理伤口,疼得他眼泪流个不停,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司华遥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说什么。处理完伤口,他又吩咐人给小不点准备了饭菜,看着他吃完,哄着他睡着了,这才离开了房间。

司华遥将洪阳叫到了书房,询问昨晚的情况。洪阳不敢隐瞒,详细地说了一遍。

司华遥听后陷入沉思,来到窗前看了出去,春海向来敏锐,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前世的章进和赵明羽,司华遥不得不多想,这孩子难不成和他一样,也是穿书的?或者和司南遥一样重生了?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里,又为什么要赖在他身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不点的脸在司华遥脑海中浮现,尤其是那双含泪的眼睛,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三四岁的孩子……”

司华遥突然灵光乍现,却很快被自己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少主可是认识他?”

司华遥一时激动,没发觉自己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似在哪里见过。”

洪阳闻言一怔,随即说道:“少主极少下山,唯一去过的只有县城,难道他是县城某户人家的孩子?”

“说不好,且看看吧。”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回到桌前坐下,道:“一切如常,暗中盯着些,我们主仆好好演场戏。”

洪阳点点头,他最怕的就是司华遥被蒙蔽,不相信他们,如今看来是他们多虑了,“一切听少主安排。”

中午时分,司华遥正在练字,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哥哥。”

“少主在忙,无暇见你,你且回房去。”

好似没听到洪阳的话,小不点又叫了一声,“哥哥。”

司华遥出声说道:“让他进来。”

春海应声,让开门前的位置,让小不点进了书房。

司华遥瞥了他一眼,继续练着字,道:“你不好好在房间待着,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小不点一瘸一拐地走到司华遥身边,仰着头看他,不安地问道:“哥哥会扔掉乖宝吗?”

“这个说不好。”司华遥的注意力依旧在练字上,道:“要看你是否听话。”

“乖宝听话,乖宝一定听哥哥的话,哥哥不要扔掉乖宝。”

小不点伸手揪住了司华遥的衣角,这样既能保证自己能抓着他,又不会打扰他练字,分寸把握的很好。

写完最后一个字,司华遥放下毛笔,这才低头看向小不点,越是看他,越是觉得熟悉,尤其是这双漂亮的凤眼,和记忆中那人的眼睛很像,道:“你为何会这么问?”

小不点小眉头皱紧,眼眶红彤彤的,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乖宝方才做了噩梦。”

司华遥接着问道:“梦见了什么?”

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积聚,小不点吸了吸小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梦到哥哥把乖宝丢掉了。”

司华遥见状心里忍不住生出罪恶感,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演技真是无可挑剔!

“虽说家里不缺你这口吃的,但我喜欢清净,不想招惹麻烦,而你本身就是个麻烦,所以把你轰出去,是最妥当的。”

小不点愣了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乖宝不是麻烦,乖宝听哥哥的话,求哥哥不要丢掉乖宝!”

小不点本能地眨眨眼,眼泪顿时涌出眼眶,真正的楚楚可怜。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嘛,怎么就确定自己不是麻烦?”许是心中有了怀疑,司华遥看到他这番模样,并没有之前的心疼,而是多了几分气恼。

小不点神色一滞,随即说道:“乖宝不记得,但乖宝听话,哥哥留下乖宝吧。”

司华遥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道:“你为何要跟着我,就不怕我是坏人?”

小不点与司华遥对视,被泪水打湿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哥哥不是坏人,乖宝知道!”

“你如何得知?”司华遥步步紧逼。

小不点有些无措,“我……乖宝不知,但哥哥是好人!”

司华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会派人下山寻替你寻找家人,在此期间你可以暂时留在这儿,不过我每日都很忙,若无事,不要来打扰。”

小不点含泪的眼底满是失望,却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可听明白了?”

小不点再次点点头,“只要哥哥不扔掉乖宝,乖宝听话。”

“那还在这儿站着?”

小不点愣了愣,失望地垂下头,“哥哥忙,乖宝先回房了。”

看着他垂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司华遥不禁有些动摇,不得不说这小小的身子真的很能激起人的同情心。不过他的身份特殊,行事要特别小心,毕竟这关乎他身边所有人的性命。

司华遥起身来到门口,看向洪阳道:“你过来。”

洪阳应声,走到司华遥身边,司华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是,奴才明白。”

洪阳转身离开,司华遥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毛笔继续练字。

小不点不死心地回头,透过窗子看到司华遥又开始练字,明亮的眼中闪过失望。他没有回房,而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睛巴巴地看着司华遥,将自己缩成一个球,那模样当真是可怜极了。

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字,司华遥这才放下笔,司南遥的字可是闻名三国的存在,上一世他待的时间较短,又分外注意,所以并未露出马脚。若这一世当真有重生的,说不准会从他的字上看出什么,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得好好练字。

不过这练字也得有天赋,司华遥的天赋不如司南遥,只能多下点功夫,俗话说得好,天赋不够,勤奋来凑。

见司华遥出了书房,缩成一团的小不点立马抬起了头,就像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响动的小仓鼠,随即软软地叫道:“哥哥。”

司华遥看了过去,见他坐在台阶上,抬脚走了过去。

“哥哥,辛苦了。”小不点仰头看着他,甜甜地笑着。

司华遥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挨着坐了下来,道:“你一直在这儿坐着?”

司华遥五感敏锐,小不点看他的眼神很专注,他不可能毫无察觉,不过是随口一问。

小不点眯起眼睛,蹭蹭司华遥的掌心,就好似猫儿在讨好主人,笑眯眯地说道:“乖宝等哥哥。”

他的头发软软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司华遥有些爱不释手,好像在撸猫。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顿时有些尴尬,心虚地收回手,起身说道:“走,回房,我看看你脚上的伤。”

小不点温顺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司华遥的手,仰着头看他,明亮的眼睛里有不安有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司华遥看着他,心里泛起了嘀咕:“如果芯子里的人真换了,那这人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认知让司华遥想起一个人,就是楚国七皇子楚熙,只是楚熙这时候应该还没出生,不可能是他。所以若当真是重生的,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个人。重生前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难道那支暗箭射中了他,以至于他也跟着重生了?若他也死了,那赵国该怎么办?想到这儿,司华遥的心情是相当复杂。

小不点见他在发呆,忍不住软软地叫了一声,“哥哥……”

司华遥回了神,挣开他的手,在他失望的眼神中,弯腰将他抱起,径直进了卧房。

小不点一愣,随即扬起笑脸,‘吧唧’一声,在司华遥脸上亲了一口。

司华遥神情一滞,随即快步来到床前,将小不点放在了床上,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口水,神情严肃地看着他,道:“以后莫要如此,否则我便把你扔出去。”

若只是单纯的小孩也就罢了,可一想到他这具皮囊里,有可能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司华遥心里就觉得十分别扭,不禁有些懊恼,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将他抱了起来。

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来,小不点有些无措地垂下头,认错道:“对不起,哥哥,乖宝错了。”

见他认了错,司华遥也没揪着不放,重新为他换了药,叮嘱他今日不要下床,便转身出了门。一旦心中有了怀疑,便不能再将他当成孩子看待,尴尬的只有自己,在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还是尽量回避得好。

用完午饭,司华遥回卧房睡午觉,上一世养成的习惯,不睡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他刚躺下,洪阳便回来了,急忙让他进屋回话,“山下情况如何?”

“少主,城中已经闹翻天了,衙门的人正挨家挨户搜查。”

就在不久前,司华遥命洪阳下山探查,若当真是他,山下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

听洪阳这么说,司华遥眼睛一亮,“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洪阳沉吟片刻组织言语,道:“衙门贴出告示,说三日前皇后带着小皇子去普度寺上香祈福,不知为何小皇子竟被歹人劫持,失去了踪影,现正在全城搜捕。”

司华遥有些惊讶,“皇子被人劫持?谁这么大的胆子?”

洪阳摇摇头,“官府的告示上没说,奴才也不清楚。”

“普度寺……”司华遥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普度寺是皇家寺院,若皇家人要上香祈福,一定会去那里,这倒是并无不妥。普度寺在龙华山上,与凝翠山相距不远,若要逃命,山林是最好的选择,逃到这里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劫持皇子?皇后和皇子出宫,防卫定然严密,不止城防军护卫,锦衣卫、东厂番子定然也少不了,他们是怎么做到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的?还有,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何?为何不见劫匪的影子?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出于对司华遥的安全考虑,春海不死心地在山中搜索,打着将整座山翻过来的决心,搜了整整两日,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坳内,找到了两具尸体。

司华遥得了信儿,二话不说,直接去了案发现场。这山坳里长满了粗壮的大树,几乎透不进阳光,若不仔细看,定发现不了。

三人提起纵身,踩在大树上借力,平稳地跳了下来。司华遥一看便看到了大树下的两具尸体,径直走了过去。

两具尸体都是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虎口处都有老茧,身上肌肉紧实,应该都是练家子。两人身上都有不少外伤,现场也有打斗的痕迹。一人是胸口中刀,疑似心脏破裂而死;一人是被割断喉咙,疑似失血过多窒息而死。

两具尸体挨得的很近,根据尸斑以及现场的情况看,尸体并未被挪动过,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他抬头往上看,发现了树枝被折断的痕迹,应该是他们在追逐时,不慎跌落导致,这也与他们身上的擦伤对得上。

春海出声说道:“少主,看起来他们像是在打斗中同归于尽。”

司华遥点点头,就现场的情况来看,确实很像同归于尽。

只是现在下结论还早,他起身四下转了转,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一块石头,上面有小块的血迹,还在石头旁边捡到一块玉佩。那玉佩是上好的翡翠做成,碧绿碧绿的,十分夺目。

司华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帝王绿啊,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应该是乖宝遗落的物件。

乖宝……

司华遥愣了愣,随即心情复杂地想道:应该叫赵韩青才对。

“看他们身上穿的衣物,应该不是一伙的。”春海随即解释道:“这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没什么花样,布料和做工都不错,应该是有些身份,而另外一人身上穿着麻衣,皮肤黝黑且粗糙,应该是常年行走在外。”

洪阳接话道:“这般说来,那这个应是小皇子的护卫,那个是劫匪,护卫追踪自此,与劫匪缠斗,两人同归于尽。”

春海点点头,认同道:“确有可能。”

司华遥指了指带血的石头,道:“这里应该就是乖宝摔伤的地方,头磕在了石头上。”

“所以乖宝就是失踪的小皇子。”洪阳总结道。

春海眉头皱紧,笃定地说道:“奴才以为小皇子并未失忆,那只是他的伪装。”

司华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道是他猜错了,那就是赵韩青本青,之所以与普通小孩不同,是因为他自小聪慧,生长在皇宫?

春海出声问道:“少主打算如何应对?”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道:“把他送回去。凝翠山距离东华山很近,他们应该很快便会搜到这里,若被他们发现人在我们手上,怕是说不清。”

春海提醒道:“少主何不挟恩图报,趁机进入朝堂,这样可免去不少麻烦。”

司华遥果断否决这个提议,“不可。赵连章会怀疑我们与那劫匪是一伙的,进而调查我们的身份,若有个万一,我们不止会有麻烦,性命都堪忧。”

“奴才思虑不周。那依少主之见,我们该如何将人送回?”

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秘密送回。”

洪阳闻言眉头微蹙,道:“少主,我们何不杀了他?让赵连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司华遥心中一紧,若是杀了赵韩青,又要重新来过,好不容易长大,他可不想再做一回婴儿,忙说道:“若他出事,定会祸及百姓,我们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得不偿失。”

春海赞同地点点头,道:“少主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想复国,就要耐得住性子,从长计议。”

“那这尸体如何处理?”

“尸体掩埋,周围的痕迹全部处理干净。”

“是,少主。”

春海等人掩埋尸体,又将打斗过的痕迹掩藏,司华遥四下看了看,道:“走吧,回去。”

“是,少主。”

众人回了大宅,赵韩青依旧坐在房前的台阶上,见司华遥回来忙软软地叫道:“哥哥!”

司华遥脚步一顿,看向赵韩青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么软萌的形象,跟印象中相差太大,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赵韩青见状心下有些不安,忍不住站起身,一瘸一瘸地朝司华遥走了过去,来到近前,伸出小手去拉他的大手。

司华遥躲了躲,并未像之前那样任他牵着。

“哥哥。”赵韩青仰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尽是惶恐。

这样的眼神他看过,难怪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想到这儿,他有些懊恼,明明这双眼几乎没怎么变,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司华遥俯下身与他平视,道:“你实话告诉我,到底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赵韩青不安地揪着衣角,道:“哥哥……”

司华遥不为所动,神色严肃地看着他,“不许撒谎!”

赵韩青不敢与他对视,垂下了小脑袋,道:“我……记得。”

果然不出所料,司华遥紧接着问道:“为何撒谎?”

“母亲说我身份特殊,若独自在外,不能暴露身份,恐会遇到歹人。”

赵韩青这话说得在理,若换成他,也不会暴露身份,“如今可能告诉我?”

赵韩青抬头看向司华遥,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有些发慌,道:“我都告诉哥哥,哥哥莫气,好不好?”

“回屋说吧。”

见司华遥抬脚就走,赵韩青漂亮的凤眼闪过委屈,一瘸一瘸地迈着小短腿。

司华遥武功极好,即便不去看,也能听得出来,头也不回地说道:“春海,你抱他过来。”

春海应声,走上前想要抱他,却被赵韩青躲了过去,白嫩嫩的小脸一寒,道:“不用,我自己走。”

司华遥转头看过去,又立马变得可怜巴巴,皱着小眉头,泪眼汪汪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司华遥犹豫片刻,道:“既然他能走,就让他走吧。”

赵韩青的脚步一顿,眼底的委屈更甚,倔强地继续往前走。

来到正厅,司华遥在上首落了座,看向走进来的赵韩青,等着他慢慢走进,“坐吧。”

赵韩青乖巧地来到椅子前,爬上去坐好。

“说吧。”

两只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赵韩青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叫赵韩青,是……是皇子。”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