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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晴川泪相思 8507 2023-12-14 19:15:06

“与王兄来说, 我是什么?”

王子俊下意识地想要躲闪,身子却像被定住了一般,道:“阿遥为何这般问?”

司华遥没有回答他, 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与我而言,王兄是好友, 是知己, 是我不想失去之人。”

王子俊的心脏不自觉地揪了一下, 疼得他微微蹙起了眉,道:“我亦是。”

不,他想做的并非只有这些, 只是他不能说出口。

“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 王兄也有,我不会去追问, 就像王兄从不深问我的事一样。但我想让王兄记住一点, 朋友不只是有福共享,朋友还是有难同当, 若王兄遇到了难处, 因怕牵累我们, 而避而远之, 那便是没把我们当朋友。”

王子俊怔怔地看着司华遥,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好似什么都看透了一样。

“王兄,若我遇到难处, 你会帮我吗?”

“会。”王子俊回答得毫不犹豫。

“若王兄遇到难处,我们也想帮, 不管能否帮得上,而不是因此失去一个知己好友。”

王子俊看着司华遥的眼睛,眼眶不禁有些发酸,犹豫片刻,道:“我确实有事瞒你。”

司华遥点点头,道:“王兄慢慢说,我听着呢。”

王子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今日我回了晋王府,想着若阿遥有事,能借助晋王的力量,帮阿遥解除危难。”

司华遥闻言眉头微蹙,道:“晋王可是趁机提了什么条件?”

王子俊摇了摇头,道:“他病了,不,应该说他也受到了诅咒。”

“诅咒?”司华遥闻言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王兄是说晋王也和晋王妃、赵耀一样,浑身起满脓疮?”

“只有脖颈和手腕两处,还不是太严重,不过和之前一样,太医依旧束手无策。”王子俊苦笑着说道:“这诅咒还在继续,晋王之后,晋王府便只剩我一个,若到此为止,也没什么,就只当我命薄,怕只怕会连累你们。”

司华遥眉头皱紧,道:“王兄随我来。”

王子俊一怔,没有丝毫犹豫,便追了上去。

司华遥进了房间,王子俊紧随其后。

“王兄坐吧,我有事与你说。”

王子俊坐到司华遥身边,道:“阿遥想说什么?”

司华遥沉吟片刻,道:“这不是诅咒。”

听司华遥如此斩钉截铁,王子俊忍不住问道:“阿遥,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一切由我而起。”司华遥将整件事详细地说了一遍,道:“那百花仙不是旁人,正是我男扮女装。”

信息量有些大,王子俊的脑袋有些宕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所以阿遥是为了我,才出手对付赵荣?”

“我也想自保。”

每每想起这件事,司华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道:“我本想将赵荣引到僻静之地杀了,不曾想跟随的人太多,只能将他们引到百花山,不曾想跟随的百姓竟将我想成了百花仙,还塑了神像,建了神庙。百花仙并不存在,诅咒也就不存在,是有人利用了百花仙,在对付晋王府。”

“诅咒不存在……”王子俊呢喃着这句话。

“之前不告诉王兄,是因为王兄始终在我身边,我自觉有能力保护王兄安全,王府那些人的生死,我并不在意。如今王兄要回王府,我便和盘托出,这不是诅咒,王兄不必担忧会连累我。”

“不,阿遥,这就是诅咒!”王子俊认真地看着司华遥,一字一句地说道:“百花仙也存在。”

司华遥怔怔地看着王子俊,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阿遥,你曾说有人在暗中窥视你,以至于每个想对你不利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就像曹、于、张三家,就像吴松,就像邵光宇,晋王府也不例外。”

司华遥早已猜到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他只对王子俊提过一次,还是两年多之前,没想到他竟能联系到一起,还说出这么一番话。

若百花仙真的存在,若诅咒真的存在,那就意味着赵齐豫必须死,否则就会引人怀疑。只是,那可是他的亲身父亲……

“王兄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赵荣是因冒犯百花仙而死,刘焉和赵耀是受赵荣牵连,包括他赵齐豫。”

司华遥听明白了王子俊的意思,在他和赵齐豫之间,王子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这样的情感让司华遥感到分外沉重,胸口有些闷闷的,“王兄不必为我担忧,即便没有百花仙,没有诅咒,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王子俊虽然为人冷清,却并非感情淡泊,这三年的相处,他早就将司华遥视为胜过自己生命的人,他可以不在意赵齐豫怎么对自己,却无法容忍赵齐豫算计司华遥。

看着司华遥紧皱的眉头,王子俊清楚他在顾忌什么,道:“阿遥可知我最恨的人是谁?”

司华遥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倾听。

“在我五岁之前,娘从未提起过有关爹的任何事,我们的家是村子外的一间茅草屋,因为家里没有男人,村民不允许我们进村子。我一度很痛恨那个茅草屋。”

王子俊的眼神变得悠远,很明显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阿遥,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下雨,外面下雨,屋里也在下雨,我只能缩在角落里,尽量将自己缩到最小,以免打湿我仅有的衣物。还有冬日,寒风刺骨,屋里甚至比外面还要冷,我依旧是缩着,缩在那薄如纸的被子里。那里明明是家,却无法给我们遮风挡雨。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那间破旧的不能遮风挡雨的茅草屋,竟是我最怀念的地方,只有那里才是独属于我们的”

见他红了眼眶,司华遥掏出帕子递给他,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让自己沉浸其中,要努力往前看。”

王子俊接过帕子,却没有用,只是紧紧握在手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让他的眼睛越发明亮。

“阿遥,若不是我,我娘就不会死,是我拖累了她。”

说到这儿,他不禁有些哽咽,眼泪随之夺眶而出。

“王兄可知我娘是怎么死的?”

王子俊摇摇头。

“我娘在生产时大出血,不幸离世。若按照你的说法,我娘便是我害死的。”

“不是!”王子俊下意识反驳。

“当然不是。每一位母亲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会为之拼尽一切,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我们是她们的延续,能报答她们的就是好好活着,因为是她们用命换来我们的生。”

“我娘不是病逝,是被人害死的。”王子俊说完这句话,已泪如雨下,死死攥紧帕子,足见他此时的心情有多激动。

“不是病逝?”这个消息有些出乎司华遥的意料,不过想到刘焉的善妒,便释然了,道:“可是晋王妃所为?”

“不是,是赵齐豫。”王子俊含泪地眼睛里满是仇恨。

司华遥有些意外,“怎么会?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那日我起夜,听到隔间有说话声,便悄悄站在门口偷听,赵齐豫说‘若你想让他留下,就把它喝下去’。后来,娘喝了……我亲眼看着她倒下,可我连冲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司华遥叹了口气,起身来到近前,抱住了他的身子。

王子俊的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紧紧地抱住司华遥,就好似奄奄一息的兽,在他怀里无声地呜咽着。

司华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王彩云是他的全部,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亲眼看着她在面前死去,那种悲痛是无与伦比的,司华遥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过了许久,王子俊才算平静下来,却舍不得离开这么温暖的怀抱,犹豫片刻,还是直起了身子。

“阿遥,我这么做并未全是为你,也是想为我娘报仇。”

听完王子俊的讲述,司华遥确实松了口气,那份沉重的情感,他当真承受不起。

“既如此,那你便随心而为吧。”

不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司华遥尊重王子俊的选择。

王子俊闻言也是松了口气,道:“阿遥,我还是要回王府。”

“确实该回去,只是我担心那人也会对你下手。”

“晋王身边有影卫保护,他都中了招,可见幕后之人的手段,我们防不胜防。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司华遥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好。”

王子俊没有拒绝,他坚持回王府,就是想要那个亲王的爵位,不为自己,只为更好地帮助司华遥,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事情说开,且做了决定,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司华遥送王子俊出了宅子,看着他坐上马车。他转头看向春海,道:“派个人暗中保护他。”

“少主,晋王府高手众多,奴才怕会被人发现。”

司华遥明白他的顾虑,想了想道:“既然不能暗中保护,那就索性明着过去,以护卫的身份留在王兄身边。”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看着马车走远,司华遥这才转身回了宅子。

黄灵等的一阵心焦,见司华遥回来,不禁迎了上去,见只有他一人,问道:“阿遥,王兄呢?”

关于百花仙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且黄灵性子单纯,也不想让他趟进这趟浑水,司华遥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晋王病了,他需回王府照顾。”

黄灵随口问道:“晋王病了,得的什么病,严重吗?”

蒋冲闻言不禁蹙起了眉头,猜测道:“晋王的病症可是与晋王妃一样?”

蒋冲是聪明人,结合之前王子俊的表现,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司华遥点点头,道:“没错,这也是王兄今日反常的原因。”

“和晋王妃一样,那岂不是……诅咒?”黄灵震惊地瞪大眼睛。

听到肯定的答案,蒋冲也随之变了脸色,道:“那王兄可有事?”

“王兄没事,只是他怕会连累我们,所以他最近会留在王府。”

“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会牵累?王兄就是心事重,想得太多。”

“是啊,是啊,况且王兄现在还未入族谱,算不上晋王府的人。”说到这儿,黄灵顿时反应了过来,道:“阿遥,咱们快去追王兄,让他不要入族谱。”

司华遥听得一阵好笑,道:“王兄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需在他需要帮助时,帮助他便可。”

“可那是诅咒,别人躲都来不及,王兄怎么还往上凑。”

蒋冲出声说道:“晋王毕竟是他父亲,虽然他们之间有隔阂,到底是血浓于水,他放不下也在情理之中。”

司华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个,进宫一趟至今未吃东西,有吃的吗?”

“我这就去让厨房做。”黄灵说着便跑了出去。

蒋冲起身来到司华遥身边,道:“王兄为何回王府?”

司华遥听得一怔,随即问道:“蒋大哥为何这般问?”

蒋冲笑了笑,道:“我方才是说给黄灵那个傻小子听的,王兄什么性子,我们相识三年,我怎能不清楚。他对晋王没什么父子情,晋王的死活他也并不关心。”

司华遥无奈一笑,道:“蒋大哥,有个成语特别适合你。”

蒋冲好奇地问道:“哪个成语?”

“老谋深算。”司华遥长出一口气,道:“王兄回去,是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跟晋王无关。”

蒋冲眉头微蹙,“若晋王再出事,那晋王府将成为禁忌,那个亲王爵位便不是香饽饽,而是烫手山芋,王兄就不怕受到牵累吗?”

蒋冲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信任他们,并不会深问。

“王兄立身为正,即便真有神罚,也不怕。那亲王爵位现在是烫手山芋,只要熬过去,就会变成香饽饽。”司华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蒋冲的肩膀,道:“蒋大哥放心,王兄不会有事。”

蒋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王子俊刚回到王府,管家便急急忙忙地来回禀,道:“公子,府外有人求见,说是公子的贴身护卫。”

王子俊听得一愣,随即想起司华遥曾说,要派人保护他,道:“让他进来。”

“是,公子。”管家犹豫片刻,道:“公子,王爷说若是您回府,让您去书房一趟。”

王子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知道了,我过会儿就去。”

管家应声,转身退了下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喜子进来通禀,道:“公子,人来了,在外面侯着呢。”

“让他进来。”

脚步声响起,王子俊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劲装,手拿兵刃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来到近前,行礼道:“江流见过公子。”

“江流?”王子俊打量着他,五官端正,身材挺拔,眉宇间的英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你是谁派来的?”

江流答道:“是少主派我来贴身保护公子。”

‘少主’是司华遥的下属对他的称呼,王子俊点点头,道:“那就劳烦你了。”

“公子不必客气。”

见王子俊起身,江流出声问道:“公子要去何处?”

王子俊转头看向他,道:“去见锡惠园见晋王,怎么了?”

“身为公子贴身护卫,公子去哪儿,我都得跟着。”

“那便跟着吧。”

王子俊走出卧房,江流紧随其后。小年子见状急忙跟上,好奇地看着□□。

江流转头看了过去,道:“我叫江流,是公子的贴身护卫。”

小年子闻言忙说道:“我叫小年子,是公子的贴身内侍。”

江流笑了笑,道:“以后多多关照。”

小年子也扬起嘴角,道:“好。”

自他跟了王子俊,小年子就一直是一个人,突然多了个伙伴,难免有些兴奋。

王子俊刚走进锡惠园,就听到一声怒骂,“没用的东西!本王养你们何用!来人,把他拉下去乱棍打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求王爷再给奴才一次机会!”这声音是赵齐豫的贴身内侍。

王子俊眉头皱紧,眼底闪过冷笑,抬脚走了进去。一阵风吹来,只见一个花瓶朝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往一旁躲,却见从一个身影闪过,将飞过来的花瓶接了下来。

王子俊不禁长出一口气,庆幸江流跟了进来,否则他定会头破血流。

赵齐豫看向王子俊,凶恶的表情不见,嘴角挂上了微笑,道:“俊儿来了。”

王子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平顺,道:“发生了何事,竟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儿?”

“这狗奴才给本王上药,竟笨手笨脚,弄疼了本王,真是该死!”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与王爷说。”

平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忙爬起身道:“是,奴才告退。”

卧房里的人相继退了出去,脚步匆匆,就好似这房中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赵齐豫见状变了脸色,面容扭曲地说道:“这些狗奴才,就该拉出去全部乱棍打死!”

“若是将他们全部打死,就没人再侍候王爷,到时王爷便只能自己动手。”

王子俊冷眼看着赵齐豫,诅咒让他撕掉了伪装,露出了藏在懦弱外表下的兽性。

“本王是亲王,有权有势有钱,就算把他们全部打死,也少不了侍候的下人。”

“天降神罚,诅咒横行,若王爷的病情传出去,别说找下人,恐怕整个晋王府都会变成禁地。”

“诅咒……”赵齐豫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脖颈间的脓疮,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都是刘焉那个贱人,若不是她生了赵荣那个孽种,惹怒了百花仙,晋王府怎会被诅咒,本王又怎会染上这等恶疾!”

看着赵齐豫丑恶的嘴脸,王子俊更加厌恶,道:“养不教父之过,赵荣落得那般下场,是王爷未尽教养之责,又怎能全怪晋王妃。”

“你竟敢与本王如此说话!”赵齐豫瞪着王子俊,道:“你别以为本王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若本王不上折子,求皇上让你入赵家族谱,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你以为我稀罕这些?”王子俊嘴角勾起冷笑,道:“就算没有你,我依旧能走仕途,明日便可进宫谢恩,等着皇上封我官职。而你们争了一辈子的晋王府,如今不再是香饽饽,而是烫手山芋。早晚有一天会被抛弃,且已不远矣。”

见王子俊起身要走,赵齐豫忙出声阻止,道:“你去哪儿?”

“我本就不稀罕这些东西,回王府也不过是信守承诺,既然王爷如此说,那我也没留下的必要。至于去哪儿,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站住!”赵齐豫闻言有些心慌,道:“你是本王的儿子,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走!”

王子俊讥诮地看着他,道:“众所周知,我姓‘王’,不姓‘赵’,晋王府我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王爷便守着这王府自生自灭吧。自此后,晋王一脉便再无传人。”

“不行!你不能走!”赵齐豫大声喊道:“来人,拦住他!”

听到赵齐豫的召唤,数道身影飞进卧房,将王子俊和江流围在了中间。

江流环顾四周,握紧手中兵刃,道:“两方交战,必有损伤,若我一不小心杀了他们,公子应该不会怪罪吧。”

“双拳难敌四手。”王子俊淡淡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赵齐豫,道:“王爷既看不上我,为何又这般作态?”

赵齐豫怒瞪着王子俊,质问道:“王子俊,你是吃着晋王府的饭长大的,如今晋王府有难,你竟作壁上观,与白眼狼何异?”

“白眼狼?”王子俊不由笑出了声,道:“我在别院过得什么日子,晋王可清楚?”

“是刘焉那个贱人所为,与本王何干?”赵齐豫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若非王爷视而不见,晋王妃又怎会如此肆无忌惮?赵齐豫,我不稀罕做你的儿子,你就等着晋王府彻底泯灭吧。”

“不,晋王府不能毁在我手上!”

赵齐豫神情激动地下了床,朝着王子俊便冲了过去。王子俊微微侧身,让开了赵齐豫的拉扯,赵齐豫一个不慎,摔在了地上。

零七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却被赵齐豫狠狠甩了个耳光,手上的浓水甩到他脸上,他下意识地去擦,眼中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零七的动作被赵齐豫看在眼里,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零七身前,一把抽出他的随身兵刃,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

零七下意识地握住刀刃,不敢置信地看着赵齐豫,道:“王爷为何要杀我?”

“你就那么怕被本王传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亲自送你上路!”

零七顾不得双手鲜血淋漓,紧紧地抓着刀刃,乞求道:“王爷饶命,属下并无不敬之意,还请王爷饶属下一次。”

赵齐豫睁大眼睛瞪着零七,道:“若你现在松手,本王便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本王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零七不想死,可赵齐豫自从知晓自己被诅咒以后,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变得残忍暴虐,恨不能所有人都陪他一起死,即便再求他,也无济于事。于是他看向王子俊,将他视为救命稻草,道:“公子,求你救救我!”

王子俊冷眼看着,“我为何要救你?”

零七神情一滞,随即大声说道:“公子,王爷要出手对付司华遥,王爷要杀他!”

王子俊闻言一怔,看向赵齐豫的眼神越发冷,“王爷当真要杀他?”

计划被当场拆穿,赵齐豫更加恼怒,道:“还愣着作甚,把他拿下!”

身后的影卫看着赵齐豫,却并未动手,诅咒不是其他,能轻易动摇人心,尤其面前的人变得残忍暴虐,就好似被恶鬼附了身。

赵齐豫的脸因愤怒变得扭曲,道:“你们想造反?还不快动手!”

王子俊重复道:“你想杀阿遥?”

“阿遥?”赵齐豫恶狠狠地看向王子俊,道:“他就是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下等人,有何资格骑在本王儿子头上。本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要想走得更高更远,他就必须死!”

“你不是为我,你是为你自己!你胆怯,却有可笑的野心,你自己不行,就强加在我身上。赵齐豫,你这辈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王子俊,你想找死!”赵齐豫最后的遮羞布被王子俊撕下,他看向王子俊的眼神变得凶狠,“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本王拿下!”

王子俊讥诮地笑了笑,道:“来人,王爷身患恶疾,神志不清,恐其伤人,用绳索缚之。”

王子俊看着在场的影卫,道:“还不动手?我这是在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零七闻言一掌打在赵齐豫胸口,赵齐豫极速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王爷被诅咒,注定命不久矣,公子是晋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我们理应听令于公子。”零七死死地按住腹部的伤口,强忍着疼痛,单膝跪地,道:“属下零七誓死效忠公子!”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道:“属下誓死效忠公子!”

赵齐豫不敢置信地看着,道:“混账东西,没有本王请命,他什么都不是,你们这么做就是找死!”

“还不将王爷绑起来,万一再发疯伤了谁,那就不好了。”

众人对视一眼,应声道:“是,公子。”

看着走过来的影卫,赵齐豫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步后退,道:“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胆敢再上前一步,本王就杀了你们!”

他越是这样说,影卫的眼神便越发坚定。

赵齐豫见状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管家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见赵齐豫被影卫围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赵齐豫忙说道:“他们想造反,快叫人,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还不动手。”王子俊已经没了耐心。

影卫不再犹豫,打掉赵齐豫手上的兵刃,三两下便将他制住。

“放肆!混账!该死的东西,本王要杀了你们!”

管家见状忙上前阻拦,“你们在干什么,竟敢对王爷动手……”

“把他也拿下。”王子俊再次下令。

影卫得了命令,又将管家捆了起来。

管家质问道:“公子,你这是作甚,他可是你父王!”

王子俊无视管家的质问,道:“王爷被诅咒缠身,为了不殃及他人,锡惠园从今日起封闭,就由管家专门侍候。”

“是,公子。”

王子俊看向零七,道:“好好处理伤势,过后来见我。”

零七忙应声道:“是,公子。”

“王子俊,你个逆子,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日,你也会和我一样,早晚有一日,你也会和我一样!”赵齐豫大声诅咒着。

“若我死了,你赵齐豫这一脉就彻底断绝。也对,断子绝孙,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赵齐豫神情一滞,脸色变了又变,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子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子俊不再与他纠缠,转身出了锡惠园,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就该让他好好尝尝皮肉一点一点烂掉,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有死路一条的滋味。

江流跟在王子俊身后,不明真相的他,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人心肠硬得很,少主与他结交,怕是有些不妥。”

皇宫内,赵韩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明日又能见到司华遥,他心里就忍不住兴奋。

“殿下。”窗外传来玄影的声音。

赵韩青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映在窗上的人影,道:“进来。”

玄影翻窗而入,行礼道:“参见殿下。”

“何事?”

“回殿下,王子俊将晋王囚禁在锡惠园,打算任其自生自灭。”

赵韩青有些惊讶,道:“王子俊囚禁了晋王?他是如何做到的?”

“晋王自得知自己中了诅咒后,好似换了副性情,残忍暴虐,王府中许多侍从被打死打残。王府众人因诅咒又现,本就人心惶惶,再加上晋王犹如恶鬼一般,为了保命他们做出任何事都在情理之中。”

赵韩青点点头,道:“王子俊是晋王唯一的继承人,加之他的风评不错,他们转投王子俊麾下,也算是理所当然。”

玄影请示道:“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这般做,也算是帮了我,那礼尚往来,我也来帮帮他。”

赵韩青虽然不喜围绕在司华遥身边那些人,但他了解司华遥,若他对他们动手,只能将司华遥越推越远。

玄影似懂非懂,“殿下的意思是……”

“你继续盯着晋王府,务必保证晋王没有翻身的机会,接下来的事,我来做。”

“是,殿下,属下告退。”

天还没亮,司华遥便已起了床,比平时还要早些,总觉得有了前世的经验,再加上这一世每日有练功的习惯,起床应该没那么困难,谁知竟一如往昔,该起不来的还是起不来。

司华遥迷迷瞪瞪地坐上马车,靠在车壁上打着盹,应该是路过了小吃摊,他闻到了包子的香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赵韩青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哥哥,我想吃栗子糕,我已有七日未曾吃过点心。’

司华遥睁开双眼,醒了会儿神,掀开车帘看了出去,马车外排了一溜儿的早点摊儿。他鬼使神差地叫停了马车,下车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卖栗子糕的,便买了两个糖糕。

待他坐上车,看着油纸包里的糖糕,不禁有些无语,在心里嘀咕道:“谁说是买给他的,我是早上没吃饱。”

司华遥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实在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食物。

很快,马车来到宫门口,司华遥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外面停了不少马车,都是来上朝的大臣。金科状元听起来好像很神气,可在他们面前,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

司华遥吩咐道:“找个偏僻的角落停车。”

春海应声,“是,公子。”

司华遥没有受虐倾向,不想点头哈腰的当孙子,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尽量避免,所以在开宫门之前,他没打算露头。

司华遥正闭目养神,就听车外春海说道:“王公子,您来了。”

王子俊轻轻应声,抬脚便上了马车,坐到了司华遥的对面。

“王兄早。”司华遥伸了个懒腰。

“阿遥早。”王子俊见状嘴角勾起微笑,道:“阿遥好似未睡醒。”

“这么早,谁能睡得醒?”司华遥无奈地笑了笑,道:“不过看王兄神色不错,昨日睡得不错?”

“嗯,大概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哦,此话怎讲?”司华遥好奇地问道。

“晋王府如今已在我的控制之下。”王子俊没有隐瞒,将昨日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其实昨晚□□已将晋王府发生的事禀告给了春海,只是当时司华遥已经睡下,春海并未打扰,今早司华遥又是迷迷瞪瞪的状态,他便想着待司华遥下了朝再说,索性不是什么紧急的事。

“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司华遥提醒道:“不过晋王毕竟是亲王,皇上的亲叔叔,皇上不可能不管不问,你还得小心应对。”

“那可是诅咒,现在的晋王府人人避而远之,更何况同是赵家人的皇上,他就算要管,也只会做做样子,阿遥放心吧,我能应付。”

司华遥点点头,道:“王兄若是应付不来,直接让□□来寻我。”

“嗯,我不会跟你客气。”

两人正说话,车外又传来春海的说话声,“见过邵公子。”

“司兄可在车上?”

“在。”

司华遥掀开车帘,扬声说道:“邵兄上车说话。”

邵阳山抬脚上了马车,坐在了司华遥的左手边,道:“看到司兄无事,我便放心了。”

“无事,皇上召我进宫,不过是看了我的文章考教一二。”

“定是司兄写得极好,皇上惊为天人,这才迫不及待地召见。”

司华遥被夸得脸上一热,道:“邵兄过奖了,司某愧不敢当。”

“昨日司兄被召进宫,邵某虽心中担忧,却无能为力,心中实在愧疚,好在司兄无事。”

邵阳山说得真心实意,司华遥对他的好感更甚,道:“邵兄能有这份心,已是不易,实在不必如此。”

“若是在江南,邵家还有些影响,可在京都,邵家毫无根基,想要帮忙也无能为力。只期望以后邵某能在官场有一席之地,至少在朋友需要帮助时,邵某能伸出援助之手。”邵阳山自觉说得有些多,赧然地笑了笑,道:“一时有些感慨,还忘司兄、王兄不要介意。”

“怎会?我与邵兄一样,也是毫无根基,好在身边有些朋友。”司华遥转移话题道:“这次殿试最让我意外的,便是邵兄,竟超长发挥挤进了一甲,真是让人惊叹。”

“一时侥幸。”邵阳山被夸得脸上一红,转移话题道:“周立这次未能挤进一甲,恐会心生嫉恨。以周家在朝中的人脉,他的仕途应该不会受多大影响,以后还需多加防备。”

“邵兄有所不知,淑妃惹怒了皇上,已被降了位份,现如今是‘清嫔’。”

邵阳山怔了怔,随即说道:“此消息当真?”

“当真。有了这件事,周家在朝中的影响就会小上许多。”

邵阳山松了口气,道:“岂止许多,周家如今还能屹立不倒,多半是靠受宠的淑妃,淑妃一旦失宠,那些所为的人脉,就会被动摇。我说怎么周立没能挤进一甲,竟悄无声息,没有反应,原来是这样。”

三人正说话,蒋冲也来了,不过他们来不及说话,宫门就开了。稍稍等了一会儿,待门口的大臣走得差不多了,这才下了马车。

宫门口有专门的内侍,引着这次殿试的学子进宫,当然能来到这里的除了一甲三人,只有二甲的少数几人,其他人根本无缘面君。

来的内侍也是熟人,正是贪得无厌的高怀。虽然他们现在都是小人物,但保不齐以后会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现在拉拢是最好的时候,还能收到不少的孝敬,这样的美差,他可不会便宜旁人

司华遥看了一眼周立,他站在人群中,眼睛看向高怀,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司华遥眼底闪过冷笑,也随之看向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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