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定春将手搭在玉镜上,片刻后,镜面泛起阵阵波纹,本就模糊的人影愈发不清晰起来,这种情形持续了一炷香依旧没改变,灵力见空的她这才不得不收回右手,一脸颓然。
央定春沉默许久,转头看向子英,此次前来,父皇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结果,专程派遣顾逐鹿护卫,一旦试炼失败,便由对方接替继续。
央苍界乃至皇廷都对顾逐鹿给予厚望,不想其耐心这么差,还未到地方就率先起了反心,也难怪央定春当时会那么失望。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顾逐鹿陨落,最后的希望只能放在子英身上,央定春看着男子,语气平和道:
“央苍界的未来就靠你了。”
说完,轻轻侧身让开位置。
王柄权本以为所谓的试炼能更高明一些,没想到就是照镜子,他是三仙界修士,但身体和部分神魂都来自央苍界,也许真能走了狗屎运得到这份殊荣。
王柄权缓缓上前,同样以手轻抚镜面,阵阵波纹荡起,其内依旧空无一物,许久过后,他的灵气见了底,收回手掌,回头朝女子摇摇头。
二人皆皱眉不语,可原因却并不一样,央定春可惜央苍界几千年的谋划落空,再次尝试要等到下个千年以后,王柄权则担忧时间问题,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耗去七天,距离撤离仅剩两天,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返回灵门。
两人在思考之时,一个人影偷偷走到玉镜前,下一刻洞内突然光芒大盛,年轻人虽没有灵力,但却在镜中留下了清晰的影像。
王柄权二人面带惊讶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正在挤眉弄眼的家伙,一股杀气悄然在空气中弥漫。
根生不知道自己遭人嫉恨上了,此刻正对着镜子挤脸上的痘,疼得龇牙咧嘴不说,最后还将挤出的红白之物溅到了镜面上。
……
见对方如此漫不经心,央定春终于抑制不住杀意,自己是央皇独女,天之骄子,最后竟败给这么一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比起颜面无光,今后央苍界与三仙岛的格局更让人担心。
女子目中闪过果决,身形一冲而上,五指成钩抓向年轻人脖颈,眼见即将得手,一个人影挡在对方面前,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女子皱眉道。
“是你要做什么?”王柄权反问到。
“放开我,此人是个变数,日后恐将不利于央苍界。”
“不能因为他没做的事去杀他,况且你自己也说过,就算圣灵愿意收,他这辈子仍突破不了金丹,待到下个千年,早就化成一堆枯骨了。
与其耗费力气杀人灭口,不如想想怎么招揽他,金钱、地位、美女、法宝,总有一样是男人无法抗拒的,皇廷不差这些东西,权当是养了一条狗。”
王柄权的话语起初还合乎情理,可越往后越不对劲起来,即便根生心存畏惧,也忍不住反驳道:
“这位兄弟,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可也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那是我错看你了?”
王柄权回过头眯起双眼,对方见状立马神色肃穆道:
“兄台看人真准,刚才你说那四样我全都想要。”
王柄权“呵”了一声,转头朝央定春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后者脸色缓和一些,收回手掌,看向年轻人道:
“只要愿意跟我回去,不仅那些好处少不了,皇廷还会不竭余力培养你,甚至还可以找寻一具上佳根骨肉体以供夺舍,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尽早突破至圣虚,迎我央家先圣归朝。”
王柄权闻言眼神一闪,自己好像无意间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隐秘。
本该皆大欢喜的局面,对面年轻人却不知好歹起来,搓着胸口的灰说到:
“恐怕不大行。”
“什么?”女子脸上再度浮现出冷意。
“仙子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手段高超,我已经很怕了,但桃源村自古就有规定,村内任何人不得私自踏过桃花林边境,否则立马会变成一株桃树。
以前也有不怕死的年轻人去试,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桃花林由原来的三百丈变作今天的五百丈,全是他们用命堆出来的。”
“如此说来,你似乎就没什么用了。”央定春再度举起右手,吓得根生连连后退,直至后背贴到玉镜上才停下。
王柄权按下女子的手说道:
“你别吓唬他了,既然能得到圣灵认可,说明他是特例,一定可以脱离此界,现在要担心的是如何返回央苍界。”
本还杀气腾腾的女子闻言眼神变得有些躲闪,甚至可以说带着愧疚,王柄权活了几十年,观人无数,立刻猜出了大概,对方敢走这么远去做一件不确定的事,必定是留有退路。
央定春不敢去看王柄权,低声说道:
“我有两道灵符,可瞬息传送到万里以外,原本打算与顾逐鹿撤退时使用,如果要带根生走,你就不得不留下。”
……
王柄权略一皱眉,豁然转身,面色不善道:
“要不咱们还是宰了他吧?”
根生闻言神情顿时比死了老爹还难看,他在村里活的好好地,招谁惹谁了要平白遭这无妄之灾?
王柄权步步紧逼,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根生以乞求的目光看向央定春,发现对方并没帮自己的意思,只得一咬牙说道:
“我说我说,是双修,圣灵的认可能转移给双修之人。”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根生面色无比肯定。
“之前为什么不说?”
“之前我是看中这位神仙姐姐来着,可她年纪也忒大了些,我还想把贞操留给自己喜欢的人。”
不知他是不是真怕死,竟敢当着女子的面说她老,眼见央定春杀机再起,王柄权赶忙按住她,小声劝道:
“大局为重,就算要教训他也得等将童贞……将圣灵认可拿到手。”
央定春脸上戾气不减,一字一句道:
“谁要与他双修?”
王柄权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勉为其难的笑容,转头看向根生,“你若不愿意,那只能我来了。”
后者明显一个激灵,王柄权已经舔着嘴唇步步逼近,年轻人退无可退,最后神色猛地肃穆起来:
“恭喜你,通过了第一层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