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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师妹过来 霜余 5244 2024-12-27 09:46:42

玄阳宗藏书阁。

一道红灿灿的人影一路从林荫小道下跑来, 伴随着细细的金铃声,一头扎进了藏书阁,人未到, 声先行。

“小师兄!”庚桑箬叉着腰喘气,明净白皙的脸庞染了红晕, 神色娇俏,仰头朝藏书阁高处喊道。

阁内静悄悄的,什么回应都没有。

庚桑若仔细听了一会儿,抽出一本书架上的书朝一个方向抛去,书本落下, 有人低低哎了一声,她得意地一笑, 绕过几排书架找到了想找的人。

被书砸中的人黑发红袍, 一脸冷淡地揉了揉肩膀, 看到庚桑箬的时候神色才有了点温度:“你怎么来了?”

“小师兄。”庚桑箬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看着他。

白凌又靠回书架上, 拿了本书遮住脸:“别装可怜, 直接说。”

“没意思。”庚桑箬蹲下来,托着腮蹲在白凌面前, “再过两天就是学院的入学礼了,你带我去观礼嘛。”

“找大师兄带你去。”白凌的声音从书册下传来。

“大师兄不在。”

“那去找二师兄。”

“二师兄也不在。”

“谁说不在。”白凌的声音淡淡的,“半刻钟前我还见过他。”

“没骗你。”庚桑箬抬手把他盖在脸上的书掀开了一半,从缝隙里眯着眼睛偷看他, “我找不到他, 大概去无念阁了,你也知道, 那座阁楼是他闭关的地方,设了阵法, 谁也进不去。”

“那就别去了。”白凌说。

“不行!”庚桑箬呼啦把他脸上的书拿了起来,“去年有个很有意思的学员,说来和我还有些缘分呢,名字里也有一个箬字,我想看看他今年会不会来报名,小师兄,你陪我去嘛,去嘛去嘛。”

庚桑箬抱着白凌的手臂摇了摇。

“不去,人多,麻烦。”白凌面不改色地拒绝她,“我看你就是想出去玩。”

庚桑箬被拆穿,冲他皱了皱鼻子,继续磨他:“好不好嘛小师兄,白凌师兄,师兄师兄……”

“白凌。”一道身影走进藏书阁。

听到这个声音,白凌马上站了起来从书架后走出去,颔首行礼:“师父。”

来人正是玄阳宗宗主,谢鸣之,一身儒雅气质,举手投足自带岳镇渊渟的沉着之意。

庚桑箬也行了个礼:“师父。”

谢鸣之微微皱眉看着他们:“为师在门外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怎么,是谁想去学院观礼?”

庚桑箬不敢说话,悄悄拽了拽白凌的袖子。

谢鸣之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目光扫了过去,庚桑箬顿时不敢再动了:“师父……”

谢鸣之神色不变,吩咐白凌:“段院长写了请柬来,既然阿箬想去,你就跟她走一趟,也当是替玄阳宗出席了。”

“是,师父。”白凌答道。

“谢谢师父!”庚桑箬蹦了起来,又赶快做出乖巧的模样。

“看着点你师妹,别让她又闯祸。”谢鸣之摇了摇头,又嘱咐了两句白凌才走了。

“观礼是后天吧?明早动身。”白凌回到书架后坐下,把地上的书捡起来再次盖回脸上,然后被庚桑箬拿掉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上次闯了什么祸?”

“反正大师兄会摆平。”白凌闭上眼睛。

“没意思。”庚桑箬站起身来,把他的书拿走了,“那明早你来叫我哦。”

白凌等她走了,重新找到本书盖在脸上继续睡觉。

云箬进学院三天不到,已经把学院逛了个遍,一半是叶景带着她逛的,一半是她自己逛的。

也从叶景那基本了解了学院的情况。

学院一共分五大院,西院是教习和院长们的住所,东院是学生们的寝舍,北院是以后修习的地方,南院比较杂,饭堂药堂各种堂都在南院,中院挨着东院,负责学院任务发放,与各宗门的事宜往来,以及司掌学院惩处。

其中北院又分四小院。

一院,二院,三院,四院。

根据学生灵脉觉醒的情况不同,在入学礼那天会用测灵脉的方法,决定学生分在哪个院。

“你是三脉觉醒,应该分在四院。”叶景告诉云箬,“我觉醒了体脉和神灵脉,在三院。”

“陆子云呢?”云箬想到玄阳宗的那位少年。

“他跟你一样,三脉觉醒,也在四院。”叶景说,“四院的学生最有机会进大宗门,陆子云已经被玄阳宗收为外门弟子了,他天赋好又努力,很多人眼红呢。”

这“很多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云箬知道其中肯定包括关述。

她已经不止一次在房间里听到这两个人在走廊里掐架了。

“关述自己就是明仪宗的少宗主,怎么还看不得陆子云去玄阳宗?”云箬不太理解。

“那可是玄阳宗!”叶景感叹道,“百家仙门之首,进了玄阳宗这样的大宗门,天材地宝机遇秘境数不胜数,能让修为一日千里都不过分,谁不想去啊,明仪宗虽然也算不错的宗门,但和玄阳宗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

“嘘,小声点啦。”云箬提醒叶景。

叶景这才想起来两人在云箬房间,关述的宿舍就在斜对面,赶快放低了声音:“被他听见还不把你门板掀了。”

云箬笑起来:“被陆子云听见也差不多。”他住的也不远。

叶景也忍不住笑了:“你真惨啊,被两个脾气这么差的人包围了。”

“你还说。”云箬伸手去捂她的嘴。

两个女孩子闹了一会儿,云箬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上次关述说要你考虑的事,是什么事?”

她说完赶快解释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只是想问问,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那个啊。”叶景无所谓道,“他说我要是愿意当他的婢女,他就带我进明仪宗,我天赋一般,虽然觉醒了两支灵脉,但是现在也才突破二阶,再想继续突破也很吃力,不知道还能不能进阶……想进仙家宗门,说不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云箬看着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握住了叶景的手,认真道:“阿景,别答应他。”

叶景笑道:“我才不会答应呢,给他做婢女,我情愿回老家去,谁要伺候一个狂妄的大少爷。”

云箬轻轻摇了摇头:“也不要为了修为就受他胁迫,修行变强不就是为了不受制于人吗,这样岂不是违背初衷,为了某个目的委屈妥协,以后会有更多的不得已将你压垮的。”

叶景静静看了云箬一会儿,露出一个笑来:“你说得对,我想变厉害就是为了不受他人欺负,怎么能一开始就让人拿捏了,总得靠自己拼一拼。”

她站起身来,对云箬道:“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

“我请吧。”云箬也站起来。

她的灵石还够花,胡勇给的她放了一半回去,就悄悄放在他们的行李里,剩下的她就留下了,以后赚了灵石回北州城再还给胡勇。另一袋是她在闲云宗赚的,林望和百里夜每次下山卖结界玉都会给她分一成,还挺可观。

也不知道他们赚了那么多灵石够不够还债了。

至于是什么债她一直没问,江北山的口风都那么严,另外两个人精更不会告诉她了。

叶景这几天都忙得团团转,云箬空闲时候会去给她帮帮忙,带着新生去找寝舍。

做新生接引事务的几乎没有四院的学生,全都是其他三院的,云箬去了两次,大家对她也眼熟了,学院里其他地方碰上了也会跟她打个招呼。

三天后学院报名结束,在南院的四方台举行入学礼。

各院的院长们都上台去讲话,各宗门来观礼的都在亭台下入座,学生们则自发地按照四院各居一隅,漫长的宣讲还没结束,底下的宾客和学员们不少都打起了哈欠,包括不少教习。

中院院长咳嗽一声,教习们立刻坐正了身板。

云箬第一次听学院宣讲,代表着她也算是正式迈进修行的世界了,听的很认真,搞得她旁边的几个新生以为宣讲里有什么很重要的内容,也跟着她努力聚精会神听让人昏昏欲睡的学院规则。

各院长讲话结束,学院院长段在青上台,他就简单讲了几句,欢迎新生的到来,然后就宣布开始测灵脉分学院。

宣讲结束的太突然,新生们都紧张起来,互相小声询问觉醒的灵脉,遇到一样情况的就站在了一起,觉得有了同伴就会安心不少,云箬本来也有些紧张,发现大家都在紧张后反而就放松了。

原来大家都和她差不多。

四方台上叫到谁的名字,谁就走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测试灵脉。

一院是只有一脉觉醒的,二院三院都是两脉觉醒,四院三脉觉醒,以前云箬没觉得自己三脉觉醒有多特殊,在测灵脉这个环节才有了真实的感受,叫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新生已经测试过半,只有三四个被分进了四院。

“云箬。”教习喊了一声,底下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

云箬坐太久脚麻了没站稳,条件反射地举起手:“在。”

她搓了搓腿往台上走去,几道目光同时落在她的身上。

“就是她!”观礼的亭台处,玄阳宗独占了一个长亭,庚桑箬欢喜地蹦起来,“小师兄,她就是那个我跟你说的很有趣的学生,段院长说她叫云箬。”

“好。”白凌没什么兴趣,眼神都没往四方台上看。

“你看一眼嘛,长得还挺好看的。”庚桑箬在他身后掰着他的脸强迫他往四方台上看,“等她测灵脉就知道了,能破学院的阵法,说不定很厉害呢!”

白凌被小师妹掰着脑袋,只好往台上看,心下只觉得无趣。

云箬上了台,教习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仪器,有点像百里夜帮她测灵脉时候的琉璃塔,但是比琉璃塔大了不少,她方才在台下认真听了院长的讲话,知道这个是全修行界唯一的一件法器,不仅能测出觉醒了几只灵脉,还能测出各灵脉已经突破几阶,算是琉璃塔的进阶版。

名字也很类似,叫御灵塔。

“手伸出来。”教习说。

云箬把手伸出去,四四方方的御灵塔就被放到了她手里。

第一层塔尖很快就亮了起来。

“体脉觉醒。”教习道。

他等了片刻,第一层除了塔尖,剩下的部分都是暗的。

教习见怪不怪:“体脉突破二阶。”

原来如此。

在台下看的不怎么清楚,只能看到新生手捧御灵塔,然后听教习宣布他们属于哪个院,原来御灵塔是这么测灵脉几阶的。

真是简单粗暴。

云箬有些走神。

百里夜说过他喜欢做法器,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个全修行界唯一的法器,他要是看到了说不定会想把御灵塔拆开看看里面的法阵,他告诉过云箬以前好奇弄坏了万知闲好几件法器,气得万知闲差点把他逐出闲云宗。

云箬想到闲云宗的事,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教习看到她笑,也笑了笑:“挺好的,刚进学院体脉就突破二阶了,以后好好努力。”

“谢谢教习。”云箬点点头。

她手上的御灵塔第二层开始慢慢亮起来,教习说了声“识脉觉醒”,准备看看她识脉是不是也能突破二阶,却眼睁睁看着银光漫过整个二层,并且慢慢变成了极浅的金色。

教习嘴巴也跟着张大了:“这……你的识脉……”

他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震惊地看着云箬。

云箬已经有心理准备,万知闲跟她说过她的识脉大概已经突破高阶,那就是起码五阶以上。

教习震惊完,激动的出声:“识脉,六阶!”

“什么?!”

“识脉六阶!”

“谁啊谁啊让我看看是哪个天才!”

“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吧!”

台下顿时喧哗起来,学生们全都站了起来,拼命伸着脖子往四方台上看。

“叶景……那是云箬吧?她识脉居然突破六阶了!教习没弄错吧!”

叶景旁边的同期激动地拍她肩膀:“我的天哪她这么厉害?你以前知不知道?知道怎么也不说一声,天哪我第一次见到新生居然又灵脉突破高阶的!”

“我不知道……”叶景神色也有些惊愕,她知道云箬三脉觉醒,却没想到她的识脉已经突破了高阶,而且这还是最难修行的一脉。

识脉六阶,别说学院学生,到达这个阶段的连教习里都没几个。

“啧啧啧,去年你专门去翻了名册的是不是就是这姑娘?”段在青身旁的中院院长啧啧称奇,“刚进学院来就已经突破高阶,不会已经拜了宗门吧,要是凭自己修习的话……那这小姑娘可不得了啊,难怪能破了你设的阵法,未来可期哦。”

段在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箬,没发表意见。

为云箬测灵脉的教习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来回踱步了几次才继续看着她手里的御灵塔,想看看云箬的神灵脉怎么样,要是再来一个高阶……

嘿呀他简直都不敢想这将是个多么惊羡众人的天才新生。

银色光芒从底层慢慢亮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御灵塔第三层堪堪浅浅的亮了一线,银光都还没来得及成型就散开了,要不是教习刚才盯得认真,说不定都没注意到第三层亮了。

教习一头雾水,云箬更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

她的神灵脉不是强盛的不得了吗?这就不亮啦?

莫非她灵力其实不行,万知闲看错了。

教习还不死心,等了一会儿,第三层依旧只是底部幽幽浮着一点将散未散的银光,像水面上的涟漪晃悠着,稍不注意就会归于平静,和第二层强势到转为金色的灵光一对比,更加显得惨不忍睹。

“呃,神灵脉觉醒……一阶。”

不止教习,四方台旁边和底下翘首以盼的人都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刚被拉高的期待猛地跌了下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玄阳宗的坐席上旋即发出“噗嗤”一笑,有人循声望去,认出了首座上面容冷淡的白凌,只见他身边还坐着一位娇俏少女,一身红色华服,更显得她面庞明艳。

此刻少女正笑得灿烂,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哎呀,还以为是个天才,没想到灵力低微至此,甚是可惜。”

“阿箬。”白凌无言地看她一眼,抬袖挡住了她,目光冷冷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迫得众人收回视线。

少女嘟嘴道:“我说的是实话嘛。”

白凌可算是知道她出门是怎么给大师兄惹祸的了,偏偏她自己还不自觉,扒拉着他的手臂继续往台上看去,只是现在对那个跟她名字有缘的人,她神色间已经没了半点兴趣。

虽然神灵脉只是一阶,但大多数人如此,云箬也并不特殊,实在是她识脉高阶给了大家太强的震撼,结果神灵脉来了个急转直下,反而让不少人心中生出“也不过如此”的评价,看着她的目光都带了点惋惜和轻视。

“没想到她神灵脉才一阶,灵力也太弱了。”

“就是啊,还以为她多厉害呢。”

“灵力这么弱,就算识脉高阶,也发挥不出来吧?”

几个学生小声议论起来。

“此刻是一阶,又不代表以后都是一阶。”叶景看着四方台目不斜视,声音却刚刚好足够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学生听到,“何况云箬识脉已突破高阶,不知道现在说话的人有没有哪一脉修至高阶的啊?”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说话的学生讪讪住了口。

叶景看着云箬下台来,遥遥朝她投过去一眼,有些担忧她因此而心情不好,云箬脸上神色却没什么沮丧之意,察觉到她的视线,竖起食指和中指对她摇了摇,去四院那边的位子上坐下了。

叶景自己比了个剪刀手举到眼前,很是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云箬没被灵脉测试的结果影响,她也就放心了。

等整个入学礼结束,天色已经黑了,四方台周围亮起灯盏,照的整个台场亮如白日。

四院虽然分到的学生最少,四院长却已经很满足了。

去年可是一个新生都没有,一个都没有!今年有六个,简直是丰收啊。

以前不要推介信的时候还好,总能捡到三脉觉醒的苗子,现在门槛一高,一年能有这么几个已经算难得。

四院长暗叹一口气,三院长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交换了个神色,眼中都有一样的无奈。

观礼结束,南院的人送客善后,天晚不想走的安排住宿。

白凌领着庚桑箬离开,庚桑箬有些困倦,牵着他的袖子:“小师兄,我们今晚回去吗?”

“回。”白凌道。

“上次结束的可比这次早些。”庚桑箬揉揉眼睛,“我好累哦。”

“你坐着没动也累?”

段在青朝他们走过来,白凌见了一礼,神色冷淡:“段院长。”

段在青也回了一礼,对谢鸣之这个三徒弟的冷淡性格早有耳闻,笑道:“不住一晚吗?”

“不了。”刚才还说累得不行的庚桑箬瞬间恢复精神,回道,“我们要走啦院长,不必招待。”

出了四方台,庚桑箬突然又累了:“小师兄,我走不动,腿好酸呀,胳膊也酸。”

白凌不为所动。

庚桑箬拖着他一条手臂撒娇:“我们去山下的城镇住吧,有好多好吃的!夜市好热闹,小师兄你是第一次来,我带你逛逛。”

白凌:“……”这才是目的。

庚桑箬还要再接再厉地撒娇求他,白凌却不理会,径直往前走,气得庚桑箬原地跺了跺脚。

她不高兴地追上去,忽听白凌问:“不想住学院?”

“不想。”庚桑箬哼了一声,“无聊死了,跟宗门里差不多,不好玩,谁要住这。”

白凌转头看了她一眼。

很久以前,听他说起学院,这张脸上满是向往,眼底明晃晃写着“我要是也能去就好了”的渴望,眼眸又清又亮。

不知道为什么,庚桑箬突然觉得这一瞬间看着她的小师兄有些陌生。

下一刻,白凌恢复了一贯冷淡的神色,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走吧,下山。”

“今晚不走了?”庚桑箬惊喜地道。

“不走了。”白凌转身往前。

“好诶小师兄!”庚桑箬蹦起来追上去,“我要住最贵的那家酒楼!我请你住,我带了好多灵石!”

“你哪来的灵石?”

“大师兄给的嘛,我在宗门又花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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