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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师妹过来 霜余 7376 2024-12-27 09:46:42

第二轮的比试闲云宗毫无悬念一路连赢, 除了对广辰宗的那一场异常迅速,其他比试照例是江北山单人赛,双人和百里夜搭档, 百里夜在外围护持,让江北山压着灵技和人切磋。

他们还是和第一轮一样, 拿够了进入最终轮的胜率就不比了,后面剩了几场直接认输,搞得追着他们看比试的三个宗门的弟子百思不得其解。

赤安宗弟子:“为什么认输?我看这次比试这个宗门还没我们厉害!”

长永宗弟子:“会不会是你资料搜集的不全,其实这个宗门很厉害?”

林清宗玉箐反对:“就算对手很厉害,江北山也不会就这么认输, 他对待比试很认真的。”

第二轮全部比试结束,又淘汰了一批宗门, 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有十四家, 加上直接进最终轮的五大宗门, 首宗, 学院, 一共二十一家宗门。

这算多的了,很多人想到十年前紫霄宗承办的山河典, 单人赛用的是车轮战,可以同一个人比试到最后,导致有的宗门就靠着一个人走到了最后一轮,可说是一个人撑起宗门一片天, 那时候最后一轮只剩了四个宗门, 五大宗门有两家都没挤进来。

玄阳宗这次比试规则的整改倒是不错,让不少实力平均的宗门都靠着后一场多人比试走到了最后。

最终比试当天, 所有宗门到齐,比试的场地改到了最大的演武场。

闲云宗这次依旧是万知闲去抽签, 他手气也依旧很好。

抽了个第一场。

“又是第一?”林望服气了,“师父你这运气拿去赌场用好了。”

江北山乐呵呵的:“又是第一,师父这是好兆头啊。”

“我们的目标不是第一。”百里夜提醒他。

“哦对,那要是万一拿了第一……”江北山看了眼万知闲,十分为难,不想谴责师父,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师父抽的第一只是个象征,绝对没有任何寓意,老天保佑。

万知闲笑得过分慈爱:“你们对自己能拿第一这个事会不会太笃信了?师父什么时候把你们教得如此骄傲自满了?”

纪月辞戴着薄纱开口:“你自己说的啊师父,第二轮我们胜了全天的比试回去那天,你说‘我宗门这次肯定拿第一’。”

“我那是鼓励你们,但你们不能……”

“谢谢师父鼓励!”云箬脆声开口,打断了万知闲准备要展开的苦口婆心的教育。

百里夜踢了下江北山,江北山反应过来,跟着云箬喊:“谢谢师父鼓励!”

万知闲:“……”

果然是远香近臭,他就是这两年一直在宗门在出问题来了,得多出去游历,让这群小崽子们保持对他的崇敬和思念,省的遭嫌弃,还敷衍上他了。

看台上坐满了观看的人,进了第二轮没进第三轮的宗门几乎都在。

赤安宗和长永宗在第二轮被淘汰了,林清宗进了最终轮比试,玉箐早早就来闲云宗住的地方告诉了江北山,很期待能和他在最终比试里再打一场。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帮她,闲云宗第一个上场,抽到的对手就是林清宗。

最后一场比试没有胜率了,只要输一场就直接淘汰。

玉箐上场的时候江北山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要是你输了,以后还找我比试吗?”

“你还不一定赢呢。”玉箐抬手凝出灵鞭,“该我问你,要是你输了,以后还和我做朋友吗?”

“当然了。”江北山立刻点头。

玉箐笑起来:“那我们认真打,输赢毋论。”

少年人之间的友情就是如此简单,能碰上一个值得的对手,确实比输赢本身更令人心潮澎湃。

江北山没用灵技,认认真真和玉箐打了一场,没有百里夜在旁掠阵,他打得有些吃力,毕竟从他开始熟悉自己的灵技,开始修习试炼,才过了不到一年。

最后凭着速度快,江北山还是险胜了玉箐。

两人在演练台中央拱手见礼,结束比试下台。

“怎么样?”百里夜看着走到台边的江北山。

江北山身上被抽了几鞭子,单手拎着骨剑蹲在台边,抓了抓脑袋:“虽然赢了很高兴,但好像也没有特别高兴。”

“北山长大了。”百里夜揉了他脑袋一下:“整理心情,还有第二场。”

第二场林清宗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选双人,而是上台了三个人,从站位就能看出,他们打算由用鞭子的玉箐牵制百里夜,另外两人对付江北山。

结果百里夜没上场,上场的是云箬和纪月辞。

纪月辞拿掉了脸上戴着的薄纱,第一次在如此多人的公共场合没有任何遮挡地站在人前,她闭了闭眼,想象着自己在秘境那片漆黑的水域里修行的日子,她能控制住自己,也能控制住自己的灵技。

纪月辞睁开眼睛,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台上,偶尔目光扫过台下许多双眼睛,她耳边什么呓语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很好。

云箬则有些紧张。

人太多了。

而且他们现在想拿第四名,就得一直赢下去,站到第四名那个位置,中途如果输了,几百万的灵石可就泡汤了。

之前计划的时候轻轻松松,真正来实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容不得丝毫差错。

“云箬。”百里夜没回位子,还在台边,喊了她一声。

云箬走过去蹲下,百里夜抬手敲了一下她额头,小声道:“别有压力,输了也没事,比试得来的灵石本来就是计划外的,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有赚钱的计划了吗,只不过还的慢一些而已,你别把这当成了必须的。”

“还没比呢你就说这样的话。”云箬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不能赢?”

百里夜:“……”我是这个意思吗?

看他突然愣住,云箬笑了起来,觉得师兄的反应实在可爱,反手也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不是一个人,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自己担。”

她敲得有些重,百里夜额头发出嘚一声,还挺响亮。

云箬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敲完有点心虚,百里夜嘶一声捂住上半张脸,她便伸手去把他的手拉开,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完全没生气。

“去吧。”百里夜道。

云箬回到台中,刚才还暗自紧张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冲有些担心她的纪月辞笑了笑。

“怎么打?”江北山小傻子只觉得兴奋。

“和试炼时一样。”云箬道。

纪月辞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在秘境里配合过的,为了纪月辞能熟悉月影弯刀,云箬和江北山和她一起去了好几次试炼场。

不过那些攻击都是有规律的、能预测和预判的,现在面对的是真正的对手。

是时候检验一下他们训练的默契度了。

裁判宣布开始,三个人都压着灵技,开始和林清宗比试。

两刻钟后,比试结束,闲云宗获胜,纪月辞甚至没有祭出月影弯刀,云箬也只是凝了三棱锥助阵。

要赢到第四名一定会和五大宗门对上,现在稍微藏拙他们还是懂的。

“她就是云箬,师父!”场上云箬和江北山纪月辞站在一起,朝对手互相见礼结束比试,庚桑箬指着她,朝谢鸣之道,“我之前去看比试就是为了起找她玩。”

庚桑箬是第一次认真看云箬的比试,激动得直接把自己之前去看比试的目的说了,说完才反应过来她本来不想让师父太注意云箬的,省得暴露了她邀请云箬进玄阳宗遭拒的事。

算了,反正云箬应该也不会主动提起来,应该没事。

五大宗门、首宗、学院的宗主院长都坐在主看台的席位上,谢鸣之闻言往台下看了一眼,转向一侧的段在青:“段院长之前似乎跟我提起过一个神灵脉特殊的学生,一阶就能以灵力化物?”

“是她。”段在青点了点头。

谢鸣之笑了笑:“此子未来可期,就是太早入师门了,她该大有所为的。”

段在青也笑了笑:“学生自己的选择,学院并不会插手。”

“我也好想像她那样……”庚桑箬看着台下喃喃道。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灵脉也弱,十五岁那年和师父出门受了重伤,一躺就是十几年,醒来后也养病养了很久,五六年前才养好了身子,但那之后身体倒是好起来不少,只是修为依旧只是停留在神灵脉觉醒的阶段。

要是她也能像云箬一样,一阶就能灵力化物,师父会不会更重视她一些?就像对三个师兄一样,也能帮着他处理很多宗门的事,靠自己的能力就能保护好自己,而不是失去护身法宝就一筹莫展。

不止云箬,她甚至也很羡慕林清宗的那个女弟子,她们都能修行,为何自己不行,玄阳宗那么多天材地宝,却也无法帮助她有所突破和进步。

庚桑若越想越气,神情也蔫了下去,不想再看了,转身下台离开。

沈苍一看了一眼南宫少尘,南宫少尘一笑,跟着庚桑箬下台,安慰她去了。

谢鸣之的目光看了庚桑箬的背影一眼,重新转向台下。

第一天比试结束就淘汰了五个宗门,因为是最后一轮,之前也有宗门和闲云宗一样,是收着的,没有把自己的全部底牌暴露,到了最后的比试里就完完全全施展出来了。

闲云宗的表现夹在这么多宗门里,顿时变得平平无奇起来,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

唯一让人诧异的就是这么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宗门居然闯入了最后一轮,大概是个才成立的新宗门。

又有新的宗门要来瓜分已然不多的资源和秘境了。

各宗门宗主之间言笑晏晏,却心思各异。

从演武场出来,今日打了两场,纪月辞都没怎么出力,纯粹就是上台混个人数,云箬和江北山倒是累得不行,他俩都收着灵技,江北山用的是自己体脉的速度,没灵技那么快,云箬就靠着自己三阶的体脉,要不是有江北山,她灵技都被逼出来了,两人配合得好,互救了好几次。

最终轮就是不一样。

但抛开这个不说,她和江北山都忽然真正意识到了,他们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我压着灵技也能和别人打平了,这几天我好像又进步了。”江北山一路出来,回住所的路上和之前几次比试结束一样,十分亢奋激动。

“这不是必然的吗?”万知闲道,“你的灵技本来是个死局,但有了云丫头帮你从最开始捏住了灵技的七寸,让你能慢慢控制它——你这灵技本身就非常厉害。”

江北山被夸得脸都要笑烂了。

云箬则有些疑惑:“能进最后一轮的宗门已经算是修界的佼佼者了吧,怎么我们都还没出全力就能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还赢了。

莫非这次大多数宗门都没尽全力?

玄阳宗的奖项这么不吸引人吗?

万知闲看她一眼,很无奈:“你以为你们在秘境经历的那些试炼场是容易的?神踪秘境每年开启一次,学院学生进去之前都要先选拔才有资格,就是怕修为不够的弟子进去了,连传送玉牌都来不及用就送了命,可见里面的试炼有多困难,你们天天去,修为还能弱?”

“想比?”万知闲道,“如果用出灵技的话,你现在就拿自己和五大宗门最厉害的弟子比吧。”

“我这么厉害啦?”云箬诧异。

江北山和她同时开口:“小师姐只能和五大宗门的弟子比吗,怎么不和首宗比?我觉得小师姐超级厉害。”

他闯诡异城镇的剑阵每次都是死里逃生,云箬简直可以说是信步闲庭,他拼死才能闯出去的阵,小师姐一招就破了。

云箬欲言又止:“……”

她在北山眼里的形象到底多伟岸啊,有点体会到被师弟崇拜的舒爽感觉了。

虽然江北山谁都崇拜,他还崇拜传呼鸡能千里传讯呢。

万知闲按着他脑袋:“你飘的有点高啊?师父帮你按着些,省得你飞走了,云丫头灵技虽然厉害,但她现在体脉才三阶,遇上能近了她身的根本毫无反手能力,还得好好加油呢。”

“知道了师父。”云箬认真点头,“我会继续谦虚谨慎的努力的。”

“我也是我也是。”江北山被按着脑袋低头喊道。

“都赢了师父怎么还训人?”纪月辞道。

“就是啊。”林望帮腔,“师父老了就是话多。”

百里夜把云箬手一牵,拉着她往前跑了,纪月辞拉着江北山,和林望一起追上去,把万知闲远远抛在身后,气得他大喊让他们今天吃西北风算了,一群不肖弟子这才又跑了回来,非常不诚心的开始拍他马屁,用词十分浮夸做作,夸得万知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群人吵吵闹闹,百里夜突然慢下来落在最后,转头朝后看去。

“怎么了?”林望也慢下来,跟着他往后看了看。

“……没什么。”百里夜神情自若的转回来继续走,看了林望一眼。

林望眉毛一挑,随手掏出一个小东西扔在地上:“哎,你东西掉了。”

百里夜弯腰下去捡,催动灵脉中云箬留给他的灵力,在掌中凝出一枚尖尖的三棱锥,借着弯腰捡东西的瞬间,在地上迅速刻下了一个简单的法阵,不留痕迹地起身,和林望一起往前走了。

等他们走后,不远处一个隐了气息的身影慢慢跟了上来,正是白凌。

他目光几乎都放在云箬身上,走到某处时忽然脚背一阵刺痛,他低下头,只见他踩下去的地方一个几乎痕迹很浅却完整的法阵静静运转着,他踩上去的那只脚已经被冰霜覆盖上脚背,迅速往他脚背蔓延上来。

白凌目光一沉,脚下用力直接碾碎了这小小的寒霜阵。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神色变了几变,最终没有再跟上去,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闲云宗早上没比试,但是有学院的,还刚好对上了首宗。

这可是必须要看的比试。

云箬起了个大早就去占位置了,没想到家家宗门都是这么想的,看台上一大早都是人,学院参赛的学生和玄阳宗的弟子都已经到场在做准备了。

云箬看到了陆子云,少年人站在玄阳宗五个弟子最左边,一脸的认真,甚至有些紧张。

这是玄阳宗的第一场比试,以首宗的地位来说,明显只能胜不能输,要是首宗第一场就输了,估计这首宗的名号就要换一家来坐了,玄阳宗可丢不起这个脸。

云箬没和陆子云打招呼,不想影响到他比试的状态,在心底给他加了个油。

玄阳宗赢不赢无所谓,但她希望陆子云能得偿所愿。

学院参赛的学生云箬只认识其中一个师哥一个师姐,因为教习请过他们到课堂上来做示范或者配合教学,其他三个都是高阶班的,没打过交道。

学院确实把最厉害的学生都选出来了。

但……

云箬昨天看了六场,自己打了两场,对能进决赛的弟子的修为有了大致的了解。

学院的学生想要赢,有些困难。

何况第一场就碰上了首宗,悬上加悬。

入口处闲云宗的人来了,纪月辞还没等云箬出声就抬头看到了她,朝她招手,领着其他人往她的方向来,百里夜落在后面,过了一会儿才进场,云箬一直看着他,结果他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云箬,云箬只好朝他喊了一句师兄。

百里夜这才看过来,笑了笑,很快上了看台过来了。

“真没默契。”云箬摇头。

“没默契。”江北山也跟着摇头。

纪月辞面无表情:“我一眼就看到云箬了。”

林望叹息:“师弟你眼神不好啊。”

万知闲懒得跟着调侃自己徒弟,给百里夜留了点面子。

百里夜也摇头垂眸坐下:“你们都跑那么快来找云箬,我身体不好,没跟上诸位矫健的步伐。”

江北山的良心根本经不得任何考验,立刻倒戈:“师兄我错了,下次我等你一起走!”

云箬的良心摇摆不定:“……”每次都跟我强调自己身体好着呢的人是谁啊?

林望和纪月辞鄙视的看着百里夜,百里夜顶着他们的目光施施然把江北山挤开,在云箬身边坐下了,江北山不仅不介意,还努力往万知闲那边挤,企图给他身体不好的百里师兄多腾点空位,差点把万知闲从看台上挤下去,遭到师父一顿无情的揉捏。

台下第一场单人比试即将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百里夜这才抬眸看向演练台正对面的主看台。

他方才故意落在后面,在入口处就盯着玄阳宗的看台,果然不出他所料,昨天跟着他们那个没来,谢鸣之另外的两个徒弟,沈苍一和南宫少尘,几乎从上台开始,目光就时不时落在他们看台这边。

他们在看云箬。

他几乎可以肯定。

昨天来跟踪,今天又一直盯着,之前是南宫少尘带他们和金衣使者去的阁楼群,后来给他和云箬指路的那个弟子真的是走到一半有事要离开吗?还是有人故意让他那么做的?

他和云箬去的那处阁楼有什么问题?

百里夜心底疑窦丛生,发现对面的目光还在时不时往这边看过来,侧身挡住了云箬,一只手臂伸到她背后将她往纪月辞那边挤了挤,完全挡住了主看台那边看过来的视线。

云箬没察觉到,被他挤着就挤着,也没避开,比试已经开始了,她嫌百里夜一条胳膊挡了视线,干脆就把他那条手臂抱住不让他乱动,探着头往台下看。

主看台,沈苍一尚且不动声色,南宫少尘整张脸上寒霜罩顶。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百里夜几乎是把云箬抱在了怀里。

南宫少尘起身就走。

“去哪?”沈苍一出生问道。

谢鸣之也看了过来,南宫少尘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神态,略一点头:“跟学院比没什么好看的吧,我去找阿箬了,她从昨日起就心情不好,我去陪她。”

谢鸣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南宫少尘自顾自地走了。

谢鸣之这才转向段在青:“段院长勿怪,这小子今日心情不好,大概是被他师妹影响了,说话冲了些,并不是对学院不敬。你也知道,他们三个和我那小徒弟关系甚好。”

在场的几位院长脸色却都不太好。

段在青淡淡笑道:“只怕不是说话冲,是心底真实的想法吧?学院现在这番光景,能留下什么好苗子?这些孩子之前拼着本事选拔来比试,为的也是崭露头角能进更好的宗门,要不是谢宗主给了直接进最终轮的机会,或许我们连第三轮比试都进不了。”

在场除了飞凤宗宗主端木清舒,紫霄宗宗主蓝水垚,其他宗门要么回避视线,要么开始清嗓子咳嗽,全都不约而同的转身和自己宗门的人讲话去了,一副绝对不想插进谢鸣之和段在青的话题中的样子。

气氛尴尬,却又保持了一种你知我知他知但我们都不说的微妙平衡。

谢鸣之不苟言笑道:“段院长说笑了,当初学院被宗门私用这个提议我可是站在反对这一边的。”

段在青也不动声色道:“如此倒要多谢谢宗主。”

两人话中打着机锋,彼此都转开了目光。

谢鸣之瞥了一眼后面的席位,沈苍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了席,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声解释:“这几日待客得了个不错的小东西,刚才想起来,让二师弟带回去给小师妹解闷。”

“呜。”谢鸣之不置可否,转头看比试去了。

沈苍一暗自松了口气,坐的端正,垂眸回想起方才的场景。

他追下看台,南宫少尘目光阴鸷,出了演武场根本没往灵秀锋去,而是往山顶的阁楼群去的。

察觉到有人跟来,南宫少尘回头的瞬间就是一道剑意挥出,沈苍一抬手间凝出灵剑,架住了这一剑,皱眉低声道:“昨日不是就说明白了,谁也不许去找她。”

南宫少尘冷笑:“这话你怎么不去跟白凌说?”

“他干什么了?”沈苍一眼皮一跳。

“你自己去问他。”南宫少尘不想跟他多说话,转身就要走。

沈苍一掠过去拦住他,压迫感十足:“她既已死,那件事已经结束,就该永远烂死在我们心底,她现在不是小师妹了,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不许再去打扰她,就让她好好过现在的生活,把她当陌生人忘干净,听明白了吗?”

“哈。”南宫少尘忽地笑了一声,随即哈哈笑起来,笑停了才道,“大师兄是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的?不打扰她,让她好好生活?倒是显得你对小师妹最放得下,最对她好,最为她着想?”

南宫少尘敛了笑,低声道:“当初坚持要杀她,逼着我动手,逼着白凌动手,把她钉进玉棺里的人可是你沈苍一啊,你还记得她在玉棺里被折磨了多少年吗?”

“十三年。”

南宫少尘道:“十三年,她都不肯死,一直撑着一口气,每日都在求我们放她出去,她很害怕,很疼……沈苍一,大师兄,你心软了吗?”

“那你呢?”沈苍一面无表情道,“你后悔吗?”

南宫少尘顿了顿,没说话。

沈苍一冷笑道:“既然没有后悔,那就不要来质问我,管好你自己,如果让师父发现小师妹还活着,你猜他会怎么做?”

南宫少尘猛地抬眸。

“我们都不想看到这个结果。”沈苍一放下了拦着南宫少尘的手,“你能留着山顶那间阁楼,已经是师父最大的让步了,她已经死了一回,你想让她死第二回吗?还有记得去警告白凌,让他安分些。”

南宫少尘低下头。

沈苍一不再看他,转身离开,回演武场去了。

这场比试很精彩,看得出双方都没有留力,学院虽然最后还是输给了玄阳宗,但也没让他们轻轻松松的获胜。

“真是精彩的切磋比试。”宗主们纷纷给学院送上安慰。

“切磋?”梁丘肃冷笑,“我看首宗可没拿出自己的全力啊,怎么,看不起其他宗门?”

“非也。”谢鸣之身边一位长老笑道,“我们玄阳宗自己承办比试,当然要给其他宗门更多机会,这次的比试规则不就是这样践行的吗?诸位说是吗?”

长老把目光投向一直看比试的两位金衣使者。

二大笑嘻嘻道:“您老说的是。”

一大面无表情站起身:“走了。”

二大起身道:“玄阳宗主等我们走了要不要把这席位擦擦,去去晦气?”

谢鸣之淡声道:“使者说笑了。”

二大最烦各大宗门这些打官腔,当即笑道:“咱们是谢宗主请来做见证的,不好和各位多说话,省得有人质疑我们不公平公正,那可就有违各大宗门这次比试的原则了。”

二大笑嘻嘻说完,追着一大去了。

“这笑面狐狸。”有人骂了一句,周围安安静静,显得他这声话有些明显,那位立刻隐了声音,不再说话了。

端木清舒站起身来,面若霜雪清冷出尘,声音平淡道:“下午有我们的比试,先告辞了。”

蓝水垚紧随其后,说的话却比端木清舒不客气多了:“本来是来比试切磋的,和各位待在一起这空气怎地如此浑浊,云山雾罩的,我这人喜欢敞亮,出去透气去了。”

其他宗主早就习惯他们的脾气,只当没听见嘲讽,各自寒暄告辞离开。

台下段在青去接自己的学生,带他们去医师处处理伤口,玄阳宗那边却严格得多,一位长老下了台,五个参赛的弟子,这一场比试上台没上台的,全都规规站在台边复盘比试。

玄阳宗弟子比试中多多少少受了伤,陆子云第二场三人赛的时候上了场,也受了伤,身上的不说,脸上一道被灵剑划开的伤痕还很新鲜,鲜血顺着脸流到下巴,却不敢抬手擦一下。

长老的训话结束,勒令各人回去反省才离开了。

三个内门弟子很快被自己师父领走,剩下两个外门弟子,一个朋友众多,很快被看台上下来的玄阳宗外门弟子们簇拥着离开,只剩陆子云孤零零走在最后,少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神情应该还在脑子里复盘比试。

“陆子云!”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陆子云抬起头,面前站着个身穿青墨色衣裙的少女,他从未见过。

对方把两瓶药递给他:“白的外敷,黑的是吃的,对你的伤有恢复功效。”

陆子云莫名其妙绕过她就走:“我不要。”

玉箐拦住他:“是江北山托我给你的,你认识他吧?”

陆子云停住,抬起头朝看台上找去,看台上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他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人,云箬朝他不着痕迹的摆了摆手,转身和自己宗门的其他人走了。

他从没去找过云箬,一个原因是几乎全身心都放在比试上,另一个原因是不想让人看到玄阳宗的参赛弟子私下去找别的宗门的弟子,不想给云箬他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和议论。

他还担心云箬会不会生气,看来是他多虑了。

陆子云转身接过玉箐手里的药瓶:“帮我说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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