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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玉圆子

重生后我靠美貌虐渣 鹤安 2552 2024-08-03 08:08:30

邬钰会来寻他, 是盛昭未想过的。

邬钰不止是他的师尊,也是修士们的仙尊,他是挡在修真界前的一座巍峨高山, 令魔族们望之生畏。

自从那一战后, 无妄仙尊就再没踏入过魔界半步,仙尊若是在魔界出个好歹。

山一塌, 修真界就没了屏障,魔族随时可入侵。

盛昭没想过,邬钰会来, 还会来得这么及时,眉眼中甚至还留有日夜兼程的疲惫, 他兴奋劲一过,就注意到了。

盛昭看了一眼又一眼。

邬钰半阖着眼眸, 垂着眼睑听盛昭的话,察觉到盛昭不对劲的视线, 微微掀眸看去。

偷看的盛昭骤然顿住了话语。

没有了说话声, 房内霎时安静下来。

邬钰跟盛昭静静对视着,眼里是些微的疑惑,意思是怎么不说了。

他们这几个月里见到对方的次数少得可怜。

在邬钰眼里,盛昭没什么变化,笑容一如既往, 还是那个需要他护着的小徒弟。

他来护着他的徒弟归家,理所应当。

盛昭眨了眨眼,突然扯了个垫子, 跪在了邬钰身后, 双手轻轻搭在邬钰的肩上。

邬钰很高, 就算坐在地上, 也得跪着的盛昭挺直腿跟背。

邬钰还没来得及问,盛昭的手就盖上他的眼,他的视线一霎黑暗,眼睑前的触感是温热的。

盛昭的手很软。

他问:“师尊赶了几日的路?”

邬钰眼前一片黑,他索性阖上眼:“两日。”

掌心被轻轻扫过,盛昭又问:“休息过吗?”

邬钰无奈道:“不能休息。”

休息了,就赶不上了。

盛昭想骂邬钰几句,又觉得身为徒弟去向师尊兴师问罪,属实大逆不道,又闷闷地道:“我帮你揉一揉。”

邬钰低声应了,他的唇抿得很紧,耳尖发烫,唇角却隐隐浮现出笑意。

盛昭没有学过这一门手艺,他按得生疏,凭直觉去按了按有益缓解疲劳的穴位。

他的指尖抚过邬钰的眉眼,又绕着额角转,用轻柔的力道缓缓按揉着。

盛昭每一个动作,都在跟邬钰说着心疼。

邬钰指尖微僵。

盛昭按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外面还有着一个郁安易没处理,他突然发现一丝不对。

如今看见邬钰、想起剑宗,盛昭才发觉出来,郁安易被追杀的时候,为什么不往剑宗跑?

是江千舟赶郁安易走的缘故吗?

“江千舟死没死?”盛昭问得很直接。

邬钰顿了下才回道:“没有,他醒了,修为尽废,伤了根基,如今自愿在思过崖闭关。”

盛昭语气嘲讽:“思过?”

邬钰沉默。

好一会儿,盛昭按揉的手停下了。

他这些日子每次跟邬钰见面都只匆匆一过,时间太过短暂,连叙旧都来不及,也别说解释。

但现下他要回宗,总该要对这些日子的举动跟邬钰说个一二出来。

盛昭:“师尊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邬钰:“没有。”

他嗓音很平淡:“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伤到自己。”

但恰恰是平淡才是怪异的。

盛昭:“一点都不问吗?”

邬钰表情未变,过了会儿,才道:“没什么好问的。”

可师尊之前最喜欢管着他了,不然也不会事事都操心,怕他冷所以夜夜都给他输送灵力,不嫌麻烦日日备着暖炉,手把手教他练剑、练丹、学阵法、写符箓……甚至还会去询问盛昭每日做了什么……邬钰对他,一直很不放心。

怎么如今就放下心,肯松下手了?

盛昭突然松下手,神色有些茫然地发怔,他碾了碾指尖,心里有点难过,但又不知在难受些什么。

是因为他害怕邬钰发现,还是……

盛昭想,其实他也不是没察觉过,只是一直不敢去相信,如果邬钰已经知道他上一世的事了,他该怎么办?

盛昭有些无措,又有些慌乱。

他沉默下来,二人一时无话。

邬钰睁眼,他轻叹一声:“好了,别想了,你也很累了,去歇息罢。”

盛昭颔首:“好。”

邬钰起身,往屋外走。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二人,莫名有一种不欢而散的气氛。

直到盛昭又跪被趴,撑在桌面上后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他又忘了门外还有一个郁安易。

不过,郁安易仅仅是剑宗的仙君,对他师尊也不过是颔首称一声“仙尊”的关系,他师尊那个性子,也就点头就走的事。

盛昭的确很累了,他揉了揉眉心,不想去理,撑起身,将自己砸进榻上。

他放空了很久,才发觉,自己是害怕的,害怕邬钰知道他不堪的那一面。

盛昭的过去,太丑陋了。

他阖上眼,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

邬钰的神识早就发现门外站在一个人,但因这是盛昭的事,他没去管。

轻声阖上门后,他冷着张脸看过去。

这一眼混含着强大的威压与无限杀机。

郁安易浑身警惕起来,仙尊是知道他对盛昭做过什么的,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仙尊逐他出宗门的时候。

他被邬钰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恨不得进门逃到盛昭的身边,刚冒出这一想法,郁安易就一顿,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依赖盛昭了。

……可的确又只有能救他。

郁安易颓然下来,他一言不敢发,眼睁睁看着邬钰给这道门下了个禁制,无声走了。

郁安易生怕离开盛昭的神识范围,仙尊就对他下手了,他哪也不敢去,甚至不敢离开这道门半分,又不敢去碰那道禁制。

他只得盘坐在门口,等盛昭出来。

狼狈得像一条守门犬。

他神色阴郁地想,剑宗内还有一个想杀他的江千舟,剑宗外有虎视眈眈的齐家死士,魔界也有一个裴戚晏等着他。

一时之间,郁安易当真找不到除了盛昭之外,能收留他的地方。

他只能听盛昭的话,乖乖跟着盛昭,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郁安易不甘心。

他不甘心到了极点。

这一切都是因为盛昭。

但如今,他还要仰盛昭的鼻息。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比不过就是比不过,盛昭是天道之子,而他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郁安易嘲讽地笑了声。

他什么都不是。

灵舟前进的速度很快,盛昭睡了一觉醒来,它已经进了修真界,还驶离了边域。

他还未睁眼,就闻到很香的饭菜香。

邬钰刚察觉到动静,侧目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盛昭眼巴巴地问:“师尊有没有做玉圆子?”

邬钰失笑:“做了,你喜欢吃的,我都做了。”

盛昭很开心地笑:“来了来了!”

他下榻欢快地小跑到桌前,桌上是一直在被火灵石温着的饭菜。

盛昭期待地一个一个掀了盖,胖乎乎的玉圆子、香喷喷的桂花糕、炖得软烂的肉粥。

灵舟上食材有限,邬钰只做了一些家常小菜。

盛昭跪坐在邬钰旁,动起了筷子。

邬钰轻叹一声,倾身为盛昭挽起凌乱的发:“吃得这么急?”

盛昭塞进一个玉圆子,他的嘴很小,腮帮子鼓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饿——”

他们热热闹闹地用了一顿膳,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在天山时。

吃完后,盛昭主动好:“我来收拾!”

邬钰颔首:“好。”

天山上,在他们用完膳后,都会有专门的仙鹤把餐篮叼下去,会有专门的人清理干净,再由仙鹤送上去。

现在在灵舟上,只能他们自己清理。

盛昭端着餐盘,刚走出门外就注意到门边坐着的郁安易,他挑眉:“坐了多久?”

郁安易沉默一会儿:“从你进去之后。”

盛昭:“一直等着我?”

郁安易轻声:“嗯。”

盛昭笑:“这么不舍得我?还是……你在害怕?”

盛昭以为郁安易在害怕回剑宗之后,会对上现在深爱着自己对郁安易满是杀意的江千舟,或者害怕自己会对他下手。

而郁安易以为盛昭在指他害怕的是,知道他对盛昭做过什么,对他有杀心的无妄仙尊。

郁安易深吸一口气,抿唇:“是。”

盛昭眼神意味深长:“你不用这样我也会护着你。”

郁安易攥紧手,突然问:“为什么?”

盛昭没有回答,只是将餐盘端到郁安易面前:“去处理了它?”

盛昭语气很温和平常,是商量的态度,甚至让郁安易以为就算他拒绝了,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沉默一会儿,还是接过了沉重的餐盘。

盛昭:“谢谢,处理完回去睡一觉罢。”

郁安易转身时还在想“为什么”,是因为他跟那三人都不同?他对盛昭是特殊的吗?

不然盛昭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郁安易自己都未发现,他在渐渐地被盛昭潜移默化,他不再以自己的剑术为傲。

就连洗个盘子都成为了一种郁安易一种衡量自己价值的东西。

因为他帮助了盛昭,才会得到了盛昭的奖励,也得到了盛昭的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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