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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跑路计划

度关山 星屑 2655 2024-10-15 14:36:21

乌伊尔奉首领的命令,快马赶去通天巫供奉神明的大帐。

谢晏的降落伞包和随身物品就放在那里,整整齐齐地供在巫帐内西侧的神龛前,已被缭绕的香火熏得入味。

听闻他的来意,鸡皮鹤发的老人并没有太多意外,慢悠悠起身将那堆神秘的天外来物用毡布裹好,双手捧给乌伊尔,低哑的声音念诵了一句古赫勒语,意为“愿天神庇佑”。

“愿天神庇佑。”

年轻的赫勒勇士也恭敬地低下头,略微躬身,接过那沉甸甸的毡布包裹,小心地护在胸前,又一路策马疾驰赶回去复命。

乌伊尔仍记得那日在祭祀大典上惊鸿一瞥,神使大人被首领抱在怀中,整个人好似在发光一般,漂亮得不似凡人。

就连神使所带的包袱也不像人间的造物,同那洁白的“羽翼”一样,是用一种神奇的、前所未见的布料制成,面上水火不侵,做工极其精巧独特。

只有族中百里挑一的勇士,才有资格做首领的护卫,定是因为自己做事最为牢靠,首领才派他来替神使大人取回圣物。

若是神使大人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赐福于他就更好了,乌伊尔情不自禁地想着,紧紧抱住那包裹,催马跑得更快。

乌伊尔赶到主帐时,便见首领和神使大人刚用完晚食。

一头黑色短发的白衣青年正用柳条蘸了盐水漱口,又用巾帕细细擦净唇边的水渍,姿态斯文矜贵,一举一动都好看得紧。

而首领注视神使大人的目光,简直和狩猎大会上年轻的小伙子们望向心爱的姑娘的眼神一模一样。

乌伊尔忍不住牵了牵嘴角,尊敬地垂下一点目光,将那包裹呈上前道:“回禀首领、神使大人……”

他顿了顿,又改口道:“回禀可敦,圣物已经取来,请可敦过目。”

黑发青年顿时喜形于色,飞快地接过东西,拆开毡布查看,初时还很高兴的样子,渐渐却露出失落怅惘的神情。

乌伊尔生怕是自己办坏了事,首领却用眼神示意他出去,他只好惴惴不安地退出帐篷,留下首领和可敦独处。

赫勒人将自己当做天神的使者,对他所带的一切物事都很敬畏,白色的降落伞布被仔仔细细地叠好,迷彩色的伞包也丝毫未被乱动过。

谢晏拉开背包的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检查。

果然,卫星定位已经彻底失效,离开了信号范围,只剩一个雷达追踪器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倒是指南针的磁极看起来尚且完好,还能分辨出南北方位,其余就是瑞士军刀、应急药品和压缩饼干之类的,算是他最后和现代文明的联系。

其实谢晏早知道会是这样,从那天他落在阿斯尔的马背上,掉进那野人怀里开始,穿越到千年前的异世界便已是既定的事实。

他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伤感和恍惚,穿到语言不通的异族部落,还第一天就被陌生的野男人上了,吃不好睡不好,日常生活也不习惯……

谢晏抱着那背包,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现代社会,心里骤然涌起一股莫大的孤独感。

他的私人飞机失事,得知噩耗的家人和朋友们一定会很伤心吧,他还和友人约好一起去看极光呢,谁知半路就遇上意外,那家伙要是再想不开一点,恐怕要内疚一辈子。

还有和他同坐一架飞机的保镖、机长和空乘,他们还好吗?

是已经安全跳伞落地,得到救援,还是也被卷进了哪个异世界的角落?

谢晏越想脑子里越乱,鼻腔生理性地发酸,鼻尖泛起微红,眼圈也红通通的。

唯独顾忌着阿斯尔还在盯着自己看,勉强忍住了没哭。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调整心态。

穿越总比直接没命要好,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既来之则安之,日子总要过下去……

道理他都懂,但总要允许人稍微脆弱一下吧!

谢晏无声垂下眼睫,冰凉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

忽然,男人温热的指腹揩上他的颊边,阿斯尔宽厚的手掌捧起谢晏的半边脸,仔细而轻柔地为他擦去泪水,哑声道:“谢晏不要哭。”

阿斯尔看到谢晏的眼泪,心脏就像被揪着一样酸胀刺痛,他隐约猜出对方难过的缘由,大抵是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去了。

率直的草原男人不会说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只会一遍一遍保证:“谢晏别难过……人间不好,我会对谢晏好。”

谢晏泪眼朦胧地抬头,对上阿斯尔担忧的眼神,通红的鼻尖皱了皱,突然感觉有点丢人。

他尴尬地抹了把脸,别过头干巴巴道:“我累了,我要睡了。”

说着便把那一大包东西又一件件收了起来,当做宝贝一样放在床榻内侧,背过身倒头睡下,卷起毛毯将自己裹成了一条蜷缩的毛毛虫。

阿斯尔盯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心中无端泛起柔软的涟漪,在床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去吹灭了几盏油灯,复又回到床前,就着毡帐内铺满的羊毛地毯席地而睡。

谢晏躺在床上裹紧毯子,闭着眼睛冷静了好一阵,那股强烈的情绪总算被压了下去。

就算回不去,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且不说饮食起居之类的生活条件问题,最大的潜在威胁还是阿斯尔。

赫勒人虽然把他当成神使敬重,却也将他视为首领天定的可敦,他能糊弄这野人一时,糊弄不了一世。

何况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充其量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二世祖,可没有拯救世界的能耐。

谢晏记得听萨娜她们提到过南面的“景朝”,从她们只言片语的描述来看,那应当就是中原汉人建立的王朝。

他所熟知的历史上并没有这个朝代,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历史进程了,但无论如何,能到南边去怎么也比在草原上好,至少是他相对熟悉的文化环境,也没有被野人撅的危险。

如果是个繁荣稳定的盛世,说不定他还能效仿一下许多穿越小说里的前辈,借助现代知识开点金手指,搞搞发明创造,赚一笔钱做个大商人;或是走文化人的路线,写写话本、背背诗,再考个科举什么的,都是大好的光明前途。

想到这里,谢晏的心情便重新好了起来,开始在心底盘算起跑路事宜。

首先是要有交通工具。

徒步是不可能徒步的,谢晏对自己的体能有自知之明,在有完备后勤的情况下跑个马拉松还行,在异世界玩荒野求生就是玩命了。

其次是地图和食物补给。

主要是地图,他那包里有指南针和压缩饼干,现在还不是旱季,草原上暂时不缺水,再从每天的饮食里攒下些肉干和面饼,应该就够了。

还好他会骑马,谢晏琢磨着,得去偷一匹好马来当交通工具,那天阿斯尔骑的那匹就不错。

阿斯尔不是说自己是他的可敦吗,那马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谢晏勾起唇角,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阿斯尔的可敦呢,他们两个最多是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关系,他把那马骑走,就当是阿斯尔赔他的精神损失费了。

青年翻过身,睁开双眼,黝黑的瞳仁在昏暗中幽幽发亮,视线在床边地上躺着的阿斯尔面上打转。

抛开其他的不谈,这野人其实还颇有几分姿色,是小姑娘们会喜欢的浓颜系大帅哥,骨相深邃立体,身材也好得夸张,就连那玩意儿的本钱也很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方面技术太差。

虽然谢晏很不愿意承认,但那天晚上到后来他也爽到了,等他离开这里,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可不是他不想报仇啊,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能咬回去,同理,阿斯尔上了他,他也不可能上回去嘛。

他还是喜欢女孩子的、笔直笔直的直男。

谢晏说服了自己,正要安心闭眼睡觉,阿斯尔却仿佛感应到他的注视,倏然睁开眼,正和他四目相对。

男人金色的眼眸在黑暗里泛着荧荧的光,宛如某种蛰伏的兽类,目光滚烫得灼人。

谢晏莫名心虚地别开眼,卷卷毯子又翻了个身,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他才没有偷看阿斯尔。

阿斯尔望着谢晏的背影半晌,只觉得他对自己真好,从前额吉生气时都是把阿爸赶去和马睡,谢晏却还允许自己睡在他床前,还悄悄盯着自己看……

带着一种隐秘的甜蜜心情,阿斯尔闭上眼睛,满足地沉入了睡梦中。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终于要开始搞发明了!为了方便跑路做出马鞍和马镫,却无意中扇动蝴蝶翅膀改变了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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