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哥,嫂子。”
看到顾衍与苏泽,几个富少爷笑着打招呼。
晏云声懒散抬眸看了一眼,摘了烟,修长的手指弹了弹,一点烟灰落在指间。
“来了。”青年是看着苏泽说的,语调散漫:“上次的事情多谢你。”
苏泽觉得受宠若惊,他对晏云声有阴影,但是这些阴影的来源不是青年本人,是顾衍,是他身边的那些朋友。
晏云声过于完美,苏泽自卑,同时也憧憬着对方。
如今青年再次向他道谢,苏泽紧张地攥紧拳头,努力让他的声音显得平静。
“……晏老师,你那时候谢过了。”
晏云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修长手指落入少年柔软的发间,漫然缠绕。
“星儿,凌宣生日那天,是苏泽告诉我有人想欺负你,你该谢谢他。”
少年白净瑰丽的小脸浮现出一丝不解,澄澈濯净的黑眸柔柔地望向青年。
“你不是谢过了?为什么我还要谢他?就算他不告诉你,我也不会有事。”
少年肩膀上的01想起了什么,小鸡啄米式点头。
【就是就是,组长您那么厉害,那几个人类,您一根手指也就捏死了。】
这种最基本的场面应酬,就连小孩子都懂看大人的脸色,少年显然是不懂这些。
众人觉得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晏云声望着怀里容颜昳丽浓烈的少年,视线懒懒散散的。
“我知道你厉害,不过对方帮你了,不管有没有起到作用,你都应该感谢人家。”
少年垂眸思索,纤长的睫羽如蝶翼般轻柔细软,眼尾残红蔓蔓,像是被揉烂的红花,带着一种靡靡颓堕的艳气。
是这样吗?
晏云声微热的唇靠近傅星眠耳畔,声音压得极低,氤氲般缭绕。
“乖孩子,听话。”
周围的人都快看傻了。
在他们眼里,晏云声清冷倨傲,散漫随性,仿佛没有什么能够经得了他的心。
可是现在他温柔缱绻,耐心十足,哄人的模样也非常熟练,显然不是一次两次。
对方也是一副习惯被他哄着的姿态。
少年抿起嫣红肿软的唇瓣,轻声道:“谢谢你帮我。”
苏泽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不用,不用谢,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傅星眠依旧懵懂茫然,他说这声谢,只是因为晏云声夸他乖孩子,让他听话。
苏泽的回复,他听了就过了。
晏云声勾唇轻笑,姿态随意闲适,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然。
“星儿,还有一件事,去年我们拍节目,你说苏泽像我,这不礼貌,和他道个歉,以后不能这样说了,知不知道?”
傅星眠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主角受眼睛通红湿润,都快要哭了。
他差点把人说哭了,那就道个歉吧。
自己是乖孩子,最听话了。
少年那双长夜般漆黑漂亮的眼眸,仿佛有星辰落下,随后融进。
他说:“抱歉,我不应该说和你晏哥长得像。”
苏泽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不敢想,会听到这样一声抱歉。
事实如此,他就是因为有些像晏云声才被顾衍看中,别人只是说了实话。
一个被包-养的情人,利用身体换取保护,和商品没有什么区别,曾经落在他身上的鄙夷和轻视,是他该受得。
可是听到这一声,说不出的委屈涌上心头,满是酸涩,也满是苦意。
他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星眠看到他眼睛红了起来,有些迷茫。
怎么又要哭了呀?苏泽是小哭包吗?他从来都不哭的……
啊,错了,他最近哭了,还哭得很厉害,晏云声让他怀孕的时候太舒服了,不知怎么就哭了。
正准备说话,青年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低低的。
“星儿,带苏泽去二楼,让他看看你的房间。”
少年眨巴着春水潋滟的黑眸,整个人软绵绵窝在青年怀里,像是一朵攀缘在晏云声身上的软艳月季,清娆柔靡,繁丽到了极致。
他不想离开晏云声,不过还是乖乖听话了。
从青年怀里出来,傅星眠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苏泽:“走吧,带你去二楼房间。”
苏泽的情绪正处于不稳定的时候,哽塞说不出话。
少年不满拧眉,刚准备拽人上楼,想起青年说过的话。
不要让别人碰他,他碰别人好像……也是碰。
然后,苏泽就这样被明艳漂亮的少年拎走了。
他们一离开,空气陷入静默。
过了片刻,凌宣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手指夹着烟,轻笑开口。
“傅哥都道歉了,我这个被傅哥打服的人,也应该给苏泽道个歉,那时候没管好嘴,开过两次玩笑。”
他说的是苏泽的名字,不是调侃的那一声嫂子。
一名富少爷翘着二郎腿,干脆道:“我一会就道歉,深刻检讨,再投资一部剧给苏泽算是赔礼。”
凌宣吸了一口烟,朝说话的人吞云吐雾。
“哥们,过分了啊,我刚准备说投资剧赔礼道歉,你就把我的话说了,去去去,你重新想个礼物,这是我先想到的。”
那富少爷扇着烟雾,嫌弃道:“臭死了,二手烟加你的臭气,你这是想谋杀啊!”
凌宣假装惊讶看他:“知道我想谋杀,还不死快点,兄弟情深不深,就看你死的速度了。”
他们这样插诨打科,气氛不复刚才的冷凝。
晏云声重新点了一根烟,烟雾迷蒙氤绕。
四月的天光已经算是盛烈,将一切照得清晰,青年的眉眼俊美深邃,带着一种野生动物般的强势凶悍,优雅而又野性。
他道:“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今天人都在,就问问你们,我和苏泽像在哪儿?”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仿佛冻结。
半晌后,凌宣第一个举手投降:“晏哥,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看热闹了。”
就没见过这么秋后算账的。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投降认错。
顾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剥去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偏见,他发现青年依旧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模样,高不可攀,冷漠倨傲。
那些因他而起的龌蹉行径,那几年沉迷不悟的混乱情事,晏云声轻而易举就翻了过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月高高在上,寒雪凛冽刺骨。
这就是晏云声。
他曾经的求而不得。
……
二楼房间,苏泽进去以后直接懵了。
满墙的红白月季娇艳奇丽,陈列架上成百的礼物盒琳琅满目。
苏泽惊讶出声:“这些是……?”
傅星眠睫羽轻撩,神情懒恹而又勾人:“这是晏哥和我表白时,送给我的。”
苏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相信大部分人都没见过。
表白时有花很正常,可是这样铺满两方墙壁的花,苏泽难以形容。
他似乎能够透过这些花,看到那个天之骄子清冷外表下,一颗让他都觉得热烈的真心。
晏云声拿出常开不败的花,拿出最好的礼物,才郑重其事对着喜欢的少年,说出喜欢二字。
苏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他看到房间中央白布罩着的东西,语气疑惑。
“这是什么?”
傅星眠倦倦看去一眼,想到发生在金笼里面的事情,伸出嫩红的舌尖轻轻舔着唇缝,舔得湿润郁丽,糜软殷艳。
“这是我的礼物。”
能让他舒服到极点的礼物。
苏泽不免好奇,这什么礼物?看着好像……是笼子。
他没有多问,气氛很快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当然,傅组长不会觉得尴尬,只有苏泽一个人在心里各种纠结。
就这样沉默了十分钟,少年忍到极致。
“我带你上来了,也看了房间,可以下去了吧,我想晏哥。”
苏泽没想到傅星眠这么直白,愣了一下点头:“应该可以了?”
午饭时分,这群富少爷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就没见过这么腻歪的情侣。
他们晏哥跟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
一会儿揉揉头发,一会儿摸摸小脸,捏捏小手。
傅星眠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晏哥捏他揉他,他就一副软绵绵的兔兔模样,像是要被晏哥揉化了。
眼睛疼啊。
果然,晏哥的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这次正式见面以后,有什么聚餐聚会,晏云声不像往常那样推托,都是带着少年一起。
他们这样甜蜜,闹得这些风流少爷都想谈恋爱了。
时光流逝,转眼间晏云声三十岁,到了该离开这个圈子的时候。
他靠着最后一部电影,拿到了三座影帝奖杯。
颁奖典礼结束后的酒会上,晏云声正在和几位圈内老板聊天。
傅星眠觉得无聊,扯着他的袖子:“晏哥,我想去吃东西。”
晏云声猜到他呆不住,低头亲了亲他:“去吧,我这边结束就去找你。”
少年转身离开,几个保镖立刻跟了上去。
酒会是自助形式,傅星眠拿起餐盘,夹了蛋糕和水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乖乖吃东西。
少年生得太过绝色瑰丽,宴会厅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总是控制不住落在他身上。
这时有人坐了过来,傅星眠懒然看去,是苏泽和一个陌生青年。
“怎么就你一个,晏老师呢?”苏泽问道。
傅星眠撑着下巴,舔着唇瓣上的奶油,说话时甜香诱然散出。
“晏哥有事,他是谁?”
青年微笑着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宋清。”
傅星眠桃花般的眼睛微微上挑,餐勺抵着唇瓣,满是白色奶油痕迹的嫣红唇瓣,有种说不出来的糜艳诱惑。
“宋清啊。”
不就是那个给苏泽下-药,顾衍知道后报复回去,找了几个乞丐,差点把人玩死的旧情人。
他们怎么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