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住的地方在部落里面算是不错的那种,三间朝南的泥屋,还有一个院子。
系统翻了一下江厌的信息:【组长,江厌的兽形是白虎,超级大的老虎,腿没有受伤之前,他的兽形体重已经超过了一吨,算是部落里面兽形最大的雄性兽人之一,曾经是部落首领最有力的候选人。】
傅星眠双腿发软,走路都有些打晃,嗓音软得像是小动物的哼声。
【还有呢?】
01:【江厌十五岁那年,部落外出捕猎时遇到了火麟兽,那一次他们损失惨重,死了五个雄性兽人,江厌伤到了腿,腿好以后骨头长歪了。】
【就这样,江厌成了流放者,部落的兽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他一个人也没办法进森林深处捕猎,太危险了,只能在外围抓一些小动物。】
除了狩猎,祭司们也会组织兽人进行种植,大麦稻子都有。
但江厌是流放者,是被神明抛弃的兽人,部落方面不会给他一粒稻子,怕惹怒神明。
系统的视线定格在男人单薄清癯的身躯上。
【江厌去年才成年,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吃不饱饭,他的身体素质在部落里面算比较虚的那种。】
不过嘛,雄性兽人这种生物,就算身体虚,也不是现代人类的那种虚,连干一晚上还是可以哒。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
傅星眠走进泥屋,里面一片黑暗,但是他能隐隐看到一些,显然是身体在觉醒,受到了兽形的影响。
江厌睡觉的地方就是一块木板,铺着兽皮做成的毛毯。
傅星眠将唐刀往旁边一丢,趴到兽皮毯上。
野兽皮毛的腥臭味在鼻端萦绕,少年不舒服地哼了一声,说话时潮热的吐息拂过那些细密的硬毛。
“我要觉醒了,会发烧……”
系统在旁边适时提醒:【组长,这个时候不叫发烧,叫热病,您说发烧,江厌听不懂,要说您得了热病。】
傅星眠闻言抬眸,倦倦地看了男人一眼。
江厌站在门前,身后是暮晚时分的最后一抹颓阳,在微乱的雪白银发间静默停驻。
少年的声音极轻,低低软软的,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我会得热病,过两天就会好,不要让别人靠近我。”
系统觉得它家组长这话没毛病,除了江厌,其他兽人要是靠近高烧时的组长,性命堪忧啊!
傅星眠躺在兽皮毯上,没过多久,五脏六腑像是有烈火在烧,连指尖都是灼人的热意,雪腻精致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兽人的五感异常灵敏,光是站在门前,江厌都能清晰听到少年急促微重的呼吸声。
男人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漂亮白嫩的小雌性睡在他平时睡觉的地方。
江厌突然有些后悔,木板上的兽皮毯用的是灰毛兽的皮毛,很硬很厚,早知道他就应该在还能进森林深处狩猎前,去里面狩猎几只巨狐兽。
它们的皮毛是雪白的,非常柔软,娇弱的小雌性应该睡那样的兽皮毯才对。
这样的念头一起,就被江厌嗤笑压下。
一个肮脏的流放者,竟然想着对一名漂亮的小雌性献殷勤,他是疯了吗?
雌性兽人在部落里面那么稀缺,小雌性如果想要巨狐兽皮毛做成的兽皮毯,只需要说一声,就会有雄性兽人争相恐后地将巨狐兽送到他面前。
这一夜江厌就坐在门口,靠着门框休息。
房间里的少年呼吸稍微重些,他都会从梦中惊醒,静听对方的呼吸声。
确定傅星眠没事,男人才会继续睡去。
最后一次惊醒时,夜已经很深了,江厌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思绪有些放空。
不知不觉便天光乍破,朝阳暖融。
江厌坐在门前,听着昏暗室内传来的沉重呼吸,有些担心。
小雌性说他得了热病,过两天就会醒,可是部落里面得了热病的兽人,有些活了下来,有些直接病死了。
因为热病会传染,江厌记得以前听大祭司说过,有些部落发现族人得了热病,会把族人带出部落杀了扔掉。
小雌性他真的没事吗?
大祭司处。
叶俞、辛樾以及乔晖也都高烧不退,三个人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犹如火烧。
林司和大祭司进屋的时候,看到他们三躺在木板上,脸色潮红到有些不正常。
“再给他们喂几碗药,如果一直这么烫,那就把他们丢到部落外面。”
大祭司想到以前得了热病的族人,微微蹙眉:“不能让他们把热病带给其他族人,到时候丢远点。”
林司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他想起傅星眠,脸色微凝。
“大祭司,那个叫做傅星眠的兽人,似乎是一个畸形雄性兽人,他也得了热病。”
是的,在主角攻这里,傅组长是一个身形类似雌兽的畸形雄性兽人。
少年一击击晕黑熊的场景,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祭司嗯了一声,对傅星眠没有多少兴趣,也是因为这个时代,死亡太过常见,每个冬天都会有族人饿死。
一个得了热病的畸形雄性兽人,死就死了。
林司这个部落首领,因为责任感向大祭司要了一碗药,让人给傅星眠送去。
送药的雄性兽人从部落族人口中得知,傅星眠抢了流放者江厌的房子,有点不情不愿。
来到院门口,雄性兽人看到坐在门前,仿佛兽类警惕四方的江厌,厌恶的别开了脸。
首领的命令雄性兽人必须得遵从,但他实在不想走进流放者的房子,就将装药的石碗放在地上,对着江厌态度恶劣地吼了一声。
“首领让我给那个兽人送药,你拿给他喝。”
江厌听到这话,有些着急地扶着墙从地上起身。
端起石碗准备回去时,江厌有些犹豫,要不要让这名族人进来,给小雌性喂药?
但是看到雄性兽人脸上的嫌恶,江厌便知道这名族人不愿意踏及自己这个流放者的房子,而且小雌性也说了,不许别人接近他。
江厌觉得自己还是听小雌性的,不让别人接近,不让任何一个雄性兽人接近他。
这个事实,莫名让他心中某处激起一种隐秘的餍足。
端着药一瘸一拐走进房间,江厌坐到地上,视线迟疑地看向傅星眠。
少年嫣红的唇瓣红得艳靡,也艳得饱满,秾夭的眉眼被彻底浸湿,清晰染着娇艳欲滴的薄红,乌黑的发浓腻缠在雪腻肌肤上,发丝黏湿。
黑发,雪肤,纯粹而又极端的两色在他身上矛盾冲撞。
似乎是因为热病弄得他难受,少年的衣服被扯得香肩半露,莹白剔透,水光旖旎。
江厌心脏狠狠颤了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雌性,让他想到了春天时森林中的花,被清晨潮湿的雾霭淋湿,被细雨淋透,粉盈盈的娇嫩。
瘦长筋骨的手抬起,又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痛意刺到收回,江厌看着傅星眠,低沉的嗓音依旧艰涩缓慢。
“醒醒,喝药。”
江厌有些担心自己会惊吓到小雌性,声音不自觉放轻,像是风一般的轻语。
“小雌性,你得了热病,需要喝药。”
傅星眠烧得昏昏沉沉,睡也睡不安稳。
他听到江厌叫他喝药,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委屈看了江厌一眼,又看了那碗颜色偏向墨汁的药。
烧了整整一夜,少年的嗓子早就烧哑了,干涩发痒,很是不舒服。
“这药没用,我好渴,要喝水。”
毛球球生怕江厌端一碗凉水过来,直接喂给它家组长,连忙说道:【组长,您和江厌说,您要喝热水。】
少年有些嫌麻烦,不过还是依言说了。
“我要喝热水,用木柴煮沸的热水。”
原始人没有喝热水的概念,江厌并不觉得少年这样费事,反而因为对方这么说,心底生出一丝微妙的愉悦。
作为一个流放者,他竟然还有这样照顾小雌性的机会。
房子里面柴火和水都有,只是石锅烧水有些慢,再加上要放凉,过了不短一段时间,江厌才用石碗端了一碗热水过去。
傅星眠浑身无力地躺着,整个人懒懒恹恹的,雪颊湿软,眼尾洇红,鸦羽般的长睫有些被打湿,轻轻颤着。
少年望着江厌一瘸一拐地走近,眼中的情绪微微起伏。
仙姿绝世,清冷出尘的楼阙。
身有残疾,自卑清癯的江厌。
明明是一个人,可是此时却没有丝毫共通之处。
石碗江厌放在兽皮毯上,声音似乎比刚才的艰涩好了些许。
“你,你喝,喝热水。”
江厌偷偷摸摸地看了傅星眠一眼,少年莹白漂亮的小脸被高热烧出烈酒醺染般的酡红,纯澈柔亮的眼眸中一片湿潮朦胧。
好白,好红。
好多水……
江厌像是被少年身体中的热度烫到,飞快垂眸。
少年疲惫看了一眼放在眼前的石碗,有些想要让江厌喂自己,他烧得没有力气,也懒得动。
可是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男人,是他记忆里不曾有过的。
少年觉得这个世界的江厌很是虚弱,就没有麻烦他,稍微起身凑近石碗。
水还有些烫,傅星眠呼呼吹气,小口小口喝着,殷红饱满的唇瓣水润润的,像极了熟透的郁丽红莓果,汁水充盈满溢。
喝完热水,少年喉咙舒服了一点,他侧躺在床上,懒懒看着江厌,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傅星眠一直高烧不退,第四日江厌醒来时,房间里的呼吸声轻细得可怜。
江厌以为小雌性出了事,连忙走进房间,里面的场景让他毕生难忘。
灰黑色的兽皮毯上,蜷缩着一只生着白金两色软毛的小兽。
软软的,小小的,好像只有他的手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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