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息香残留的淡薄甜香还未散去,潮湿靡靡。
傅星眠莹白的脸庞像是涂抹了胭脂,蔓延开来一片柔媚的薄粉,雪腻娇嫩的肌肤精致剔透,红润润的漂亮。
男人俊美的脸庞上,神情病态迷恋。
他借着此时暗沉阴影的遮掩,狭长的双眸紧盯着青年,肆无忌惮地打量,毫不掩饰自己贪得无厌的占有欲。
“星儿……”
傅星眠下意识应着,漆黑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泪痕未干的眼尾红红的,要哭不哭,看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
炙热湿濡的吻落在耳畔,低沉沙哑的声音随着热息吐出,烟雾似的绵长绕缠。
“星儿喜欢我吗?”
痴缠且极致的爱意,在此时犹如潮水般彻底淹没了烈殷,他几乎是情不自禁,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傅星眠意识恍惚,好不容易才艰难聚起一丝理智,柔哑的声音像是浸在黏稠的蜜糖里,嗓音甜腻腻的勾人。
“喜……喜欢……”
烈殷呼吸一窒,起身盯着对方潮湿涣散的黑眸,视线幽深至极。
“星儿不喜欢女子?”
傅星眠还迷糊着,听到这样一句话,目光疑惑不解地看着烈殷,茫然出声。
“我,为什么要喜欢女子?”
烈殷睨着青年昳丽的面容,笑了笑,指尖缓缓摩挲他柔嫩的面颊,力道很轻,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你是男子,喜欢女子是天经地义,也是世间伦常。”
傅星眠觉得烈殷此时抚摸的地方如同火上浇油,灼热异常,激起更加炽烈的燎火,他忍不住蹭了蹭,然后就听到这句话,更疑惑了。
“为什么男子喜欢女子就是天经地义?你喜欢我才是天经地义。”
青年夭秾的眉眼此时带着丝丝餍足,明媚的笑意好似柔柔月光照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烈殷没想到会从对方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沉默片刻,他伸手绕住青年的一缕漆黑发丝,狭长眯起的眸中含着细碎的笑意,连眼尾都漫上了些许。
“对。”
烈殷声音低低,磁性而又性感,他再次沉下身躯,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挨着鼻尖,呼吸潮湿的缠绕在一起。
“我喜欢星儿是天经地义,那星儿,可不可以也对我这样天经地义一回?”
傅星眠觉得烈殷奇奇怪怪的,不过他还是很乖的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眸中荡着潋滟的水光。
“可以啊……”
这三个字不足以保证什么,烈殷需要更加具有重量的承诺,才能安心下来。
“不够,星儿要告诉我,你对我是怎样的天经地义?”
傅星眠都快要被烈殷绕晕了,想了想,他朝对方竖起了四根手指,叹息道:“就算烈殷变成了四个烈殷,我也要你,累就累吧。”
烈殷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叫什么话啊?
他变成了四个,那不就是要跟其他三个自己,抢一个傅星眠,真要是这样,估计得闹到天翻地覆也不能消停。
不过,有傅星眠的这声要他,足够了……
烈殷起身,将床上眉眼惑人的青年打横抱起:“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伺候王妃沐浴。”
傅星眠下意识圈住烈殷的脖颈,#########################着似乎是受了好一番搓磨。
“好啊,我也要伺候你。”
烈殷笑了一下,受了他家王妃的礼尚往来。
因为今晚的中秋夜宴不会有什么心情用膳,午膳时烈殷吃了不少,还不停的喂给傅星眠。
饭后,傅星眠窝在烈殷怀里,拿起他的手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你非要让我吃这么多,你看,都鼓起来了。”
青年穿着男装,不似女装那般宽松,可以随意探进。
烈殷觉得可惜,宽大的手掌下方微微鼓起的弧度,让他想起青年以前说过的话,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
“星儿要是女子,这么大的肚子,应该有三个月了吧,这里面装的是我的种。”
说话时,烈殷目光灼灼,仿佛冬日里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炙热。
傅星眠往下看了一眼,对比以前怀孕的时候:“三个月,差不多吧。”
烈殷将人抱紧了点,温热的唇紧贴着对方耳畔,在一片明媚的秋光中沙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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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眠听说终于能吃到了,立刻像是小狗找窝一样,在烈殷怀里欢快的拱了起来。
“好啊,给我侍寝。”
青年忍了三年,就连成婚以后也还在忍,早就馋坏了。
“那你要给我侍寝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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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殷看着傅星眠迫不及待的样子,突然觉得之前他是在庸人自扰。
就算他的星儿做回男子,喜欢的可能是女子,但只要不让对方发现这点,星儿就只会是他的。
为了皇位,他可以不择手段,阴谋算计。
那他为什么不能算计谋求傅星眠呢?
他们之间本就是傅星眠先开始的,是他先勾引自己,迷得自己神魂颠倒,被情爱彻底蛊惑。
傅星眠这个罪魁祸首不能抛下他,他们要活在一处,也要死在一处。
无论是白骨皑皑,还是化为灰烬,都要永永远远的在一处……
烈殷握住青年纤白的小手,覆在自己脸上,随后又落下一吻在那柔嫩的掌心。
“遵命,到时候一次给公主侍寝三回,公主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傅星眠哼哼唧唧的,小声道:“我才不会说话不算数,说三回就要三回。”
两人在罗汉床上亲热许久,直到有人在窗前报时。
烈殷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将人抱进内室。
中秋夜宴,自然是要按礼制着朝服,烈殷看着那件繁复的亲王妃服饰,有些犹豫。
“星儿,今夜你想穿男装,还是女装?”
傅星眠从后面搂着男人精壮的腰身,探头看了看那件衣服:“这是我的衣服?感觉好重啊。”
除了衣服,还有凤冠,极其的雍容华贵。
烈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要是不想穿,那就不穿了,有我在,没有人能勉强你做什么,穿什么。”
傅星眠眨巴着眼睛,眉眼弯了弯:“那就不穿了,我穿其他衣服,穿女装,今天穿男装,肯定有很多人看我,我不喜欢这样。”
烈殷自然无不应的,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浅蓝色襦裙,一件薄纱孔雀蓝大袖衫。
群与衫上皆以浅紫等细线绣着极为精致的牡丹花纹,袖口、领口以及裙角以温润的明珠点缀,清雅中不失华美。
傅星眠穿好衣服,用一根玉簪挽住墨发。
烈殷身着黑色亲王袍服,身形修长挺拔,发辫上金玉饰品堆砌,显得华丽而风流,右耳上戴着一玛瑙耳饰。
此时此刻,他就像狼群中最强壮凶恶的雄狼,正准备杀了垂垂老矣的狼王,整个人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侵略感,极具攻击性。
乘坐王辇前往皇宫,他们到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赫伦与秦妩。
北燕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规矩,还未迎娶皇子妃的皇子,即使是带着侍妾参加宫中宴席,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赫伦看到站在烈殷身边一袭蓝裙的傅星眠,面容绝色瑰丽,唇瓣丰盈嫣红,美得让人屏息。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带着秦妩走了过去:“燕王叔,婶婶。”
一声冷淡的燕王叔,一声亲昵的婶婶。
赫伦这招呼打的,就跟故意恶心人一样。
烈殷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淡漠说道:“赫伦,今日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叫我的王妃婶婶了,珍惜着吧。”
赫伦微微疑惑:“燕王叔说笑了,只要你依旧是我的皇叔,那你的王妃就是我的婶婶。”
秦妩在旁边听着,表面温婉柔顺,实际上都快要吐了。
婶他大爷啊!
赫伦是不是想让整个北燕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婶婶文学爱好者。
烈殷在某一瞬间,对于赫伦的厌恶竟然与秦妩诡异的重合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微微偏头看向傅星眠,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傅星眠乖乖点头,声音软软道:“好。”
今晚的中秋宫宴,五品以下官员设宴东明宫,五品以上则是在承明宫,与君同乐。
烈殷身为一品亲王,他的位置就在御座旁边,左手边以及后方,坐的都是皇族。
而这些皇族对面,是北燕那些大部族族长的位置。
前不久生了那场病,燕帝看起来更加苍老,仿佛已是行将就木。
宴饮开始,乐曲欢快,样貌姣好的歌姬们翩翩起舞。
这跳的是北燕的舞种,看起来野性十足,充满了张扬与生命力。
一舞终了,坐在烈殷对面的中年男子,以一种看待物件的打量眼神看着傅星眠。
“烈殷,听说你求来的王妃是大齐第一美人,大齐的女人不是什么诗词歌舞都会,不如让她跳来看看,我很好奇,齐人的舞和我北燕的舞有什么不同。”
烈殷把玩着手中酒杯,淡淡道:“我的王妃不会跳舞。”
星儿是男子,跳什么女子的舞。
男子有些不满:“不过是大齐送来的一个玩意儿,我们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样,跳个舞怎么了?”
烈殷视线幽暗,冷声道:“我说过了,他不会。”
男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嗤笑道:“烈殷,你对大齐的女子倒是好啊,你还记得自己是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