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眠微微仰头,看到小夫君满脸落寞的模样,立即小狗一样凑过去亲亲。
“才没有呢,暄儿很有用,我最喜欢你了……”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亮晶晶的,绵软的尾音好似甜腻的糖水,热热洒在裴负暄的心口。
裴负暄以前觉得自己心机颇深,说话做事都掺杂着算计。
便是面对傅星眠,最一开始也是如此。
现在吧,青年的一声最喜欢就让他面红耳赤,喉咙的地方都要干涩了。
面容俊美的男子有些压不住微扬的嘴角,他在心上人的触碰下,有些自暴自弃。
“哥哥,你老是哄人,说那些让人开心的甜言蜜语,你再这样,暄儿真的要信了。”
傅星眠捧着小夫君的脸,亲了亲那双满是自己的眼睛,软声道:“我没有哄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真的很有用,白天有用,晚上也有用。”
“成安公主的事你没办法,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些,十个成安公主都不是你的对手。”
年过二十五岁的裴负暄,对于这声自己还小,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比哥哥小三岁而已,如今光看外貌,他的哥哥似乎更具犹态。
不过,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当真是令人着迷上瘾,裴负暄将脸埋在青年颈间,呼吸微微急促。
“哥哥别吓我,一个成安公主已经够让人心烦了,若是来上十个,整个京城的上空估计都要变得浑浊不堪。”
傅星眠第一时间没听出来小夫君的意思,几秒之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成安公主污染京城的空气了。
是真的很讨厌那位公主了。
不过也是,在这件事上,自己的宝贝小夫君是真的好委屈,什么都没做,就因为长得漂亮被对方看上。
这样想着,傅星眠突然对怀中的男子怜爱无比,掌心落在对方的后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她今天做了那样的事,丢人的是她自己,不过我担心她不能对我下手以后,会对你做些什么,你要小心啊。”
裴负暄听到了哥哥哄人的甜言蜜语,还被这样关怀,心中的愉悦几乎到了极致。
“嗯,暄儿知道,我还要和哥哥白头偕老,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会受什么伤让哥哥担心。”
寿宴这天的事,那些夫人夫郎自然都告知了自己的夫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皇后知道自己的女儿如此胡闹,气得想要将她禁足,让她不要再这样惹是生非,徒增笑话。
可是在这种表面平静的情况下,皇后也不好做些什么,否则不是告诉世人,成安公主做了错事。
事情自然瞒不过大梁皇帝,对于裴负暄这个新科状元,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只是觉得对方入赘别家,有失读书人风范。
他那个女儿的心思,裴负暄不可能不知。
翰林院清闲难熬,作为被人轻视的赘婿,在成亲多年无所出的情况下,裴负暄就算和自己的夫郎和离,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然而他们夫夫恩爱非常,似乎赘婿,子嗣这些,都没有被这对夫夫看在眼里。
裴负暄,如此宠辱不惊的性情,倒真是不错,也少见。
梁帝不想让这样的人才,被自己的女儿祸害,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对于二皇子那样的成年皇子有些忌惮,便在夏初时提了裴负暄的官位。
正七品的编修到从五品的侍讲,参预政务,这样的升任速度着实让人侧目。
裴负暄在听到圣旨时有些惊讶,猜测到梁帝的心思后,他并不意外。
万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曾经也是皇子,仰望着自己父亲的位置,他很清楚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儿子都在觊觎自己的皇位。
傅星眠并不知道这些,听说小夫君升官了很是开心,让裴负暄换上新的官服,兴奋地围着转了好几圈。
新官服依旧是紫袍,只是前面的图案有所不同。
傅星眠缠人地搂住男子的脖颈,微微弯着眼睛说道:“真好看。”
裴负暄圈紧青年纤细柔韧的腰身,低声道:“哥哥更好看,穿长袍好看,穿短打也好看,如果哥哥也能穿上官服,必然比暄儿好看十倍不止。”
傅星眠看着小夫君俊美清冷的面容,有些无法相信比这张脸好看十倍有多漂亮。
他又害羞又开心,心里美得咕嘟咕嘟冒泡。
“真的有十倍吗?”
在青年心里,他的心肝宝贝已经很好看了,十倍是真的有点太多了。
裴负暄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他的哥哥是世界最好的儿郎,也是大梁绝无仅有的第一美人,无人可以匹敌。
听到青年这样问,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哥哥是最好看的。”
一声十倍好看,一声最好看,裴负暄得到了新的图册作为奖励,还有不可言说的美妙甜头,当真是快活了好一段时间。
年底,裴负暄入内阁做学士,又进了一品,正四品。
梁帝有心试探裴负暄,让他写了不少文章,对于他的才学很是满意,特别是那字,极具风骨。
“裴爱卿师承哪位书法大家?当真是赏心悦目。”
裴负暄没准备瞒着皇帝陛下,拱手道:“陛下,微臣师承天渊先生,从臣正是启蒙读书,便是先生一笔一划教的。”
梁帝自然也听说过天渊先生的大名,只不过无人见过那位大家,一听裴负暄师承对方,顿时来了兴趣。
“哦,天渊先生现在何处,可有时间为朕写上一幅字?”
裴负暄露出犹豫的神色,梁帝立即让周围人退下,只留了侍奉多年的内监总管。
男子这才拱手道:“陛下,天渊先生便是臣的夫郎,臣今日回去,便请夫郎写上一幅字。”
梁帝没想到会是这样,愣了片刻,笑道:“朕听闻你的夫郎丰姿冶艳,是少见的美人,只不过出身猎户,比较粗俗,没想到竟然是那位誉满天下的书法大家。”
裴负暄脸上难掩自豪,与有荣焉道:“陛下,臣的夫郎文武双全,是世间最好的儿郎,臣平生两大幸事,一是六元及第,蟾宫折桂,第二便是生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被夫郎看中,亲子入门招婿。”
梁帝早就知道裴负暄不以入赘一事为耻,没想到他还反以为荣。
出身农门的人,没有名门望族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心思简单,一眼就能看透。
晚间回去,梁帝眼里一眼就能看到的裴大人,将他的哥哥抱在怀里,耳鬓厮磨。
“哥哥,我故意在给陛下写的文章里,模仿你的字迹,告知了他你是天渊先生。”
这种事傅星眠无所谓,本来啊,他是天渊先生,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没什么不能说的。
不过青年了解自己的小夫君,凑近他的耳朵咬了一口。
“为什么要这样?”
裴负暄觉得刚才那一咬,不是咬在耳上,而是他的心上,呼吸都乱了。
“因为我想通过这件事,让陛下觉得我这个出身农家的臣子心思简单,不像朝中的一些大臣,在陛下还没有确定皇储的时候,就徘徊观望,这山望着那山高。”
傅星眠似懂非懂,但是他相信朝中的事小夫君自己能处理好,不需要自己插手。
想到四皇子新送过来的人,青年有小小的不开心,扁着嘴巴告状。
“暄儿,白天你不在家,四皇子的人以买卖奴仆的名义,又弄了十个人进来。”
傅星眠用手比了个十,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瞪圆了一些,像是猫一样漂亮。
裴负暄握住青年的手指,送到唇边亲了一口,低声道:“四皇子这也太过分了,明日我去和他们说,让四皇子送银子过来,哥哥作为老师教授学生,怎么能没有束脩费呢?”
傅星眠想想也是,他点了点头,认真问道:“那我一个人收多少银子?”
裴负暄觉得他的哥哥辛苦,这束脩费自然不能少。
“一个人一年千两银,哥哥觉得如何?”
傅星眠没什么感觉,他又不缺钱:“听你的,明天就叫四皇子的人通知他送钱来。”
收到信的四皇子,在书房里狠狠骂了裴负暄几句黑心肝的。
然而两天后,他就让人把银票送了过来。
傅星眠开开心心的数着钱,决定今天出门去给小夫君买十套漂亮衣服。
梁帝对裴负暄的宠信是把双刃剑,让人忌惮的同时,皇子们也想拉拢这位新的宠臣。
年假的时候,裴负暄接到了不少人的请柬,邀请他过府一聚。
忙了一年,好不容易放假过年,裴负暄只想呆在家里,和他的哥哥亲热,没想到会被外人破坏。
那些朝臣可以拒绝,不过皇子设宴,他身为臣,自然是要照顾到皇家的颜面。
其他皇子还好说,那位二皇子的府宴,裴负暄是真的不想去。
初九当天,他缠了傅星眠许久,才端起温文尔雅的虚假笑容,不情不愿地出门。
这种府宴邀请的人不少,席间容貌俏丽的舞姬如蝶飘舞,身姿婀娜曼妙勾人。
一舞毕,那些舞姬并没有退下,而是走到宾客旁边,素手纤纤倒酒。
裴负暄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好了。
他知道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不少人参加宴席以后,都会将人带回去。
二皇子喝了不少酒,薄醉笑道:“裴卿,听说你成亲十数载,至今没有子嗣,不如今日就带两人回去,你夫郎若是问起,就说是本殿下的意思。”
裴负暄当即便站了起来,不堪受辱道。
“殿下,臣是傅家的上门婿,至今未有子嗣,是臣没用,但是殿下怎么能如此侮辱微臣,让臣的夫郎娶两房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