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俞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辛樾,良心满满的没有叫醒对方。
他本来准备洗漱完,煮个肉汤再叫辛樾起床,一到外面就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林司。
男人英俊的面容沉在阴影里,冷峻而又淡漠,眼眸半垂着,轮廓分明,像是一尊比例完美的大理石雕像。
叶俞现在和林司处于那种暧昧的状态,拉拉扯扯,谁也没有近一步,但也没有退后。
看到林司站在院门前,叶俞知道对方是来找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心里别别扭扭想着。
林司怎么这么缠人啊?一大早的就来找他。
脑中回忆起那天见到的金色巨虎,叶俞心想老虎属于猫科,黏人似乎也不是很奇怪。
林司立即就发现了叶俞,抬眸与他静静对视上。
叶俞觉得有些要命,早上醒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和自己暧昧的人就等在外面,这种事不算浪漫,但确实有些触动人心。
林司现在非常矛盾。
流放者强迫部落里的雌性和他交-配,甚至在拒绝以后想要杀了珍贵的雌性,这样的重罪,大祭司的处罚没有错。
可是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傅星眠身上江厌的味道那样浓郁,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部落里面的人都心知肚明。
就算江厌成为了流放者,被神明放弃,但是雄性兽人怎么可能会强迫雌兽?
林司微微皱眉,走到叶俞面前,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他。
叶俞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的火气蹭蹭直冒,怒不可遏骂道:“我操他大爷!又来了是不是?乔晖还有完没完?竟然趁着傅哥不在打江大美人的主意!他算个屁啊!!”
说真的,这种小心机算计,也只有原始社会这些单纯到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才会上当。
他们根本不会思考事情里面异常的地方,也不会去寻找破绽,更不需要证据来证明什么。
乔晖是雌性兽人,可以诞育后代,他的繁衍能力就足以让一面之词成为所谓的真相,这些兽人都不带怀疑的。
这件事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再对双方的性格有一定了解,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欠干的某人趁着对方的爱人不在,想要去找操被拒绝,于是报复心起,想要害人。
妈的!
乔晖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狗屎粑粑?部落里面那么多雄性兽人,他想要找谁不行,非要找傅哥的人,他难不成有什么当小三的癖好?
叶俞真的要气死了,冲回房间,把还在睡梦中的辛樾叫醒。
“睡什么睡?快起来!有人趁着傅哥不在搞他对象,是兄弟就赶紧起来保护好兄弟媳妇!!”
辛樾睁开眼睛,晕晕乎乎地看着叶俞,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缓缓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俞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重新说了一遍,还非常简洁的叙述了事情经过。
“昨天晚上乔晖想要趁着傅哥不在勾引傅哥老婆,江大美人没理他,他就起了报复心,冤枉对方强迫他,还要杀他。”
辛樾真得服了乔晖那个搞事精,才安静了几天又开始作妖,还搞了这么大一出,要人命的那种。
他坐在兽皮毯上,烦躁地抓着头发,咒骂出声:“乔晖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叶俞坐在辛樾旁边,随口接了一句:“估计是。”
说罢青年叹了一口气,用肩膀撞了一下辛樾,语气认真至极。
“现在我们怎么办?凭我们两个战五渣,一个雄性兽人我们都打不过,更别说救人了,傅哥回来还有可能,但是他现在不知道在森林里的哪个旮旯角落呢。”
辛樾想到这里,也感到一阵头疼。
江厌是傅星眠的人,又被乔晖陷害,这件事他们得想办法阻止。
可是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时代,乔晖作为雌性兽人,他的话具有很高的信服力,不被这些兽人怀疑。
再加上江厌的流浪者身份,事情是真的难啊……
在部落里面,死刑出现的次数极为罕见,除非兽人犯下了极大的罪过。
其中,火刑是最为严重的处罚之一。
林司将事情告诉叶俞以后就离开了,他是部落首领,这样的事自然需要他来指挥。
叶俞二人商量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辛樾还出馊主意说,要不然叶俞献身勾引林司,让他想办法。
但是话刚落音,他自己就否决了。
这个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社会构成方式非常有意思。
林司这个部落首领,是雄性兽人,也是部落里面最强大的战士,身具武力和权利两样武器。
而部落里面的祭司都是雌性兽人,虽然身体素质远远不及雄性兽人,可他们掌握的是神权。
两边握有的东西可以说是平等的,也平衡。
林司的首领权利建立在武力之上,是个人的,在对上外界的危险时,他拥有绝对的权威。
但是对内的时候,对上大祭司这样的神权人物,就有些不够看了。
火刑的祭台就在部落中央的广场上,叶俞他们过去的时候,江厌被绑在粗壮的十字木架上,下方有好几个雄性兽人正在搬运摆放柴火。
男人银白如雪的发丝沾着血液,看着有些脏污,俊美的面容透着腐朽沉沉的死气,修长苍白的躯体上到处可见渗血的伤痕。
辛樾看到这样的江厌,忍不住一堆脏话。
“我靠!我老婆要是被人打成这样,还要被冤枉烧死,我肯定得发疯!!”
叶俞想着要是把江厌换成林司,他不说发疯,但也差不多了。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啊?
叶俞心里急得不行,他抓住辛樾的胳膊,语无伦次说道:“我们两抢人能不能跑出三米?要不我们偷偷靠近大祭司,挟持他,你看这样行不行?”
辛樾觉得挟持大祭司这个办法,放在他们傅哥身上,还真有戏。
放在他们身上最多三秒就没后续了,能行就有鬼了!!
等到正午时分,大祭司拿着一根绑着七颗彩色石头的木杖走向广场上的高台,那木杖显然是大祭司身份的象征,类似权杖一类的东西。
部落里面的人口口相传,所有兽人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无论是雄兽还是雌兽,无论老人、孩子还是年轻人,皆都怒视着江厌。
伤害雌性在部落里面是不可原谅的罪。
大祭司按照仪式,向神明祷告,献上食物作为祭品。
随后他从高台走下来,来到江厌面前,声音冷漠:“被神明厌弃的流放者,你不好好忏悔,竟然想要杀害珍贵的雌性,我代表伟大的神明,用烈火洗清你的罪过。”
旁边的一名祭司递上火把,大祭司接过来就要点燃最下面的干草。
叶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人,他嘴比脑子快,焦急喊道:“等一下!”
众兽人闻言纷纷看向他,目光疑惑。
叶俞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辛樾也跟了过去,两人站在江厌前方,面对整个部落的杀意,面对大祭司所代表的神权,心里虽然害怕,可这件事他们不能不管。
叶俞呼吸急促,脑子飞快转动,视线落在乔晖身上时,他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大祭司,我认为乔晖在骗人,他以前就做过这种事,因为不想要某个雄性的幼崽,就对其他人说那名雄性要杀他。”
青年决定胡扯,乔晖都能说谎冤枉江大美人,他凭什么不能冤枉乔晖?
辛樾反应稍慢,连连点头道:“对,是有这件事,那个幼崽在他肚子里没多久就死了,很有可能就是他不想生下来,故意杀死的。”
乔晖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冤枉自己,激动反驳道:“我没有!你们骗人!”
叶俞的思路到这里突然清晰了起来,流放者对上雌性兽人没有胜算,那么幼崽呢。
他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疑惑道:“我们为什么要骗人?难道是为了这个被神明抛弃的流放者?我是为了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幼崽。”
辛樾从其他方向发力:“大祭司,您是神明在部落里面的化身,神明是伟大的,公正的,也是无私的,祂那样伟大,我相信神明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条生命,哪怕是被祂抛弃的流放者。”
神明伟大,神明化身的大祭司,自然也是。
这顶高帽就这样戴在了大祭司头上。
乔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的想法,着急道:“大祭司,他们在骗你!这两人嘴里没一句真话!都是在骗人!”
辛樾没想到乔晖竟然给自己倒油,有些想笑。
“大祭司,乔晖说我们嘴里没一句真话,不就是说神明不公正,不伟大,不无私,这样蔑视神明的人,他的话才不能相信。”
叶俞他们这么一搅和,大祭司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他漠然道:“接下来七个日夜,这名流放者就绑在这上面,不许给他送水和食物,如果神明真的不冤枉任何一条生命,就会降下神迹,下雨拯救他。”
这样的处罚,还是更加偏向乔晖这个雌性。
叶俞他们倒是松了口气,七天时间,傅哥肯定能回来,就是不知道江大美人能撑多久。
他们现在看透了乔晖,担心对方会诱骗雄性晚上来杀人,叶俞只能求着林司过来,他们三个一起守着江厌。
第三天中午,叶俞望着唇瓣干裂的江厌都要急死了,就见傅星眠拖着小山般的东西来到广场。
叶俞简直要哭了,像迎亲爹一样跑过去。
“傅哥,你终于回来了!乔晖趁着你不在,冤枉你老婆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