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小世界以后,因为哥儿的身份,傅星眠已经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场景,是真的觉得很烦。
一个个的,都找揍。
“来,玩啊。”青年朝对面的人勾了勾手,然后一脚一个。
跟着他的两人:“……”
不愧是殿下看中的人,这脾气可真火爆。
踹完以后,傅星眠本来准备拍拍手走人,但是看到周围的院子,他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你们两按住他们,问是谁让他们来的?”
这附近住的大多是来京参加会试的考生,乡试中试的考生都是举人,虽然在京城这个两步路就能碰到世家贵族的地方,举人着实算不了什么。
但是,怎么可能有地痞混混.寓..言.会到多名举人居住的地方闹事?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些人。
闻言,这两个算是傅星眠未来徒弟的男子,立即按住其中两人,按照青年的话冷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流氓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嘴硬道:“什么谁派我们来的?老子就是看那哥儿长得漂亮,想和他玩玩,他住在这里,应该书生的夫郎吧,书生文文弱弱的没力气,还是我们更厉害!”
四皇子再三告诫过他们,不要因为哥儿身份,就对傅星眠怀有不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石震等人也说了,傅星眠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这些人都很是尊敬青年。
现在听到这流氓敢如此污言对方,也没客气,上手就打。
最后那流氓撑不住了,说是一名穿着布衣的男子给了他们一百两银票,让他们污了傅星眠的清白。
对于这群地痞来说,一百两的银票够他们消遣一段时间了。
而且类似的事,他们也不是没做过,没有成亲的少女哥儿,他们都碰过,更别说一名成过亲的哥儿。
过来之前,他们还觉得傅星眠是破鞋,没有青涩的少女哥儿带劲。
然而,在看到青年瑰丽精致的面容时,他们就没有这种想法了,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
谁能想到这哥儿如此厉害,一人一脚就解决了他们。
傅星眠听说是一名穿布衣的男子,有些迷糊。
来到京城这几个月,他很乖很懂事的,每天都呆在住的地方,陪小夫君温习功课,没有惹过事,为什么会有人要这样对他?
青年摆摆手,吩咐四皇子的人把这几个流氓捆紧了,送去京兆尹府。
回去以后,傅星眠坐在檐下,伸手看向日光洒落在手背上,人懒懒的,有些没精神。
……
琼林宴上。
裴负暄笑得温和斯文,不见一丝波澜,好似戴着一张温润如玉的假面。
一甲的其他两人,同属进士及第的榜眼与探花,很是看不上裴负暄。
学问好又如何,还不是别人家的赘婿。
也不知道裴家的列祖列宗,会不会被这丢人现眼的后人气得从地下活过来?
宴席开始前大概一刻钟,身着锦衣华服的诸位皇子缓步走进。
皇子们身后跟着三名容颜娇丽的少年,以及两名清秀的哥儿。
见此,众人心知肚明,可能会有人被看中,招为驸马。
大梁没有驸马不得参政的规矩,一甲的探花出自名门望族。
他恃才傲物,在此次会试之前,便抱着高中状元,被招为驸马的想法。
谁能想到会试的第一不是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考生。
得知裴负暄上门入赘时,探花极为看不起他,想着等到殿试时要一雪前耻。
结果殿试第一,依旧是裴负暄,六元及第的状元,当真是好不风光。
不过公主们招婿,这样的好事就轮不到早已经成亲的裴负暄了。
四皇子走在第三位,他不着痕迹地给裴负暄递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刚才成安和二皇兄挑明,说她看中了状元裴负暄,要召他为婿。
四皇子听到这话,脑中不禁浮现出傅星眠那凶残又冷艳的模样,忍不住抖了一下,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二皇子还没有见过裴负暄,听说他是上门赘婿,立即冷下脸拒绝。
成安公主倔强得很,别过脸道:“赘婿那又如何?今天过去,裴郎一定会休了那不知羞耻的哥儿。”
此话一出,众位皇子公主便知道,成安公主暗中做了手脚,裴负暄的夫郎怕是已经遇到了危险。
但是对于这些皇族中人来说,不过是小小新科状元的夫郎,就是死了,事情只要不闹出来,就没有几两重,不算什么事。
四皇子众人皆醉他独醒。
虽然不知道这个刁蛮狠毒的妹妹做了什么,不过以傅公子那身手,便是几十名大内侍卫出动,都不能从他手底下讨到好。
成安公主自然不能派大内侍卫出手,被人留下把柄,这件事就不好交代了。
裴负暄很快便注意到四皇子的眼神,心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很快他发现,这些皇子公主驭艳风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神情各异。
其中一位妆容精致的公主殿下,在看向他时羞红了脸。
裴负暄顿时觉得头疼,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的赘婿,竟然会被一名公主看中。
二皇子虽然没有见过裴负暄,不过对方会试时的考卷他曾经看过,确实文采斐然。
如今见裴负暄一袭状元红袍,俊美无俦,玉质温润,也能够理解他那个妹妹为何会对其情有独钟?
旁边的探花也算是样貌出众,可在他面前,便如同足下的泥尘一般。
琼林宴一贯随意,新科进士都会作诗一首。
裴负暄此时都快要烦死了,但是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
待他作诗完,那些皇子公主都拍手称快。
裴负暄:“……”
更烦了!!
二皇子当即夸赞了几句,还赏赐了玉佩,随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负暄道:“听说状元郎成亲十年,都没有一儿半女,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状元郎可得抓紧啊。”
裴负暄笑着应是,心里一阵腹诽。
要什么一儿半女,有了孩子,哥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疼他了,他才不要孩子来打扰他们夫夫。
就这样,裴负暄在琼林宴上吃了一肚子的火和怨气,回去的时候看到青年没精打采的,就更气了。
“哥哥……”
傅星眠被小夫君扑倒在罗汉床上,对方的手扶住他的后脑,显然是怕这样突然的动作,会不小心撞疼了他。
“怎么了?”青年的声音带着疑惑。
裴负暄将脸埋在哥哥颈间,那慵然勾人的肤香,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哥哥,暄儿只想着要展露锋芒,却没想到那金尊玉贵的公主,竟然会看中我一个有夫之夫。”
傅星眠听说有人惦记他的小夫君,气得都要咬人了。
再联想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立即委屈巴巴的和小夫君告状,声音软得像是一团水,任人揉捏。
裴负暄沉默下来,按在青年两侧的手微微用力,青筋暴起。
“她竟然敢这样对你?”
傅星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裴负暄,有些愣住。
眼前的状元郎,俊美斯文的脸庞被阴影覆盖,狭长的眼眸中暗沉翻涌,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因为喝了不少酒,裴负暄呼吸之间皆是浓郁的酒气,浑厚而又危险。
傅星眠嗅了嗅小夫君身上的气息,用力让他躺下,自己趴在对方健硕结实的胸膛上。
“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这下好了,闯祸了吧?”
裴负暄从这番话里,没有听出丝毫责怪,倒是隐隐听出了几分得意自豪。
他立即从善如流的认错:“哥哥骂得对,都是暄儿的错,是暄儿不好。”
傅星眠就是说一句,听到小夫君这么乖的认错,责怪自己,他又心疼了,摸了摸对方被酒意晕染的唇,声音轻软。
“也不都是你的错,是那个公主没见过好看的男人,也怪京城的那些世家子弟都没有长好,他们要是长得比你好看,也就不会有这件事了,你只有一点点的错。”
青年比了大概指甲盖大小:“大概这么多吧。”
裴负暄烦躁阴郁的情绪,就这样被青年安抚了下来,他将人抱紧,亲了亲对方白皙的耳朵,低声道:“我只要哥哥,不要什么公主,她若是以权压人,大不了辞官回乡,我回去教书养哥哥。”
傅星眠倒是无所谓,就是有些可惜小夫君读了这么久的书,这样直接辞官可惜了。
他正要说或许没有那么夸张,就听到耳畔有些嘶哑的男声。
“哥哥,暄儿害怕,这位公主行事太过毒辣,我怕我无法辞官,到时候说不定只能鱼死网破。”
傅星眠第一次从裴负暄身上感知到这样深重的恐惧,他突然觉得愤怒无比,连声音都冷了下来。
“裴负暄,别说只是几个流氓,就是他们在宫中围攻我,我也能在死之前,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青年抵着裴负暄的额头,漆黑潋滟的桃花眼中仿佛有深渊般的恐怖在搅弄起风暴。
“所以你别怕,也不用担心,公主皇帝这些,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们真敢逼你娶那位公主,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裴负暄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皇权,在他的哥哥眼中都是可以随意杀之的东西。
转念一想,他的哥哥琴棋书画无一不是当世大家的水平,刀枪剑戟也样样精通,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比那些会投胎皇子公主优秀太多。
他突然生出一种无可救药的痴缠迷恋,再次将人抱进怀中,很紧很紧,像是要将青年嵌入骨血深处,连灵魂都相依相融。
“哥哥……”
“傅星眠,我难受,你快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