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裴负暄故意放轻了声音,装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
他知道,哥哥喜欢自己依赖他。
傅星眠不是喜欢,是太喜欢了。
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夫君,期盼而又渴望地看着自己,清绝勾人的凤眼满是依赖,眷恋深深。
少年见此情形,真的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裴负暄面前。
傅星眠有些心疼,同时又因为对方的渴求心中一片烫热麻痒。
他捧起裴负暄俊美稚嫩的脸庞,天生含情的潋滟桃目中满满的,都是眼前人,再无其他。
“会,哥哥永远都对暄儿好,只对暄儿好。”
裴负暄喜欢从他的夫郎嘴里听到这些直白如火的情话,他轻轻嗯了一声,将自己投入少年并不算宽阔的温暖怀抱中,高挺的鼻梁蹭过瓷白的颈,有些痴迷对方身上的那股甜香。
可能是在山林中呆久了,似乎有些潮湿,像是细雨浸透的花。
“暄儿想要哥哥永远这样疼爱暄儿……”
傅星眠轻拍着裴负暄清瘦的脊背,慢慢安抚着。
“嗯,我会一直这么疼你的。”
裴负暄得到满意的回答,在少年温暖香软的怀中呆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出来。
他要温习今日的功课,还要练字。
晚饭过后,裴负暄坐在书桌前,借着油灯的光练字。
他在裴家的那些年,其实不算真正的启蒙,他也没有机会在纸币上练字,都是拿着树枝在地上写。
字迹倒也不算特别差,夫子还夸过他,但在傅星眠眼里,这字真的丑到没边了。
少年忍不住起身,从身后抱住裴负暄,握住他拿笔的手,软声说道:“我教你。”
裴负暄知道他的夫郎识字,却不知道少年的字如此遒美健秀,笔锋雄逸。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那张美玉般莹白的脸庞近在眼前。
细微的痒意在指间浮起,裴负暄压抑着想要把玩触碰的想法,低声道:“哥哥,你的字,好像比书里的字还要好看。”
傅星眠给裴负暄买的书都是印刷出来的,字迹清晰好看,纸张也好。
可是在少年绝妙的字迹面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傅星眠被夸的有些开心,凑过去蹭了蹭裴负暄的脸颊,笑眼弯弯说道:“我练了好多年,当然好看,我的师尊可是……”
少年发现自己说多了,连忙捂住了嘴巴。
随后,他捂住了裴负暄的耳朵,理直气壮说道:“暄儿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知不知道?”
裴负暄对于少年口中的师尊并不好奇,能教出这样字迹的老师,必然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傅星眠这样紧张兮兮,他立即抓住对方柔软的手指,温和说道:“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暄儿都听哥哥的。”
傅星眠真的好喜欢这样乖顺听话的小夫君,反握住他的手,开心地晃了晃。
“暄儿真乖。”
他想了想小世界的剧情,微微歪头看着裴负暄,嗓音绵软问道:“暄儿,你要考科举的,对吗?”
裴负暄确实是想参加科举考试,想要赢过裴岁仁,让裴家人,让他那个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阿爹知道,他并不差裴岁仁什么。
不过,傅星眠一个人供他读书,实在是太辛苦。
所以他的想法是考中秀才,至于接下来的考试,他只给自己一次机会,若是不中,便到此为止。
裴负暄没有隐瞒,傅星眠听了以后,摸了摸乖乖小夫君的脑袋。
“你想要考试,那就考,银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打猎卖字,他会的事情可多,养一个小夫君绰绰有余。
裴负暄真的从傅星眠这里得到了太多的偏宠与疼爱,闻言,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抚上少年白嫩的软颊,眼底有难以言说的幽深在翻涌。
“哥哥,你这样疼我,我要是学坏了怎么办?”
傅星眠不懂他的小夫君会怎么学坏?还有点好奇。
不过他可是哥哥,当然不能让小夫君学坏,细白的手指捏住裴负暄依旧瘦削的下巴晃了晃,故意冷着脸威胁说道。
“你要是敢学坏,我就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能让你出去祸害别人。”
祸害他一个就好了~
裴负暄顺着这话想了想,竟然有些想要学坏一次,让他的夫郎有机会将他关在房间里。
不过,这种事也只能想想,他不会一直都是傅星眠的小夫君。
这声暄儿,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换掉。
哥哥的声音那样软糯,像糖糕一样甜,如果是唤夫君,一定非常……
接下来几个月,傅星眠过一把老师瘾,教裴负暄练字画画。
其他的不急,裴负暄想要考明年春天考童生,专心读书才是最要紧的。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主角攻裴岁寒那边也差不多。
十月份的时候,裴岁寒家便开始盖房修院子。
傅星眠看到的时候,想到了他想要的四合院,养小夫君的四合院,瞬间干劲满满。
晚上睡觉之前,他就把这段时间存下来的一百多两银子拿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长高了一些的小夫君。
“暄儿,我们要不要也盖新房啊?这些钱肯定够了。”
裴负暄对于家里的银钱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看到这么多银子,他突然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
他的夫郎这样厉害,会不会哪一日厌烦自己以后,就不要他了,休了他?
裴负暄是真的害怕这样的事发生,他像是收敛了所有獠牙与锋芒的小兽,从旁边抱住少年,嗓音低低。
“现在这样就很好,哥哥养我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容易才存下这么多银子,新房的事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傅星眠无所谓,不过他还是花钱请人盖了院子,这样也能挡住村里那些窥探的视线。
主角攻家房子盖好以后,裴家人果然去闹了一场,最后闹出了一个断亲的结果。
裴负暄这边自从三朝回门以后,双方没有任何接触。
裴家也不可能像对主角攻家那样,去傅星眠家闹,因为丢不起这个人。
上门女婿,这就等于是将自己家的儿子卖给别人家。
裴家还自诩读书人家,高村里着些泥土子一等,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第二天春,裴负暄参加童生考试。
童生是考科举的第一步,考中之后才有资格去考秀才。
童生考试也叫县试,就是在镇上参加考试,这一年的县试是连考五场,每场一天。
每场考试隔几日揭晓,第一场没有录取,就不能参加第二场。
裴负暄除了第一场考试有些紧张,接下来越来越如鱼得水,最后拿了一个县案首回去。
四月份的府试,连考三场,裴负暄依旧还是案首。
府试之后便是院试,也是秀才考试,三年两次,在八月举行。
裴负暄没有参加这次院试,他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能力考过院试,两年的院试,才是他的目标。
主角攻裴岁寒参加的是这次院试,拿下了案首,之后他也去了松平府的官学读书,和裴老太爷寄予厚望的裴岁仁同在一处。
不过,裴岁寒是成绩最好的秀才,也叫禀生,每月还会发粮食,而裴岁仁是次一等的增生。
也因为这个,裴老太爷病了一场,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
时间流逝,傅星眠来到这个小世界已经三年多了。
他倒是没什么变化,明明已经二十一岁了,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雪肤乌发,玉容月貌。
变化极大的是他的小夫君。
十五岁的裴负暄,瘦瘦小小的,身形削瘦,还没有他高。
这三年多时间,傅星眠可劲的投喂小夫君,还让他在读书之余锻炼身体,身高直直窜到了一米九,身形也恢复到了傅星眠熟悉的精悍健硕。
可能是夏日太热,也可能是院试在即,裴负暄心情焦躁。
傅星眠睡觉前被亲得昏昏欲语,早上醒来的时候则是像是在野兽獠牙下一般,危险莫测。
裴负暄倒是十分坦然,毕竟自从他嫁给哥哥以后,这样场景发生过几百次。
他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傅星眠说一句甜言蜜语,就面红耳赤,心跳错乱的少年了。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夫郎紧搂在怀里,对方的香软让他愈发沉迷上瘾。
“哥哥,我已经十八岁了,你还记得我嫁给你那天晚上,你说了什么吗?”
傅星眠能记得就有鬼了,他懒懒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小夫君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闷软的嗓音里满是困倦。
“我说了什么?”
裴负暄几乎将傅星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上,他没想到那样重要的话,对方竟然全然忘了,还这样问他。
他翻身撑在青年两侧,看着睡意的浅粉弥漫在这张绝色惑人的面容上,呼吸有些粗沉。
“哥哥说,等我长大,更厉害了,我们再圆房。”
“哥哥还说,暄儿十五岁时人小,力气也小,圆房这种事没有力气不行。”
裴负暄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只能低头咬一下青年莹润小巧的鼻尖,勉强出了些气。
这一咬倒是不疼,但是傅星眠无法控制的呜了一声,眼睛莫名湿了些,嗓音媚柔。
他有些委屈,修长白嫩的手臂缠上裴负暄宽阔的肩背。
“你以为我不想啊,你都十八岁了,可以一口吃了,但是……但是你八月份要考试,现在要是圆房,你肯定只想着怎么弄我,没心情复习了。”
裴负暄被那个弄字说得口干舌燥,本就势起的身躯更加蠢蠢欲动。
“那哥哥,想要暄儿怎么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吐出他最初那个称呼。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