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身上的衣物全部都是张舒给他购置的,买睡衣的时候,特意给他挑的又轻薄又柔软的棉料,薄薄的穿在身上很舒适,哪怕只是睡裤,也能衬得双腿修长。
但此刻,张舒却觉得这条睡裤也有“缺陷”。
太薄太软了,以至于什么都藏不住。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兴致,勃起的阴茎将布料顶出帐篷的形状,隐约透出整根轮廓,让张舒想无视都做不到。冲击感令他怔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张脸不受控制地红得通透,“我、我不是教过你了吗?你自己回房间去弄!”他后退了一步转身想逃,下一秒,纤细的腰肢却被弟弟轻易搂住,张俊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胯下勃起的阳具抵上了他的臀,嗓音暗哑:“我没学会。”
如果之前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那现在的举动无异于在戳破本就薄弱的窗户纸。
张舒有些崩溃,“我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他回头瞪着弟弟,眼神冷硬,“我是你哥!”他重重打开少年的手,彻底冲出他的怀抱,喘息着还想指责他,目光落在少年落寞的表情上,难听的话就没办法再说出来。他平息了片刻,略有些狼狈地扭开头:“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好学习才是你现在首要做的事。”
他的说教明显起了效果,好长一段时间,张俊没再在他面前表露过任何过界的心思。
兄弟俩的相处进入了冷淡期。
每天虽然还是会见面,但交谈的话语都不超过三句,哪怕偶尔坐在一起用餐,气氛也是沉闷的。张舒心里很矛盾,明明现在的局面该是他乐于见到的,可真到了这一步,他又比谁都难受。而且比起之前,他对弟弟的关注度和心动不仅没有降下来,反而变得更强烈,这令他苦恼不已。
“一次性拿到驾照还不高兴?丧着个脸干啥?”翻开张舒新鲜到手的驾驶证,淼哥有些好奇,又笑道:“清姐都跟我说了,说你这段时间频频走神,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要是经济上的,她愿意帮你。”
清姐是张舒的一个熟客。
张舒连忙摇头,“没什么困难,就是跟我弟……”
淼哥笑了起来,“小伙子叛逆期惹事了?”
“我弟才不会惹事!他最乖了。”张舒护着。
“那是怎么了?谈恋爱了?还是学习成绩下降?”
张舒自动忽略他前一句,面带骄傲:“他成绩不可能下降的,他每回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那你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张舒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给不出答案。
淼哥没再追问,而是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看你心情不好,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故意吊了会胃口才道:“你那前男友因为作风问题,被调到乡镇去了。”
张舒懵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庄升?”
“就是他。”
张舒想笑,又有些疑惑,“他家不是挺有势力的?只是跟我的事的话,应该不至于吧?”
“估计不止惹了你,还有其他人吧。”淼哥很快又正经起来,“不过你别想着他走了你就跑啊,劳务合同签了,你怎么的也得继续在我这干下去,直到……”他笑着捏了下张舒的脸颊,“这张脸不嫩为止。”
张舒笑着拍开他的手,“放心吧,淼哥,我暂时不会走的。”
兄弟俩的关系到一年中最热的天气时依然僵硬,彼此对话的次数变得更少了,张俊看到他连哥也不叫了,每次都是拎着书包直接进自己的房间,连张舒叫他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头也不抬地回答:“在学校吃过了。”
呼吸因为这句话而停顿了几秒钟,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张舒应该退出他的空间,继续维持冷淡的表象。可难受的感觉太过强烈,想要靠近的欲望几乎要禁锢不住,张舒斟酌再三,选择了开启新的话题:“你们后天考试是吧?”
写试卷的笔尖停顿了下来,张俊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下周一期末考试。”
张舒为记错时间而感到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那等周末晚上我请假好好做一餐饭,我们兄弟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张俊顿了一下,拒绝:“不用了,我在学校吃。”
张舒呼吸一滞,胸口有些闷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到底还是被他生生压制了下去。
因为被拒绝,周末这天张舒就没请假,可等他下午要出门上班之前却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学校打来的,张俊的班主任。
老师开门见山地问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张俊这段时间注意力都不太集中,昨天小考的成绩单发下来了,试卷出得并不难,甚至说得上是相当简单,但你知道他排名降到多少吗?”
张舒心里一紧,嗓音都颤抖了,“多少?”
“十一名!简直难以置信!”
如果母亲还在世,大概能跟班主任产生共鸣,张舒这个学渣却瞬间松了口气,毕竟虽然不是第一名,但这个名次依然是他难以望其项背的,“家里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俊俊……也没什么异常,邓老师,这可能只是一时失误,是不是他哪科漏了题没做或者看错了题目?”
“他这次不是哪一科出现了浮动,而是每一科!每一科的分数都比以前低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如果不是偶然的话,一个好苗子就要毁了!”班主任的气息有些急乱,显然头疼得很,“马上就是期末考,如果这次他还是只能考出这样的成绩,我想你必须得来学校一趟,我们就这个严重的问题需要好好谈一谈,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找出他成绩下滑的结症。”
“好……”
张舒到底没去上班,他跟淼哥请了假,然后按照几天前的计划出去买了菜,做了一桌算得上是相当丰盛的饭菜。但他直等到菜都凉了,弟弟才姗姗回来。
四目相对,张俊的视线落在餐桌上,很快移开目光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张舒慌了一下,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快走几步赶在弟弟拧开门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俊俊。”
张俊低下头,看着两个人接触的地方,唇线绷得很紧,语气冷淡,“不是不要我接近吗?”
想说的话被这句话堵了回去,张舒下意识想松开手,但在最后一秒又抓牢了,“邓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他语气尽量柔和,“他说你成绩下滑了,想问问我是什么原因。”
张俊的目光慢慢落在他的脸上,清隽的五官一点表情也没有。
张舒却觉得他像在无声指责,指责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肌肤相触的地方逐渐变得火热,手臂上的纹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红色褪去,肌肤恢复原样,藤蔓变得栩栩如生,漫爬在手腕往上的地方。张舒原本想要的是克制和禁锢,可这会儿,图案发挥不出它应该有的效用,反而像在映衬着他的内心。
他的欲望在疯狂滋长。
距离太近了,近到能闻到少年身上浅淡的汗味,这股味道持续冲击着他的血液,令他神智有些迷乱。
而张俊在火上浇油:“明天的考试,我会考得更差。”
他的漫不经心和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张舒,他难得的露出怒容,破口的声音又大又凶:“张俊!”
青少年对他露出笑容,“我不在乎。”
张舒气疯了,第一次对他说脏话:“你他妈的威胁我?……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前途来赌气?你是不是没有脑子?”他气得想打人,“我辛辛苦苦上班供你上学,就是让你这样来作践自己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靠读书?”可他无论骂得再凶,也说动不了面前的弟弟分毫,他对张舒的拿捏势在必得。
张舒最终还是妥协下来,他粗暴地将弟弟拉进自己的房间里,自暴自弃地重重踢上门,然后把他往床上推,“不就是帮你弄出来吗?我他妈帮你!弄完了你必须给我考个第一回来,要是以后再故意考砸,我绝对不会再理你!”
沉重的书包落在了地板上,少年坐在床边仰着头看他,脸上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只有目光深邃又灼热,让张舒不敢直视。
房间里没开灯,窗外漏进来的光线足够充当照明,张俊坐的位置太大了,长腿往两边一敞,张舒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才合适。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慢慢靠了过去,正想让弟弟让出一个位置的时候,张俊突然开口:“哥,不够。”
张舒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张俊盯着他,缓慢道:“我没那么好哄了。”
张舒很气,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你到底要什么?”
房间里发出很短促的一声笑,张俊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眉眼鼻唇,没有哪一处不显得优越,“哥。”
这一声叫喊让张舒浑身战栗,有种他似乎在回答自己问题的错觉。他感受到事情的失控,可又毫无办法,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张俊总能精准地抓住他的弱点,让他无法不妥协。
“我要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