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晚上七八点的时间,外面还是一片热闹,小孩的哭闹声远远地传来,勉强能听出是闹着要什么玩具。张舒的思绪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漂浮,目光却一直落在弟弟的脸上。
张俊跟他的性格完全不同。
幼儿期就不会撒娇,超过两岁之后几乎没有哭闹过,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流露过过多的向往。男孩子的爱好是广泛的,酷炫的玩具车,遥控飞机,动漫卡片……张舒在某个时期会非常想得到的东西,张俊却从没看进过眼里。为此母亲常夸他贴心,夸他知道体谅自己,为她省钱,但只有张舒知道,他对那些是真的没有兴趣。
张舒经常觉得他活得很“超然”。
他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搜肠刮肚也只想出了这个形容词。
很多年的生日,他都会问弟弟想要什么礼物,张俊却从未给过他准确答案,回答的都是:“都行,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张舒知道他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因为他确实没有什么想要迫切得到的。
习惯他的性格后,张舒以为他这辈子对任何事物都不会表现出炙热和执着,直到此时此刻。
弟弟原来也会有热烈和期待。
只是他想要的,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张舒勉强镇定心神,软声跟他讲道理,“俊俊,接吻这种事,要情侣才可以做的,哪怕就算做得不好也没关系,没有必要提前练习……”他越说越无力,他的弟弟并不是傻子,在某些方面甚至算得上是天才,这些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张俊不说话,就这样直白地盯着他。
张舒闭了闭眼,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心思,但这是不对的,我们是亲兄弟,你甚至都不一定是同性恋……”少年的视线太过灼热,冠冕堂皇的话就没办法再说下去,张舒咬了咬嘴唇,下了站不住脚的结论,“你可能是被我影响了。”
他果然不该将聊天记录给弟弟看的,太赤裸直白了,充斥着浓烈的欲望,对于还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会产生幻想也是很正常的事。
张俊还是不说话,只是缓缓坐直了身躯,再定定看了张舒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他的动作让张舒慌了起来,脑子里绷紧的弦刹那断裂,下一秒,又恢复成羞恼的状态,重新把少年推倒在自己床上,然后胡乱压了上去,“不就是亲吗?我亲!”他乱的不敢去看对方的眉眼,视线落在好看的唇形上,然后重重亲了上去。
无形的墙将两个人所处的空间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喧闹的声音完全静音,所有的感官只容得下对方侵入。张舒的动作很重,几乎嗑上了对方的牙,嘴唇视死如归一般印在少年的嘴唇上,完全不像亲吻,只是肌肤的触碰。可即便是这样,浓烈的情愫还是不断攀升,等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张舒浑身都狠狠颤抖了一下,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嘴唇相贴的时间并不久,可张舒却觉得格外漫长,他仓皇退开的时候,面皮已经像火烧一般地红。
张俊的脸色比他的更红,却露出一股愉悦的缱绻表情,冰雪消融,竟然有股满足感。他张开口,哑声叫道:“哥。”
张舒又羞又恼,骂他:“闭嘴!”他没逃,抖着手解对方的裤子,松紧绑带被他扯开,动作丝毫不温柔地往他裤子里面钻,顺利握住了已经勃起的肉柱。
坚硬滚烫的东西像是不伦旖念的证据,张舒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可强硬理智下,则是起伏的欢喜,那些情绪似乎想要找准机会,只等他稍稍松懈就迸发出来。
张舒第二次帮弟弟手淫。
第一次还能称得上是教学的话,那第二次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短短时间内,张俊成长迅速,没有再像第一次一样那么青涩,反而显得游刃有余。他没闭上眼睛,视线一直落在兄长的脸上,数次扫过他湿红的嘴唇,像是在凌空亲吻。张舒受不了被他这样盯着,语气有些凶:“闭上眼睛,别盯着我看!”
弟弟不听话,不仅继续盯着,还趁着张舒心慌意乱的空隙里,捏住他的下巴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惊愕只是一瞬间,颤栗感就冒了出来,张舒有种自己要休克的感觉,心脏跳动不断在加速,几乎要在胸腔里爆炸开来。他的防守太过薄弱,还没来得及反应,齿关就被撬开,下一秒,陌生的舌头就钻了进来。
张舒是在口腔黏膜被舔舐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想要退开,整个人却被狠狠反压在床上,属于弟弟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四肢被彻底覆盖住,让他连挣扎都变得无比困难。
一时之间,他唯一能用的只有牙齿。
弟弟的舌头彻底深入了自己的口腔,他如果狠狠咬下,一定能用疼痛来中止这场荒唐事,可多年来的亲情意识让他根本没法狠下心,失了先机之后,他再没找到机会拒绝对方。
只能被迫共舞。
他第一次品尝到连灵魂都在共振的吻。
张舒跟庄升接过吻,庄升的吻技是不错的,熟练的挑逗能轻易激起张舒的欲望,可对比起来,张俊的技巧明明生涩很多,却更能让张舒感到颤栗。
僵硬的舌头很快被舔软了,还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的津液,一部分因为含不住而从嘴角滑落,另一部分则被亲弟弟吸吮掉。随着快感加强,张舒居然本能地回应起来,舌尖跟陌生的舌尖交缠,搅弄的发出黏糊的口水声。他整个人都陷入迷乱的情绪里,在跟弟弟接吻的时候,一边还下意识继续撸动着对方硬邦邦的性器。
肌肤相贴的部位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乱,唇瓣被反复吃吮已经微微肿胀起来,张舒好几次都要喘不过气来,张俊便适时地稍稍松开他,又精准地在他理智快要恢复的时候吻上来。
亲密的交缠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随着一声低喘,张舒感受到了腹部的凉意。
分开的舌头还缠着银丝,视线里出现弟弟放大的脸,五官优越英俊,眼睛里含着浓烈的情欲,表情里透着一股舒服,气息还有些不稳,跟他对视上的时候,极为缠绵地叫他:“哥……”
张舒心底一慌,重重将对方推开,张俊几乎是立刻摔倒在了地板上。
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和心虚后悔的情绪一起反扑回来,张舒慌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直到感受到异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到了胸部上,露出了雪白的一截腰肢。此刻平坦的小腹上沾了黏腻的液体,泛着一股新鲜的腥气。
是张俊射出来的精液。
张舒慌极了,下意识就想赶紧将身上的痕迹处理掉,仿佛这样做的话就能抹掉刚刚的荒唐事。可他才动了一下,张俊又凑了过来,脸上的情欲未散,嗓音也是哑的:“哥,这次换我帮你。”
意识到对方想要摸自己同样勃起的下身,张舒心里一乱,动作比理智更快,卧室里很快响起了“啪”的声音。
张俊被他打的偏了下头,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张舒骂他:“你恶不恶心?”他胸口一阵闷痛,又觉得愧疚。
恶心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是他先对亲弟弟产生遐想,白天想跟他接吻,晚上做梦跟他上床。
他罪大恶极。
张俊脸上的欢愉散去,恢复成平常的冷淡,抿紧了嘴唇盯着他看。
张舒受不了他的视线,再次推开他,匆匆忙忙地道:“以后、以后别这样了!”
这天他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才脱掉衣服清洗身上的痕迹,过程中他完全不敢往自己的肚子上看,也尽量收着呼吸忽略那股特殊的味道。出来后他没在客厅看到弟弟的身影,想了想,出门去药店买了管药膏,回来后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弟弟的房门,“俊俊。”
张俊坐在书桌前,面前难得没有摊开的习题或试卷,听到声音,只是偏头看着他。
他肤色也白,哪怕过了一个多小时,巴掌印也十分明显。
张舒把药膏放在桌子上,不敢看他:“你自己抹一下……”他掐着掌心,勒令自己不能再逃避,“俊俊,我理过了,我们会变成这样,其实可能还是因为缺爱……妈妈走得太早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会相互产生依赖是很正常的事,但因为出现了庄升的事,我们都有点过度解读了……”他成绩不好,哪怕想说什么大道理也说不出漂亮的话,为此有些苦恼,“总之就是……我们是兄弟,是一辈子的亲兄弟,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血缘会维系我们一辈子,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用别的来证明彼此不会分开。”
他没得到回应。
张舒有点尴尬,只能道:“俊俊,我永远是你哥。”
张俊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目光落在张舒的小手臂上,“纹身有用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张舒却听得脸色一变,他这会才意识到,正如他了解弟弟的习惯爱好一样,张俊同样将他的一切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一个突然浮现的纹身,他也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张俊的视线再次攫住他,给了他笃定的回答:“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