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张俊再次拿回第一的名次之后,张舒才算是松了口气。但他又有点烦心假期两个人该怎么相处,精神紧绷了好几天,发现张俊比他还神出鬼没之后,注意力顿时被引走了。
他虽然想跟弟弟保持距离,但完全做不到不闻不问。
挑了个店里不太忙的时间休假,张舒从傍晚等到半夜,终于等到门锁声响起。他几乎是立刻走到了门口,跟恰好推开门的张俊来了个面对面。他们家玄关的位置要比地面矮一些,但即便如此,张俊也比他高,高了小半个头,搭配宽阔的肩膀,连气场也比他强。
才下过雨,原本炎热的气候都得到了一丝缓解,楼道恰好吹来一阵风,将张俊身上的气味吹到了张舒的脸上。张舒闻到偏浓的汗味,直接问道:“俊俊,你到底在做什么兼职?怎么要做到这么晚才回来?”
张俊换了鞋,将背包放在架子上,“我先去洗澡。”
张舒有些不悦,但没阻拦,而是跟了上去,“我帮你拿衣服。”弟弟看了他一眼他没注意,习惯性地去他的卧室帮他拿睡衣,还毫无芥蒂的连内裤都翻了一条出来,然后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直到看到张俊赤裸的上身才反应过来。
脸色倏地变红,连耳朵都有些发烫,张舒本能地想退出去,眼尾扫到少年肩膀上的淤痕时就顿住了,皱着眉头问道:“你肩膀怎么有伤?”他嗓音提高了些,“你的兼职就是去工地上搬砖?”他顾不上避嫌,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伸手就去掰弟弟的身体,想检查下他身上是不是有更多的痕迹。
张俊转过身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身上味大,哥,等我洗了澡再跟你说。”
“现在就说!”张舒很不高兴,下意识道:“我什么时候嫌过你?”等笑意聚集在弟弟的脸上的时候,张舒才醒悟过来这句话多少有些暧昧,他强撑着道:“不许笑!老实交代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张俊脸上的笑容很浅,但一直没消散,他突然伸长了手臂,下一秒就将青年揽进怀里,以极亲密的姿势凑在他耳边问:“这样也不嫌吗?”
汗味变得更浓郁,夹杂着张俊本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难闻,反而让张舒心跳加速。但他很快像被踩了尾巴尖一样挣扎起来,“你别这样!我有没有说过不可以再这样?”
张俊抱着他不松手,嘴唇几乎贴着他脖子的动脉,“哥。”
张舒挣扎不了只能放弃,“到底去做什么了?”
轻轻蹭了他几下,张俊才回答:“朋友开了家幼少儿兴趣培训班,原本装修好的地方出了点问题,临时要搬场地,我去帮忙了,这段时间也是在忙这件事所以晚归。”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兄弟俩差了五岁,就算同样在上学的时候朋友圈子也完全不重合,更别说现在张舒已经在上班了。其实张舒很关心弟弟的朋友圈,但他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因为张俊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有朋友,一般都是用“同学”来代替。
少年的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些闷,“你这段时间并不想关注我。”
张舒有些无奈,“我只是想让你保持清醒。”
张俊就笑了一声,没有嘲讽,只是正常询问:“哥,你清醒吗?”
张舒愣了一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张俊像在织一张网,而哥哥是唯一的猎物。他的网松弛有度,不会过分紧逼,但也容不得张舒逃避。张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心思,也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同样的心思,他只知道,这样继续下去会变得很危险。
他是个心智不坚定的人,沦陷几乎是迟早的事。
“可我不能毁了他。”张舒无人可诉说心里的焦灼,只能找秦云策谈心。“他都没成年,心理不成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只是因为被我影响了,所以才变成这样。”
秦云策正在画画,画的素描,一张纸黑了大半,暂时看不明白到底在画什么。他头也不抬地道:“你弟弟确实还没成年,但市年级第一不可能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
张舒有些无语,好半天才道:“大哥,我是想让你劝我悬崖勒马的。”
秦云策笑了,“我只想劝你珍惜当下,别跟我一样,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但我们情况不一样。”
秦云策放下笔,认真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同?”
“我们是兄弟!”
“你能生小孩吗?还是他能生?”
张舒有些气恼,“男人怎么能生小孩?”
“既然不能生,那关于后代基因的担忧就可以省略了。”
“可依然是乱伦……”
“关起门来会做什么事谁都不知道,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你弟都不会大张旗鼓去外面宣扬,而且你们是独居,亲戚基本不来往,关于道德方面的担忧也可以忽略不计。”秦云策摊开手,“还有别的顾虑吗?”
张舒心里有些乱。他分不清是自己想要这样的理由所以不想反驳,还是真的挑不出好友话中的漏洞而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在被引诱,他有太多想要尝试的,陪他实践的对象暂时除了弟弟之外不做他想。他心里乱成麻,最乱的时候忍不住低着脑袋在桌子上轻轻地磕,许久才道:“我妈妈厌恶同性恋,她最看重我弟弟,要是她泉下有知,大概半夜都想化为厉鬼来掐死我。”
秦云策问道:“她为什么厌恶同性恋?”
张舒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我爸就是。”
“那只能说明,她厌恶的是骗婚的同性恋,但你未来会选择欺骗一个女孩去结婚吗?”
张舒连忙道:“我才不会!”
“你弟会?”
张舒坚定摇头,“他不会,他道德感比我还高。”
秦云策笑了一下,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好友开解的很直白,但即便是这样,张舒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为了避免跟弟弟独处,他尽量让自己变得很忙碌,即便没有单子,也在会所里待着,每天几乎要到天快亮的时候才下班。
这天他照例如此,只是在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时候被淼哥找了过去,丢给他一个醉醺醺的客人,“舒,把她送回去。”又给了他张纸条,“地址在上面。”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张舒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给她开间房?”
女客听到声音立即道:“我不要留在这,送我回去……回去……”
淼哥耸了耸肩,压低了声音:“跟一哥闹别扭呢。”又恢复正常音量:“安全把客人送到,回程的时候打车拿发票,明天上班找财务给你报销车费。”
送醉酒的客人回家是很正常的事,不然的话也不会要求他考驾照。张舒先把人在大堂安置好,拿了钥匙去开车,因为是新手,再加上是台挺昂贵的车,张舒开得小心翼翼的,停在门口后又连忙去扶女客。
客人不愿意坐后车座,抓着副驾的门把不放,“我要坐这里……”
张舒连忙把她扶上车,费了些时间才为她系好安全带,再将目的地输入进导航,然后道:“二十分钟就能到,您好好休息一会。”
女客打扮精致,穿着也很热辣,只是因为哭闹过,妆容早已花了,连口红都缺失了一块。她靠在椅背上,原本在闭目养神,中途的时候却突然睁开了眼,摸索着解开了安全带,再朝着张舒靠了过来。
张舒本来在全神贯注地开车,猝不及防的挨靠让他扭了下方向盘,车轮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车子别扭的转到了另一条道上。张舒慌了一下,一边踩刹车一边道:“向小姐,您坐好,这样很危险。”
喝多了的人明显听不进去,不仅没坐好,还继续往他身上摸蹭,一边胡乱道:“你为什么不能只陪我?为什么对其他女人也同样好?我都为你出轨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女人上床?”她呜咽着还哭出了声,“不是你说我最让你舒服吗?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女人做?你要钱的话……我给你啊……我都给你啊……”
“向小姐,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宇哥……”张舒又慌又乱,身上乱摸的手也让他感到无比别扭和不适,特别那双手还越来越往私密的部位摸。可他的解释毫无用处,客人依然在闹,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手掌也摸到了他的胯部。
张舒吓了一跳,心知要将车子先停好再找淼哥解决这件事,但车子还在双向道的最左车道,他只能慢慢打方向盘想将车子停在合适的位置。
变故就出现在那一刹那。
后视镜里出现大货车的闪光灯时,张舒只能尽量往右打方向盘,却依然无法及时避开,车子尾部被狠狠撞上,几乎转了半个圈才停了下来。而那瞬间,他只能紧紧抵住身边的女客,自己的身体却被安全带拉扯着,额头用力撞在方向盘上,然后晕了过去。
【作家想说的话:】
如果头天存稿有两章我就会双更,如果偷懒了就只有晚上八点一更哈o(*////▽////*)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