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给弟弟弄了一次，弟弟“礼尚往来”回报了三次，张舒许久没有这样发泄过，几乎射成了软脚虾，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连梦里都是携带着令他颤栗快感的旖旎春梦，最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看着屏幕上的“姜岚玉”三个字，张舒瞬间清醒过来，但他还是缓了一会才接听了电话：“姜阿姨。”
“俊俊也已经进考场了吧？”
张舒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早已睡过头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进了。”
姜岚玉在那边显见的松了口气，“没出什么意外就好。”她还告诉他：“嘉嘉也进去了。”又道：“我这两天要陪着嘉嘉，俊俊那边就劳你费心一些，高考完之后，我们全家会尽快过去的。”
“好。”
昨夜的满足在经过这通电话之后变成了空虚感，张舒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时连忙别开目光。但他没有很多空闲去胡思乱想，因为他得出门买菜，还得去考场接弟弟回家。
考场离他们小区的距离也不算远，张舒跟其他家长一样等在场外，他长得面善，很快有人过来搭话，“你等的是你弟弟还是妹妹啊？”
“弟弟。”
“父母怎么没来啊？”
“都不在了。”
“……不容易啊。”
聊天能缓解紧张感，而且张舒擅长聊天，一张脸上又总是带着笑意，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到第二天的时候，有人还分了把凳子给他，又递给他一把瓜子。但一群人开始还能聊得热络，越到快结束的时间，越是心不在焉，渐渐地便都止了话头。
直到第一个考生出场。
现场也不知道由谁带动的开始鼓掌，先是稀稀拉拉的，后面是排山倒海的。而出来的考生表情各异，兴奋的，哭泣的，如释重负的……张舒提紧的心在看到张俊出来的那一刹那松懈下来，那一瞬间，他眼睛也有些酸涩。
兄弟俩一前一后回到家，关上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激烈地亲吻。
一个在考场里，一个在太阳底下，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可没人在意对方身上的体味好不好闻，只想拼尽全力感受对方的存在。张舒被吻到面红耳赤晕晕乎乎，直到屁股被揉捏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喘息着避开弟弟再送上来的唇舌，抓着他的手想扯出来，“不能摸。”
张俊不肯抽开手，反而抓着他贴向自己，勃起的部位几乎是直接抵上他的腹部，理直气壮地道：“哥，我要福利。”
张舒声音小的像蚊子在哼哼，“都给你亲了还想怎么样？”
“不够。”张俊又来吻他，一边肆意揉搓他的臀部。他手掌太大，五指又修长，一双臀肉被他挤压出了各种形状，色情的动作同样弄得张舒心猿意马。即将要触碰到危险地带的时候，还是一通电话铃声阻止了弟弟的更进一步。
是姜岚玉。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的瞬间，张舒身体里燃烧起来的欲火熄灭了大半，他才想到，高考完了对他们的人生来说不是一个新的起点，而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看他盯着屏幕专注的模样，张俊有些不满地凑了过来，看到上面明显女性化的名字之后瞬间皱起了眉头，“是谁？”
张舒回过神，轻轻推开他走向主卧，“我去接个电话。”
他避开的模样让张俊更不舒服，几乎是立刻抽掉了他的手机，按下了挂断键，“你这两天在休假，不必处理工作上的事。”
他以为是他哥的客人。
张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私心里，他并不愿意在弟弟结束高考这座大山之后立即受到冲击，至少能多缓两天就缓两天，所以他还是把事情压进心底，只是问道：“晚上想吃什么？对了，你们明天晚上是不是有聚会？”
“嗯，班长说要聚一聚。”
“确实得聚，不然下次再见面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你们到什么地方聚？钱够吗？要不要互相送礼物什么的？”张舒努力想用聊天来驱散内心的不安，他想到了偶像剧，“是不是先去学校？要不要穿个白衬衫？你们学校有毕业了在同学衣服上签名的习俗吗？还有……送纽扣？”
他成功把弟弟逗笑了，“都没有，就是简单聚个餐，可能会喝点酒。”
“我明天得上班，你可以玩晚一点，到时候我去接你。”
店里生意一般，张舒只服务了一个熟客，下班的时间还比较早，他问了弟弟唱歌的地址，打了车过去，却没到到了的时候，恰好看到有女生在向张俊表白。
他们在大厅偏僻的位置，有绿植遮挡的地方，要不是张舒不经意瞥了一眼还发现不了。他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理，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然后听到了女生的话：“我关注了你两年，会故意向你请教不会的题目，食堂里总挑有你的队伍排队，你打球的时候，我每次都去买一瓶冰水，捏在手里直到不冰了，也没好意思送上去。我也怕我会影响你，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但现在，我怕我不说就永远没机会说出口，张俊，我喜欢你，你……能给我回应吗？”
女孩子的陈述太有画面感，张舒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她暗恋的那些岁月，青涩又带点酸楚。
但他心里知道答案。
果然张俊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开口就是拒绝：“抱歉，我有在交往的人。”
女孩子明显被惊讶到了，“啊”了一声后，忍不住问道：“可以告诉我是谁吗？”她有点崩溃，“其实如果你想拒绝我，可以用‘不喜欢、没感觉’这个理由，没必要……”
“是真的。”
女生还是不相信，“可我关注了你两年，你对谁都很有分寸感，也没有走得近的女生，我不可能看错的！”
她有点越界了，但张俊并未生气，语气还是平淡的：“他不是女生。”
张舒愣了一下，想阻止却也来不及。
女孩子明显也惊掉了下巴，许久都没再出声。张俊道：“我先回家了，再见。”
“哦，拜、拜拜。”
张舒来不及遁走，张俊几乎转个身，就从绿植的缝隙里看到了他。少年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表情不再是平静，而是露出笑意，连语气都变得欢快了，“哥。”
他习惯性地要来抱他或者牵他的手，张舒连忙避开了，“回去吧。”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张舒就闻到了弟弟身上的酒味，两兄弟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进小区的时候张舒也走得很急，张俊一直跟着，进了家门的时候他要抱上来，张舒却躲开了，皱着眉盯着他：“俊俊，你有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吗？你快跟她说一句，让她别把你的事说出去。”
张俊的目光深邃了些，“我的什么事？”
张舒道：“当然是你说交往对象不是女生的事啊，你就跟她说是瞎说的，让她别乱传。”
少年原本柔和下来的眉眼在看到他的态度的时候慢慢又变冷了，兄弟俩都还站在玄关，连鞋子都没换，张俊慢慢靠在墙上，许久才道：“你本来就不是女生。”
张舒有些恼，又有些急，“可是我们的事只是我们的事，你没必要去外面宣扬，到时候如果你的同学都知道你是同性恋会怎么想你？如果这件事被传到你以后的大学，会不会有人排挤你？”
“我不在乎。”
张舒要气死了，“可你明明一样优秀，但在不同的性向面前，却要遭受非议、甚至有可能遭遇不公的待遇，有必要吗？我们俩的事，本来就是说好了是关起门来自己知道的事，你完全可以在外面伪装，为什么要承认？”
张俊看着他，缓缓道：“同样都是谈恋爱，为什么别人能光明正大的牵手、拥抱、接吻，我们却要藏起来？”
“因为不一样。”连续一段时间的紧张压力，让张舒随时处于一个崩溃的临界点，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甚至后悔当初同意交往的事，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兄弟情，张俊被认回去的时候，他都只有高兴的份。
不像现在，纠结的要命。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张俊终于放下冷脸，伸出手臂来抱着他，讨好般低声道：“哥，是我冲动了，你原谅我吧。”
张舒鼻头一酸。
“你是哥哥，背负的压力一直比我多，如果真的曝光出去，对你的指责也会是更多的那一个，所以是我错了，我不该只想炫耀我的爱情，而不顾你的意愿，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张俊轻轻蹭他的脸颊，“我以后会好好藏起来，不会让人发现的。”他又有些委屈，“你生气，一路上都不理我，在车上也坐离我最远的位置，我真的很难受。”
“哥，现在回家了，给我抱好不好？”他收紧手臂，“我以后在外面，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了。在外面，我只当你是我亲哥。”
张舒一颗心又酸又软，弟弟的气息围绕着他，让他沉溺着似乎永远都爬不上来。可他又知道拖延不下去了，两天后就是张俊的生日，也是他跟姜岚玉约定好要见面的日子。
所以他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开口：“俊俊，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我不是你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