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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希的会议

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 红祭 3672 2024-07-17 08:59:39

华丽的大厅内,一张张桌椅呈环形摆放着,有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一位留着卷白长发的中年男子正双手抱肩看着面前的桌子,眼睛半眯着,看似清明,但经过他身边时,却可以听见对方那富有节奏的鼾声。

在他座椅后方,一颗被涂白的星星正散发着浅色的光芒,男人的卷发无风自动地跳跃着,时不时伸出触须翻动着桌面上的文件。偶尔还会好像若有所思一样点着桌子。一位位嘉宾缓缓登场,一道骤风袭来,带着难以捕捉的耳语声,下一秒,一位贵妇就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身后的月光照耀而出;水流般的坠落声响了起来,一团水液落到椅子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我来得有些晚了。”哥布伦家的议员到了,天气炎热,但他仍然穿着高领,透气的布料将脖子遮盖起来,男人首先看见了坐在座位上小憩的邱迪议员,他刚过去打招呼,就突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对方看似醒着,但实际上已经睡着有一会了,看着半睁着眼睛睡觉的男人,维斯久久无语。心里有些钦佩他的本领,议会即将开始,到却还有一些座位空着,维斯环顾一圈,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星柱1、3;月柱5、11,加上他自己,在场已经有了四位到场的支柱,他的眼神突然一凝,耳边响起一道龙吟声,却是眼前的一张座位被点亮,月柱的标识出现,维斯定睛一看,来的却不是月柱本人,而是他的信使。

“月柱7信使特雷亚,拜见各位大人。”

手臂及脖子上都长着水晶般细密鳞片的男人站起身,向着在场的人鞠了一躬后就坐在了座椅上,他笑得很温和,只是一双竖瞳略显狰狞:“我家大人无法赴宴,特许我前来参与这次的会议,我将作为他的代表,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向我吩咐。”

“月柱已经不是第一次让自己的信使代替他了。”贵妇慢慢扇开手中的扇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他有什么急事,才让他一次次地错过宴会。”

议会还没开始,大家也就开始闲聊起来,即使都坐在这里,但实际上支柱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复杂的,立场让他们聚在一起,但每个人的脾气又都十分古怪,听到她的话,特雷亚仍然笑着,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站起,接着拿出了一封信件撕开,当众读了起来:

【在沉睡了整整三百年后,我终于在梦中梦见了我命中注定的伴侣,并且决定去追寻我的爱情,所以之后的宴会我都不会参加,如果有意见,那你们可以继续有意见。

我的信使会来代替我,如果有事,你们可以直接找他,很高兴可以不用看见你们脸上现在的表情,我相信,那一定非常精彩。

月柱7:厄德加里奉上。】

月柱7今天又不能来参加宴会了。

因为他要去追寻自己的爱情……

爱情……

贵妇手里的扇子被握得咔咔响,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在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旁边水一般的幻影轻笑起来,邱迪抬起脸笑了起来,旁边的维斯压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月柱7大人编的理由确实十分的……”他顿了一下:“别出心裁。”

然而特雷亚说的是实话,回想着他去觐见月柱时看见对方空空如也的巢穴以及留下的一封信时,特雷亚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精彩。他摘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的眼镜,重新坐了下来。

“银龙的脾气都这样。”维斯打着圆场,毕竟他们其实都知道月柱7是怎么个性格,龙族的劣性如此,总是狂妄自大又贪婪暴戾,性格扭曲肆意妄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会选择先满足自己,完全不考虑其他。

银龙已经算得上好脾气,但它们却非常嗜睡,以至于一睡就会睡上几百年,接着再去寻找自己的命定伴侣,找到伴侣后就继续回去睡觉,对外界的一切根本不感兴趣。月柱7还是因为这一代只有他一条龙合适,于是被推出来当牌面。

想到这里,维斯就靠在了靠背上,想到龙族已经这样作为旁观者避开风波整整几个纪元,以至于到现在在高塔里它们的踪迹都十分隐秘,然而就是这样的银龙却偏偏在最开始就坚定地选择站在了希的那边……

他有些失神了,这才想起来:“希大人呢?”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激得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瞬,然后,他们纷纷转过脸,望向宴会中心的主位,比周围的座椅略大上一些的位置上,一位一头白发,面容完美的男人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只羽毛笔,他头也不抬地书写着,微卷的长发顺着肩膀流淌到他的小腹处,手套上的戒指反射着星星点点又异常危险的微光,就算只是坐在那里,也宛如一个庞然大物,比周围的人高出一截。

维斯屏住了呼吸,希从一开始似乎就坐在了那里,然而他们所有人却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面前的人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希坐在那里,背后的座椅映出议一轮耀眼的太阳,右脚边上搭着一根名为暴君的纯金权杖,那恐怖的污染物就那样静静地待在原地,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物。

维斯的眼神从那柄权杖上一闪而过,所有人的神态在那一瞬间近乎同步,下一秒,希写下最后一个字,将笔放了下来,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维斯的视线从权杖上撕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希大人,你一直在这里?”

“议会开始,”希的声音听上去很古怪,不属于好听或难听,更像是一种歌声,一段旋律:“你们都准时到了。”

他一双纯白色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很淡地笑着,然而一股压迫感仍然从他的身上传来,他的视线突然落到了维斯身上,对他说:“你数清楚在场有多少人了吗。”

其他人抬起脸望向他,他们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然而这种状况已经让维斯的笑容一僵。

“你的弟弟在前段时间和生命工厂接触,并许诺他们会为生命工厂提供新的生产线。”希仍然在笑,看上去温和地宛如一尊神像:“我很好奇你在其中出了多少分力,毕竟你可是哥布伦的议员。”

他敲了敲桌面,刚刚的文件就四散开来,飞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就连维斯面前都多了一份,一旁的贵妇用扇子点了点,上面的信息就流淌到她脑中:因为各地区污染物数量陡增所导致的暴乱,以及希亲手所写的关于暴力镇压的特许文件,还有底下的一幅画像,特雷亚拿起那副画像,发现了上面被圈起的名字:星柱12,斐世。

“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邱迪的头发抬起,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这封文件表露的含义太多,多到他们甚至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获得太多好处,以至于让邱迪都有些怀疑起希的用意来,而希则望着他们,轻声道:“生命工厂所导致的事故,导致了高塔的混乱,所以我们前去镇压。”

他的双手交叠,继续说道:“但是很可惜的是,在前往镇压的途中,一些高塔支柱不幸罹难。”他翻了翻文件:“嗯,三天后罹难,你们记得挑个好时间。”

所有人都沉默了,维斯翻阅着手里的文件,片刻后,他抬起脸看向希,首先开口说道:“我三天后刚好需要去拜访一下斐世大人,我有些话想带给她。”

“嗯。”希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没有参与生命工厂的事。”

“暂时。”他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十分纯粹且好看。邱迪默默地收起了那封文件,其他人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在他们选择赴宴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清楚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如果他们拒绝了,那么下一张会出现的画像会是谁?

维斯心突然一慌,但希这样直白,反而让人更加安心。

“您是要去围剿支柱吗?”贵妇捂着脸笑起来:“哎呀呀,真可怕,说不定我一离开宴会,就会害怕到去神居觐见呢。”

“向杀死你女儿的觐见吗?”水般流动着的声音传来:“听说您女儿去世的时候才七岁大,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这回事。”

“闭、嘴。”

贵妇合起扇子,露出一张长满疤痕的脸,她又将自己的脸遮起来,希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几个人如何吵闹他都不会去干涉,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等到他们吵完后,希才继续说:“我说过我会实现你们的愿望,你们杀死支柱后,得到的本源都可以自己处理。”

邱迪抬起脸看着他,半眯起的眼睛却显得十分犀利:“哪怕是月柱?”

希说:“对。”他偏过头,慵懒地坐着:“我不会干涉。”

所有人的心思都漂浮起来,甚至于有人若有若无地看向了维斯,男人无奈地摊开手:“你们三天后也要去找斐世聊天?”

“我们三天后很忙。”贵妇笑起来:“放心吧,我不会去干涉你的。”

“我希望大家能够和谐共处。”希淡淡地说道,他的视线压在邱迪的身上,让中年男人不得不打消心里的一些念头,他注意到希的桌面上还留着一幅画像,心里不由得开始思考那会是哪位支柱,邱迪甚至注意到那似乎是一道一头黑发的身影,奇怪,支柱中有黑发的人吗?

“你在看什么?”

一道强烈的压迫感传来,邱迪的头发都因为应激而竖直了,像一根根笔直的意大利面,希突然抬起脸看着他,邱迪之前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他曾经暗自比较过支柱间的差距,并揣测希的实力,然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希给他的感觉比前往神居时都更加恐怖,恐怖到,仿佛他现在就可以直接捏死他,而他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

希伸出手,缓缓将那张画收了起来,仿佛收起了一个只能他观看的禁忌。他终于移开眼睛不再看邱迪,中年男人满头的发丝一瞬间挺直了又彻底萎靡下来,像顶着一头蔫巴巴的烂毛线。

“我……抱歉。”邱迪轻声咳嗽起来,希的眼眸几乎不会眨动,脸上始终带着淡笑:“好了,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镇压了附近的暴乱。”

他抬起手,身旁的酒瓶飞起,给所有人都倒上一杯酒:“好好享用美酒吧,这可是上个纪元留下的佳酿。”

他的话说完之后,整个人已经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只留下几个支柱面面相觑,嘉里芬抬起手指,将手直接浸泡在酒杯里,她的身体慢慢被美酒的颜色侵染,眼睛也弯起来:好酒……

“只可惜斐世再也喝不到了,想想还真是开心。”她呵呵地笑着,身体如水般流淌而去,水火不容说的就是她。

“维斯。”邱迪突然出声喊住了准备离开的维斯:“你的弟弟真的和生命工厂联合?”

“他的性格从小就那样,”维斯说:“我有的时候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邱迪上下打量着他,片刻后,贵妇的身影消散,他也准备离开,男人站起身,却在最后说了一句:“做出这个决定,你们应该也考虑了很久吧。”

维斯没有回答,他叹了口气,在路过镜子时,望着自己的身影,仿佛看见了那张和他相似却又不同的脸。男人挠了挠头,心里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斐世来着?

舒莫在实验所内缓缓行走着,身后跟着紧紧追着他不放的凯文。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啊,舒莫!”凯文在他的身边转来转去,一头绿毛都飘起来了,舒莫看了他一眼,心想你现在去染个头发可能还来得及。

应该是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污染物,还是相信自己的新同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舒莫看着好像要碎掉了一样的凯文,缓缓张开嘴笑了起来:“抱歉。”

男人痛惜遗憾地说道:“我不能去参加宴会,因为我的旧伤复发,需要休养。”

嘴里已经想了一万个理由去说服舒莫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

他看向舒莫的那条右腿,再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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